对于四面八方的目光,姜渔全当看不见,反正丢脸的是楚流青,又不是他。楚流青倒是接受度完好,还很开心地对投来目光的人报以微笑,脸上全是掩饰不住的洋洋得意。
姜渔先去坐了旋转木马,明明上面还有空位,可楚流青非要跟他坐一匹马,说是旋转木马没有安全带,怕他摔下来。
姜渔凶巴巴地把喝了一半的奶茶塞他手里:“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会摔下来!”
楚流青笑嘻嘻说:“你是宝宝,怎么不是小孩子?”
又抓着姜渔的手亲了一口:“让小狗保护你,好不好,主人?”
姜渔抽回自己的手,忍住想把奶茶砸他脸上的冲动。
他没养过狗,一开始的确觉得这种小狗和主人的游戏新奇有趣,但现在他却觉得这条卷毛狗有些过于黏人了,像粘在脚底甩不掉的口香糖。
这么想着,又觉得褚弈和徐晏书都比这条狗看起来顺眼许多。
不对,姜渔忽然反应过来,他为什么非得在疯狗堆里挑男人?这几条狗都惹人厌,那就干脆把他们全甩掉找新的好了,天底下男人那么多,他就不信他次次都能碰上神经病。
姜渔和楚流青在这儿僵持着,一旁操作的工作人员等得不耐烦了,大声问:“就等你俩了,还玩儿不玩?”
姜渔不好再耽误大家时间,便只能任由楚流青跟自己乘了同一批马。
他坐前面,楚流青坐后面,男人肌肉结实的双臂环绕过来,抓在前面的扶杆上,像是一个人体围栏般将他牢牢保护在怀里,毛茸茸的卷毛脑袋搁在他肩上,微有些沉。
一开始一切都很正常,楚流青嘴里还浅浅地哼着歌,直到男人突然不唱了,姜渔才注意到有哪里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背后戳着他。
姜渔气得咬牙切齿,也不顾周围还有那么多人,转过头“啪”地扇楚流青一巴掌:“变态!你是不是故意的!”
楚流青两眼无辜地望着他:“宝宝,我不是故意的,是它太喜欢你了,一点都不听我的话。”
姜渔凶神恶煞说:“你今天都不准再亲我!”
楚流青:“主人...”
“滚!不要再叫我主人!我没你这么不听话的狗!”
“... ...”
姜渔说到做到,下了旋转木马后,便连楚流青脖子上的绳也不肯牵,像是下定了决心要抛弃他。
楚流青急坏了,见自己怎么说话姜渔都不肯搭理他,端着自己的脸就往姜渔手上蹭:“宝宝生气,打我好不好?不要不理我。”
姜渔左右甩不掉,眼底划过一丝狡兔般的光:“你这么喜欢跟着我,那就陪着我玩儿个够吧。”
接下来,姜渔扯着楚流青,把游乐园里最恐怖最刺激的项目全都玩儿了一遍,什么高空秋千,翻转大摆锤,几乎垂直掉落的极限过山车...一个都没落下。
一圈下来,男人一张俊脸惨白得像纸。
“好玩儿吗?”姜渔问。
楚流青擦了擦嘴角的白沫,带着一个微微抽搐的笑容说:“宝宝开心就好。”
姜渔哼了声。
楚流青身体素质很好,也不恐高,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乘坐一些刺激项目就头晕反胃,姜渔从前和楚流青谈恋爱的时候就知道这点。
那时候他还心疼楚流青,让他不用陪着自己,只让他在下面等,可现在,他才不会再心疼这些狗一丝一毫。
心疼男人就是不幸的开始。
玩儿了一天,黑沉沉的天幕落下来时,二人来到游乐园的中心广场上,等待八点钟的烟花秀。
广场上聚集了一大片黑压压的人群,都是来看烟花的,毕竟这次是特殊的520主题烟花秀,错过了就要再等一年。
楚流青瞥了眼周围密密匝匝的人群,蹙了蹙眉,想要把姜渔往外面拉一点,少年却似很期待,卯足了劲儿往里面挤。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几乎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而外围还有源源不断的人往里面挤。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一朵旋律的玫瑰色焰火在天幕中炸开,同一时间,身后人群推挤的力量也变得更大了,每个人都想要挤到最前面去。
就在这时,姜渔听见一声大喊:“有人摔倒了!不要再挤了!”
“让开一点!大家都让开一点!”
可此时广场上已经挤成了一锅粥,想让也让不开,而这几声叫喊似乎引起了人群的骚乱,大家生怕自己也摔着,一时间又争先恐后地往外退,乱成一团。
于是,姜渔得偿所愿地和楚流青被挤散了。
只是他身形纤细,从人群的许多缝里也能穿过去,虽然费了一番力气,但最终好歹是到了外围的空地,而身材宽阔的楚流青就不一样了,被蜜蜂似的人群挤得越来越里面。
姜渔确认楚流亲还在四处找寻,没注意到他后,连忙撒丫子开跑。
他当然没想着这样就能逃出去,他只是跑去找了工作人员,说自己手机没电还和朋友走散了,从工作人员那里借来了手机。
姜渔登录自己的微信,把他当前所在的定位,以及苗寨的大致地形特征,快速编辑好,群发给了褚弈和徐晏书。
他也摸不准这几个人谁能先找到自己,但多一个人,总是多一分希望。
指尖落到闻峋的名字上方时,姜渔的动作停顿了两秒。
他终究还是没有按下去。
第69章 两狗相逢必有一狗没老婆。
69
做完这一切,姜渔便走到离中心广场稍远一些的地方,找了个长椅坐下来,等楚流青来找他。
他当然也想过趁乱逃跑,但他现在和楚流青距离太近、时间急迫不说,身上也没有一分钱,最重要的是,在这样机会渺茫的情况下,万一他跑了再被楚流青抓回来,楚流青再往他身上下什么奇奇怪怪的毒,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姜渔坐在长椅上,百无聊赖地踢着腿。
也不知道褚弈和徐晏书谁会先找到他,但比起第一次知道他过往的徐晏书,似乎是早就被打击过的褚弈要好一点...
“在想什么呢?宝宝。”男人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姜渔一抬头,这才发现楚流青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面前。
姜渔踢他一脚:“你怎么才来,我都等好久了。”
楚流青在他身前蹲下来,变戏法般从身后拿出一个的棉花糖:“去给宝宝买棉花糖了。”
棉花糖蓬松柔软,像一团雪白的云,很是可爱。
姜渔看着棉花糖,心情好了些,想吃又嫌棉花糖粘手,便扯了扯楚流青脖子上的软绳,翘着眼睫说:“你喂我。”
“好哦,主人。”楚流青笑眯眯地将棉花糖喂到他嘴巴跟前。
姜渔小口小口地吃着棉花糖,吃几口还舔舔嘴巴,把唇上沾着的糖絮都舔进去,粉红色的小舌.头从唇缝中探出来,将饱满的唇珠都舔得晶亮亮的,像只慢条斯理进食的猫儿。
楚流青目光拉丝似的黏在他身上,神色近乎痴迷:“宝宝好可爱...”
姜渔看着男人不自觉越来越近的脸,“啪”地一巴掌打上去:“不准发,情!”
楚流青却顺势抓住了他的手,男人掌心宽大,将他的手完全握在了掌心,狎昵地抚摸着,从指尖到指缝里都不放过。
摸完了,他又将少年白皙漂亮的手放到唇边,伸出舌.头舔了上去。
姜渔好几次想抽回手,但又拧不过男人的力气,便只能由着他去。
昏暗夜色下,离得远的路人看不出二人在做什么,只看到高大英俊的男人半跪在漂亮的少年身前,亲吻着少年的手背,仿佛一位忠诚的骑士。
甚至有人以为这是在求婚,拿出手机拍起照来。
姜渔瞥了一圈周围,恶狠狠踢楚流青一脚:“丢死人了,快起来。”
楚流青抬眸看向他,少年嘴唇上还沾有一小撮棉花糖,眼眸乌黑,嘴唇红润,可爱得他心尖发痒。
“宝宝吃棉花糖,我吃宝宝。”
他说罢站起身,倾身过去在少年唇边舔了一口,将那一小团棉花糖吃进嘴里,还意犹未尽地舔舔唇:“宝宝好甜。”
姜渔一巴掌把剩下的半团棉花糖摁他脸上,转身走了。
楚流青伸出舌.头舔了舔脸上的棉花糖,盯着少年的背影,眸光愈发深暗。
宝宝还是第一次给他甜甜的巴掌,真可爱...
一想到只有他才能吃到这么甜的巴掌,楚流青就兴奋得浑身血液躁动,瞳孔扩张。
唔...又想吃宝宝了。
*
回来后的几天,姜渔倒是没再吵着要出去。
他让楚流青给他带来了最新款的游戏机,窝在小沙发里一玩儿就是一整天。
楚流青还是不给他手机,贱兮兮地说小狗每时每刻都会陪着主人,不会让主人找不到小狗,所以不需要手机。
然后就挨了响当当的一巴掌。
姜渔揉着自己的手,觉得再这么打下去,楚流青的脸还没肿,他的手先肿了。
于是他让楚流青去给他找一个苍蝇拍。
楚流青疑惑问:“宝宝要苍蝇拍做什么?”
姜渔:“打苍蝇。”
楚流青:“这里一直点着驱虫的香,没有苍蝇呢。”
姜渔凶巴巴瞪他一眼:“让你去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
“好哦,主人。”
因为寨子里家家户户都点有特制的香用于驱虫,已经很少有蚊虫,所以自然也没有苍蝇拍,只有去城区的商店里买。
可去城区来回一趟,至少得快两个小时,楚流青又想离开姜渔那么久,他巴不得每时每刻都黏在姜渔身上,一秒也不落下。
于是楚流青直接用仓库里的细竹篾条子和一根短竹棍,在房间里现场编了一个苍蝇拍,献宝似的递到姜渔面前:“宝宝看看,喜不喜欢?”
楚流青脸上尽是得意,他编的比市面上卖的那些都要漂亮呢,宝宝一定会喜欢的。
下一刻,那张编织精致的苍蝇拍“啪”的一声扇在了他脸上。
楚流青几乎是瞬间愣在了原地,他摸着自己印着竹篾印子的脸,呆怔怔地望着姜渔。
姜渔把苍蝇拍子在手里掂了掂:“嗯,还不错,用着趁手。”
少年娇笑着说:“以后就㑲楓用这个打你啦。”
楚流青到此刻才明白少年让他找苍蝇拍的用意,一张俊脸微微抽搐,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自从被抓到这与世隔绝的寨子里,姜渔还是头一次见到楚流青脸上跟吞了苍蝇一样的神色,心里真是好好地出了一口恶气。
活该,谁让这坏狗这么欺负他,在寨子里的这段时间暂且不说,以前把他关在石窟里糙来糙去,把他弄得哭着满床爬的账还没算呢,这才哪儿到哪儿。
他用拍子顶端挑起男人被打红了的脸:“怎么,不喜欢吗?”
楚流青一双绿眸含幽带怨地望着他:“宝宝,小狗不喜欢这个,宝宝用手好不好?”
姜渔说:“回回都用手打你,我手都打疼了。”
楚流青握住他的手,眼睛里燃起亮光:“我可以给宝宝揉,揉一揉就不疼了。”
姜渔抽回手:“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什么好事都让你给占光了。”
楚流青还要说什么,少年却已经不耐烦:“你吵死了,我要打游戏,不许再讲话。”
于是楚流青只能委屈巴巴地闭上嘴。
夜幕降临,黢黑山林间燃着暖黄色的灯火,屋内时不时传出物件滚落的声音,惊起枝头的一片片飞鸟。
“呜、呜...混蛋!不许再...不许再啊...”少年哭得断断续续,声音颤巍巍的,到尾音几乎消失不见,像是被人吞没了似的。
回答他的,是男人沙哑中带着慵懒的声音:“嗯,宝宝好乖呢,再吃一点吧。”
“啪——”
空气中传来清晰的巴掌声,随之而来的,是少年带着哭腔的可爱泣音:“滚,滚!混蛋!不准亲我!呜、呜啊...”
楚流青苦恼地说:“宝宝不是答应了让小狗亲吗?怎么又反悔啦,真是不诚实的坏宝宝。”
姜渔崩溃地说:“我只答应让你亲,又没答应让你、呃,呜啊...”
“啪、啪啪——”
苍蝇拍子连续好几下扇在男人脸上,将那张俊美的面容都扇得红肿起来,交错的印子在冷白皮肤上显得异常滑稽。
男人却依旧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动作也没有丝毫的停顿,他眼底柔情似水,温柔地哄着娇气的少年:“嗯,宝宝好棒呢,还有力气扇我,宝宝还可以扇得更大力一些呢。”
“滚!变态、变态!”
姜渔哭着丢下了苍蝇拍子:“我不要扇你了,不想扇你了!”
楚流青舔了舔少年脸颊上的泪,愉悦地说:“嗯,那宝宝亲我吧。”
“滚、滚!死变态!谁要亲你!滚、唔——”
少年的泣音消失在男人落下的亲吻中。
*
翌日,姜渔又和前几天一样,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只能被男人抱在怀里小口小口地喂粥了。
姜渔一点也不想要楚流青喂,只想一脚踹到这张诡计多端的狗脸上,可他又实在没有力气,还饿得慌,别的不说,楚流青做饭的手艺实在是很好,简简单单一碗粥都让他吃了还想吃...
吃完了,楚流青用纸巾温柔地给他擦嘴,纸巾擦过被亲得微微肿起来的嘴唇,有些酥酥麻麻的痒。
姜渔从前不知道这些男人是什么毛病,一个个喜欢照顾他喜欢到了病态的地步,巴不得每顿饭都一口一口喂给他吃,恨不得连洗脸刷牙都帮他代劳...
现在他想通了,这几条狗就是天生当保姆的命,既然他们喜欢伺候,那就让他们伺候好了,反正他们要是伺候得不好,他还能一个巴掌扇过去。
擦完嘴,眼看这条卷毛大狗又要舔上来,姜渔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他四下寻找一圈,问:“我的拍子呢?”
楚流青两眼清澈:“什么拍子啊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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