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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攻们为我打起来了(近代现代)——倾觞一尽

时间:2024-05-12 08:14:16  作者:倾觞一尽
  上楼时在电梯里碰见姜渔,少年脊背挺直,像一支擢擢而立的玉竹,身体几乎贴着轿厢,站得离他要多远有多远。
  少年下巴抬得高高的,眼睛平视着前方。
  他比闻峋低了一个头,从闻峋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他像把小刷子一样的睫毛,鼻尖挺翘,杏眼里满是不愿低头的矜傲,又带着点儿娇。
  像只生气了,却满身写着“快来哄我”的猫儿。
  闻峋没想到姜渔可以气这么久,他甚至不知道姜渔在气什么,但他能感觉到自己被姜渔给讨厌了。
  这样的认知让他心脏像是被小虫子咬了一下,有点不舒服。
  “姜...”
  他刚张了张口,电梯已到了地下车库,姜渔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手里的车钥匙在空旷的地下室里撞出回声。
  和上一次一模一样的场景,只不过,这一次他们的位置发生了对调,他成了被冷脸丢下的那个人。
  “... ...”
  闻峋高大挺拔的身躯独自立在轿厢里,视线落在姜渔消失的那个拐角,直到电梯门自动合上才堪堪回过神。
  他好像有点明白姜渔是为什么生气了。
  闻峋不喜欢家里有外人,平时阿姨都是来做完饭就离开,洗碗则交给洗碗机。
  但今天,闻峋进门时,阿姨还在煎荷包蛋。
  进门的鞋柜上多了一瓶用玻璃罐子装着的,五颜六色的孔雀鱼。
  闻峋很确定自己家里没有这种东西。
  他眉头微蹙:“吴妈,这是什么?”
  中年女人端着锅铲回过头:“哎哟,刚才和隔壁那小娃娃碰上,他送我的,说家里的鱼生了崽,养不下。我孙女前两天才说想养鱼哩,带回去给她玩玩儿。”
  吴妈是看着闻峋长大的,一直照料他的起居,她生了一张慈爱的脸,看谁都像小娃娃。
  闻峋这才仔细去看那个玻璃罐,发现里面除了色泽鲜艳的孔雀鱼,还有许多很小很小的浅灰色鱼苗苗。
  前两天他是看到姜渔发了条朋友圈,说家里的鱼生小鱼宝宝了。
  小鱼宝宝。
  闻峋心跳很突兀地漏了一拍。
  莫名的,他觉得这个词听起来有点可爱。
  吴妈把荷包蛋装盘端过来,嘴里还在念叨:“那小娃娃长得是真俊,嘴巴又甜,也不知道结媳妇没有,我老乡正好有个女娃子...”
  “他喜欢男人。”闻峋淡淡掀起眼皮。
  同性婚姻虽然已经合法十多年,但对于老一辈人来说,这种事情还是过于超前了。
  吴妈在一脸震惊中收拾完厨房,带着鱼离开的时候嘴里还念着可惜。
  闻峋看着那罐子被带走的小鱼,眸光微微动了动。
  *
  二环别墅区,姜渔正和杨昕仪一起看房。
  中介离开后,杨昕仪扯了扯姜渔的袖子:“小渔,我觉得还是算了,这套要四千多万呢,太贵了。”
  姜渔:“贵吗?我觉得还好啊。”
  他买闻峋隔壁那套大平层都花了五千多万来着,虽然是从原主人那里高价买的。
  杨昕仪简直要晕过去:“你实在要送房子给我,送一套普通住宅就行了,送别墅我真的会良心不安。”
  姜渔不满:“那怎么行。”
  从前他和杨昕仪落魄的时候,共吃一块饼,现在他住大平层,怎么能让闺蜜住老破小。得知杨昕仪还在住出租屋时,姜渔当即决定给她买套大别墅。
  “昕仪,我就你一个朋友,你就当帮帮我。”姜渔苦恼地说,“我一个人真的花不完两百亿。”
  闻淙留给他的财产实在是太多了,姜渔又不是个穷奢极欲的人,比起琳琅满目的商品,他更喜欢玩儿琳琅满目的男人。
  这些年捐款都捐了几十亿出去,还剩两百多亿。姜渔当然也不能全捐了,毕竟他经常需要临时跑路,身边钱财一定是不能缺的。
  奈何杨昕仪说什么都不要别墅,姜渔也不同意买普通住宅,最后二人勉强协商一致,买昨天去看的那套一环精装修大平层。
  正高高兴兴往外走,姜渔忽然在楼道里瞥见一道熟悉的人影。
  男人穿着深灰色风衣,像一道悄无声息地暗影般立在那里:“姜渔,我们谈谈。”
  姜渔目光落在徐晏书身上,他素来爱洁,可短短一个月,下颌上生了青色的胡茬,额发长了,遮住清俊的眉,整个人像是被一阵秋风摧过,满目萧条。
  但姜渔没有为眼前的场景心痛一分,他的眼底全是冷漠,刚才和闺蜜说话间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有什么好谈的?徐晏书,我们已经分手了。”
  他站在楼梯上方,而徐晏书站在下面的楼梯转角处望着他,瞳孔幽黑,像是锁定猎物的狼。
  男人抬腿,一步步踏上阶梯,向他走来。
  眼见来者不善,杨昕仪一个跨步挡在姜渔面前,衣袖下常年练拳的肌肉已经绷了起来:“做什么?”
  徐晏书停下脚步,但他的眼神依然越过跟前的女人,定定地攀在姜渔身上。
  姜渔拉了下杨昕仪的袖子,轻声说:“昕仪,你先走吧,我自己处理。”
  杨昕仪警告地瞪了徐晏书两眼,对姜渔道:“我在楼下等你。”㑲楓
  她走后,姜渔看着徐晏书:“你要谈什么,说吧。”
  要是找来的是别的前男友,姜渔一定立刻就跑,但徐晏书不同,他是唯一一个不知道自己被当成替身的人,他们算是和平分手,没有跑路的必要。再说,他还没把闻峋搞到手呢。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徐晏书说:“是闻峋,对吗?”
  “对。”姜渔没有辩驳,也懒得去计较徐晏书调查自己的事。
  他现在住在闻峋隔壁,每天的心情都很好,至于生气,一半是真的,一半是故意做给闻峋看的。
  毕竟,只要看到那张和闻淙一模一样的脸,姜渔心里再大的气都消了。
  尽管心里早已知道,在听见姜渔这么干脆的回答时,徐晏书整个人仍像是遭了一柄重锤。
  他低着头,身体微微发起抖来。
  姜渔皱眉:“你怎么了?”
  徐晏书抬起脸,竟是在笑:“姜渔,我们分手前,你和他唯一一次见面,还是在我最后带你去的那次宴会。你们连话都没说过,你却告诉我你喜欢他?”
  姜渔:“对呀,就是你非要带我去宴会,我才会对他一见钟情的,你要是不逼我去,我们现在还不会分手呢。”
  听到前半句,徐晏书的拳头还攥得死紧,眼眶通红,整个人像是一只忍耐到极点的兽,可听到最后一句,他却像是骤然卸了力,脸上一怔,血红的眼眸中出现一丝希冀。
  他忽然快步踏上阶梯,紧紧抱住姜渔,声音都在颤抖:“你说..不会分手?”
  姜渔推他,却像是推到了铁板上,气得跺脚。
  他觉得这些男人真是有病,分手前明明都挺正常的,分手后一个个就跟听不懂人话一样,只捡自己想听的听。
  徐晏书力气大得快把他勒断,明明刚刚还满身冰壳,却被姜渔一句话就打碎:“小渔,从前是我错了,我不该带你去宴会,不该让你见到闻峋,被他勾引。你忘掉他,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你真想和我重新开始?”姜渔轻声问。
  “想。”徐晏书抱紧他,“只要不分手,怎样都可以。”
  姜渔说:“也不是不行,但你可有的等了。”
  徐晏书一怔,放开他:“什么意思?”
  姜渔抬起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他眼瞳清澈,说出来的话却如同刀子,一刀刀剜在人心上:“我是一定要和闻峋在一起的,你要是还想和我复合,只能等到我和他分手以后。”
  徐晏书咬牙切齿:“姜渔,在你心里,我就这么贱吗?”
  “我可没这么说,是你非要来找我。”姜渔越过他,一步步走下去,“况且,比起日后和你复合,我还是更希望你从此消失在我面前。”
  “徐晏书,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这可是你说的。”
  徐晏书一字一句从齿缝里挤出来:“...姜渔。”
  他的确用这句话评判过那些缠着姜渔不放的疯狗们,但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这群疯狗的一员。毕竟姜渔那时候表现得那样爱他,好像这辈子都不会跟他分开。
  “还有。”姜渔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停步,回头盯着他,“如果你不想我讨厌你,最好不要掺和我和闻峋的事情。”
  说罢,步子轻快地离开。
  徐晏书站在原地,指甲刺破了掌心,鲜血蜿蜒而下。
  他知道姜渔没有和他开玩笑,少年看似柔软娇惯,实际却极有主见,决定了的事,就没有圜转的余地。
  姜渔确实是,不爱他了。
  *
  姜渔当然是骗徐晏书的。
  他的本意只是唤起徐晏书的自尊,好让他自己离开,再也不要来纠缠他。要是徐晏书非要纠缠,那他也能用这种方法暂时拖住他。
  姜渔要把闻峋搞到手,徐晏书要是一直捣乱,总归是个麻烦。
  而一旦和闻峋在一起,他这辈子都不会和他分手。
  因为他不可能再找出第二个这么像闻淙的人。
  他们是同卵双胞胎,生着一样的面容,骨子里流着一样的血,他是闻淙未尽生命的延续,是闻淙完美无瑕的替代品。
  和闻淙在短暂岁月里留下的缺憾,姜渔会在闻峋身上,一一把它们填满。
 
 
第9章 “说吧,你接近我的目的。”
  闻峋攥着手机,目光停留在聊天框发出的那条消息上。
  【抱歉。】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除了这两个字,闻峋也实在说不出更多。
  表面上看,他是在为上次电梯的事情道歉,但实际上,闻峋真正抱有歉意的是另一件事。
  在淡薄的邻居关系下,他在梦里私自把姜渔当成了臆想对象,着实冒犯且难以启齿。
  并且,这样的梦他做了不止一次。
  甚至在没有见到姜渔的那几天,他依然做了类似的梦。少年莹白如雪的面容,绸缎般的躯体,皮肤上透出的薄香,日日夜夜纠缠着他的梦境。
  消息发出已经有三小时,依然没有得到回复。
  闻峋瞥了眼窗外暗下去的天色,熄灭手机,起身离开办公室。
  到了小区,开车经过保安亭时,他的视线被保安手上的一罐孔雀鱼牵引住。
  玻璃罐精致漂亮,用红色细绸带系了蝴蝶结,和昨天阿姨带回来的那个一模一样。
  黑色劳斯莱斯鬼使神差地在入口处停下,车窗缓缓摇下,男人冷傲的侧脸线条一寸寸显露出来。
  这栋高档小区里的住户非富即贵,保安小哥见状,忙放下手里的罐子,殷勤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闻峋视线落在罐子里摇头摆尾的小鱼上:“你那罐鱼是哪儿来的?“
  “你说这个?”小哥抓起罐子问。
  “嗯。”
  小哥挠挠头,面庞浮现出一种憨厚的羞涩:“是2栋那个很漂亮的小男生送给我的。”
  2栋,很漂亮的小男生,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尽管闻峋看到玻璃罐的时候就已经猜出是和姜渔有关,但真正得到答案时,心里还是掠过一丝微妙的不爽。
  小哥还在滔滔不绝:“他送礼物的时候还对我笑了一下,我觉得他绝壁是喜欢我没跑了。但我去加他微信,他居然拒绝我!”
  闻峋:“。”
  心头那股不爽莫名减少了一点。
  下一刻他就听小哥问:“你说他是不是欲擒故纵?”
  空气诡异地安静了几秒钟。
  闻峋收回视线,漠然道:“你想多了,他给我家保姆也送了一罐。”
  身侧传来梦破碎的声音:什么?!“
  闻峋没有再言语,脚踩下油门,锃亮的黑色车身缓缓驶离。
  到家时,他又看了一眼消息,姜渔依然没有回复。与此㑲楓同时,闻峋发现今天本该带回家里的一份文件被他忘在公司了。
  这种事情在他的生活中几乎是罕见的。
  闻峋心思缜密,做事向来有条不紊,哪怕是生活中的小事也从无疏漏。
  但今天,他忘记了本该拿回家的东西,因为在下班前,他盯着没有回复的聊天界面看了二十五分钟。
  闻峋垂眼,一个人安静地吃起晚饭。
  助理来得很快。
  但他来时手里除了文件,还有一罐漂亮的孔雀鱼。
  闻峋问:“哪儿来的?”
  助理是他表弟,今年大四,为了混个毕业证来公司里实习,和闻峋相处并不像秘书那般上下级分明。
  表弟脸现得意,嘿嘿笑道:“刚刚上楼碰见你邻居,他送我的,他还冲我笑,你说他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诶不过他长得是真漂亮啊,那小嘴儿红的哈哈哈表哥你怎么不笑了...”
  周围温度仿佛骤降十几度,男人端坐于桌前,神色冷得像封冻千年的寒冰。一双狭窄的眼睛微眯着钉在他身上,像是无形的钢针。
  表弟骤然打了个哆嗦。
  他这位表哥久居高位,商场上一句话就能定下许多人的生死,平日里不苟言笑就已经够可怕,这样冷冰冰盯人的时候简直让人骨头都在发凉。
  “表哥你慢慢吃,我先走了。”他放下文件,抱着鱼就要跑,却听身后冷不丁响起一道声音。
  “站住。”
  表弟身体定在原地,回过头,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还有什么吩咐吗表哥?”
  闻峋面无表情:“鱼留下。”
  表弟:?
  他抱紧怀里的罐子:“这可是我的定情信物,再说,你不是从来不养鱼吗?”
  闻峋冷冷抬眼:“现在养了。”
  表弟:?
  闻峋:“你还有什么问题?”
  “没没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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