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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师在上(近代现代)——苏亓2019

时间:2024-05-12 08:20:31  作者:苏亓2019
  二姨挽着妈妈手说:“大姐,你这可真是扬眉吐气了,小惜真是争气!”妈妈笑容满面直点头。
  小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左顾右盼,问:”大姐,香港寸土寸金,这套公寓得上千万了吧。”
  妈妈有些吃惊的看向我:“惜惜,这房子这么贵啊。”
  我说:“还好,大学有住房津贴,不算贵。”
  小姨说:“小惜真是出息了,名校大教授,收入高啊,海景房,还这么大,厉害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没说话。
  妈妈忽然叹口气:“这么大房子平时就两个人住,讲话都有回声,太冷清了,还好你们过来热闹热闹。”
  二姨笑着说:“急什么,等之后小惜成了家,有了宝宝,到时候有你闹的。”
  我站起来说:“走了一圈都渴了吧,我去给你们冲茶。”
  走到厨房果然就听小姨问:“小惜还单着呢,现在可是高富帅了,又这么年轻有为,漂亮女孩子挑花眼了吧?”
  我一面从橱柜里取出茶叶,一面庆幸把表妹劝出去跟她同学一起看幻彩咏香江了,要不然有她这个口无遮拦的小祖宗,加上几位婆心苦口的老祖宗,火力太猛攻势太强估计很难扛得住。
  妈妈又叹气:“哪来的挑花眼?八字还没一撇呢。”
  二姨也关心道:“怎么?身边没人?是不是工作太忙了啊。我看现在年轻人都难找对象,我也愁我家那丫头呢,想给她找人相相亲。”
  妈妈问:“相亲啊?成不成啊?”
  小姨说:“开什么玩笑,你家小惜还用得着相亲?就他这条件,说一声要结婚,女孩子还不从你家门口排队排到维多利亚港去了。”
  二姨点点头:“这话也对,大姐,你不是上次和我说有个女孩子找上门来了,后来有没有下文?”
  妈说:“我看那女孩子人倒是不错,长得干干净净的,也会说话……”
  我听这话头不太对路,赶紧端着托盘走出来,笑着说:“妈别瞎说,二姨,那是我的一个学生,她想硕转博,过来咨询的。”
  二姨看了我一眼,笑道:“都找到家里来了,肯定是有意思,那就是你没看上呗。”
  我苦笑:“这都哪跟哪啊。对了,我在屋苑门口的海鲜酒楼订了位子,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吃饭去吧。”
  妈给俩姊妹打了个眼色,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走吧走吧,吃饭吃饭。”
  后来这个话题又被提起来几次,我总是打打岔,妈妈也不肯多说了,几位关心别人家孩子终身大事的亲戚们才偃旗息鼓,没再哪壶不开提哪壶。
  热闹了将近一周,二姨一家离开的那天,我送完人回家,突然感到公寓里特别安静。已经在外面吃过晚饭,妈妈说累了,收拾收拾就歇了。我关上书房的门,打开了音响,在循环播放的旋律里,回复了几封电邮,备了一阵下星期要上的课,看见ppt上圆形的图片才想起来,刚在回来的路上妈妈买的年糕忘记放冰箱了。
  走到客厅发现对面的房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灯光,已经将近十一点,妈妈血压高,听从医生的嘱咐每天早睡早起,来新家之后身体比往年冬天好了很多,今天又出门累了大半天,不知道为什么还没睡。
  我走过去轻轻推开门,刚想喊妈,却见她坐在卧室角落的小矮柜前,对着上面的木框照片抹眼睛。
  我从不知道她随身带着爸爸的遗照,她也从没有把照片放在房间里的任何一个地方。我猜她只有在非常想他的时候才会取出来看一看,对着照片说会儿话。
  房间里很安静,我听见她细细的抽泣声,低低的对爸爸说,都怪我没把惜惜照顾好,这么多年了,他心里一直有个人放不下,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他。
  我的心脏如遭电击,停摆了一刻,耳边嗡嗡一片,手上拿的年糕盒滚落在地上。
  妈妈颤了一下转回身。我脚发软,靠住房门,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惜惜……”妈看着我,泪水流过沟壑纵横的脸,在昏弱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凄惶。
  我深吸了口气,撑住身子摇摇晃晃走过去,蹲在了她膝头,半晌才艰难问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她拉过我的左手:“这么多年你还一直戴着,妈妈又不瞎。”
  我呼出一口气,才敢抬头看她:“您是说手链?”
  妈点点头:“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女同学叫田钰吧,她好像是来了香港对吧,你既然一直想着,就没找找人家吗?万一……万一她还没结婚呢?万一她也在等你呢?”
  人在心虚的时候可能大脑处于缺氧状态,缺乏最基本的判断能力,甚至丧失理智。面对母亲从未在我面前流淌过的眼泪,我猝不及防之下更心乱如麻,所有的念头都被那个最不可以暴露在人前的秘密碾压殆尽,几乎不假思索的回答:“其实我已经找到她了,年二九晚上有一个老乡会您记得么,她当时就坐在我们的隔壁桌上。”
  “啊?”妈妈发出短促的惊呼,她睁大了泪眼望着我,半晌才问:“那……那你怎么不跟她联系啊?”
  “我有跟她……不是,我正要跟她联系,这不后来就忙过年呢么。”
  妈妈着急道:“过年有什么打紧?你快给人家打电话,啊,你留了她的联络方法没有?要是没留,给老乡会那个什么主席发消息,他们有通讯录……”
  “妈,妈,您别急,”我拉住她的手,“田钰的电话我有,我明天就跟她联系,时间这么晚了,先睡觉,好吧?”
  ”好、好,”妈点头,抬起手背往脸上抹了抹,“太好了,太好了,啊,惜惜。”她忽而又紧张起来。
  “怎么了妈?”我铺好床上的被子回头,妈的眼神里晃动着忧虑:“她要是……要是……你别太失望……啊?”
  “没事。”我轻松的说,扶起她坐回床上,把爸爸的照片在柜子上摆正了,“爸在这儿,我跟您把话说明白,如果田钰结婚了,那我就断了念想,您也别总惦记这事了,好吗?”
  “好,好,”妈说,眼眶又湿润了,“孩子,你要是能了了这桩心事,妈也安心了。”
  “知道了妈。”我说,“放心吧。”
  等妈妈睡下之后,我帮她关了灯。回到书房,用鼠标重新点亮电脑的屏幕,眼前都是妈妈刚刚跟我微笑着道晚安的脸。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都是这么和煦的微笑着,春风一样暖着我,但只有今晚,她的笑有了开怀的本意,发自她安定了的内心。
  我合上眼睛,仰面靠在椅背上,音箱里的歌曲循环往复,多年来我听了一遍又一遍,听那沧桑的歌喉在黯淡的夜色里为自己轻叹。
  想得却不可得,你奈人生何……
 
 
第40章 朋友
  第二天早上我给田钰打了电话,问她有没有空晚上一起吃饭。她爽快的答应了,问,老地方?我说好。
  下班后步行去学校附近的酒店,西餐厅门口老远就有个高挑的身影向我招手。田钰也是刚到,见我走近笑问道:“大教授,今天怎么有空请我吃饭?总不会是想给我派开工利是吧?”
  她人是一点没变,玩笑随口来,见谁都乐,笑如三月的木棉花,春的灿烂融合夏的热烈,能感染身边所有人。
  我笑着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红包,田钰打掉我伸过去的手,嗔笑道:“香港人的习俗,过年结婚的给不结婚的发红包,咱俩都是单身贵族,谁也没这个资格。”
  我左顾右盼找了一回,问:“哟,刚才那要红包的是谁啊?”
  “我要你就给啊,这么听话不如把银行卡密码告诉我啊。”
  我笑道:“就你那记性,告诉你你转头也是忘了。”
  她长而翘的睫毛翻出天际,而后抿嘴一笑,抬手挽起我的胳膊,两人一起进了餐厅的门。
  侍应生面带微笑彬彬有礼的引我们入座,我把餐牌递给她:“女士优先。”
  她看也没看,说:“老样子吧,你帮我点。”
  我说好,点了两份配菜不同的牛排,一杯香槟一杯干红,外加一个提拉米苏甜点。
  我对妈妈撒了谎,其实来香港的第二年我就已经找到田钰。说“找”不恰当,我来香港并非为了找人,对于能不能见到田钰从未太放在心上。重逢的契机确实是老乡会,还是她一眼认出我,她说我虽然变了不少,但是眼睛和酒窝很好认。而我则是看着她老半天还有点愣神。少女时她虽然漂亮,但还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让人惊艳。她走过的地方总有人回头,一方面当然是因为眉眼出众身材窈窕,另一方面也有妆容精致时装亮眼的缘故。
  老乡会聚餐后她主动约我去喝咖啡,说了很多她来香港后的生活。从刚开始不会说粤语不太适应这里的校园文化,到后来跟当地人打成一片,吃大排档逛女人街坐着叮叮满港岛游车河。她说作为移民的第二代,她还不太认同自己的香港人身份,也从不将之称为第二故乡。她开玩笑的说自己身上没有“香港人”的特质,看起来不像,行为举止习惯也没什么交集,要不然就勉勉强强算作是“新港人”吧。不过,这种不认同倒并不妨碍她喜欢这里。
  她笑着给我说了她对这个国际大都会的观察和理解,说香港其实是一个很矛盾的地方,不过也许因为矛盾才让它有趣。TVB电视剧的豪宅广厦有现实依据,电视新闻里也不乏底层市民的劏房陋巷。包容、友好、多元当然是它的特质,但也不妨碍它有时候狭隘又肤浅,充满着地域的小偏见。
  我也说起自己的情况,大学毕业、博士毕业、在高校工作,一条直线的经历几句话说完,乏善可陈。她倒是听得津津有味,问这问那,对每一个细节都充满兴趣,还是高中时那个一脸稚气的好奇宝宝。
  当我问起她现在的工作,她直言不讳的告诉我她在卖保险。
  “不好听,但很好玩。当然比较高级的称呼是理财专家,通过沟通交流,赢得客户的认可和信任,量身定制适合他们自己和家庭的财富方案,把辛苦挣来的每一分钱用在最需要用的地方,保值增值,走向幸福人生。”
  我点点头:“是份好工作,很适合你,恭喜。”
  她眨眨眼,盯着我半晌,说:“周惜,你变了很多。”
  我笑问:“除了长高变帅之外,还有哪里变了?”
  “嗯……”她居然没笑,偏过头,一本正经想了一会儿,“我也说不上来,”她耸耸肩,“我又不是你们这种做学问的好总结,就是一种感觉吧。首先呢,你不那么在乎别人的眼光了。”
  “哦?”我有点惊讶,“我之前很在乎么?”
  ”有点。”她笑笑,很注意措辞和分寸的说,“也不是势利功利的那种,就是……可能因为家境的原因吧,有一种下意识的自我保护,不是特别能敞开。”
  我想了一下,笑道:“我又不是你客户,说话不用这么含蓄吧,你是想说我那时候比较自卑?”
  “见谅,职业病。”她笑了,“不过你说自卑也有点严重了,就是你爸爸……之后,人比较敏感一点,显得比同龄人阴郁些。不过在那个年纪遭受这么大的打击,是谁都会在性格上有点变化。”
  “那个时候真的要谢谢你。”我说,与她四目相视,她优雅一笑,“不用谢我啊,剧集里不是经常有这样的桥段嘛,忧郁的美少年最招人爱。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初恋还真是美好呢。”
  我垂下目光,放松了身体,靠在咖啡店舒适的沙发上感叹道:“是啊。”
  她挑高了一边的纤眉瞥我:“有口无心。”
  “冤枉啊,”我坐直了,端正了神色,“我当时是认真的,难道你看不出来?”
  “那你在我走后有没有哭?”
  我犹豫了一下,“有啊。”
  “真的假的?”田钰听到爆炸新闻似的好悬没跳起来。
  我认真的点了下头:“嗯。”
  她看了我一刻,拍胸口笑道:“吓死宝宝了。那你不会真的是为了我来香港的吧?”
  “你觉得呢?”
  她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阵,两个人不约而同都笑了,她摆摆手:“好啦,不开玩笑了。话说回来,你其他的变化嘛,从前你寡言少语的,现在倒是随和又自信,虽然眼睛里还有那么一点灰,不过藏的太深了就算了,成年人谁还没点不如意又不甘心的事。”
  我的心一跳,闲闲笑道:“太犀利的女人没人要,你要小心了。”
  “没人要?我要谁才是问题好吧。”她大喇喇的一挥手,满不在乎,继续自己的观察报告:“你也比之前温和了,不那么锋芒毕露。虽然还是目标明确,势在必得,但不那么激进和冲动,是沉下心来做大事的样子了。”她举起咖啡杯,“敬大教授一杯,从容大气,学者风范。”
  我摇了摇头,“过奖了,不敢当。”
  在我认识的所有人中只有一位当得起这八个字,也是他,花费无数心血把我教成如今的模样。
 
 
第41章 帮忙
  那一次之后,我跟田钰又见了好几面,一起吃饭或者参加一些老乡会的活动。她的理财理念我很欣赏,就在她那里买了自己和妈妈的人寿和大病保险,后来又陆续买了一些理财产品,她成了我的财富顾问,交往就更密切了。这两年我在她那里挑选的基金进账都还可以,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能买到海景公寓。
  等上菜的工夫她开门见山的问:“说吧,找我什么事?太麻烦的话,一顿牛排可打发不了。”
  我笑道:“这顿不算,真的帮忙的话,米其林三星随你挑。”
  “哟,”她夸张的拉长了声调,“这是火星撞地球了吧,把你愁成这样子,来来来,快说出来让宝宝开心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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