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洲不出七日就要大乱了。”赫连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一片树叶,他用力往前一扔,“至少要死近万人。”
祝引楼刚从瀛洲回来,自然知道对方话说不假。
赫连跳下护栏,站到祝引楼身后,手指向遥远处一个移动点,“认识那个人吗。”
祝引楼定睛一看,不安道:“纣王天子星。”
赫连笑着搂着对方的腰,下巴垫在对方肩膀上说:“你跟元决什么时候那么熟络起来的?本尊怎么不知道?”
“上尊想知道还不容易吗。”祝引楼心中闪过陈上绛给他的提醒。
赫连啄了一口怀中人的耳郭,绵声道:“按理来说,他贵为天子星,本尊又受恩于他族,若不是他年岁还小,我理应和他称兄道弟的,此行让他出征讨伐自己母家最后的亲宗,本尊真是欠了他一个大人情。”
祝引楼预想的结果也不过如此。
“不过他也没有让我为难太久,刚刚欠下的人情马上就要本尊还了。”赫连收紧了对方的腰身,“你猜他想要什么。”
“不知。”
祝引楼已经预感到不妙的事情要发生,直到他听到赫连接下来所说的,更是浑身都僵硬了。
赫连紧贴着祝引楼的耳背,呼着热气道:“他想要你。”
“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说这种话,上尊也信吗。”祝引楼手都冷了。
赫连笑了笑,“为什么不信,雨司大人不信是因为心虚吗?”
“不至于。”
“本尊真是好奇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左一个陈上绛,右一个元决,都为你不要命了。”
“……”
“他们搞ll过你吗?”
“……”
赫连肆无忌惮的往对方衣衫里摸索去,一边阴阳道:“你背着本尊做了不少事,有和他们睡l过吗?”
祝引楼第一反应已经不再是愤怒了,这种尖酸话在赫连嘴里说出来不算少见,只是再听到也会倍感心酸。
“没有。”他无恙回道:“有没有又怎样。”
“没有自然是好。”赫连身子按不住的热了起来,“只是本尊想不通,雨司大人除了榻上撩人,怎么能把那两个不要命的勾得团团转?”
第十八章 空白
“上尊自己心浊,何必把别人想得也不堪。”祝引楼抓住了对方不安分的手。
赫连脸上再也没有虚伪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寒霜,“你知道元决和陈上绛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祝引楼闭上眼,“也不想知道。”
“他们之间的区别就是,元决要比娵訾聪明得多,他收了令牌就敢威胁本尊。”
赫连手脚麻利地把身前人摁死在护栏边上,有条有理又性急地直l撞l进去,祝引楼使出了万般的劲都难以动弹。
祝引楼两手死抓着冰冷的护栏,头不断向前怼,生理和心理的折磨把他险些逼出眼泪。
赫连也没有好受到哪里去,只觉得百倍阻拦,急着气吼道:“说话。”
“……”祝引楼咬着嘴皮一点声也没出。
“要是元决的马往回跑多好啊,他看到雨司大人这副模样指不定多心疼。”
“无耻。”
赫连将人压得更低,粗气连连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祝引楼的指甲几乎要被护栏磨平了。
赫连毫不怜爱地生猛一丁页后,怒火难压道:“本尊答应他了。”
祝引楼眼眶突然就热了,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
“他说要和雨司结姻牵线,本尊答应了,听清楚了吗,雨司上仙?”
……
赫连在陈上绛床前走了几步,才开口说道:“还真是痴情啊。”
“上尊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来。”陈上绛盯着天花板,丝毫没把赫连放在眼里。
“吩咐?”赫连坐下给自己倒起了茶,“本尊能对一个残弱干什么。”
陈上绛嗤鼻,“上尊若是不想追究,那就请放卑职回去吧。”
“本尊能追究什么?”赫连对着烫嘴的热茶以桥正里吹了吹,“追究你守地不坚?”
“上尊若是要追究,卑职也无话可说。”
赫连还是嫌弃茶太烫放下了,“引楼要去看什么人是他的自由,本尊还能关着他不成。”
陈上绛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
“他就算去看你三千遍,你又能怎么样?”
“不怎么样。”陈上绛也笑了,“我是没能耐,但是恕我直言,上尊在他眼里又有多特别呢。”
赫连脸渐渐黑了,“本尊需要他待我不一般?”
“确实不需要。”陈上绛拱火,“毕竟引楼早就心有所属,我们鹬蚌相争又有什么用。”
“本尊需要跟你争?”赫连嗤之以鼻,但又马上意识到什么,“你说什么。”
“……”
赫连觉得跟对方争这些有的没的就已经够自贬身价了,但对方把话撂出来了,他又不能视而不见,索性只能装作半懂不懂的状态,问道:“你怎么知道他确实心有所属。”
陈上绛瞥了一眼对方,讽笑道:“自然是因为,我见过。”
“你觉得本尊会信吗。”
“觉得。”陈上绛闭上了眼睛,“上尊若是不放心就去天经阁看看,雨司的心书是不是缺了一页。”
“娵訾星官,你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事到如今上尊还想追究什么呢?”陈上绛叹了叹,“上尊请回吧,卑职要休息了。”
赫连也不想看到这人了,起身就走,出门时,江水平就在门边站着,赫连走了两步又回头。
江水平:“上尊?”
赫连没好气道:“你和娵訾明日就动身前往万凇,没有本尊的口谕,娵訾至死不能出山。”
……
天经阁,顾名思义就是藏管经书的地方,同时,这里也收录着诸天纪每一位仙神的心境回忆。
而收录仙职神官的东西,就称之为心书,就算是赫连,擅自心书翻阅也是违逆天命的程度。
赫连这还是第一次来天经阁。
此地位于诸天纪最北端,终年是落雪天气,他踩着雪走上石阶,正在门前扫雪的周解三看到赫连来了,慌得话都说不直。
“周佬呢。”赫连问,丝毫没把周解三看在眼里。
周解三放下扫帚把人请进门,“师公他老人家正在顶楼上边。”
“本尊知道了,你退下吧。”
周解三毕恭毕敬地鞠了个躬,目送对方上了楼梯后才呼了一口气,然后刻薄地翻了个白眼,自言自语道:“看不起谁呢。”
赫连登上楼顶后,便看到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与身后的雪景融为一体的动态画面。
老者看到是赫连来了,也没什么变化,只是淡淡说了句:“上尊有何贵干。”
“周佬最近身体可好。”赫连自觉地坐到老者对面。
老者捻起一枚黑棋子,落在了棋盘正中央,“好得很。”
周佬,即天经阁守阁人周古二,也是能通过镇阁水镜撰写心书的大文宗。
而楼下扫雪的周解三也正是其在世传人,也是祝引楼“献身”赫连只为让其登封神榜的小文宗本人。
两人缄默不语地下了半盘棋后,赫连才说出此行目的:“不瞒周佬,在下此行,是有事相求。”
“来找老夫的,哪个不是有事相求。”
“那就明说了周佬。”赫连吃了一枚黑棋子,“本尊要看祝引楼的心书。”
周古二眼皮都没抬一下,冷道:“天命不可违。”
“天命可不可违都有人违过了。”赫连没再落子。
周古二哼了一声,花白的长胡子也跟着动,“上尊在质疑老夫的为人?”
“听说周佬前天才刚刚出关,想必有许多事还是不太清楚……”
赫连从身后抽出一卷轴子,直接在棋盘上铺开向对面人。
周古二看了赫连一眼,又看了看桌上的东西,“这封神榜跟我天经阁有什么关系。”
赫连正中下怀的笑了,“周佬再仔细看看。”
周古二眯着眼扫视过去,表情也从一开始的不为所动,直到在榜末看到周解三这个名字时,瞳孔缩了一下。
赫连的语态也随着对方的表情变化而有变得底气,“周佬,您有一个争气的好门徒啊。”
周古二羞愧难当,但还是嘴硬道:“那也托上尊助纣为虐的福。”
“他是个好苗子,本尊给他一个机会罢了。”
周佬黑着脸,气得胡子差点翘上天,他颤抖着手指了指身后的一排架子,说道:“正三乾七本。”
达到目的的赫连立马起身去找书,找到对应的心书后,他翻来一看,表情骤变。
“怎么是空白的!”
第十九章 发病
赫连不可置信的又翻了几遍,还是空白的。
他慌张地举着空白心书到周古二面前,质问道:“这是什么回事!”
周古二半眯着眼,动作缓慢的开始卷桌上的轴子,“说明心书,已经被破坏了。”
“怎么个破坏法?!”
“缺页。”
赫连愣了一下,又开始细细的翻页,果然发现了一处撕页的痕迹。
“这是谁干的!”
“这就恕老夫不能继续告知了。”
“你!”
赫连怒冲冲地合上心书,叉着腰走了两圈后,冷静了些许才问:“如若心书缺页,除了内容消匿,还会有什么影响?”
“所缺页的相关经历记忆。”周古二把轴子放到一边,重新收拾棋盘,“自然会随之丢失。”
赫连瞪大了眼睛,难以接受了一会儿才问:“那周佬应该能把所缺内容再补上吧。”
“每一位仙神命属天位时,心书就是写好命之结局的全物,所显文略也只讲究到昨日,每一页所囊括之事皆有定数,老夫只是敘写之人而非造史者,自然不会记得写过什么。”
“何况,再次补页也是逆反天命之行。”周古二这次拿了白子,“希望上尊不要为难老夫。”
赫连怒火无处可发,“心书放着好好的,怎么可能会出事?!””
“老夫闭关至今已有数年,期间事由虽是门徒打理,但上尊若要追究起来……也是无济于事的。”周古二全然没有忌惮的意思,“大动干戈也是往天界的律条上泼墨,上尊认为呢?”
赫连贵为尊上却以身试法,他自然知道此事不可取,所以也无话可说,愤懑不平地下了楼。
奈何不了老的,他不信还威胁不了小的。
周解三被揪着领子就知道事情迟早要败露了。
“上次雨司来这里到底求了你什么事?!说清楚!”
“他,他没有……”
赫连猛撒手将人摔在地上,居高临下道:“说。”
周解三终究是王八一个,畏手畏脚的,但又不知道全部实情,只能勉勉强强说:“雨司上仙之前是来过……他,他就说要看看心书……”
“看谁的!”
“您的。”
“还有吗?!”
“那我就,不清楚了……”
赫连大脑有点转不过来,他又冲回楼顶,不顾周古二还在就开始翻找自己的心书。
没几下他就在最顶层找到了自己卷册,打开一看,五官都僵住了。
竟然也是空白的?
身后的周古二似乎预感到了这一切,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赫连一页一页的翻着空白的书页,果真也找到了撕页的痕迹……
也就是说,他和祝引楼……都一定忘记了什么。
赫连傻眼了,愣坐在地上。
……
雨霖铃已经闭门三天了,祝引楼卧床也是三天不起了。
“本尊知道你没睡。”赫连俯瞰着人,“解释吧。”
祝引楼侧回身躺平,“解释什么。”
“你为什么要去看心书。”
“与你无关。”
赫连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你觉得本尊会信吗。”
“此事由你。”祝引楼脸色更差了不少,“上尊想证实什么。”
“你到底为什么要看本尊的心书。”
祝引楼喉中哽噎,说不出话。
“你想看什么?”赫连走近床榻,附身直逼对方,“你想知道什么?嗯?”
近在咫尺的脸让祝引楼倍感酸涩,他和对方四目相对着,终于说了一句违心的话:“只是好奇罢了。”
“好奇什么?”赫连的鼻尖点到对方的鼻尖。
更近距离的接触他们都有过不少了,可这种时候却给人一种触发旧情的感觉。
祝引楼觉得怪异得难受,于是撇开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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