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尾九头一唱一和地讲述着这大半个月柳岸如何呕心沥血、含辛茹苦照顾祝引楼的经历,当事人听了都自愧不已。
祝引楼一脸苍白,“你们少主,真的……这么……”
“也不是,累了也,也眯一会……”
“当然是真的!”九头打断八尾的实话,“完全,一点,丝毫,没有合过眼,就怕错过了夫人您醒来的第一眼!”
祝引楼苦笑,“再说一遍,我的名字不是夫人,你们不用叫我夫人……”
“不是叫。”八尾举着一个瓷勺,“是,是少主说,您就是,他,他夫人。”
“难道夫人还是没有答应我们少主吗?”九头紧张得忘记了嘴里还在嚼东西。
八尾理所当然的看向身边的九头,认真道:“没,没答应啊……”
“没答应吗?”九头恨铁不成钢的在桌下踢了对方一脚。
八尾急得放下汤勺,质问道:“九,九头,你踢,我干什么!”
“我没有!”九尾甚至想给对方头上砸个包。
祝引楼忍不住笑了出来,尴尬的气氛也立马缓解了。
三人又继续吃,没吃两口,八尾九头就立马下了座,站了起来。
“怎么了?”
祝引楼疑惑,再回头一看,原来是柳岸来了。
“少主——”
柳岸咳了一声,八尾九头就知趣的离开了。
“他们还没吃完……”祝引楼小声道。
柳岸一听,立马又叫住两只小兽,“回来。”
两只小兽不明所以的又返了回来,“少主,还有什么吩咐吗?”
“把你们的饭吃完再走。”柳岸严肃道。
九头立马举手邀功道:“禀少主,我吃饱了!”
而刚刚重新端起饭碗的八尾一脸茫然失措说:“我,我还没吃完。”
“……”柳岸已经是有点沉默的地步了。
祝引楼见状,立马圆场说:“那,一块吃吧。”
“仙君说的是。”柳岸立马换了一副表情,“坐。”
于是乎,两人两兽就围着一张小方桌坐了下来。
桌上很快就添了新碗筷和新菜,八尾九头胃口立马就变大了,埋头吃了起来。
冷不丁的,这时候八尾突然来一句:“九,九头,你不是吃饱了,了吗?”
九头瞪了对方一眼,愤道:“食不言,寝不语!”
祝引楼没什么胃口,只是象征性的吃些清淡的东西。
“仙君是吃不惯吗,我再叫人……”
“倒不是。”祝引楼低头看着菜,“只是还不饿。”
“那好。”柳岸也假模假样的吃着东西。
这一顿饭可谓是吃得又久又难熬,柳岸好不容易熬到那两只碍事的走了,祝引楼却主动要求和八尾九头去逛逛。
又于是,柳岸只能跟在三个影子后消遣自己的激动。
四人上了茶园,偌大的古茶树比人要高处许多,茶树也出了新苗,柳岸见机就让八尾九头去找工具来采茶,这才支开了那两只聒噪的东西,成功制造了二人世界。
祝引楼看这下是回避不了,于是准备坦言恩谢。
然而柳岸也没给对方开口的机会,直接将人推堵在茶树前,二话不说就是闷头索吻。
第三十八章 近称
祝引楼还想用上次的手段中断这个吻,没想到的是,柳岸好像预知到了,见好就收的立马就结束了这个辄止浅尝的吻。
“……”祝引楼用手背挡住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仙君累了吗,要不要回去歇一歇。”柳岸笑道。
祝引楼摇了摇头,心里已经乱作一团,“不了。”
“仙君有什么话,大可都说出来的。”柳岸说。
祝引楼自然是有很多事要问的,可一时半会不知道从哪问起。
“如果是关于我为什么要救下仙君一事的话。”柳岸随手摘了手边的一片茶叶,“我倒是有许多话要说。”
这种问题的答案早就不言而喻了,祝引楼也没那么无聊和热情,“有一事,在下确实不得其解。”
“仙君请说。”
“是时,在下别过白主……行通天塔返回诸天时,于其中一道不知受了何人攻击,待我进入诸天时,才觉身体早已经被他人夺去,肉身毫无自主作为可言。”祝引楼回想着脑海里混沌的画面,“直至天雷神力劈打在身时,在下有肉体醒觉之感……”
说到这时,柳岸心有愤懑地将手中的茶叶撕成了两瓣,他沉了口气后,低音道:“此事,我已查清事发缘由了。”
“这。”祝引楼表情微动。
“是兰山作的。”
“鸦山山邪?”
“嗯。”
祝引楼有些想不明白,“白主是如何得知的。”
“仙君昏睡半月,不知晓之事自然是有很多。”柳岸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就在仙君的……后脊背上,有道冥符印。”
祝引楼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腰,“现在?”
“嗯。”柳岸微微侧过身,避开和对方直面交锋,“那就是兰山夺舍后留下的术纹。”
祝引楼慢慢垂下手,心境也有点难以言喻,“这些时日,实在劳烦白主照顾了。”
“怎会。”柳岸紧张得又摘了一片茶叶,“看到仙君这般,我就放心了。”
“可兰山,为何会出现在通天塔内。”
“这,我也说不准。”柳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地源打开通天塔时,兴许是混进去了。”
祝引楼点了点头,觉得这个说法是说的通的,“不知诸天如何了。”
“这个,我倒是没留意。”柳岸对外不闻不问半个月了,这也是实话,“只知道地源后来又与神尊打斗了一场,地源被暂封在了硒海。”
这番话点醒了祝引楼,也不知道赫连怎么样了……或者说,现在他在天界的处境如何了。
柳岸看对方沉默的样子,有些想问的话,最终还是没勇气问出来。
“还有一事。”祝引楼有些拘谨,“在下身后的术纹……”
“无事,再过些日子,期近一月就会自然而然消失的。”柳岸算了算时间,“大抵再过两三日就可以了。”
“如此……”祝引楼本来觉得这件事不该问的,毕竟多少又有点不合时宜的因素在里面。
柳岸压低了自己的心跳声,又继续问道:“那仙君接下来有何打算?”
“先回去吧,但祝某在谣冢行受恩德如此之久,理当好生相报,再走才是。”
“如此小行,何来恩德之说。”柳岸靠近对方一步,“若是仙君不嫌弃,多留或者……”
“白主。”祝引楼打断了对方的话,“祝某去意已决,所受恩行也会诚心报之。”
柳岸思虑一转,笑了笑,“那仙君如何报之。”
“……”这确实是把祝引楼问到了,他没权没势也没钱的,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怎么报恩。
“仙君。”柳岸收起了笑容,“我将仙君带回山本是我一意孤行,仙君不必挂记在心上,至于报答此类话术,于我而言,同疏亲远系无差。”
祝引楼感觉气氛立马就窘迫起来了。
“若是仙君真想做些什么。”柳岸低眉垂眸,语调温和道:“不如给我一个近称好了。”
“祝某若是直唤白主姓名,岂不是有些太失礼数了。”祝引楼直白道。
柳岸有模有样的思考了一下,“仙君说得确实在理,在下名晦涩读,着实拗口。”
“……”
“不过。”柳岸灵机一动,“仙君可称在下的字。”
祝引楼匆匆地看了身侧人一眼,“白主还有其表字。”
“有的。”柳岸干脆侧身靠着护栏,直勾勾盯着对方看,“在下名柳岸,字闻郎。”
祝引楼看着漫山的郁郁葱葱,回了一句:“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踏歌声。”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柳岸回了下半句后,祝引楼情不自禁回头看了对方一眼。
“好字。”祝引楼又匆匆忙忙回过脸。
“但在下倒也没有那么喜欢。”
“为何。”
柳岸笑叹:“家父严苛,兄弟相恭无近称之习,他人更是起身有别,无一例外,我本是根拦路出的骨物,于天地之间,形之孤影一人,人生倒也希望是须臾一刻。”
“白主向宠,怎会孤影一人。”祝引楼宽慰道。
“嗯。”柳岸表情淡淡的,“正如仙君如今待我一般,泛泛如水。”
这话把祝引楼说得有些自愧了,“白主说笑了。”
“既然仙君不肯唤我近称。”柳岸歪头到对方面前,“那我可称仙君他称?”
“祝某……”祝引楼生硬的别过了头,“并无他称。”
柳岸表情一沉,轻声道:“引楼。”
“……”就眼皮底下的功夫,祝引楼的脸以肉眼可见的功夫红了。
“引楼。”柳岸胆比天大的再叫了一声。
“请,请白主还是换个……称呼吧。”
祝引楼窘迫地转身就要走,柳岸马上拉住对方的手。
“名字也不行吗。”柳岸委屈道。
“不,不是。”祝引楼心里敲鼓似的乱做一片。
这时候不怪祝引楼能想到赫连,毕竟能叫住这股亲密劲的也就有赫连了。
“名字也不行的话。”柳岸手从对方小臂上落到对方手掌上,轻轻碰了碰,“难道要我像那几只小东西一样,叫仙君……夫人吗?”
第三十九章 要人
“不准。”祝引楼马上一口回拒了。
柳岸委屈刚上心头还没来得及作,九头背着一个大竹篓就跑过来了,还急冲冲地喊道:“少主!少主!出大事了!”
九头一个步子不稳,跌倒了柳岸前面,柳岸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刚刚捏到的袖子。
“怎么回事?”柳岸把九头提起来,还给对方拍了拍膝盖。
只到柳岸胳膊肘高的九头指了指天上,又指了指山外的方向,哭脸道:“天上的人又要来抓夫人了……”
祝引楼心中一惊,立马看向柳岸。
柳岸微微一笑,安慰道:“好的,我知道了,叫六爪看好,我马上过去。”
九头点了点头,抓着竹篓的肩带又噔噔噔的跑了。
“在下自己解决吧。”祝引楼立马做出了决定,“之前麻烦白主了。”
柳岸本想马上回绝,可又觉得是无用之举,于是改口道:“仙君先同我去看个情况再决定要不要现身吧。”
“……”祝引楼抿了抿唇,“那就按白主的意思来吧。”
柳岸立马抓住了对方只吃商量这一套,于是高兴邀请:“那请仙君同我走一步吧。”
祝引楼心里已经有了许多猜测,一路上都在思考着自己如今算是什么处境。
不久后,柳岸带着祝引楼来到了妖炅结界内层,通过一个山坳高台观望着界外的情况。
祝引楼一看到是陆压来了,就有些沉不住气,表示自己还是出去为妙。
“且慢,容我先去探探,仙君若是觉得有不妥之处,再现身也不迟。”
“对方是……”
“不管来者何人,我都不会让他们轻易将仙君带走的。”
柳岸说完,笑着隐入了结界层,以从上至下的方式,落地在了陆压面前。
“陆?元帅是吧。”柳岸笑着向前了两步,“第一次来?”
陆压这会儿没提那把长戟,而是换了一把长刀,威风凛凛的站在一颗岩石上,黑脸道:“老夫不跟你这来路不明的毛头小子废话!识相的话,速速将诸天逃犯祝引楼交出来!”
“那真是抱歉了,老元帅。”祝引楼一手别在腰后,“我这还真没有什么诸天逃犯。”
“你当老夫是三岁孩童吗!”陆压用刀柄狠狠掷地了两下,“你到底是何居心,竟敢公然带走诸天要犯!你们之间又有何勾结!”
柳岸仍旧是不急不忙的样子,还笑着调侃了起来:“老元帅这身板看着是不像三岁孩童,两万岁应该有了吧,不过这把年纪了还亲自上门来抢别人的夫人,诸天是没有人了吗?”
“你这蛇养的骨头胚子说什么鬼话!老身是来要逃犯的,何时说要抢你夫人了!”陆压花白的胡子都气飞了。
柳岸伸出手掌心看了看,手心里顿时钻出来了一条只有拇指大的白蛇,“那老元帅大可去调查调查,这妖炅山上谁不知道祝引楼是在下的夫人呢。”
“?!”陆压一时间没听白对方是在说什么,“你这胚子说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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