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不是恋人。”塞穆尔苦笑一下,可说的话像是冷嘲,“这样的恼羞成怒,怎么,你爱上我了?”
他走进了奥托,手指间用力点点奥托的胸膛,“交易的代价里可不包括你对我的爱。”
这番话震聋发聩,将奥托死死地钉在了原地,不知道该做何回答,他看向塞穆尔,钴蓝色的美丽眼睛像是要碎了的宝石。
质问、疑惑、痛心,等等的复杂情感揉杂在一起,这太复杂了,塞穆尔并没有过面对这些感情的经验,可奥托为什么会这样——他又不爱他。
信息素的纠缠确实是会造成爱的假象,可爱这种东西本就不应该存在在他们身上,这不过是一个骗局,这场交易本就该清白。
他需要一个孩子,奥托要离开,明明就是这样,本来就是这样。
塞穆尔感觉双腿有些发软,那些话不仅扎在奥托身上,也好像一颗回巡的子弹穿透他自己的胸膛——这何尝不是对他自己的警告。
你背负的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人生和性命,塞穆尔对自己说,还有整个家族的荣辱和所有追随者的未来。
所以,就此为止吧。
第34章 最后一次放纵
那气氛真怪,明明说出扎心的话却状似一脸苦楚的伤人者,明明是挑起争端却状似一脸委屈的挑衅者,就这样对峙着。
紫色对上蓝色,一柄无形的、叫做“命运”的长枪,穿透了他们的心脏,“噗”地一下,血肉四溅。
奥托低下头,笑了一下,“知道了,曾经的半人鱼。”
他喜欢这样叫塞穆尔,似乎将塞穆尔和其他人类分隔开来了,视线在对方身上抚了一瞬,“不要再让别人进来,我并不相信人类。”
塞穆尔点了点头,“这是意外,我保证不会发生。”
“感谢你对我的信任,奥托。”塞穆尔说道,他起了身,掸了掸披风上的尘灰——水牢那四方的天花板好像越来越厚重,越来越沉闷,要将他盖死在此处,塞穆尔有些呼吸不过来。
该离开了吧?塞穆尔想,凯瑟琳真是个烦人的家伙啊,只知道添乱……奥托确实该生气,如果是自己面对那个场景,肯定也会怀疑对方是否食言
我应该准备些礼物致歉?嗯……一直都是鱼类的话会很单一吧……
他的脑内一片混乱,乱七八糟地胡想着,却感觉自己的脚踝被人攥住了,力道大地像是想把他的脚踝骨捏碎,塞穆尔回了头,“怎么?”
怎么?奥托不知道,他只知道塞穆尔的那番话让他害怕,这些日子他们是有些靠的太近,塞穆尔一把扯掉那遮羞布让他有些茫然。
视线所到之处唯有这个紫眼睛alpha的背影,决绝又冷淡利索,干脆地像把出鞘的好剑。
棕色小牛皮骑士靴踩在地上,一步又一步渐行渐远,远去让奥托感觉到害怕,手上动作也就先行一步——他只想把人抓在手里。
或者说,他不希望对方离开?
身体总是比心更快些,奥托直起了身出了水面,在塞穆尔的耳侧吻了一下。
轻轻的,蜻蜓点水一般,像是害怕闹醒一个睡眠有些不稳的人。
塞穆尔回吻他,他们注视着对方,眸光温和,薰衣草和海水碰撞着,薰衣草在海水的灌溉下欣欣向荣地生长着,美好静谧的气息消散开来。
“我喜欢你的信息素。”奥托道,“这是我闻过最好闻的信息素。”
塞穆尔笑起来,“我以前也不知道海水的味道能这么冲。”
大海宽阔且温柔,汹涌的潮水席卷而来,如同一场无形的海啸,可被席卷其中时,却发现这股海洋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样可怕,反而是柔和的,温良的,诉说着绵绵的情意。
他们之间本不该有拥抱这类动作,这太温和,太暧昧,像是爱人之间才会有的举措,可奥托这些日子以来总是有意无意地怀抱着他,塞穆尔感觉到身上的温度,就仿佛温和的水流一般让冰冷尘封的内心都融化柔软。
他拒绝的话说不出口,总归还是无声的、默许了奥托接下去的所有动作。
就当这是最后一次的放纵吧,不管是内心还是身体———眼前一黑的时候他就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
第35章 情敌兄妹互撕
石牢的门刚刚被移开,beta管家就贴心地递上了柔软贴肤的丝绸外袍,披在塞穆尔肩头。
塞穆尔拎着披风两边虚虚一拢,眉眼间似有疲惫,他看向管家,“烟。”
“公爵大人,夏洛特医生说您的身体抽烟……”
塞穆尔一摆手,好看的眉皱在一起,声音有些哑,“就一根,不碍事儿。”
管家无法,从领口的一侧用两根手指夹出一根剪好的雪茄递到塞穆尔面前,火柴在盒上一滑,贴心地为他点上了。
烟草馥郁浓烈的气息瞬间绕在了塞穆尔身侧盖住了他身上那股浓郁的海水信息素味儿。
不仅如此,辛辣感划过喉头,一种自虐般的快感油然而生,再开口时塞穆尔清越的嗓音更加低哑,“公主走了?”
“是。”管家毕恭毕敬地点头道,“出来后公主殿下就昏厥过去了,便请来夏洛特医生照看,醒来后不久就回了宫。”
“嗯。”塞穆尔颔首表示自己已然知晓,浓厚夜色下他指尖那点红亮遍极为醒目,直到快烧到指尖才掷在地上,足部前掌一碾。
他抬手闻了闻自己,确信自己身上的海水味已然被烟草覆盖住了,披着外袍走向庄园古堡内,朝管家吩咐,“准备一套我进宫觐见的礼服,高领的。”
塞穆尔换下自己身上那套不堪入目的骑士装,将华美的礼服套在身上,女佣在领口前打了个漂亮的温莎结,随即退到了一侧。
他朝一边的试衣镜瞥了一眼———虽然穿了高领,却依然有几枚暗红色的印记在领口上方晃荡着,还有几个犬齿啃咬留下的齿痕。
“拿绷带来吧。”塞穆尔叹了口气,“准备马匹,我要紧急入宫一趟。”
晚夜,莱特皇宫。
“啊啊啊啊!”红发的omgea将梳妆台上所有的东西一骨溜地扫到了地面上,几个侍女站在一边瑟瑟发抖。
凯瑟琳的头发乱成一团,没了一点风度,大喘气地看着眼前这一片,还觉得不够解气,恶狠狠地看向侍女中容貌较为秀美的那个,“你,过来。”
那可怜的姑娘肩膀都在颤,眼眶里转着泪花,小步地往前挪,却被凯瑟琳揪着头发一把拖了过来。
啪,啪。
凯瑟琳甩手就是两个耳光,“磨磨蹭蹭的,慢死了!”
“去!”她指示道,“把东西整好!”
女佣顶着两个鲜红的掌印哭着去清理那些落在地上的珠宝香水儿,抽抽噎噎的让凯瑟琳心烦,她直接往那姑娘身上狠踹几脚,骂道,“本公主本来就够心烦的了,你还哭什么,晦气的东西!”
侍女被她这一下动作撞在了一边儿的书架上,这一下子,一排排的厚书全都往下落,轰隆声响,吓得凯瑟琳尖叫,“啊——”
她的房门忽然被拉开了,凯瑟琳和门口的安德烈对上视线,她那眼高于顶的王储大哥扫了她一眼,皱了眉,“没受过教育的泼妇模样。”
凯瑟琳生了气,“要你管我!”
“哈,我怎么会有你这样蠢的妹妹。”安德烈讥讽地望向对方,“心想着去帮塞穆尔排忧解难却弄巧成拙,上演了一出好戏。”
“白痴!”他骂道,“王室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第36章 情敌兄妹互撕2
“你说什么!”凯瑟琳走在去往莱特皇宫大殿的宫道上,大惊失色,“塞穆尔过来了!他来干什么!”
“你毕竟是在他的庄园内受到了人鱼冲撞,作为臣下自然要向公主问安致歉。”安德烈说道,随即他话锋一转,对上凯瑟琳时又换上了那副鄙夷的表情,“虽说是你自己找死。”
“你怎么想的。”安德烈看向这个妹妹,恨不得掐死对方,“没有正当理由就敢强闯哈里庄园,你知道……”
“我是他的未婚妻!”凯瑟琳大声地顶嘴,“他一直想要退婚我找他对峙,怎么就没有正当理由了?”
“你找他对峙?”安德烈瞪大眼,“可笑至极,塞穆尔是不愿意和你结婚,但真想把这场婚退了也不可能,他是聪明人,知道这是死命令,尝试几次都失败的话,时间久了也不会再提,总是会和你结婚。”
“哈里家跟王室的关系够紧张了,一直以来都这样互相掣肘着,我们打一棒,再给点甜头好言相待,哈里家自然也会温顺些,而你,你在哈里家说那样的话还在他面前教训下人,让塞穆尔颜面尽失,不是逼他造反吗!”
“我……我……”凯瑟琳嗫嚅着,“我也是这样想的,先敲打一番,然后再帮塞穆尔解决一下那条人鱼……他不是之前在制服那人鱼时受了伤么,我也是想替他分担些负担……”
安德烈气笑了,“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货自作聪明,你那是分担负担吗?你那是给他捅篓子!你以为那几个软脚虾alpha能对那人鱼怎么样?”
“还不够他杀的呢。”他冷冷道。
皇宫大殿宏伟的黄金浮雕宫门在烛光照耀下闪着金光,走在前方的侍女提着烛灯,将合着的门拉开,回头道,“王储殿下,公主殿下,大殿已到。”
安德烈一点下巴,“你退下吧。”
宽阔华丽的殿内只有一道人影绰绰其中,烛光下轻轻地晃荡着,是在暗处臣子位上等待安德烈的塞穆尔。
他听到了门声,行了礼,“王储殿下,公主殿下。”
“免礼。”安德烈急急地走上前去扶住了他,表情似乎十分担忧,“伤势还好么?”
塞穆尔勾唇一笑,“殿下不必过于担忧,上一次我和奥托的争端中虽然受了重伤,但也回了对方重重一击,也伤了那条人鱼根本。”
“因而此次制服对方也容易了些,不过是些皮外伤。”
“这就好。”安德烈松开塞穆尔,眼神直勾勾黏在对方身上,一丝一毫都不想移开,他看向塞穆尔脖颈上缠着的厚重白色绷带,心下一痛,手也蠢蠢而蠕地抬了起来,“疼吗?”
“……”塞穆尔面上仍然笑着,却不动声色地偏过了安德烈的手,“没什么要紧的,我们这些alpha,哪有那样金贵。”
他看向安德烈身后的凯瑟琳,紫色眼眸在暗灯下格外温柔明亮,“公主还好吗?是臣下的失职,没能保护好公主。”
“这本来就是她坏了规矩,你想看看她我便带来了。”安德烈不等凯瑟琳开口就冷声说道,“她没受什么伤,还生龙活虎地教训笨手笨脚的侍女呢。”
“哥哥!”
“你去吧!”安德烈看向凯瑟琳,眼中全然是警告,“这里没你的事了。”
第37章 情敌兄妹互撕3之哥哥获得本场mvp
凯瑟琳忿忿地踢着路面上的石子,她一听到塞穆尔来了,赶忙套上了礼裙整理了发型,没想到才没在对方面前露面多久,就被安德烈那家伙三言两语地赶走了。
“安德烈这个jian人。”凯瑟琳撕扯着手中的绢扇,往地上一掷,踢着裙摆狠狠一跺,“非要在父王面前告他一状不可!”
“公主殿下消消气啊。”一边的beta女随从说着,“想来王储殿下是有什么机密要事要同哈里公爵商议呢……”
“商议个屁!”凯瑟琳“唰”地回头,一记眼刀剜那女随从一眼,“要事?什么要事要把人都赶走,这样子秉烛夜谈?”
“明明是他自己想塞穆尔哥哥想得很,又没有正当理由把人叫来,看塞穆尔称要进宫向我请罪,乐坏了,当然不想错过跟他待在一起的好时机。”
“想借那人鱼的手杀了塞穆尔哥哥断了自己的心思,偏偏塞穆尔好端端的活着,断又断不干净,真要舍弃王位追求塞穆尔哥哥又舍不得……麻烦的家伙。”凯瑟琳小声地抱怨。
“……”女随从不懂这王室兄妹俩对哈里公爵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但也知道多说多错,紧闭着嘴不敢再发表什么见解,只能驴头不对马嘴地和稀泥,“公主也别太生气了,人会憔悴的。”
“啊?!”头脑简单的凯瑟琳果然不再想那茬,大惊失色道,“快给本公主准备玫瑰花瓣浴池,我要好好休息一下。”
另一边,皇宫大殿。
凯瑟琳和安德烈这对兄妹,虽然是两个极端,一个无脑自大,一个攻于心计野心勃勃,但好歹是同一个肚子里钻出来的,凯瑟琳倒是没有猜错。
莱特皇帝的身体较之前稍微好了些许,有些政要能亲力亲为也一定提刀上阵,他毕竟是王储,不能逾矩。
因了地下组织的事情塞穆尔最近多次进宫,但都是和父王单独商量,他也没能插上话,莱特皇帝似乎有意将他和塞穆尔分开断断他的念头,总在塞穆尔来的时候拨些琐事给他。
一来一去他更是连塞穆尔的影子都见不到。
这对按耐自己情愫多年来的安德烈实在痛苦,终于叫他逮到了这么个机会,赶紧就把凯瑟琳支走了,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坐在身前,真叫安德烈激动不已。
“额……”塞穆尔并不知道安德烈叫他留下来还有什么事,他很累了,奥托实在太能折腾,浑身骨头都散了架,“既然公主无事,臣下也就……”
“塞穆尔。”安德烈看向对方——他对塞穆尔的感情实在太复杂了,这种情爱无疑是他追逐权位路上的绊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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