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粼望进他黑夜里的眸子,轻轻摩挲他的脸颊,小声地说,“我怕你也是一场梦,是老天爷专门派你戏弄我的。”
“不是的,钟粼,我们胜利了。”梁予序拉过他温热的手掌,贴住脸颊,蹭一蹭脸颊,蹭蹭鼻子,再蹭蹭嘴唇。
“温的。”钟粼轻笑一声。
“钟粼,跟我走吧,以后我就是你的家,就像你当初跟我说的,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港湾,是家。我喜欢你的懦弱,痛苦与难堪也喜欢,喜欢学生时期你的自信与吵闹,喜欢你朝我走来时坚定的每一步。喜欢这一切,喜欢得不行。我也请求你,喜欢我的不好,喜欢我的好。以前你陪我,以后请你让我陪你,度过生死悲欢。无论是风光时的得意,还是不起眼时的伤心,我都在你身边。”
钟粼伸手揽住他的肩膀,顺势靠在他的怀里,低声道:“我跟你走,你去哪里,我都跟着。”
梁予序捧起他的脸颊,低头亲吻他的眼睛,吻着他的鼻梁。
两人对视之间,梁予序那双漆黑的眼睛藏着明亮的星光,温热的掌心托住钟粼的后脑勺,一点一点拉进距离。
鼻息呼吸间,属于梁予序的草木香味,扑面而来。钟粼的眼眸微阖,浓密的睫毛簌簌颤动。
他在等梁予序亲吻自己,然而等了几秒,没有一个吻落下。
钟粼睁开眼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亲我?”
“想要我亲你吗?你没说啊。”梁予序故意逗他,嘴角漾起淡淡的笑,手指轻柔地抚上钟粼的后脖颈。
钟粼抿了抿嘴,仰头望着梁予序,嗓音染上几分轻软,“我想亲……”
“肚子饿吗?他们在外面吃饭呢。”梁予序的手掌从脖颈处滑落,沿着钟粼温热的手臂,般缓缓掠过,与钟粼十指紧握。
蒋家人还在锦城,因此梁予序还没与安保公司的几个保镖结束合作关系。此刻,大家在外面聊天,他们确实不好意思做点羞羞的事。
“梁予序,亲一分钟,我们定个闹钟,没人发现的。”钟粼咽了一口气,声音压得很低。
“我不想亲耶,肚子饿。”他握住钟粼的手,忽然俯身。
钟粼看着那张脸在黑夜中下沉,他用脸推开了钟粼的被子,咬住松紧带。
“你什么都不用做,”他抬起那张俊逸的脸,喉结滑动,嘴角带笑,“我浅尝几口,你看我怎么做,宝贝,下次你也让我魂牵梦绕一次吧。”
他牵着钟粼的手紧了紧,钟粼的心脏仿佛快骤停,又不受控地狂奔乱跳。
梁予序嘴里说出来的是温柔的,亲吻他时,嘴唇是轻柔的,鼻息里的呼吸是匀匀的,就连身上那股草木香,都让他无比安心。
用餐方法,恰当好处。
“浅尝几口吗?”他低声问道,有些怀疑梁予序话里的真假。
钟粼一只手抚摸上梁予序的脑袋,极其害羞,忍不住苦笑,“……我好像快……”
他说不出话,却见梁予序抬起那双蕴着亢奋与缱绻的眼眸,唇色上水涔涔的,在夜色晶亮着。
“你忽然安静,我有点不习惯,”梁予序推开身侧的被子,为钟粼垫上枕头,“怎么脸红了?真可爱。”
钟粼不明所以,乖乖地将枕头垫上,但仅仅是浅尝几下,不自觉蔫蔫地,可怜兮兮地望着梁予序。
“对不起,我太专心。”他的脸彻底红透,捂着眼睛,不敢看人。
用餐完毕后,梁予序起身,抽了十几张纸巾,清清嗓子,嗓音莫名带着几分含糊与沙哑,“没事,以后我多吃点,你自然会习惯,喜欢吗?”
钟粼点点头,如玻璃光色的眸子在黑夜中清晰。
“予序……”钟粼低声喃喃,拉着梁予序的手,颤动着嗓子说,“我还是好爱你。”
“我也爱你。”梁予序轻笑,他用纸巾擦去钟粼衣摆处的污渍,凑上去闻了闻气味,“算了,洗澡吧。”
裤子松紧带没绑好,钟粼还没反应过来,被梁予序横抱起来。
“你也不是第一次迅速遭不住,”梁予序冷不丁地说道,胸口平白遭了钟粼一顿毒打。
“你闭嘴。”
“要不要找上次那个老中医,让孙医生看看你?吃点药补补。”
胸口再次遭受钟粼一顿捶打,梁予序朗声一笑,故意掂了掂手里的人,迈步走向浴室。
第62章 手给我,快点帮帮我
他自己玩的时候从未这样快过,但每次梁予序刚碰上,无论是视觉,还是触觉,还是氛围,让他处处喜欢得不行,难以控制。
钟粼站在浴室镜面前,灯光明亮,现在看到自己的狼狈样,裤子都没穿好,上衣皱巴巴,想推梁予序离开浴室。
梁予序脱下衣服,将衣服挂在挂钩上。
“你不是洗了吗?”
“嘘!”梁予序抱着他,凑在他耳边瓮声瓮气地哄道,“酒店不是很隔音,别说话。”
“你出去,别让人笑话……”钟粼一边拉起裤子,一边推梁予序,却被梁予序抱上洗手台。
梁予序拉着他的手,覆盖在胃上,低声跟他商量:“求你让我玩几下,你别出声,我的胃最近不太疼。”
每次梁予序一说胃不疼,肯定是想做点亲密的事。钟粼最受不了他这么软声软气地讲话,干嘛每次都像是他做错事。
“不行,再养养身体。”
“亲亲!”梁予序捋了捋他的发梢,轻轻柔柔地亲吻他的双唇,手不老实地搭在钟粼的关键处。
“不成不成,唧无力了。”钟粼松开他的吻,垂眸想看看手掌触碰之处。
梁予序另一只手捏着他脖子,嘴唇堵住他的呼吸,末了,呼吸声沉闷,祈求道:“我有力,没事的。”
“那那那……好吧……”他结结巴巴地应道。
梁予序眸光亮晶晶的,说话的语气都带上几分急促的软音:“手给我,快点帮帮我。”
“砰砰”的敲门声响起,是王竟在门外。
“粼哥,强哥,睡醒了吗?”王竟问道。
“强哥”旺盛的爱欲像是被人扼住脖子,戛然中断。他走到门口,大声骂道:“王竟,你个王八蛋,滚!”
“我擦……”王竟吓得后退几步,四个好汉哥纷纷凑近,想吃瓜,被王竟拦住。
“老板平时待人亲切,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我带你们去吃本地特产吧,走吧,他就是这样,喜怒不常,资本家都冷漠无情,走吧走吧。”
梁予序推开浴室虚掩的门,只见钟粼衔着衣摆,衣物半遮半掩,洗手台上洁白的台面更衬他的肤色。
他抬起一只脚丫子放在台面,另一只玉色纤细的脚丫子在空中摇晃。水汽氤氲的镜面,倒映出他匀称劲瘦的腰身。
在梁予序搂住他之时,他双手听话地揽住梁予序的脖子,缓缓挪到梁予序的心口,贴着感受心跳。
每一根指尖泛着发烫的粉气,连同关节处都恰到好处地晕染了漂亮的薄红。渐渐地,指尖勾勒着梁予序的身材线条,直达胃部。
“这里要是能好起来,我会多一点开心。”
梁予序受不了他的撩人手段,抓紧他的手掌往下沉去,呼吸又沉又乱:“这里要是好一点,我也会多一点开心。”
啊?怎么这样,他说的胃部,梁予序怎么说到这里去了?
第二天,警察再次联系钟粼,让钟粼再次前往派出所,这次梁予序、王竟、杨律师团队等人陪同。
主要是追究当初蒋志恒当年砸了钟家超市的一事,商量赔偿金,以及当年父亲被冤枉一事的上诉。
蒋志恒来到审讯室,不久将关押到某处看守所。他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沧桑与浑浊,整个人浑浑噩噩,没了往日嚣张的气焰。
钟粼定定地望着他,冷然道:“你该跟我父亲,跟我哥哥道歉,跟我道歉。”
“对不起,请你别记恨林夕敏。一切都怪我,是我当年听信林家那夫妻的谗言,才冲动,教唆阿兵他们砸你家超市,让镇上的人去抢东西。”
“忏悔是你的事,我恨不得你去死。我只想知道,我爸爸到底是不是你害死的?”
“不是,你把我查了个底朝天,包括那个什么省纪检部门,把我违法的事情全部列出来,你怎么还执迷不悟?我是开赌场,是打人,也威胁恐惧,寻衅滋事,但杀人从来没有。”
“你的手下呢?或者你的家人会帮你。”
“不可能。”蒋志恒当即否定道,“这几年抓得很严,我们家只有我一个人干这种事,再有,我那些兄弟,除了几个确实有前科,其余的没胆子杀人,而且这么大的事,这为什么不来找我邀功?白白帮我,他蠢吗?我对你爸爸的去世深感抱歉,但很可惜,真不是我做的。”
钟粼想不明白,除了蒋志恒这个原因,爸爸怎么会自杀呢?
当初赔偿林家之后,哪怕超市倒闭,房子没了,欠了债务,凭他们父子三人,还能东山再起。
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钟粼走出派出所,梁予序牵着他的手,安慰道:“我们再查查吧,说不定有漏掉的线索。”
“是不是我错了?我爸爸就是我害死的……”他捂着脸说道,声音里全是哭腔与颤音。
“别乱说,钟粼,你总是把错揽在自己身上,我们再找找证据。”
“我怕……”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你,我们再好好查查。”
钟粼离开派出所后,林鸣浩、林旭敏以及曾冬杏三人前来派出所与蒋家协调。
曾冬杏看到蒋志恒,当即扑上去,拳头暴打他,却被林鸣浩拦住。
“你发什么疯?”林鸣浩不耐烦地喝道,这是自从林前海被关在医院治疗后,他第一次跟妈妈讲话。
“你爸爸躺在医院,你不为你爸爸报仇却吼我?他可是要杀你爸爸,杀人未遂。”
“我为什么要报仇?我再说一遍,恒哥不是杀人未遂,是防卫过当。林前海活该被阉了,我还要放鞭炮庆祝,真是恶心。”林鸣浩气愤不已,朝民警说,“麻烦把她抬出去。”
“我不要,你爸爸受那么严重的伤,住在医院,蒋家必须赔偿林家。”曾冬杏转头打了林鸣浩一巴掌,恶狠狠的眼神很吓人,哭得撕心裂肺,“要不是你们,咱们幸福的一家子会变成这样吗?”
如今林前海被抓,事情败露,林家必定要退回赔偿给钟粼,甚至可能要补偿钟粼。林鸣浩将来要上大学,如果房子被卖,她只能从蒋家身上套取点钱,供儿子上学。
民警:“你妈妈作为家属,理应在场,一码归一码。林夕敏被猥亵一案,本就跟蒋志恒无关,蒋志恒却意气用事,将来是防卫过当还是故意伤人,都有法官来判定。”
蒋家的律师将蒋志恒这些年转账给林前海的转账流水打印出来,要求偿还。
这样算一算,林前海反倒需要再还蒋志恒七万块钱。
曾冬杏的计划落空,整个人气得差点晕了过去,被民警送到外面休息。
林旭敏一直默不作声,直到曾冬杏离开,才轻轻啜泣,“对不起,我不知道钟粼给我拍写真是要骗你回来,你要恨,恨我吧。”
“不就是坐牢,别哭了,又不是死。林前海那样对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蒋志恒生不起气,尤其看到林旭敏哭泣的样子,心里莫名柔软,“你姐姐也想保护你。”
“对不起。”
“你没错,你们才要恨我,我差点杀你们的爸爸。”
林鸣浩补充道:“不是的,那天我拦住你,只是不想你被拘留。”
“老子身上的罪名多了去,怕什么?”蒋志恒吸了吸鼻子,无所畏惧地将手搭在桌面上,“以后你们好好过日子吧,尤其是你,林旭敏,不许学你姐姐,不是你的错,不舒服就去看看心理医生。”
末了,他讥笑一声:“我很啰嗦吧,你姐姐以前也总是嫌我啰嗦,估计在下面骂我吧,骂我这些年把她的仇人当亲人。”
“恒哥,谢谢你。”林旭敏擦了擦眼泪,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粉色的本子,上面印着一中的印章,“这是鸣浩在妈妈的衣柜底层找到的。”
民警本想阻拦,但收了蒋家的好处,还是睁只眼闭只眼,走去关闭摄像头。
翻开第一页,一瓣瓣紫藤萝花瓣早已干枯,经时间流逝,褪去紫色,如同一只只枯黄的蝴蝶,点缀在书页上。
本子记的是数学笔记,笔记倒数第二页被撕掉,字迹却印在最后一页。不知道是谁,用黑色铅笔轻轻涂抹字迹,字才显示出来。
在黑色铅笔中,蒋志恒认出这个字迹是林夕敏的签名印记,名字后面跟着一个小小字眼——“恒”。
蒋志恒愣了很久,涩然一笑,垂下脑袋,猛地站起身:“本子帮我保留,以后让我家人寄送我吧。你们回去吧,好好上学,以后走正路。”
“恒哥,我们等你出来,以后你要来找我们。”林鸣浩喊道,“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英雄,大姐姐的英雄。”
“小屁孩。”蒋志恒背对着他们,挥了挥手,“看心情吧。”
民警将他拉出审讯室,门关上的瞬间,夕阳余晖落在走廊,目光所及,皆是艳丽橙色。
夕阳,美得有点过分。
泪水缓缓滑落,他低声骂道:“他妈的,今天的夕阳为什么好看?等着看我笑话?”
他满腔怒火,朝天边大吼,民警拦都拦不住。
“老天,你故意跟我作对就算了,下辈子让她过得好一点吧。”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周二发,快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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