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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颂声的鸡头点了点，“好，继续吧。”
小头目又叽里呱啦嚷嚷了几声，接一个标准的左转身，回到了队伍中央。
系统：[你听懂了？]
陈颂声：“没有。”
“……”
陈颂声：“这好像是只外地鸡，说的方言。”
李村长则盯着那只耀武扬威的头目鸡，双眼渐渐失神，“铁柱……”
亲眼见识了两鸡之间的交流，李文杰有些不可置信，随即开始奋力挣扎，冲着陈颂声的方向道：“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
话音未落，他便被离得最近的鸡扇了个天旋地转。
陈颂声的豆豆眼瞥了二者一眼，随即淡然道：“如你所见。”
李文杰被打了好半晌总算老实，听见陈颂声所言，后槽牙更是磨得嘎吱响，“该死的外来者，你们……又有什么计划！”
闻言，陈颂声三叉神经一跳，这种熟悉的阴谋感扑面而来。
“什么计划？”陈颂声双翅一背，装模作样地巡视起祠堂来，“我怎么不知道？”
祠堂内虽仍有些黑暗，但刚才已有冲锋鸡小分队到前堂开了门，守着光线入口，因而陈颂声尚能看清周围环境。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
见渔人，乃大惊，问从所来，具答之……
既出，得其船，便扶向路，处处志之……
祠堂的两侧墙壁，刻着桃花源记的各个不同段落。
这些文字占满了大半空处，似乎已经被刻下许久，在时光的冲刷下，有的字形早就模糊不清，看不太明了。
身后，李文杰还在咬牙切齿，“哼，还在装！”
“你们的目的不就是占领桃花源！还在这里惺惺作态什么！”
李文杰目光似刀，紧紧盯着陈颂声的鸡屁股，“前几次偷袭全都失败，所以这次才又想出这个阴招，要杀要剐随便你！别伤害其他人！”
系统：[看来这地方之前就有人来过。]
陈颂声皱了皱眉，要是这样就麻烦多了。
有了前车之鉴，哪怕他又说出什么花来，这些村民也不会再轻易信。
“我并没有恶意，也不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占领者。”陈颂声朗声道，“我只是不慎误入此地，还望各位能指明一条出路，我好回归师门。”
“呵。”这回是李村长冷哼了一声。
“我们怎么敢信你。”李文杰紧随其后，目光炯炯，“要是你出去后泄露了桃花源的位置，我们更难以安生！”
说到桃花源的位置……
陈颂声望着墙上《桃花源记》中的最后一段陷入了思考。
“南阳刘子骥，高尚士也，闻之，欣然规往。”
越想越不对劲，过去有关九年义务教育的记忆忽然开始攻击他。
而且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螺旋升天开炮式攻击。
从零零散散的记忆里回神，陈颂声张了张嘴，狐疑道：“这里是不是缺了一句？”
“未果，寻病终。后遂无问津者……”
他喃喃道。
一语毕，李村长与李文杰浑身一抖，猛地抬头，望向陈颂声的视线里带着浓浓的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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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在二者的再三要求以及保证下，陈颂声被迫和其进行了私聊环节。
嘱咐小鸡分队的头目看好外头的众人，陈颂声恢复了人形，与两人走进了祠堂的小房间里。
他倒是不怕这二人会做什么，李村长年纪大了，李文杰一看就是个重情义的，不会在伤及李村长的情况下与陈颂声贸然搏斗。
况且搏斗了又能怎样，陈颂声想擒住两人还不是轻轻松松。
一进门，李村长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哆嗦着就要朝陈颂声跪下。
他这一跪吓得后者直接弹射起飞，一只手死死拉着李叔的胳膊，硬生生将其拖了起来。
陈颂声人还是懵逼的，搞不懂方才还横眉冷对的两人怎么忽然就搞起了这一套。
“您……您就是……”李文杰的态度也恭敬起来，打量着陈颂声的神色，“您就是圣子吧！”
“啊？什么？”陈颂声摇了摇耳朵，有些不可置信，又疑惑自个是不是听错了，“我是什么？”
系统：[他说你是个绳子。]
“圣子！您一定就是圣子！”李村长神情激动，泪眼朦胧，“我们一直盼望着您的到来，距离圣女上次预言至今，已经过了近千年了！”
说罢，他又要跪下，“我们一族等待您，已经千年了！”
李文杰紧随其后，一言一行不复之前的狂妄，充满了热情，“还望圣子宽恕我们的行为！”
李村长跟着拜，“还望圣子宽恕我们的行为！”
“不是。”陈颂声连忙上前，两只胳膊各拽一人，拉着他们起立，神情恍惚，“这又是在做什么？”
他仿佛和刚才某瞬的李文杰共情了，脑海里熟悉又灵动的三个问题又开始跳跃。
他是谁？
他在哪儿？
他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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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两人一番磕磕巴巴的解释，陈颂声总算是明白了大致的事情经过。
大概是千年前……这里还不叫桃花源。
那时候魔道与正道对立，二者打的不可开交，而上层人打仗，下层人受罪，而李家村，就是很典型的这一批下层人。
他们一族修魔，虽隶属魔道管辖，但式微力小，不是很被关注。战火蔓延过来之时，失去大族群庇佑的一村人只能狼狈逃窜，背井离乡。
也就是这时，他们的祖先遇到了圣女。
圣女法力高强，虽然是正道人士，但并不歧视魔修。
甚至在听闻众村民遭遇后，她耗尽当时灵力，用天源地宝建造了个世外桃源，将管理权交于当时李家村的村长，让其带着村民先进去避难。
为了回报圣女的恩情，那位李家村先祖软磨硬泡，还是从她口中找到了自己以及全村人可以耗尽心力为之所奋斗的目标。
“……南阳刘子骥，高尚士也，闻之，欣然规往。”
圣女站在这片世外桃源中，发丝微扬，衣裙翩跹，于天源地宝所化的大桃树下提笔，默写下了这首《桃花源记》。
“如果有人能说出这句首词的最后一句……”圣女于飘零的花瓣中回眸，将手中随手而写的小纸条折好，交给村中声望最高、正值壮年的才俊。
“那人就是我的接班人，他会替我完善一切。”
“……你们可要……”
话毕，圣女眉眼弯弯，粲然一笑，宛若九天下凡的神女，笑颜就这样映入了那青年漆黑如墨的瞳孔中。
他不知道圣女说了什么，他只知道……
这一刻，一眼万年。
“……”
听完李村长和李文杰动情又细致的转述，尤其是有关圣女的一大段外貌描写后，陈颂声沉默了。
不光是他，系统也一起沉默了。
末了，陈颂声抽了抽嘴角。
紧接着，一人一统默契十足，竟同时出声道。
陈颂声：“妈的……”
系统：[老色批！]
【作者有话说】
小鸡分队！出击！
注：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见渔人，乃大惊，问从所来，具答之……既出，得其船，便扶向路，处处志之……南阳刘子骥，高尚士也，闻之，欣然规往。未果，寻病终。后遂无问津者……均出自陶渊明的《桃花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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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系统生了！是双胞胎！（二合一）
再往后的事情, 不用他二人明说，陈颂声也知道了。
但后者仍然有些疑虑，试探着开口, “你们怎么肯定我就是这个……圣子？万一有其他人也知道这首……”
“不会的！”李村长神情激动，声音都跟着颤抖, 立时开口打断他，“不会认错的！”
见他情绪略有些失控，李文杰担忧地望了其一眼, 主动接过话头，先一步答道：“圣子您有所不知，其实不光是这首词的缘故。”
“这个祠堂与大桃树相连，是天源地宝的藏身所在, 也是阵眼中心, 故能屏蔽灵力……”
说罢, 他伸出手, 掐了个魔修最常用的法诀, 无论是动作还是力度都十分标准。奈何墨色的灵力只在指尖凝聚出小小一点, 一眨眼的时间便消散在空气中。
紧接着, 他微微躬身，示意陈颂声与他一起来到窗前。
轻轻推开竹床，李文杰把手伸出去，将刚才的法诀与动作又做了一遍。
这回，不同于灵力在祠堂内的奄奄一息, 纯黑色的火苗噌地一声在李文杰的指尖燃起, 罩着暗紫色的幽光, 倒映在二人瞳孔中。
不仅如此, 那灵力越燃越大, 片刻功夫后，竟也有了篮球大小。
“当年圣女说过，她的接班人也会同她一样，有一门独特的功法，不借助灵力就可以变换身形……”
这一语宛若惊雷，倏然在陈颂声耳边炸响。
虽然这个猜测有些离谱，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系统。”陈颂声嘴唇张了张，声音在脑内响起，“在我之前的那位前辈……是女子吗？”
系统大概也才反应过来，滴滴答答地在后台查看面板资料，约莫两三秒钟过去，这才惊奇地哟了一声。
系统：[你猜得不错。]
系统：[他们口中的圣女就是面板的上一任宿主。]
陈颂声眼皮一跳，“她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
系统思索：[或许她也清楚面板和任务分离，主线完成度不全，系统会再找个人……]
可惜，无论一人一统此时再怎么讨论也得不到真相，这件未解之谜似乎都只能作为疑云一直存在下去了。
“当年……当年！”
李村长颤抖的声音将陈颂声拉回神。
“圣女就是在这个祠堂里！没有用一丝一毫的灵力！”李村长的眼里有深深的崇拜与痴迷，“就于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凤凰！”
“……”
系统：[这就是前任宿主为什么能成事的原因。]
系统：[人家是凤凰，你只是野鸡。]
陈颂声：“……”
“我需要澄清一点。”他轻咳两声，“其实我变的是家养鸡。”
“所以您一定就是圣子！”李村长两步上前，矫健得仿佛年轻了十八岁，握住陈颂声的手不住地上下摇晃，热泪盈眶，“我们不为别的，只求您能给我们指条明路！”
陈颂声被他晃得头晕眼花，“您、想、让我……做什么、呢呃呃呃呃……”
他脑子里的系统也在跟着晃，零件都快崩没了，[哎呦、喂，老……天爷！]
还是李文杰懂得察言观色，眼疾手快地将李村长拦下，自从意识到陈颂声的身份，他的一言一行都变得恭敬起来。
“实不相瞒，我们一族在桃花源隐居已久。”李文杰叹息道，“所习得的功法也都是过去数千年前的，无法再改进，族中修士不能失去灵力，一直这样避世也不是办法……”
“我们之前就在计划要不要离开桃花源，但这毕竟是我们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
“……”
经他所言，陈颂声大致懂了村民们的意思。
天道式微，不说外界灵力衰竭，更何况是一向避世的桃花源，加上毫无改动的老式秘籍，村子里的年轻修士们对于功法难以精进，已经隐隐呈现衰败之势了。
在陈颂声到来之前，村民们就举行过有关众人要不要从桃花源搬走一案的会议，最终考虑到种种因素，此事还是被搁置下来。
如今陈颂声的出现，在李村长和李文杰眼中无异于就是黑暗中的一支火把，是可以带领他们离开困境的关键因素。
李村长又握住陈颂声的胳膊，一字一句道：“还望圣子能为我们指引一条明路！”
李文杰紧随其后，“还望圣子能为我们指引一条明路！”
见陈颂声迟疑，李村长又要屈腿，前者被吓了一跳，忙不迭将其扶起，匆忙应答，“我尽力！我尽力！”
闻言，李氏二人双双松了口气，脸上再度显露出轻松之色。
李村长甚至久违地露出了笑容，“多谢圣子了，您也来认认村子里的居民……”
陈颂声顺从地跟着他走，神色略有些纠结，“哈哈哈其实张二狗也不是我的本名，我姓陈，村长您叫我颂声就行，不必一直叫我圣子……”
“诶，这怎么能行！”李村长神采飞扬，喜上眉梢，“规矩不能坏！该有的秩序还是要有的……”
他将陈颂声拉出小房间，直面被鸡群团团围住的其他村民，随即兴高采烈地朗声道：“诸位！他就是我们等候千年的圣子！”
“圣子？！”
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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