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嘎嘎嘎嘎嘎!!!”
.
数日后。
陈颂声打着哈欠,步履蹒跚地走进讲堂。
这也是他归宗后第一次来上课。
早早就到了的臧金子被他这幅萎靡的模样吓了一跳,拉着他走到提前占好的位置上,“你那黑眼圈怎么这么重?”
“甭提了。”陈颂声摆摆手,“还不是小伍,昨晚闹腾了半天,我都没功夫睡觉。”
他甚至没功夫去和系统算账,上次那一电,给他发尾都烧焦了好几根。
林钦凡倒是好奇,托着下巴虚虚扭头,“我老早就想问你了,这鸟到底从哪里找来的?感觉格外通人性……”
陈颂声尬笑了两声,正巧长老已经进门授课了,于是打着哈哈揭过话题。
课上的氛围一如之前,几乎无人交头接耳,陈颂声还以为这节课又要这样匆匆过去。
只是歇课的钟声一响,方才还肃穆沉默的一众弟子纷纷不约而同从各个地方摸出不少形色各异的话本,聚在一处热火朝天地讨论起来。
瞧着他们手中的熟悉封皮,陈颂声略有些惊讶,“那不是……”
“噢,瞧我这记性,都忘记告诉你了。”臧金子一拍脑袋,“还记得咱们上回卖的那话本没?”
闻言,陈颂声点了点头,迟疑片刻,“我记得只卖了……”
“对。”臧金子点点头,话锋一转,“后来那些话本反响竟然异常好,供不应求,又碰上咱们做任务,邹静他们就先斩后奏,陆续抄写了一部分上架。”
“不光这些,他们又研究了世面上的其他画本,亲自动笔写了两三篇放在山下的镇子里售卖,收益竟也不错。”
“现在宗门里大部分弟子都在讨论你写的话本,不少师兄师姐还在布告栏上实名催更呢。”臧金子朝他眨了眨眼睛,“更值得一提的是……”
“那本我最喜欢的《仙道逆袭;王者乘风路》!”林钦凡连忙凑近,插话道,“其中一章,里面的主角不是被奸人陷害跌落山崖,然后获得机缘了吗?”
“然后你猜怎么着?”林钦凡神情激动,“就前几天,有个大二的弟子也不小心从后山的悬崖上掉下去,结果就是这么巧!他碰上了宗门里从前一位仙君的传承,就这样获得了那位长老的本命灵宝!”
嫌弃他凑得太近,臧金子反手将他推开,转头又与陈颂声说道,“所以最近有好多弟子跑去跳崖,那崖底下甚至比练武场热闹多了。”
陈颂声眉心一跳,不知想到了什么,也压低声音问道:“诶,他们都在哪儿跳?我能去看看吗?”
“你也感兴趣?”臧金子摸摸后颈,随手为他指了个方位,“那儿就是先前获得传承的师姐掉下去的地方,后来的大部分弟子也都会选择那里……”
陈颂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
三日后。
才从课上回来的臧金子被林钦凡匆匆拉走,目的直奔后山。
“怎么这么急?”被他拉得一趔趄,臧金子皱了皱眉,不由得加快步伐。
林钦凡无暇说话,摇了摇头,只拉着她一路前行,最后停在某处林间。
环顾四周一圈,臧金子觉得熟悉,末了恍然大悟,“这不是上次那个大二师姐掉下去的山崖……”
闻言,林钦凡点了点头,又示意她往前头看。
被他勾得心中涌上些许好奇,臧金子往前两步走,从灌木里探出半个脑袋。
前方山崖处。
无数衣着各异的弟子排成一列,弯弯曲曲地隔成几排,众人间距一臂,秩序井然,均是乖巧地排着队。
队伍最前,则是一个二人都十分熟悉的身影。
陈颂声一身白衣,头顶斗笠,左手从一边排队的弟子手上接过灵石,右手则那着个圆形玉石,在交过灵石的弟子手上轻盖了一下。
紧接着他侧退一步,让出一条路。
交过钱的弟子则激动地上前一步,看都没看一眼,迫不及待地就往下一跳。
“……”
臧金子和林钦凡面面相觑。
前者将目光再度放到陈颂声身上,这才发觉他身边的地上插着一个大型木牌。
“跳崖寻宝,十块一次……?”
【作者有话说】
小伍:“……那我走?”
明天又期末考,现在的我已经失去灵魂了(衰)
下一章要开始做任务了,周六素伦家生日,不粗意外要请假一天,在这里提前打个预防针QAQ
第66章 你师弟可以(二合一)
实在没想到话本的威力如此之大, 前来跳崖的人络绎不绝,光这一个下午,陈颂声数钱就快数到手软了。
好不容易送走这一大批弟子, 他歇了口气,臧金子与林钦凡便欲言又止地走近。
瞧见二人走来, 陈颂声抿了抿唇,下意识环顾周围,确认边上没人, 而后示意他们赶快过来。
“快快快……”陈颂声压低声音,“趁现在没有其他弟子,我偷偷给你们插队,赶快跳!”
说罢, 他捏着手上那枚圆形玉石, 给两人的手上都各自盖了一下。
“不对不对。”臧金子拦住陈颂声催促的动作, 连忙澄清道, “我们不是来跳崖的。”
闻言, 陈颂声挠了挠后脑, 似乎有些茫然, “啊?你们不是来寻宝的?”
臧金子失笑,摇头摆手,“才不是呢……”
“不是,那……”陈颂声狐疑地看了看她身后,指着悬崖莫名道:“林师兄他……”
心中涌上某种不详的预感, 臧金子右眼皮一跳, 立刻回头。
方才还站在她身后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再探头往崖底下一瞧, 一道熟悉的雪青色身影缓缓下落, 空气中似乎还能听见林钦凡欢呼雀跃的声音。
“好耶——耶——诶——”
余音绕崖久不绝耳。
臧金子:“……”
.
细细询问下, 臧金子才知这崖为何始终有那么多的弟子来跳。
“过两日不是要在桃源村和宗门之间建个阵法通道吗?我就拜托了莫师兄,先在崖底设了个短效阵法试试稳定性。”
说着,陈颂声将手中那玉石递给臧金子,“这玉石就是阵法开关,盖上印的弟子跳下去,就会被传送到宗门内各个角落。若没盖印跳下去,那便不会触发阵法反应。”
“考虑到阵法承载的关系,一个弟子两周内只能跳崖一次……”
话音未落,臧金子猛地站起来,扭头就往悬崖边上走,“我也跳跳我也跳跳!”
只是不等她一个箭步下去,身后忽地传来一道喝止声。
“别跳!”
路仁贾灰头土脸地从草丛里冲出来,随即一嗓子嚎破天际。
“先别跳!!!”
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臧金子刚伸出去的腿果断收回,甚至还后退了两步。
见路仁贾这幅狼狈模样,陈颂声与臧金子均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听……听我说……”路仁贾穿着粗气,双膝弯曲,双手撑在腿上,因为跑得太急,此时说话仍断断续续。
“邹、邹静……在功世堂……和大四的师兄打……打起来了!”
.
匆匆赶到功世堂时,里头的争吵声已经闹到外头了。
据路上路仁贾东一句西一句的描述,陈颂声和系统已经大致拼凑出了详情。
就在陈颂声一行人离宗之时,邹静与路仁贾两兄弟为了绩点加分,商量着一起报名了功世堂的志愿活动。
说来也巧,三人运气爆棚,竟然同时抢到了值班名额,而这几日则正好轮到他们打扫堂内卫生。
和他们一起轮班的还有其他几个院系的弟子,大部分都是大三大四的师兄师姐,为了补足学分才来报名。
弟子之间本没有什么摩擦,奈何功世堂的志愿名额仅有十五个,几个大四的锻体院师兄本约好一起报名,奈何其中三人没能抢到名额,只能另寻他路。
大四师兄中抢到名额的其中一人似乎与他们三人关系较好,得知最后报上名的是邹静几个大一的师弟师妹,心中多有不忿,老是明里暗里挤兑他们。
邹静本就是个暴脾气,早就看那人不爽,碍于师兄妹关系的缘故一直隐忍不发,这才忍到最后一天。
结果就是今晨,他们三人被分配到书柜处打扫卫生,闲暇时谈到陈颂声的拜师任务,邹静自告奋勇要去解决两地建立通道一事,没成想,她的豪言壮志正好被那大四师兄听见了。
“哼哼哼,有些刚进宗门的小弟子还真是不知好歹,总异想天开地没事做,以为世界都是围着她转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宗门就是她的一言堂,说帮忙就有人帮忙,面真大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路仁贾翘着兰花指,绘声绘色地模仿那些“大四师兄”聊天时阴阳怪气的语调。
末了,他猛一叉腰,脸上表情转阴沉,开始模仿邹静。
路仁贾翻了个白眼,“笑死我了,仗着年龄大还真以为自己说话像圣旨了,真是丢人吼,难不成真觉得自己是什么仙君仙尊长老啊?”
他哼笑两声,将邹静的那股劲模仿出了十成十,“也不知道为什么学分没修够要来做任务噢,有功夫嘴别人不如先担心一下自己会不会延毕噢。”
那群大四师兄就是故意这么聊天给三人听的,邹静反应极快,于是也有样学样,一股脑地将如上类似的话连珠带炮地灌给那时还二脸懵逼的路仁贾两人。
当下那群大四师兄就炸了,冲上来要和邹静几人要个说法。对方在人数上占了优势,又是经验丰富老奸巨猾的大四师兄,路仁贾眼看情况不妙,当即出来摇人,就这样一路找到了后山悬崖。
听完他所言,臧金子蹙眉,“也就是说,现在功世堂里只有邹静和路仁已在?”
路仁贾点头。
陈颂声与臧金子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脚下动作加快,上前一把推开了功世堂的大门。
还未等众人看清堂内局势,一块镇纸就从门缝里飞出,擦着陈颂声的头顶疾驰而过。
紧随其后的,是一道高亢的女声。
“我放你爹的屁!”
下一刻,各种卷轴木牌笔墨纸砚一个接一个地从堂内被丢出来。
几人就站在门口,匆忙躲避着里头陆续仍来的各种东西,找准机会,颇为狼狈地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此时此刻,功世堂内的气氛十分……激昂?
不出陈颂声所料,方才那道声音果真是邹静喊出来的。
当下情况,邹静与路仁已两人就站在大堂中间,对面是四五个彪形大汉,应当就是路仁贾所说的大四学长。
周围不乏有看热闹的弟子,绕着几人形成一个包围圈。
邹静一脚踩着案桌,一手还抄着坐垫,身边的路仁已则扛着两个木椅,虎视眈眈地望着对面。
另一边的四五个大汉也不遑多让,脚下堆着一大摞卷轴,各自手里都握着两三根,同样的目光不善。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约莫沉寂了两三秒,对方似是等不及了,率先抛过来两册木简,斜斜地砸到了案桌角,最后啪叽一声散落在地。
这一扔就宛若冲锋号角,瞬间就打响了本场战争的第一枪。
邹静猛地将两个坐垫打出去,在半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抛物线,精准命中对方主将正脸。路仁已则卯足了劲,低空奋力抛出两张椅子,可惜准头不行,只险险擦过对方小将边缘。
另一边的几人也毫不示弱,无数书简和卷轴宛若雨点一般砸落,噼里啪啦地铺了满地,邹静一边忙着走位躲避攻击,一边从周围抓取各种东西砸过去。
陈颂声现在总算知道刚才门外那些东西是怎么飞出去的了。
纵使邹静丢得又稳又准又狠,但在对方的人数压制下明显有些不够看,一时竟有些落了下风。
臧金子和路仁贾见状,连忙也在地上捡了些装备,匆匆加入战局。
功世堂一楼是接取与交付任务的大厅,二楼的中心则有小半块地方是挖空着的,内圈是一条圆形长廊,站在上头则能俯瞰一楼的景象。
略一思索,陈颂声另辟蹊径,匆匆爬上二楼,跑至廊道,往下一瞅,竟正好能将那群大四学长收入眼底。
随手将从楼下捡到的卷轴木牌桌子椅子放在一边,陈颂声靠在栏杆上瞄准下方,当即一个猛抛,也不管中没中,立刻俯身离开下方人的视线范围。
迅速转移一个方向,陈颂声继续重复如上操作。
……
黄休文一再被接二连三飞来的木牌砸中,心中恼怒非常。
只是左右观察一阵,他又找不到目标对象,不由得怒火中烧,手下的准头又乱了,几乎只是在狼狈躲避。
接连的碰壁叫他心绪不宁,脸色涨红,死死咬着牙根,余光又瞥见面前那叫人恨得牙痒痒的脸在对着自己吐舌头,于是额前青筋暴起,丢掉那些毫无意义与杀伤力的东西,反手从芥子里掏出两个斧头。
黄休文怒吼一声,一双眼珠瞪得浑圆,眼白逐渐被血丝覆盖。他将斧子对准邹静,卯足一口气便劈了出去。
围观的其余弟子不由得惊呼一声,均被他的行为所吓到。
宗门内规矩,弟子之间不得私自比试,不得擅自出手伤害同门。
方才那些小打小闹也就算了,不过是被功世堂的长老罚扫卫生,但黄休文此时的行为,无疑是在告诉所有人:他要动真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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