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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美丽少年(近代现代)——芦西安

时间:2024-05-14 06:10:38  作者:芦西安
  他跑过一个转角,一眼就看见宋优悠站在路边黑色的灯柱旁,一身黑,一件黑色毛呢短外套,里面是黑色长裙,头上也戴了帽子,帽檐下露出的侧脸白的不像话,他停下来平复了一下气息,带着一种轻飘飘的心情,走过去,站在她的身边,问:“你下午没工作?”
  她抬起头看他,眼神像是过了很久才对上焦,有些迟钝的说:“哦,你来了。”
  许君乐见她呆呆的不太对劲,拿过她左手的保温杯闻了闻,一阵酒味。
  “你还好吗?”他问。
  她很平静的把保温杯盖起来放回包里,仰着头看他,“没事,昨天不是说要聊天,我们去走一走?”
  许君乐看着她,努力扯了下嘴角,算是个笑容,“好啊。”
  阳光更热烈了一些,许君乐在伦敦这几天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好天气,他转头去看宋优悠,她此刻带着墨镜,千方百计的走在各种事物的阴影里。
  她从很多年前就这样,几乎是有些病态的讨厌和躲避阳光,她说阳光会使她变黑,变老,变粗糙,所以她拒绝一切户外活动。
  "我看你是不是又瘦了?"她问,"你还长身体呢,要多吃一些,别舍不得钱。"
  "没有吧,我体重还上涨了。"
  "傻瓜,那是因为你长高了。"她仰头看看他,满意的说:"以前你瘦瘦小小的一个小萝卜头,几年也不见长一点,我还总想,你要是到了二十岁还这么一点该怎么办?"
  许君乐挠了挠头发,"哪有这么夸张。"
  他们不知不觉走到了泰晤士河岸,宋优悠黑色毛呢前襟处的一排金色纽扣在阳光下异常夺目,许君乐每次转头去看他都被那光泽刺到眼睛,"你来伦敦是有什么工作吗?怎么突然就过来了。"
  她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他:"你认识纪萧笙?"
  "嗯,碰见过几次。"
  她停下脚步,"你觉得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许君乐轻描淡写,"不太清楚。"
  "不太清楚?"她低头把这话重复了一遍,"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找他。"一阵大风吹来,吹散了她的头发,"他说我并不是真的喜欢音乐。"
  许君乐心里发酸,语气温柔,"他说的不一定都是对的。"
  "不,他说的很对。”她说,“事实是我只想在这个圈子里生存下来,我试镜了许多角色,那些导演,他们需要我美丽,脆弱,最重要的是,我要是个白痴,我得由他们来创造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她把风吹到脸颊上的头发重新别到耳后,"我做不到,所以此路不通,我只有退而求其次,但这几年我故意在节目上装疯卖傻来维持的争议和热度,与那些导演让我做的有什么区别呢,看客们爱看的不也就是这些?我当了婊子还试图给自己立个牌坊……太可笑了。"
  "太可笑了。"她又重复了一遍,"我来伦敦就是为了见纪萧笙,我想找他帮我写歌,我想靠他来结束这种状况,我愿意用我全部的财产来换这些,可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什么?"许君乐问。
  宋优悠不说话了,只是定定的看着他,再启唇说出的话像是炸弹一般,炸的许君乐支离破碎,她说:"他说他要你。"
  "我?这…这不可能……"
  宋优悠抱着手臂在望着远方沉默了许久,她眉头微皱,看起来很不安,仿佛正在承受着什么痛苦,她转过头来,"那你可以吗?你不是喜欢我吗?你能为我做这些吗?"
  她表情像是在开玩笑但语气又很认真,嘲讽道:“你不是喜欢我吗?如果这都坐不到,算什么喜欢?”
  许君乐看到她抱在胸前的手臂,大拇指用力的扣在食指上,指甲开始显现出一种发着青的白。
  她松开手臂,不再看他,伸出左手把头发慢慢的往后拨,开始来回的踱步,看起来焦虑极了。
  她最后站在一棵树的阴影下,背对着他。
  许君乐知道,她的精神状态总不是太好。
  "对不起,对不起。"宋优悠转过身用手捂着脸反复说着对不起。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眼神渐渐失去焦距,像是着了魔一样。
  “我为什么就是无法成为一个正常人,无法成为一个工具,一个适合谈情说爱的工具,你还记得小时候给我们打饭的那个跛脚的女人吗?她说我是一个坏种,没有男人会要我这种的。”
  “我这些年总会想到她的话,像是一个诅咒一样,许君乐,我对男人的爱太短暂了,一个月?再长一点,半年?然后这个诅咒就开始在我的身体里起作用……于是我的爱消失了,只留下了恨……”
  “可是最终我还是得寻求男人的帮助,以前是那些导演,今天是纪萧笙,我从来都没有选择,兜兜转转一大圈最终还是会回到原点。我早该明白的。”
  “你别把我说的那些话放在心上,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说那些明知会伤害你话,就算我对你说了那些话,你要原谅我。”
  她捂着脸反复询问,“可以吗?可以吗?”
  许君乐吸了一下鼻子,红着眼睛,"宋优悠,抬头。"
  她抬起头,许君乐朝她伸了伸手,她走过去牵住他的手,握的很紧,这已经算是他们之间很亲密的动作了。
  许君乐看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笑起来,"有句诗写,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他说,"我一直希望你能晒晒太阳。"
  "我答应你了,只要你说,我都替你做,什么都可以,你知道的,我会原谅你,也不会离开你,所以,你别哭。"
  宋优悠痛苦的看着他,眼泪开始大颗大颗的掉落,她再也难以承受的蹲下身来抱住膝盖将脸埋在臂弯里,发出非常克制的哭声,许君乐蹲下来,把手放在她的肩上,“好了…好了……”
  许君乐从小到大似乎只会这一句安慰她的话,他很早就明白,宋优悠正承受的痛苦至少是他现在所承受的十倍百倍,她总是歇斯底里,对他说很多恶毒的话,然后再像疯子一样寻求他的原谅。
  “我求你了,你别……”她说,从臂弯里发出的声音,闷闷的。
  “其实我的第一个念头是答应纪萧笙。”宋优悠抬起头来,眼睛红的可怕,“我是不是太坏了?我知道只要我对你开口你就会答应我,可我居然能毫不犹豫的利用你,我要踩着你向上爬,你明白吗?傻瓜,你懂什么?别再说那种话了。”
  她停止了哭泣,将手搭在许君乐的肩上,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别再被我利用了,许君乐,你没有义务这样对我。”
  许君乐摇摇头,“我……”他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的快说不出话了,“为什么不能?我就是能为你做一切事情,只要你需要。”
  他抓住她的手紧紧的握着,仿佛宣誓一般,“我喜欢你,是我自愿的。”
  宋优悠抬起头,甚至忘记了哭泣,她盯着许君乐,“你喜欢我?”她反问道,声音像是一阵烟雾,让人抓不住。
  “你喜欢我?”宋优悠重复着这句话,表情别扭,似乎这是一句很令人费解的话。
  ”不,许君乐,你爱这世上一切正在受苦的人,你天生与他们共情,你想要拯救我,希望我得到救赎,同样的,你也爱雨婷姐,爱福利院的每一个孩子,爱那个曾经照顾过我们的可怜女人,甚至最后无情抛弃你的养母,许君乐,你喜欢的是我吗?”
  许君乐反驳,“我就是爱你的……”
  听到这种告白的宋优悠眼神里却不见一丝温情,反而冷静的像一把锋利的刀,闪着寒光,所向之处都是一刀见血。
  “放屁,你觉得我堕落,觉得我不堪,你在同情我,怜悯我。所以我可以毫无底线的伤害你,你也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哪怕我让你去死,因为你觉得如果你不这么做我就完了,你在我身上赋予了某种道义,你爱的是某一类脆弱的灵魂,你在声称你爱我!”
  这几句话在许君乐的脑子里来回播放,震的他几乎头痛欲裂,他的眼睛发红,带着不安,他别无他法,也找不出话来反驳。
  总是有许多的理由,他想,这世间的离别总是各有各的理由,他永远也别想与之抗衡,离别是一个必定会到来的结果,他永远别想留住谁,只能乖巧的任由一切发生……
  她的手轻抚过他的脸,眼中有种迷恋,说的话确是决绝的,“许君乐,情人之间会这样相互抚摸,爱是会与欲望交织在一起的,很深很深的欲望,肮脏又黑暗,会把人身上的一切神性吞噬的那种,你明白吗?许君乐,你还是个孩子,一个孤独的,痛苦的,希望有人陪伴的孩子,你想拉着我和你一起干净的上天堂,可我早已经是一个不堪的大人了,我想留在人间,你能明白吗?”
  “我早该和你说清楚,可我总是想……”她笑起来,正色,脸上带着某种女性的温柔,“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满足不了你的愿望,我甚至无法说服自己长久的留在一个男人身边,哪怕那个人是你。”
  许君乐胸口被堵的说不出话,他不明白,只能下意识握紧她的手,“为什么…是因为钱吗?我……”
  宋优悠笑起来,打断他的话,“你是一个怎样的人我很清楚,只要你想,你能做成任何事。”
  她放开他的手,“我不想再玩无聊的男女游戏了,你明白吗?永远都不了。”
  许君乐被这句话怔住,他低下头,久久没说话,良久后只用手背胡乱擦了擦脸颊上的眼泪,站起身来,“我让你感到痛苦,我的喜欢也让你痛苦,对吗?”
  宋优悠无言的望着他,过了很久,她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他垂下手,虎口处宋优悠的眼泪变得冰凉,向下坠落,“我不会再留你了。”
  大风吹过,远处有船鸣笛的声音,天色白的发青,似乎要下雨了。
 
 
第23章 潜规则
  落叶被吹的到处都是,许君乐踩着枯叶漫无目的的在街头闲逛。
  左边草坪上几条狗像是要打起来,彼此盯着对方对峙了许久,其中一只听见主人的叫喊颠颠的跑了,剩下的狗也不觉得尴尬,互相看了几眼,自觉没趣,各自呼哧呼哧的跑远了……
  许君乐看的笑起来,他沿着台阶走在草坪上,在一棵树下发现了一只松鼠,怯怯的盯着他看,他蹲下来伸手,"过来。"
  小家伙迟疑的走到他的裤腿边,等了半天没见他给吃的,还没等许君乐的手摸过来,就无情的跑走找别人去了。
  "它看起来很喜欢你。"站在他旁边的男人说,是个矮矮胖胖的中年人。
  "它更喜欢吃的,目的明确。"许君乐说。
  他站起来拿出手机看时间,离宋优悠离开的时间仅仅过去了二十七分钟,他与这世界微小的脆弱的链接彻底断去。
  他身处闹市,动物的叫声,人的交谈声,车辆的鸣笛声,他参与不进去,他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边缘人。
  他第一次被这种荒芜感逼迫的恨不得立刻死去……
  回到酒店时正好碰见沈梦繁收工,他们搭乘同一个电梯,沈梦繁悄悄问他昨天为什么不去和纪萧笙握手。
  他好尴尬的,她说。
  许君乐笑了笑,没说话。
  电梯门打开,一个男人站在门口等电梯,许君乐认出来是昨天站在纪萧笙身边的人,他不动声色的与这人擦身而过,穿过长廊,经过自己的房间,在纪萧笙的房门前站立,抬手按了门铃。
  门很快就打开了,纪萧笙穿着一件橄榄色的衬衫,白色的裤子,衬衫袖子卷起来露出一截手臂,手里拿着一支黄色的铅笔。他永远散发出好闻的气味,洁净,漂亮,得体,拥有财富,权利与名气,能轻易毁掉一切。
  "怎么是你?"他眼睛亮了又亮,心情看起来很好的样子。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纪萧笙意味不明的看着许君乐,"哦,你是说宋小姐,抱歉,那只是一个玩笑。"
  "玩笑?"许君乐插在口袋里的手紧了紧,"宋优悠可不觉得这是一个玩笑。
  他停顿了一下,“很好玩吗?"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
  纪萧笙低下头去看他的脸,"生气了?"
  他站直了身体,把手从门上移开,"我真的只是一时兴起开了个玩笑,我再次向你道歉。"
  "所以你会帮她,对吗?为什么呢?"
  纪萧笙深深望他一眼,没作声,走到门的一侧,"进来说吧。"
  许君乐没有迟疑的走进去,纪萧笙的沙发早被各种乐器占满,前面的茶几上也放着键盘,笔记本与一大摞的书,许君乐眼尖的看到了最上面的那本红色封皮的书,像是莎士比亚的戏剧。
  "抱歉,有点乱。"纪萧笙把小提琴和吉他捡到一旁,"坐。"
  等许君乐坐下他开始收拾茶几,"想喝些什么?"
  "有酒吗?"许君乐问。
  "白兰地和琴酒,喝吗?"
  "喝。"
  纪萧笙停住动作,把笔记本往单人沙发上随意摆一放,"你不怕喝醉了?"
  许君乐嗤笑,"怕什么,我一个男的,难道我害怕酒后乱性?"
  倒是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纪萧笙好笑的嗯了一声,"话是没错,但我指的是你喝醉了会非常听话,问什么答什么,你知道吗?"
  许君乐眼皮一跳,“所以,我那天晚上还说了宋优悠?”
  “嗯。”他尾调上扬,“刚好你这位朋友今早来找我,我听她说了她的名字,觉得天下居然有这么巧的事,一时兴起做了蠢事,很抱歉。”
  许君乐不自觉地抠着裤子膝盖处的褶皱,"你为什么帮她?我不懂娱乐圈和你们搞音乐的,难道谁来找你你都会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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