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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部暴雨(近代现代)——Econgee

时间:2024-05-14 07:52:27  作者:Econgee
  怎么能不是黎奉呢?
  那个依赖他、需要他、信任他,在他老旧房屋门口等了三个月的黎奉。
  【作者有话说】
  迫不及待跟大家分享,我领养了两个电子宠物——梨子喵喵和奚哥卡比巴拉。大家快去vb上看!
 
 
第16章 Chapter5 一段自述
  在奚玉汝意识到某些事情后的第二天,他迎来了一个迟到的问题。
  黎奉说,“奚玉汝,那个时候你明明说好要等我的。”
  黎奉的说,其实也就是问了。
  于是奚玉汝这样回答他,“我急着报道。”
  其实不是,他说谎了。
  谎言是求生中最常见的手段,说得次数多了,就能面不改色。
  很多人对奚玉汝都存在有误解,认为他可靠、包容、温和、善良、豁达……永远不会背叛也永远都不会欺骗,但真实的他其实比人们想象中的要卑劣很多。
  他迫不及待地离开那里,是因为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摆脱关于D州的一切:D州的关系、D州的回忆、D州的秘密……急切到甚至连父母留下的房子都可以说放弃就放弃。
  因为看不见,就能够不用再随时随地地想起。
  他知道其中带着几分自欺欺人的意味,可奚玉汝这些年真的已经太累太累了,累到有了退路之后,一分钟都不想再继续坚持下去。
  十岁之前,奚玉汝过得还算是快乐,父母尚在、有家可住、有饭可吃、有学能上,对于未来总是充满着积极的期待,偶尔也会幻想自己未来是了不起的科学家、宇航员、运动员。
  但十岁之后,他就失去了期待的力气。
  他的父母于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当中受了重伤,他们在ICU戴着呼吸机挣扎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还是不幸又幸运地死去了,而死的,还有那个疲劳驾驶的司机。
  街坊邻居说司机要为这场车祸负全责,但那些专业的名词那个时候的奚玉汝都听不懂,他只知道,他父母在意识不清醒时、被医院哄骗着签下的那些高利润医疗贷款,对方是要帮忙还很大一部分的。
  不过后来在医院的门口,他看见了司机的家人——一个孱弱年迈的父亲、一个内向老实的妻子、一个木讷胆小的孩子。
  他们将他们自己儿子、丈夫、父亲的尸体用床单裹着装进三轮车的生锈后斗里,年迈的父亲娴熟地踩着三轮车的踏板,妇人表情麻木地紧抱着怀中呆愣的孩子。
  半个小时后,贫民区又下起了雨。
  那个时候躲在檐下的奚玉汝在想,吸了雨水的床单或许会变重,那个老人骑车或许会更费劲。
  后来,奚玉汝将自己父母的骨灰埋进了土里,而那个时候,他短暂而又模糊的童年就结束了。
  街坊邻居给过他很多帮助,他得到了饿死前的一口饭、渴死前的一杯水、冻死前的一件破衣,但雪中送的炭不能帮他度过每一个严寒的冬季,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唯有自己而已。
  他开始到处找零工,串过几毛钱一个的吊牌、翻过垃圾堆里的废品、捡过春季疯长的菌子……能让他活下去的一切他都尝试过,然而奚玉汝的人生重担并不只是养活自己而已。
  贫民区放贷的不会出于人道主义包容一个死了爸妈的小屁孩,他父母欠下的钱得他来还。
  如果想活下去,就必须得还。
  童年时,写在纸上的板板正正的六个字是他父母的名字,直到那六个字频繁地出现在各种账单中,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他的噩梦。早几年的时候,他还会去看自己的父母,后来那片地被推平,他也就没有再去过了。
  有时候奚玉汝在想,如果他的父母也好赌、也恶劣、也糟糕就好了,这样他还能让自己恨他们,恨他们死就死了还给他留下了一大笔还不上就得死的烂账。可他们不是,沉重的数额是给他们续了几天的命。
  所以奚玉汝爱不得、恨不起,任何情绪都只能当作苦果吞下去。
  其实那一家人来找过他。
  奚玉汝看着他们从怀中掏出一团东西,在拆了一层又一层紧紧裹着的红色、白色、黑色红色塑料袋后,他才知道里面是钱。有零有整、洇着汗渍、团着褶皱的钱。
  那个时候奚玉汝在想,这人生,怎么他爹的这么难啊?这个世界,怎么他爹的这么多人都过得不快乐啊?
  活、真难活,可还是得活。
  他不是圣母,所以钱他收下了。
  可也就只有那一次,后来他们再也没有来过。可能死了、可能跑了、可能自己也食不果腹给不起了。不知道,他没去问。
  总之从八岁起,奚玉汝的人生就只剩下了赚钱两个字。
  最难的时候,他是真的想过下海挂牌去当鸭,但谁会放着娇娇软软的Omega不要,来包他一个胸肌比Alpha大的Beta、平白花钱挨草。
  起码贫民区的人没这样的癖好。所以他连块钱都没法儿挣,只能一天又一天极其不体面地活下去。
  就不体面地活了十年。
  因而当他知道有个机会可以让他离开这里、离开一团污糟的噩梦,并且只需要支付极小的代价时,他想也没想地就去争取了。
  为了那个机会,他也艰难地努力了很多年,幸而最后终于成功。
  虽然A州的生活也并不多精彩和上流,但好歹奚玉汝在A州是真的在做人。
  黎奉算得上奚玉汝人生很大的一个例外和意外。
  其实他并不那么公正无私、和善包容,和黎奉做朋友也不是完全没有目的。
  他有奚玉汝最想要的体面,吃饭体面、穿得体面、长得体面,所以骄矜也成为了一种优点……而更深层、更不为人知、更腌臜的原因是:体面的黎奉也一样被弃之如履。
  这能够让奚玉汝恶劣地生出来几分同病相怜与虚荣心来——看,富人区的大少爷其实过得也不过快乐;看,富人区的大少爷正依赖着像我这样的一个人。
  但更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相拥的时候、共枕的时候、坐在同一章桌子上吃饭的时候,奚玉汝觉得这该死的昏暗的地方终于有了那么一点可怜巴巴的人气,觉得自己破烂的半死不活的丑陋的人生终于装饰了一些漂亮的东西。
  或许是因为黎奉不加掩饰的依赖、不带目的的亲近、没有心机的信任,所以他抱住黎奉,就好像抱住了这个世间的某种确信。
  他没想过要丢下黎奉的,只是黎奉回来的太迟了。
  离开的前半年他一直都留着那张电话卡,明明拉黑了无数的号码,却又隐秘地期待着有人能拨通电话,但没有。
  直到某一天手机丢了,他也才渐渐地跟自己的期待和解。
  富人区的大少爷怎么都会过得好,毕竟有钱真的能够解决大部分的烦恼。
  又或许是黎奉……不再需要他了。
  -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真的有限,但他回到A州的第一天就遇见了阔别两年的黎奉,这很难不说是一种有缘。
  起码他是这么认为的。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可以坦然、可以不在意,但其实不是,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轻松。再拥抱住黎奉的时候,他才觉得又拥抱住了这个世界的确切。
  奚玉汝是陌生A州的外来客、他乡人,只有触碰到黎奉的时候才能得到归属感。
  因而,让他动心的人是黎奉并不奇怪。
  但想要继续爱黎奉,这很难。
  他养一朵花就已经用尽全力了,又怎么能建造得了一座花园?
  倘使爱的代价是让原本生长在温室里的花朵遭受风吹雨打,那这样向下的爱就是没有意义的。即使黎奉在黎家也会遭受非议,但总比跟在一无所有的奚玉汝身边好得多。
  爱不是单方面的付出、不是无自我的依附、不是蒙蔽现实的自我感动,不匹配就是不匹配、不合适就是不合适,说再多也没有意义。
  总之,奚玉汝尚不能确定黎奉是否爱他,就已经预设好了放弃。
  这是他从十岁起就学会的权衡利弊。
  -
  当天晚上,他们的晚餐是饺子。
  把碗里最后一颗也喂给黎奉后,他看着那打着石膏的手问:“黎奉,你的手什么时候可以好啊?”
 
 
第17章 Chapter6 一次回击
  黎奉对黎家那群蠢货感到厌烦。
  一个星期前,黎克开着车载着黎恩在学校附近把他给撞了,然后肇事逃逸,只留下黎恩那个蠢货给他喊了救护车。
  另,需要补充的一点是:黎恩这辈子做过最聪明、最识时务的事情,就是在他半昏迷的时候偷拿他的手机打电话给了奚玉汝。
  黎克,黎秋林堂弟的儿子,从伦理关系上来说,黎克是他的堂弟。
  黎秋林对这个堂弟的态度挺不错,起码比他这个儿子要好很多,所以连带着对黎克也爱屋及乌了起来。这样的态度致使车祸发生了一个星期,也没有得到任何有效的解决。
  其实手骨折对他来说并不具备任何意义,因为这是一件客观发生的事情,而且联邦的医疗水平很不错,只要花足够多的钱就能够让他的手臂恢复如初,不会留下任何的后遗症。
  但它成功地让奚玉汝住进了他在校外的家中,就还算不错。
  起码刚开始的时候,他是这样想的。
  直到今天奚玉汝看着他的手、露出一种很为难的表情,就好像在面对什么人生无法解决的挫折,这才让黎奉有些不能忍受黎克犯下的错。
  既然黎秋林不愿意处理,那就只能由他来解决此事了。
  某个奚玉汝去上课的下午,黎奉恰巧得知黎克与其父亲去找了黎秋林,于是即刻打车回到了黎家在A州郊外的庄园。
  黎家的庄园占地面积很大,山上山下都是建造过的痕迹,主楼是一栋非常宽阔的花园别墅,黎奉、黎恩、黎秋林、秦洁以及一些负责生活起居的佣人都生活在这里,黎家的旁支在其他的楼房。别墅外面用雕花的铁栅栏围了一圈,爬满了秦洁费了大力气从外面移栽回来的大马士革玫瑰。
  大马士革玫瑰香气浓郁花型艳丽,盖上了一层余晖的红光后,就像是一团糊在墙上的血,诡谲而又丑陋。
  黎奉看着那一片猩红,不停地开合手中的火石钢轮打火机,火石摩擦时颗粒般的声音有规律地响起。
  只是进入别墅前的宁静并没有维持多久,黎恩不知道从哪条侧边小路蹿了出来,非常高调地喊着,“黎奉,你神经病啊!你把这个也烧了的话,不怕被爸打死吗?”
  聒噪。
  于是黎奉对着他晃了晃手中的打火机。
  黎恩面色一白,还下意识地在自己的身上摸索了一下。“你什么时候从我的身上拿走的?我说这段时间怎么找不到了,一定是医院那天。我好心送你去医院,你竟然还偷偷拿我的东西,你这个人真是不可救药!”
  黎奉没有应答,他手中的打火机还在不断地开合,灼热的火芯不停地跳动,灼烧着金属质的机身。
  只是他不回答,黎恩也能一个人自顾自地说很久,不厌其烦。
  “诶,问你一个问题。”黎恩走近了几厘米,“你和那个……奚玉汝怎么认识的啊?就上次去医院找你那个。”他随手摘下了墙上的一朵玫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做贼心虚地左右张望了一下,又赶忙把花塞了回去。“其实我一直挺想和他认识来着,当年……”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黎奉忽然抬手将打火机朝他丢去。火焰在半空就灭了,但黎恩接到的时候还是被烫得哀嚎。
  黎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再管黎恩这个叽叽喳喳的蠢货,抬脚朝庄园主别墅而去。
  到院子口的时候,正巧发现一个女佣正在处理黎秋林的高尔夫球杆,他便顺手拿了过去。
  “大少爷……”女佣往前追了几步,被黎奉淡淡地扫了一眼就噤了声。
  跟在身后的黎恩低声安抚道:“不怕,你没事儿。”
  如果是旁人,这些女佣或许还会被迁怒,但倘使这件糟糕的事情是由黎奉主导,那所有罪责都会理所当然地转接到黎奉一个人的身上,无需讨论真假是非。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
  秦洁今日并不在庄园,黎秋林常年待在楼上的书房,因而此刻别墅大厅又空又静。
  黎奉猜想那对父子应该也在书房,但他并没有上楼的意思。
  在一个密闭的小房间、只身面对三个高等Alpha,这是有勇无谋的蠢货才会做的事情。
  他将大厅左右看了一遍,最后把视线放在了一个等身立耳大花瓶上,那是黎秋林几个月前从拍卖会上拿到的新欢,最近一段时间很是喜爱。
  一边靠近一边转动着手腕,镀金的高尔夫球杆顺势在他的手中抡了几圈,走到花瓶旁边,他稍稍晃了晃比对位置,确定了角度后,球杆被高高地举起。
  下一秒,毫不犹豫地砸向了那个不论是成色还是形状都是佳品的花瓶。
  “砰”的一声巨响,脆弱的瓷器在他的杆下变成了碎片。
  “我草!”跟进来直击了现场的黎恩惊叫一声,猛地往后退了几步。“黎奉你死定了,你完了。”
  混乱的响声惊扰了书房当中的人,他们立刻就出了来。
  为首的男人穿着齐膝的双排扣长大衣,里头是单双排扣的宽翻领羊毛西装,西装外套与大衣都敞开着,能见背心上挂着黄金制镶钻的怀表的表链。
  黎家现任家主——黎秋林。即使是暑气未退的秋季,他也总是如此的穿着。
  年轻的时候黎秋林是A州上流社会有名的浪荡公子,凭借着一副上好的皮囊、一双多情的眼睛、一个能惹人微醺的信息素驰骋欢场,即使不看身份也能俘获很多人的心。
  哪怕如今年近五十,他气质外貌站出去也丝毫不会处于劣势。
  黎秋林站在二楼的栏杆处,高高在上地俯视着黎奉,在看到客厅的一片狼藉后皱起了眉,沉声喊道:“黎奉!”而后给了黎克一个眼神。
  黎克得了指示地往楼下走,只是堪堪走到一半,黎奉就主动迎了上去。
  等两人的身距只差几个台阶时,他才迟迟地察觉到不对劲之处,忙不迭地往回退,但黎奉已经三两步站了在他身旁,而后毫不犹豫地抬脚便踹向了他的腹部。
  “你这个杂……”
  黎克的话未完,哀嚎便在别墅内响起,肉身砸在楼梯上的闷响一次比一次重。
  黎奉顺着对方滚落的痕迹重新下了楼,赶在对方重新站起来之前,踩到那张和黎秋林也有几分相似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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