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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蓝眼睛眨呀眨：“我要和B说，增强蝙蝠洞的防范措施。”
托尼大笑，顶着一众人不赞同的目光把小孩的脑袋揉来揉去：“就老蝙蝠那技术，让他趁早放弃吧！”
蓝眼睛继续眨呀眨：“您对于小丑处置的哪一方面更感兴趣?”
“你说的，人可以复仇。”
“人一直可以复仇，特别是在法律无法覆盖的地方。”
美国队长突然变了脸色，他大吼一声：“托尼！”
钢铁侠不为所动，他定定地看着阿普斯，没有分一点眼神给已经站起来的史蒂夫：“如果法律无法发挥作用或者我们不能让法律发挥作用呢?”
阿普斯皱起眉头：“所以，你们并不是因为那纸法案吵架?”
托尼挂起微笑：“哦，那纸法案是张废纸，没有人能控制所有超级英雄亲爱的。”
阿普斯的眼睛在钢铁侠和美国队长这两个复仇者联盟的领军人物之间来回游移：“疏不间亲，我并不能对你们两个之间的问题作出回答。”
托尼大笑，眼中却一片冰冷，把一沓资料扔到阿普斯面前：“不是我们，要不要看看?”
阿普斯迟疑着伸出手，美国队长一个健步冲上去，按住阿普斯的手：“孩子，这不是你应该看的东西。”
“是他‘不应该’还是‘不可以’?史蒂夫·罗杰斯?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托尼站起身，通身的气势让他无形中拔高不少，他近乎于平视着那双此刻躲闪的蓝眸，字字诛心。
阿普斯缓缓伸出手，把资料打开，第一页的照片让他明白了一切。
照片的主人，叫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曾经是美国队长最亲密的伙伴和战友，牺牲在二战战场上，而现在，他不仅活着，还被称为“冬日战士”。
阿普斯都不需要看后面就知道九头蛇在这个人身上做了什么，他直接抓住重点：“他做了什么?”
娜塔莎叹口气，那种疲惫的感觉又浮现上她的脸庞，她站起身，想要把孩子先带走。
阿普斯有自己的坚持：“娜塔莎，我看到了就不可能置之不理，所以，这个‘冬日战士’做过什么?”
他的手搭在合上的资料上，这是他的态度，他需要有人“说”出来，而不是自己“看到”。
他把主动权交到对方手上，他插手这件事是因为复仇者联盟曾经救过他，神盾局曾经给过他一个容身之所，但如果他们再采取逃避的态度，他也可以转身就走。
娜塔莎看着他，又看看托尼和史蒂夫。
“他作为冬日战士时杀死了托尼的父母。”
阿普斯面容平静：“果然。”
“你猜到了?”娜塔莎惊讶。
“巴恩斯先生被复活并被改造不仅仅因为他的能力，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份，身为美国队长最亲密的伙伴，九头蛇是一定要让他发挥最大作用。”阿普斯的声音冷静且残酷， “要让冬日战士即使恢复记忆也无法回到队长身边需要一些筹码，这两条人命足以。”
托尼猛地转头，死死盯着阿普斯，像是想让他把口中的“筹码”吞回去。
娜塔莎拦在他面前。
阿普斯没再翻阅那些资料，他冷冷的问道：“那么这个人现在在哪里?”
娜塔莎回道：“被单独关押，托尼同意不把他交上去审判，弗瑞也是，但托尼要让他为斯塔克夫妇的死付出代价，队长……”
阿普斯幽蓝色的眸子清凌凌的扫过对峙的两人：“如果这样，我建议把钢铁侠先生和那个冬日战士关在一个屋子，不许反抗，让钢铁侠先生好好揍一顿。”
这个建议出乎意料，两个剑拔弩张的人都愣在原地，史蒂夫没想到阿普斯会给出这个提议，急急问道：“那如果下手重了……”
“打死打活不论。”
“那怎么行?！”史蒂夫立刻反对。
阿普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队长，这是钢铁侠先生和冬日战士之间的事，你无权作出评判，如果你不能站在绝对中立的角度去判断这件事，最好不要开口。”
“巴基是我的……”
“我知道他是你的好友，你有偏私很正常，这并不会被指责，但在有偏私的前提下还要去担当裁判长的职责，这才会被诟病。”
“如果在你们之中找一个人来评判这件事，会从团队整体考虑还相对中立的弗瑞局长是更合适的人选，复联的其他人也可以，如果每个人都有偏私，甚至可以请德高望重的X教授来评判，唯独你不行。”
“队长，你不是当事人。”
史蒂夫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哽咽：“孩子，巴基曾经牺牲在二战战场上，如今还要死在自己人手里吗?”
阿普斯抬眼望去：“队长先生，如果你认为我的意见不好，当然可以找其他更中立的人来评判这件事，只要他们提的建议钢铁侠先生可以接受。”
史蒂夫有些惊惶的抬眼望去，站在娜塔莎身后的阿普斯看身量还是个少年模样，一对蓝眸却已经历经血雨腥风：“队长先生，您无法站在中立的角度去看待这件事，您就没有建议和发言的资格，今天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如果他自认无法中立，他都没有发言的资格。”
“这是钢铁侠和冬日战士之间的事，这是托尼·斯塔克和杀害他父母凶手之间的事，无论对方当时处在什么状态，他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史蒂夫还是无法接受：“他当时被洗脑了！九头蛇复活了他然后把他洗脑了！”
阿普斯定定的看着他，他不明白美国队长反应那么大的原因，或者说，他不明白美国队长反对的理由：“队长，他只是被洗脑了，没有——”
他的话被娜塔莎打断了，对方猛地把他向后推去，自己牢牢的守在前面，在她对面，是美国队长暴起的身形和眼疾手快拦住他的其他人。
“‘只是’被洗脑了！”史蒂夫·罗杰斯大吼道，他的最后一根神经终于在这句轻描淡写的话语中断掉了， “你没有经历过，你懂什么?！”
娜塔莎还在尽力阻止史蒂夫，却突然感到来自自己身后的一股极阴冷的暴戾气息，让这个经验丰富的女特工下意识松开阻拦的手，身体不由自主的退开。
她惊讶的看着气息的来源，阿普斯此时已经完全没有平常那种和暖的气息，绝艳的面庞依旧平静，幽蓝的眸子完全暗下来，从眼眸的深处透出浓郁的墨色，布满整个瞳孔。
他抬起眼眸，静静的看了一眼，只一眼，就让史蒂夫·罗杰斯挪动不了身体分毫。
“您觉得这是对您的好友的侮辱吗?美国队长?”他轻柔的嗓音悠然的响起，几乎是一瞬间让史蒂夫回想起曾经那间病房里，这个当时还叫菲诺的孩子素手纤纤举起的九头蛇图案，一张纸，整个神盾局天翻地覆。
“我曾经和B说过，我也可以和您说，我的那位‘先生’，很有些门路。”
“他可以搞来政府特工专用的变声器，您认为是从哪里得来的?”
“我知道，无论是B还是你们，都有追查先生背后的势力，可是一直都没有结果。”
“美国队长，动用您的大脑想一想，什么样的人，可以得到政府机关专用设备?什么样的人，可以轻松隐藏自己的身份?什么样的人，可以在这么多超级英雄的组织追查下仍能够屹立不倒?”
“您自己心里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吗?”
“我来告诉您真正的答案，如果您真的仔细搜索罗斯庄园，如果您不是匆匆略过，您就会发现，在废弃的储藏室中，有和九头蛇使用一模一样的洗脑仪器，还是各个阶段的更新版本。”
“美国队长先生，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中士独一无二，可先生手底下的孩子，可以要多少有多少。”
“实验后的仪器，被先生用来‘玩些花样’。”
“我告诉您队长先生，您面前的这个人，他曾经被先生洗脑，认为自己是一条狗。”
“整整一周后，先生像是想看到结局一样，让这个人在狗笼里清醒。”
“美国队长先生，”阿普斯大踏步的走到他跟前，仰起头，死死的盯着他， “您的好友就‘只是’被洗脑——‘而已’。”
“他至少还知道自己是个人。”
“他至少还足够重要的让人去复活他。”
“那86条亡魂从来没有再来一次的重要性。”
“史蒂夫·罗杰斯先生，莫经他人苦，勿劝他人善，我已经历此苦，你凭什么要求我善?”
“你凭什么，在这里质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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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的话：
这篇标题有一个【慎】的标识，并不是说里面的描写有多黑暗，而是里面的论点有争议，
我先说个结论：摊上巴基的事，美国队长就成为了史蒂夫·罗杰斯，他没有公平和正义可言。
但这只是我的一家之言，如果大家有别的看法，欢迎讨论。
作为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对自己的国家尽职尽责，但他也有自己的私心，这很正常。
当他从冰冻状态苏醒后，他发现整个世界都变了，曾经的朋友，敌人，爱人通通老去，只有自己一人仍是70年前的模样。
他无法融入这个世界。
所以能被他认作同伴的，只有巴基，因为只有他陪伴着史蒂夫经历了70年前的事。
其实这一点阿普斯也有体现，他被关在罗斯庄园15年，他自己在前文亲口说了，那86个孩子是自己的同伴。
当然，现在他同样把韦恩家视作自己的家人。
因此，他理解美队对巴基的感情，这也就是“无法保持绝对中立”的状态，所以，他认为，美队是没有资格，没有权力对巴基的处理提出要求的。
无关能力，只有立场。
阿普斯的态度很简单，有怨报怨，有仇报仇，那你要是觉得这个处理不好，也简单，什么罪犯都有辩护的权力，你也可以请另一位能保持绝对中立的人来给出其他处理意见。
但是阿普斯过往的经历太糟糕以致于他对于一些事情是麻木甚至是不在乎的状态，而史蒂夫本人又因为太过偏袒以致于时刻处在失控状态。
这就引发了争吵。
第37章 侏罗纪世界
5分钟后，蝙蝠战机抵达复仇者大厦，一身寒霜的蝙蝠侠接走了气息不稳的阿普斯。
托尼·斯塔克站了出来，尽管最终造成这个后果是的美国队长，但引起整个事件是自己的。
蝙蝠侠摇摇头，伸手把小孩藏到自己的披风里，用带着手甲的手缓缓的抚摸他的脸庞。
确认孩子没有异样后，蝙蝠侠半抱着他，猛地转身上了飞机，迅速离开纽约。
一旁的娜塔莎和托尼交换个忧虑的眼神，她极为担心，作为被整个蝙蝠家族捧在手心里的孩子，阿普斯在这里遭遇的一切是否会成为正联和复联分裂的导火索，或者说，在本就不太对付的两大超英联盟之间再填一把火。
在两人身后，美国队长还保持着那个把脸埋在手里的姿势，一动不动。
娜塔莎叹口气，这不是美国队长的失败，是整个复联的失败。
阿普斯那么敏锐的孩子，早就清醒的意识到，谁能真正为那86个孩子讨回公道。
回程的飞机上，蝙蝠侠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我想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去整理罗斯庄园的资料， B，”阿普斯没有否认他的猜测， “人们能直面罪恶的都很少，更不要提直面黑暗。”
过往15年的经历让阿普斯极为清醒，他知道没有人有资格让他人接受自己的苦难，所以他本就不会对三个超英团体能做到哪一步抱有太大希望。
他拜托蝙蝠侠帮忙设立墓碑，仅是因为自己当时既没有资金也没有关系，需要一个人能做到这些事，当时他寄居的蝙蝠侠是唯一的人选。
只是他没有料到，蝙蝠一家做的远超自己的想象。
阿普斯能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无论是放在杰森安全屋里厚厚的一沓资料，还是和达米安相处时他不经意的一举一动，无不透露出一个信息——
蝙蝠家族自上而下都清楚的知道罗斯庄园曾经的罪恶，甚至详细到每一个孩子。
阿普斯会如此迅速的融入蝙蝠家，会将蝙蝠家的每个人都视作自己的家人，在心中的地位甚至会凌驾于曾经自己的“同伴”，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此。
他不愿再提及刚才那段争吵，在蝙蝠侠面前他要更肆意一点：“马上就是新年了，你有什么安排吗?”
蝙蝠侠摸摸小鸟的脑袋，顺顺翎毛：“我知道你定了侏罗纪世界的门票。”
位于赤道上的纳布拉尔岛可以最大限度的模拟侏罗纪时代的生态环境，在这个曾经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岛屿上，如今生活着这个星球最奇特的生物——被科学家还原和培育出来的恐龙。
而坐落在岛上的侏罗纪世界，就是以此为卖点成为最知名，最受欢迎的恐龙主题乐园。
而布鲁斯·韦恩早就有意，为阿普斯策划一场侏罗纪世界之旅，不过当他准备大手一挥包下全场时，才发现小孩早已定下了VIP套票。
想也知道，对于刚刚接触正常社会的小孩，活生生的恐龙是多么具有吸引力，恐怕他前脚知道了这件事，后脚就给自己定下行程。
听到这话，阿普斯终于提起了兴致：“我邀请了达米安。”
布鲁斯点点头，然后突然想到什么，急忙说道：“不许帮着他把小恐龙带回来！”
阿普斯眨眨眼：“……好吧。”
大蝙蝠盯着那对蓝眼睛，确定这只天堂鸟仍然乖巧懂事，这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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