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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拨通了号码，这次很快就被接通了。
“悟！”五条晓相当轻快地开口，“你现在在哪？我、杰还有这边的你，也都来到了这个世界里。”
他们正站在一条小巷之中，这里很安静，也没有多余的行人，所以哪怕没有开免提，他们也都可以听到电话另一头的声音。
“……真是一个大惊喜呢。”白发的咒术师站在到处都是西方面孔的街头，嘴角在听到了对面的声音之后就上扬了起来，“我在海外处理任务。”
“注意休息，别太辛苦了。”五条晓说。
“毕竟最强咒术师只有一个，普通咒术师不能处理的任务会派给我，普通咒术师能够处理的任务偶尔也会派给我。”话筒另一边的五条悟说，“总监会那些烂橘子真是到哪个世界都相当令人讨厌呢。”
“不错，关于这一点我们倒是能够达成共识。”【五条悟】凑到了五条晓的手机旁，冷不丁地插言说道。
“嚯，【五条悟】？”另一边，五条悟的眉头一挑，“所以，我被迫帮你打工的这些天，你就一直待在晓的身边度假？”
“话不能这么说。”【五条悟】相当理直气壮，“在另一边的世界，我自然也帮你处理任务了啊。”
两个最强咒术师开始隔着电话拌嘴，五条晓脸上的表情随着他们的对话逐渐消失。
“嘶，有一个五条悟的存在就已经很烦人了，现在一下变成了两个，反而感觉让人更头痛了呢。”夏油杰凑到了白发少年的身边，轻声吐槽道。
“深有同感。”五条晓与他对视了一眼。
他把【五条悟】的脸从自己的手机旁推开，继续向对面说道：“我刚刚从路边的大屏幕上知道，现在是悠仁入学之后大约三个月的时间，而【悟先生】是在悠仁刚入学就到了我们那边。”
也就是说，他的双胞胎哥哥在这边足足重新度过了三个月的时光。
“现在，我们对近况不了解，下一步要做什么？”五条晓问道。
“前段时间偶遇那只火山头咒灵，它已经被我祓除了。依照我们那个世界的历史，那个有着蓝发缝补脸的特级咒灵应该已经开始活动了。悠仁现在正在跟随七海调查相关事件，大概率与这只咒灵有关。”五条悟说，“以防意外，你们可以先去那里处理掉那只咒灵。”
这个世界中天见神理并不存在，所以真人到底会去哪里、谋害哪些人的信息依然模糊。
它没有任何同理心，性格狡猾而手段残忍，需要尽快将它祓除。
五条悟自己的日程相当满，总是会深入许多偏远的地方处理咒灵，只要知道了他的行程，藏在背后的羂索和其他特级咒灵就可以安然无恙地执行阴谋。
然而，无论是哪个敌人，都不会想到现在这个世界上同时有两个五条悟存在。
“我会在两天内回去，”五条悟压低了声音，“晓，我很想见你。”
闻言，五条晓的眸光微动，他的声音同样被放得温柔：“我也很想念哥哥，我会等你一起回家的。”
两人挂断了电话。
五条晓刚要说话，就被凑到自己电话旁边距离相当近的【五条悟】吓了一跳。
“怎么了？”他下意识问道。
“唔，没想到另一个我竟然也是个弟控？”【五条悟】捏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这不算什么。”五条晓说，“亲人之间互相挂念是很正常的事啊。”
他率先走出了小巷子。
夏油杰站在原地，向着旁边的【五条悟】说道：“与其说是弟控，不如说是因为曾经失去过，所以现在才分外珍惜失而复得之后的东西。”
他看着自己另一个世界的挚友：“你知道我是怎样的意思。高专的历史卷宗你都已经查过了吧？”
【五条悟】当然知道。
2006年，五条晓曾经作为星浆体被同化。
第181章 温柔
五条晓站在巷外，转过身看着另外两个青年从里面走出来。
他不知道两个人进行了怎样的对话，只觉得他们之间的氛围有些微妙。
“刚刚悟给了我这个世界【虎杖悠仁】的联系方式。”五条晓晃晃手机，“他还发给了我一个地址，应该就是最近【虎杖】暗中活动的地点。”
“那我们现在就过去？”【五条悟】说道。
“位置在哪里？”夏油杰问道。
“事件起源于东京市区的一家电影院，我们可以先去那里再调查一遍。”五条晓说道，“我见过真人，所以可以辨认现场是否是他的残秽。”
——虽然根据五条悟转发给他的事件调查报告来看，几乎全部都是碎块的尸体大概率是真人的手笔。
“这次任务的负责人是谁？”【五条悟】凑上前。
“是七海建人。”五条晓答道。
在另一个世界中，对方是当初比他和五条悟低一个年级的学弟。在这个世界同样也是如此。
市区之内，天气有些阴沉。这里不久前曾经下过雨，地面潮湿但是积水不多，电影院和周边建筑物的色调都带着冰冷的气息。明黄色的警戒线在这样阴暗的环境之中分外扎眼。
【五条悟】出示了证件，于是三人都顺利地进入到了电影院发生事故的影厅之中。
“果不其然。”望着座椅间的走廊里地面上泛着蓝色荧光的咒力残秽，五条晓说道，“这件事是真人做的。”
“踪迹蔓延到外面就迅速淡化了。”【五条悟】说道，“外界的咒力和负面情绪很驳杂，但是如果仔细分辨，也能够慢慢找到他的位置。”
“【虎杖】在与这次事件的目击证人接触，”五条晓说道，“那我就先去找他，看看线索怎么样。”
夏油杰的表情微动，他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在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世界里，他并不放心五条晓一个人离开，哪怕对方是与他同等的特级咒术师，夏油杰依然会护在他的身旁。
“那就兵分两路吧。”【五条悟】敲定了行动方案，“我顺着那只咒灵留下的气息去看看。”
三人在电影院的位置分开。雨开始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电车的站台之上，夏油杰撑开了从旁边商店里买来的透明雨伞，将它往自己旁边站着的少年那里倾斜。
他并没有穿着自己在总监会已经穿习惯了的袈裟，而是象征性地遮掩了身份，把身上的衣服换成了长袖的上衣和灯笼裤，长发被梳成了马尾，头上戴着黑色的鸭舌帽。
电车到站了，两人随着人流上车，在并排的位置坐下。
“唔，杰有没有感觉，现在有些像我们高专的时候去出任务。”五条晓说道，他靠在膝盖前面的栏杆上，支着下巴看着窗外。
男人那双狭长的狐狸眼里一向都是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此刻他并没有去看任何室外的景色，而是垂眸看着少年的侧脸：“是有些像。”
那时候他们是一对一的搭档。只是当时年少的夏油杰情绪分外糟糕，把当时拥有的每分每秒都当做是会永远持续下去的日常。直到后来……
电车到站的声音将夏油杰的思绪从过去之中抽离了出来，他看着旁边的少年，抬手轻轻将对方有些遮住眉眼的额发捋到耳后。
他们两个人从电车上下来，很快就找到了任务中所描述的目击证人、少年吉野顺平的家。
现在的天色是彻底的漆黑，这栋房子的窗户并没有被拉上窗帘，站在街巷上，能够看见房间里亮着温暖的灯光，虎杖悠仁正坐在餐桌前，与另一个刘海很长的少年相谈甚欢，旁边还坐着吉野顺平的母亲。
“看来【虎杖】的进度很快。”五条晓说道。
任务才刚刚开始调查没有多久，【虎杖悠仁】就成功与对方成了朋友。
夏油杰对于这种咒灵事件并不感兴趣，他说道：“看来他们一时半会还不会结束。我们到现在还没有吃晚餐，晓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
“就近看看吧。”五条晓说。
附近的24h便利店里，总监会理事长夏油杰坐上了这里简陋的塑料桌椅，并把旁边的凳子拉开给自己的同伴。
已经很多年没有踏入过这样的地方，夏油杰依旧面不改色。
“其实可以去旁边的寿喜锅店吃。”他说道。
“我担心我们吃太慢的话，会错过【虎杖】从吉野顺平家出来。”五条晓从纸桶里拿了一串关东煮，说道。
“你有留下他的联系方式吧？”夏油杰问。
“当然是要趁我们还处在暗处的时候，低调行事。”五条晓说，“摆在明面上的靶子才会是最容易被暗算的。”
在两人临时吃饭的时间里，外面的雨也逐渐停了。
他们重新在吉野顺平家附近的位置找了一处公共座椅，从这里能够正好看到那边的大门。
【虎杖悠仁】正在与吉野母子道别。
“如果是真人那只咒灵的话，在我们的世界，他之前因为遇到了悠仁，就想要来挟制作为弟弟的我来找悠仁的麻烦。”五条晓说道，“在这边的世界，他既然留下了吉野顺平这个目击证人，背后的目的肯定并不单纯。”
“你的意思是……”夏油杰的眼眸沉了沉，“他可能同样会对吉野顺平的母亲出手？”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五条晓说，“真人似乎从一开始就对【悠仁】有着相当大的敌意，他什么时候对这对母子出手都是未知的。”
“如果是特级咒灵的话，即使是向总监会那里申请全天保护令也是没有用的。”夏油杰沉思着说，“普通的咒术师根本无法胜任这样的任务，而特级咒术师全部都有着更重要的任务内容，不可能一直守在这里。”
“所以答案很明显。”五条晓伸了个懒腰，“就是在这里守株待兔。”
“如果是一整夜的话……我可以在这里守着，你先去休息。”夏油杰体贴地说道。
“得了吧。”五条晓瞪着他，没忍住伸出手指轻点了一下对方的额头，“杰已经给总监会那边熬夜加班好几天了，今天这个通宵怎样也要有我一份。”
见对方的态度坚决，夏油杰没有继续坚持，而是退一步说道：“那我们轮流休息吧，前半夜我来看着，等到后半夜的时候我换班喊你。”
这次，五条晓同意了他的意见。
他靠在公共座椅上假寐，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很快就呼吸均匀了起来。
夏油杰偏头看了少年一眼。
他看起来毫无防备，就在他的身边失去意识休息，将所有的安危都交给他。
青年抬起手臂，轻轻地将手垫在了少年后脑上，避免对方被坚硬的木质椅背硌到。随后，夏油杰小心翼翼地挪动了对方的脑袋，让他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休息。
周围一片静谧，只有月色如水。
第182章 伟力
在这样漆黑的深夜里，邪恶同样在暗中滋养。
在月光照射不到的角落里，无人能够看见的咒灵悄无声息地靠近了这座宅邸。
空旷的房间之中，趴在餐桌上熟睡的女人毫无所觉，而在卧室之中，名为吉野顺平的男孩同样睡得正沉。
窗外，正坐在公共座椅上的夏油杰神色沉了下来，他察觉到了异样。
正靠在他身上假寐的银发少年同样有些警惕地睁开了眼睛，在眨眼的间隙，他眼瞳之中的睡意便消散得一干二净。
“怎么了？”五条晓睁眼便问道。
“你的猜想没有错，那只咒灵来了。”夏油杰低声说道。
“【真人】的术式可以改变自己和其他人灵魂的形状，注意不要被他碰到。”五条晓说道。
脸上有着缝合线的蓝发咒灵将一根两面宿傩的手指放在了吉野顺平母亲正在趴着的餐桌上。
诅咒可以招引咒灵，它身上散发的气息同样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滋养咒灵。仅仅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有新生的咒灵探出了自己膨大的头颅，恶意地注视着这个正在沉睡的女人。
【真人】的嘴角上扬，他轻松地翻窗离开这里，却在踏出去没几步之后就顿住了脚步。
有咒灵挡在了他面前。
“咦？”短暂的惊讶过后，【真人】那双异色的瞳孔显露出一股浓厚的兴趣，“是谁在背后鬼鬼祟祟？”
“鬼祟的咒灵分明只有你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走了出来，他戴着口罩，在夜幕的遮挡下令人一时间看不真切。
“敢站在这里阻止我，你难道也不想做人了吗？”【真人】眯起了眼睛，手指拂过自己脸上的缝合线。
下一秒，有着剪刀的女性咒灵攻击转瞬间倾轧了过来，蓝发的咒灵与裂口女之间爆发了激烈的战斗。
“我……我美吗？”裂口女声音断断续续地向着蓝发咒灵提问。
在问话结束之后，一个简易的领域便被这只咒灵向外扩散展开。
【真人】僵立在原地，他无法随意动弹，因为身边所有的位置都悬空出了锋利的剪刀，只要稍微挪动一下，就会割破皮肤。
他骤然缩小了自己的身体，想要摆脱裂口女的纠缠。
然而，领域内所有的攻击都会附有必中效果，哪怕是裂口女也不例外。她的攻击步步逼近。
【真人】猝不及防之下，被割断了右臂。断肢上有类似人类鲜血的东西往外溅射。蓝发的咒灵翻了好几个跟头，在剪刀的攻击之下节节败退。
只是几个翻身之间，他的右臂便如同树木生长一般地完全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站在附近的夏油杰看着他的动作，说道：“这就是你的能力？”
“通过改变自己的灵魂，从而将严重的损伤完全复原。”【真人】微笑着说道，“你的咒灵根本就伤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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