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饶命!”村长跪下求饶,“是我儿错了,我也错了,我给道长赔不是!”
东方既皱眉:“给我?”
村长醒悟,朝向了我:“江流,我和我儿子都给你赔不是,你让你这师父饶了我们吧!工钱我现在就结给你!”
气已经出够了,我正要开口劝东方既,他却又道:“既然知道赔不是,为何你儿子出言不逊的时候你不让他赔不是?既然你现在能把工钱结给江流,为何方才他来讨要工钱时你就不给他?是故意的?”
村长一副想哭的表情:“道长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我们已经知道错了,也道过歉了。”
东方既漠然道:“可是没人要你们道歉啊,老人家,我今年学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
“有的事情做错了,事后补偿不一定有用。”
“你最好当时就别做。”
“你们现在道歉也不是真心觉得自己做错了,只是害怕受到惩罚想让我放过你们而已,并不是诚心的道歉,这样没有诚意的道歉,能弥补我徒儿受到的伤害吗?”
“他当时找你要工钱,你们拒绝了他,还辱骂他,现下你们虽然道歉了,他也可以拒绝你们的道歉。”
村长抖着嘴唇,再说不出什么话来。
我也看着东方既,对他说的这番话久久没回过神来。
“解气了没有?”东方既问我,像是在讨论晚上吃什么,“没解气就杀几个人再走。”
我:“解气了,我们回去吧师尊。”
“嗯。”东方既点头,接着伸手召出佩剑,带着我御剑直飞上高空。
我毫无防备:“啊————————!!!”
东方既:“安静。”
我闭嘴,在他身后紧紧抱住他的腰,吓得快要魂飞魄散:“师尊!这是要回玄月宗吗?可是你眼睛看不见,咱们这样会不会很危险啊!”
“说的对。”东方既一手抓住我肩膀,将我在空中一提,提到了他的身前,双脚落在剑身,面朝前方。
“你来御剑。”东方既一掌按在我肩上,输送了大量法力过来。
“可是我不知道玄月宗往哪边飞啊!”
“我给穆明朗发个信号。”
话毕,东方既一道法力打在了下方云层上面,金色的法力光蔓延开去,形成了一片耀眼的金海。
不出片刻,右前方某个遥远的地方一束蓝光亮了起来,如同一把光剑屹立。
“看见什么了吗?”东方既问我。
我:“有一道蓝色法力光柱。”
东方既:“是穆明朗的回应,往那儿飞。”
-
一路顺利地回到了玄月宗,但是快到玄月宗时,东方既忽然法力不济,我们几乎是摔进了寒影峰,结界在峰后撞出了一个大坑,东方既昏迷了过去。
很神奇的是,臧临他们对于我和东方既离开这么多天去了哪儿,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竟然全然不好奇,看我的眼神甚至很奇怪的有些心虚闪躲。
是因为我被大蛇抓走的时候他们没有救下我吗?可是他们应该也打不过大蛇吧?这没什么好心虚的啊。
穆明朗来看过东方既的眼睛,看完后摇头又叹气。
“宗主眼盲乃是中了蛤蟆精的毒,没有及时解毒,毒素游走全身,最终累积到了眼睛所致。”
果然是因为那蛤蟆精,也就是因为救我才这样的。
“能治好吗?穆峰主?”臧临问道。
穆明朗摇头:“不知道,我玄月宗以剑修见长,医术方面并无专精者。”
穆明朗看完了东方既,要回清宵峰,我送他出门,小声试探道:“弟子听闻天恒书院的仇院长医术很了得。”
他摇头:“宗主不会想被仇院长救治的。”
我:“那还有其他医术好的人吗?”
穆明朗:“因妖毒而起的问题,比寻常疾病更难医治,除了天恒书院,恐怕没有别的人能有办法。”
“那师尊的眼睛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一辈子看不见了吗?”
我心里难受发堵,后悔极了,早知道会有这样严重的后果,那天晚上就不要从东方既的卧房里逃出来。
“你别急,还有一个办法。”穆明朗道,“有一种云洲仙草,千年生得一株,可解百毒。”
这个办法听了让人更绝望:“千年才生出一株……”
穆明朗继续道:“三个月后就是仙门大会,仙门大会五十年一次,每一次的仙门大会都会有一个环节叫游园寻宝,在寻宝里找到宝石最多的人,可以获得头筹奖励,而这次的奖励,正好就是一株云洲仙草。”
“只是仙草食用的时候仍是要……”
我:“仍是要什么?”
穆明朗眼神闪烁,犹豫片刻,压低了声音告诉我。
-
起早贪黑,勤学苦练,三个月后,我顺利地进入了练气期,可以吸收天地灵气增强法力,也能御剑飞行了。
东方既原本应该留在寒影峰休养,但他以我走了他没人照顾为由,非要跟着我们一起去仙门大会。
玄月宗的队伍,从山脚下绵延出去十里不止,弟子们大多骑马,穿着白色弟子服,脊背挺直自有修行之人的仪态,绣着银色弯月的旌旗随风招展,好不气派。
我则蹭了东方既的马车,坐在里面吃着零嘴,享受着他制造的冷气,一边翻书回忆各种实用的法诀。
“也不说话,”东方既冷冷吐槽,“你上来干什么的?”
我从书里拔出视线,只见我那俊俏的师尊眼睛被两指宽的绸布蒙住了,温润好看的嘴唇正抿成条直线,分明不大高兴。
“师尊,张嘴。”我拈了片杏脯送到他嘴边。
东方既张嘴吃了,杏脯含在腮帮子里细细品尝,不再有言语。
我又将视线投回书里,边看边读,便算是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东方既又出声了,仍是不满:“我说的是和我说话。”
我也不满:“我要参加游园寻宝,师尊你别打扰我学习了。”
“游园寻宝……”东方既将这四个字在嘴里轻轻一过,忽然不纠缠了,“哦。”
第四十六章 我不和师尊双修
仙门大会的承办是在各大仙门之间轮着来的,这一次正好轮到了天恒书院。
而游园寻宝的地点就在天恒书院的后山。
为了公平起见,寻宝仅限弟子们参加,而一般出于风度,筑基期以上的弟子都不会来报名,是以久而久之,这成了一个专属于低阶弟子们的项目。
但是清晨入园的时候,我看见臧临和康平两人赫然出现在队伍里,臧临甚至都已经到金丹期了……在队伍里挺拔如松地站着,金丹期修士的气场令在场低阶弟子们稍感不安,频频朝他们俩投去目光。
大概也是想来赢云洲仙草的吧,他们俩对东方既的尊师之情一向是天地可鉴。
那这次游园寻宝能获得最多宝石的人一定就是臧临了,到时候他把云洲仙草拿到手,那他会和东方既……
算了,治好东方既的眼睛要紧,管他是和谁呢?
所有报名的弟子都进入了园里,而负责向我们讲解规则的人正是仇若。
规则其实很简单,园里会有许多携带了宝石的低阶精灵和妖兽,只要降服它们,它们就会交出宝石,而获得宝石最多的人可以得到云洲仙草。
当然,第二第三也是有奖励的,但那些不是我想要的。
规则宣读完了,仇若道:“游园寻宝活动已经开始,各位可在园中自行寻宝了,请注意安全,遇到打不过的妖兽不要逞强,若有危险,请呼喊自家师父大名,不然师父们恐怕也分不清楚是谁家弟子在呼救。”
弟子们被逗得一阵哄笑,接着四下散开寻宝去了。
仇若朝我走过来,笑道:“加油。”
“谢谢。”我也笑笑,转身加入了寻宝队伍。
在园里一天,我降服了三只牡丹花精灵,一只低等狗妖,一只低等鱼妖,得到了十来个宝石。
而其他的人少的和我差不多,多的能多出我四五倍来。
果然我拿第一的希望是很渺茫的,还好臧临和康平来了,下午的时候在园子里和臧临碰见过一次,他装宝石的袋子鼓鼓囊囊的,少说得有百来个。
游园寻宝入夜结束,黄昏的霞光洒进园里时,园子出入口处又一次排起了队伍,臧临和康平来得比较晚。
两人朝出口走来时,我看见康平把自己装宝石的袋子打开,用手掏啊掏,把袋子里的宝石全掏出来装进了臧临的袋子里。
于是臧临那个本来就已经很鼓的袋子变得更鼓了。
这真是个好办法,把两人的宝石算成一个人的,那赢第一的几率不就更大了吗?
我朝他们走过去,把我少得可怜的宝石掏了出来:“臧临师兄,我的也给……”
臧临一句话没说,一把将我的袋子抢了过去。
然后哗啦哗啦,把他那一袋子满满的宝石,全倒进了我的袋子里,往我怀里一扔,和康平两个人从无宝石的通道出去了。
我:“?????”
我拿了第一名。
仇若几乎是震惊:“江流,几个月不见,你的修为涨这样快吗?”
我很难解释。
-
仙门大会还有些其他的活动,但我没有去了解,整天躲在房间里盯着那株仙草。
我告诉东方既我赢到仙草了,但他说等回去玄月宗再用。
我想也是,在别人宗门里恐怕是不大方便。
又是两日后,仙门大会结束了。
收拾行李时,仇若来找我。
“听说东方宗主的眼疾是某种妖毒所致?”
“是的。”
“所以你参加游园寻宝赢了云洲仙草是为了给他治眼疾吗?”
仇若会知道云洲仙草特殊的使用方法吗?应该会。
我脸上发烫起来,点头:“仙草我会给师尊。”
仇若站在我的房门口,双手搓了搓,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其实,东方宗主的眼疾,仇某应当能有法子医治。”仇若道。
我:“可是我师尊从前不是和仇院长结过梁子吗?恐怕他不太愿意接受你的医治,谢谢仇院长的好心了。”
仇若听了,站在门口不说话,也不走,只是拧着秀气的眉毛。
我行李收拾好了,放在桌上,然后把一个匣子递给仇若。
“这是什么?”
仇若接了过去,一打开,里面是一只正侧躺在睡大觉的精灵,它感觉到匣子打开,睡眼惺忪地坐起来,水汪汪的眼睛迷茫地看着仇若。
我:“师尊说,这只灵芝精灵送给仇院长,作为上次我在天恒书院叨扰的回礼和他毁坏天恒书院建筑的赔罪礼。”
“东方既还会为自己做的事情赔罪呢?”仇若苦笑,把匣子递给我,“他给的东西我不要。”
“呜哇——!”仇若一声我不要说完,匣子里的灵芝精灵立即搓着眼睛大哭了起来。
我拿起桌上杯子接它流下的眼泪,道:“灵芝精灵的眼泪可以救活任何植物,仇院长平日研究草药,若是有什么难种活的草药,用它的眼泪浇灌最好了。”
灵芝精灵:“…………”
“呜哇——!”它接着大哭。
“而且仇院长是它成为精灵后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我摸着灵芝精灵的小脑袋企图安抚它,但效果甚微,“它已经认主了,再跟我回去,它会很不开心的,仇院长,精灵虽是我师尊送的,但选礼物时,是我选的它作为礼物送给您,您就收下?”
仇若看着哇哇大哭的精灵,微皱着眉,手指轻轻往精灵头顶上一放,精灵便渐渐止住了哭声,一双婆娑漂亮的泪眼可怜巴巴地看着仇若。
“小东西在精灵里还算长得标致的。”仇若终于接受了这份礼物。
“希望他这一次会对你好。”仇若笑得忧愁,说了这样一句话,捧着匣子走了。
这一次?什么意思?
我一头雾水,正费解,臧临扶着东方既回来了。
“东西给过仇若了?”东方既一进来便问。
我:“给过了。”
东方既冷哼一声:“他赚了,那灵芝精灵是比云洲仙草还难寻到的宝物。”
我:“哦,师尊好大方。”
东方既不置可否,只问:“行李收拾好没有?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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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路上东方既竟然一直没找我说话,我也不知道有什么话要和他说,于是两个人坐在马车里,像两个哑巴般度过了半日。
一回到摘月殿,我就把仙草拿出来给了东方既:“师尊,云洲仙草。”
东方既好好接了过去:“哦。”
我转身跑出了摘月殿,回到了自己在弟子房的卧室。
在摘月殿住久了习惯了那儿的凉爽,突然回到弟子房来很不能适应这边的温度,在房里待了一下午,出了一身汗,难受得紧。
太阳下山时,臧临来找我:“师尊找你呢。”
只好起来跟着臧临回摘月殿去。
路上臧临和我说:“你赢了云洲仙草回来,不赶紧和师尊双修治好他的眼睛,一个人跑回去藏起来做什么?”
他这是在说什么话?!
我:“我,我不和师尊双修!我和他是师徒关系,怎么能?”
臧临毫无波澜:“怎么不能?师尊和师祖不也双修过?你和师尊双修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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