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宁问邹珉:“一起过去打个招呼?”
“啊别了别了,总有种下班还要应酬领导的感觉。你赶紧过去吧,咱明儿见。”
“那行,明天见。”
孟宁走过去,杜舒文完成了今天的使命嗓音也低下来,搡一搡孟宁的胳膊:“我刚才那两句,情绪挺饱满的吧?”
孟宁闷声笑。
温泽念收了手机站起来:“略显浮夸。”
“你嫌浮夸你自己来啊。”杜舒文瞪她一眼,又转向孟宁:“你知道她怎么跟我说的吗?说哎呀,小宁那边每天面对不少风言风语,我们总得解决一下。”
三人说话间一同往外走,温泽念打断:“我哪是那么说的?”
“怎么不是了?保准一个字都不差。”
“我没说哎呀。”温泽念淡声说:“我跟你说话,哪有那么多语气助词。”
杜舒文瞪温泽念一眼,继续跟孟宁八卦:“我说,你解决就你解决,什么叫‘我们’解决一下,这事怎么还牵扯上我了?她说她想官宣,但她自己又实在不是那种性格的人。我说难道我很高调吗?我也低调得要死好吧。”
温泽念都没忍住笑了声。
杜舒文瞥她:“我不能瞪你了,再瞪你我隐形眼镜都快飞出来了。你总有一天会明白,我是真的很低调的。”
三人走到温泽念的车边,杜舒文问:“温总,你怎么感谢我啊?”
温泽念掌在门上的手顿了下,和孟宁对视一眼。
都忘了还有杜舒文这茬了。
杜舒文可是从以前开始就时不时喊“温总”,不像祁晓是一时兴起。
“感谢你可以。”温泽念说:“不过,先跟你商量件事。”
她语调有点正经,杜舒文紧张起来:“什么?”
“以后能不能别叫我温总?”
杜舒文这种人精,比祁晓反应得更快,立刻就“哈”了一声。
哎呀,孟宁有些不好意思,埋着头拉开车门先钻进副驾。
温泽念和杜舒文也上了车,杜舒文坐后排,拍拍温泽念的驾驶座:“不叫也行,那,算上刚才的官宣,我帮你这么大两个忙,你到底怎么感谢我啊?”
温泽念握着方向盘把车开出停车场:“最高礼遇行不行?”
“那必须行,最贵的餐厅是哪家啊?之前在邶城待的时间短,我都不知道了,等我查查啊。”
“你缺钱么?”温泽念转过一个路口:“请你去我们家吃,怎么样?”
她说的不是“我家”,而是我们家,并且那语调听上去,有一种大仇得报,啊不是,得偿所愿般的欣慰感。
杜舒文伸着食指又敲敲椅背:“Gwyneth你照实说,当时买这房子的时候,你是不是就贼兮兮的抱着这么个念头?”
“也许。”温泽念没否认:“潜意识里。”
杜舒文哼了声,突然想起件事,问孟宁:“之前她钥匙上一直挂个黄色的小熊钥匙扣,是不是你送的啊?不是就算我参她一本。”
孟宁笑笑:“是。”
“我就说嘛。”杜舒文皱了下鼻子:“她之前非不装电子锁,我还当她玩复古呢。现在想来,不就为了用那钥匙扣么。那你现在怎么又肯换电子锁了?”
温泽念言简意赅的说:“人回来了。”
杜舒文捂着自己的腮帮子“哎哟”一声。
温泽念问她:“去不去啊?小宁做饭,嗯,还可以。”
“哎哟,小宁。”
温泽念语调轻,也没什么表情:“你再叫一声试试。”
“我不敢我不敢。”杜舒文直接认怂,又提醒孟宁:“你别看她这个人,顶着副温文尔雅的皮囊,其实凶着呢,你可得保持警惕。”
温泽念安静开了一段,忽然问孟宁:“你还真对我保持警惕啊?”
“啊。”孟宁伸手在她扶方向盘的胳膊上搭了下:“人家都好心提醒我了,我装一装嘛。”
温泽念唇角勾出一抹笑。
“喂,我可还坐在车上呢!”杜舒文大声说:“放我下车!”
温泽念问:“到底去不去?去的话,我们就一起去买菜。”
“不去。”杜舒文偏不给她这个显摆的机会:“要去也等你们这腻歪劲过了再去。”
“那你去哪?回你自己家?”
杜舒文想了想,报了个威士忌吧的名字:“把我放那儿吧。”
温泽念轻道:“那儿都快成你的大本营了。”
杜舒文撩了下披在肩头的长发:“姐姐在那儿受欢迎呗。”
温泽念开到酒吧附近,找了处靠边停了,杜舒文下车冲孟宁挥挥手:“要是她哪天欺负你,你给我打电话,我带你来喝酒。”
孟宁笑着刚要应,温泽念蜷一蜷舌尖,轻叹出句:“谁欺负谁啊。”
杜舒文直呼受不了,直接遁了。
孟宁目送杜舒文的背影。
温泽念重新发动车子:“那就是她的生活方式,觉得奇怪吗?”
“不会。”孟宁摇头:“存在即合理。”
杜舒文不买温泽念的账,变成温泽念和孟宁两个人去买菜。
孟宁推着车跟温泽念商量:“以后你请我吃饭,就按你的生活标准。我请你吃饭,就按我的生活标准。生活费的话,我按我目前能接受的标准来安排,你负担一半,每个月把钱打给我,行吗?”
温泽念当即就抿了下唇。
孟宁怕她不开心,立马解释:“我不是刻意要跟你分多清楚啊,只是你知道我这个人嘛,想得又比较多。这是我想出来的,能够维持我心理不失衡的,能让我们一直在一起的办法。”
温泽念不说话。
孟宁放开推购物车的一只手,垂下去勾她的小拇指:“你能理解的,是吧?我都没给你房租了呢。”
温泽念目光在新鲜水果那一排游移,孟宁勾着她晃两晃:“是吧?”
温泽念终于开口:“再说一次。”
“什么?”
“刚才你说的最后那句话。”
“这是我想出来的,能让我们一直在一起的办法。”
“简化一下。”
孟宁把她的手包进掌心,带着些力道、却又无比温柔的捏了捏:“我们一直在一起。”
无论山水荆棘,时光遥遥。
我们,一直在一起。
第90章
两人逛到蔬菜区, 孟宁拿了一盒番茄放入购物车:“温总,问你件事呗。”
温泽念瞥她一眼。
“之前你在车上跟杜总说,我做饭还可以, 你‘嗯’的那一声是什么意思?”孟宁问:“我做饭不行吗?”
温泽念勾唇笑。
孟宁问:“什么意思嘛?”
“就是还可以的意思。”
孟宁轻哼:“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领导说话的艺术吗, 还可以就是不行的意思。”
温泽念用食指勾上她的手, 蜷一下:“回家再说。”
两人买完菜回到家,孟宁去厨房备菜,温泽念先是忙了阵工作,然后穿着拖鞋踱进来,见孟宁已把黄瓜洗净斜刀切成小片, 她刚才工作得有些口渴, 拈起一片送进嘴。
孟宁在她手背上轻拍了一下:“不给你吃。”
“哟。”温泽念哂道:“记仇。”
哪有记仇,孟宁心想,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
好吧是有一点。
孟宁有那么一丝气闷在于, 她自己觉得她做饭还可以的嘛。
今晚做的虽然都是家常菜, 白灼虾,茭白炒肉,黄瓜蛋汤,但她有那么点铆足劲发挥的意思。
其实她知道温泽念工作压力大,戒酒着实有点难,便想着平时多做些清淡的菜,给温泽念养养胃。
吃饭的时候, 温泽念吃得倒不算少,但怎么没评价呢?
吃完饭温泽念和她一道洗了碗,又洗了盘青提, 两人靠到沙发上看电影。
新电影踩雷的风险高,孟宁闲暇下来开始热衷看一些老片, 并且反反复复的看。
今晚看的是赫本的《龙凤配》。
温泽念一只手肘撑在沙发背上,微扭着腰,手撑着自己的太阳穴,一个舒服放松的姿态。看了阵,抓了个靠枕放自己腿上,手指轻拍了拍。
孟宁本来坐在一旁靠着沙发,这会儿便侧躺到她腿上去。
双腿本来蜷着,又打直,摆出一个更惬意的姿势。
温泽念轻轻笑了声。
上世纪五十年代的电影黑白调,淡淡的光影,倒衬得这高端公寓巨大一扇观景窗外的城市夜景流光溢彩。
孟宁轻轻打了个哈欠。
温泽念望着屏幕,伸手拎了拎她的耳廓:“困了?”
“没有。”孟宁脚尖在沙发上蹭了下,弯唇:“就是有点走神,大概看过大多遍了。”
室内灯暗得恰到好处,让人神经都松弛下来,不再敲白日里让人去外面世界冲锋陷阵的鼓点。
孟宁问:“吃提子么?”
温泽念低低的“嗯”了声。
孟宁就略起了下身,把茶几上的果盘抱到自己怀里,转了下身变成仰躺,自下而上的望一望温泽念。
哇,温泽念这张脸的骨相真是绝了,居然撑得住她这死亡角度的凝视。
她从果蒂上摘颗提子,往上送,温泽念就略往下一压下巴,含进去,眼睛还望着屏幕。
她声调浅浅:“你看得好认真啊。”
“不是你选的电影么?”温泽念贝齿轻叩了叩,把提子吞下去,才垂下睫羽来看她。
虽然,已看过那么多次了。
她弯唇,温泽念的眼神就没移回屏幕上去了,就那么一直看着她。
她又摘颗提子,送到温泽念唇边:“我问你哦。”
“嗯?”窗外的霓虹一闪,温泽念鼻息懒懒的。
“今晚的菜好吃么?”
温泽念忖了下:“还可以。”
“什么呀?”她一听就要坐起来。
温泽念在她肩头柔柔的摁了下,让她躺好:“那我不能说假话吧?”
“那你,也不能说不好吃吧?”
“我没有说不好吃,我说,没有那么那么好吃。”温泽念把她一只手从果盘边剥开,一下下轻捏着她指腹:“但是,我很喜欢,行不行?”
孟宁唇角已然弯了起来,但嘴上说:“不行。”
温泽念跟着她一勾唇:“那怎么办?你罚我?”
“真可以罚你吗?”
温泽念眼神在她脸上兜了一转,又抬上去看屏幕:“嗯。”
“那你,”其实孟宁挺不好意思的,想了想还是说出来了:“可不可以穿丝袜?”
温泽念的眼神一下子掉下来了,砸进她双瞳里。
孟宁都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起来了。
良久,她的目光重新挪回屏幕:“孟宁。”
她叫了孟宁的大名。
“想不到你,还真挺色的。”
孟宁:……
什么叫色啊。这叫情趣,情趣好不好!
温泽念许久没再出声,正当孟宁以为这话题就这么过了的时候,她望着屏幕再次启唇:“在哪?”
“什么?”
“丝袜。”她言简意赅:“在哪穿?”
孟宁一瞬的心跳像在胸壁上凿了下。
“这里,可以吗?”
温泽念没应她,只用那压低的嗓音说:“关窗帘。”
然后很轻的抖了抖靠枕,俯身在孟宁额角吻了吻:“等我一下。”
她起身走了,孟宁反而有些紧张。
她先前其实就那么一提,因为好久没看温泽念穿过制服了,也就好久没看温泽念穿过丝袜了。
温泽念那一双腿太适合穿轻薄的玻璃丝袜,又长又直,腿型绝佳,肌肤柔腻腻的,玻璃丝袜一套上去,微微泛着光。
不行了,越想越紧张。
孟宁把果盘放回茶几,想了想,转去洗手间洗了个手,又去温泽念包里把那小小蓝色盒子找到。
等一下,温泽念包里怎么随身带着这个?
她又怎么会觉得温泽念随身带着这个?
温泽念这个人表面看上去一本正经的,难道还想过和她在不同场合……
正当她乱七八糟想着的时候,温泽念出来了。
孟宁望过去。
心跳不是抢了一拍,而是直接漏了一拍。
温泽念穿一件白衬衫,没系,软软的垂在肩上。纤长的双腿裹着玻璃丝袜,并且,她穿一双新买的、还没在外面穿过的高跟鞋。
一步步轻轻走过来,跨坐在孟宁腿上。
孟宁紧张得已经不知道紧张了,得寸进尺的轻声说:“可以把头发散下来吗?”
温泽念慷慨允诺:“你来。”
她把微颤的指尖,伸进温泽念浓密如云雾般的乌发……
******
那晚孟宁睡得很沉。
因为方才太疯了。倒不是说动作有多过火,只是精神一直紧紧的吊着,眼都不眨的、一秒都不想错过的看着那样的温泽念。
看她散着头发,当自己仰面躺在沙发上的时候,她是怎样跨坐在自己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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