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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水潮汐(GL百合)——顾徕一

时间:2024-05-15 08:01:07  作者:顾徕一
  看来身体的接近,的确能带来精神的松弛。
  各种意义上,两人就是在变得越来越熟悉。
  温泽念说:“Minibar里有吃的,床头点单系统可以点餐到房间而你甚至不需要跟前台对话,所以,”她快速走过来在孟宁肩头摁了一下:“我晚上回来。”
  她匆匆走了。
  孟宁坐在沙发上,吹了会儿海风,突然感到铺天盖地涌上的一股困意。
  她都不知没了安眠药,原来她还可以困到这地步。
  她快速冲了个澡,一边提醒自己不要睡着,不然摔倒了磕昏在地面,一旦被其他人救援,难保不会出现“海滩救生员被发现裸体昏到在行政经理套房,行业潜规则如此肆无忌惮为哪般”这样惊悚的标题。她为自己天马行空的思绪笑了下,走到King-size的大床边,把自己扔了进去。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两点。
  她很长时间没睡得这么久,也没睡得这么沉了。
  她下床,不太饿,从minibar里面找了条巧克力棒出来,算是打发早午餐。昨晚喝的都是好酒,宿醉的头疼比她想象的好得多。
  怎么就莫名其妙留在了温泽念的房间呢。
  孟宁反思了一下这件事,还是被她先前心里的那个理由说服——温泽念的语气太过笃然,而看似独立实则脆弱的人,其实心底最深处本能渴望有个人能告诉她怎么做。
  是否这样自己就不用思考。
  是否这样自己就不用担责任。
  更何况,人都是贪婪的。谁希望梦一般的夜晚真就随着晨曦倏然终结,谁不希望它存续的再多些时候。
  孟宁坐在沙发边吃完了巧克力棒。
  她做了一件事,找了条毛巾拧湿,把温泽念先前坐在上面与她缠绵的桌案仔仔细细擦了一遍。
  她不知道上面是否残留着温泽念的气息。也许根本就没有,也许早已消散。
  可她就是一点痕迹都不想留。
  又来了。她在心里清清楚楚的认识到,她对温泽念的“占有欲”又冒了头,就像昨夜蓝调响起时她不可抑制的走向温泽念,问:“在C海岛的这段时间,可不可以不要有别人?”
  人人都战胜不了的,才会成为人类共有的劣根性。
  孟宁觉得自己鸡贼。在发现自己无法与“占有欲”抗衡时,软弱的选择对它缴械投降。
  时间并不难捱。
  她发现一件事,那就是无论在昨晚的游艇,还是现在温泽念的行政套房,有个共性就是没有时钟。
  好像刻意让人在这里浑忘时间。
  她发呆,抽出房间书柜里的书来读,只看诗或散文,再不看长篇小说,又打开电视看纪录片,电影也可以,可是电视剧是不再看了的。
  等温泽念优化完C海岛离开,她也就该走了。
  她上次就吃了科幻小说的亏,没看到的结尾吊的她不得安宁,现在还变成温泽念诱她的饵,可她不再犯这样的错。
  她在心里随时预设着温泽念的离开,也把自己当成一个随时要走的人。
  怕再有看不完的长篇小说、看不完的连续剧,索性就不再给自己开始的机会。
  她昨晚那般的放肆,是否也有“反正她们很快便会各自离开”的想法兜底。
  看了一会儿纪录片,看花园鸟、水鸟、海鸟和乡村鸟类那些英国威尔士的传统鸟类,她居然又困了。
  不知是否昨夜和今晨消耗太大,每次困意来袭,人就跟要晕过去一样。
  她又一次把自己扔进大床里。等到再睁眼,发现窗外已昏暗。
  她并没有面对着窗,她是从屋里飘散的幽暗察觉的,只有床头开着盏亮度不高的灯,不足以驱散,只让它们变得浅淡。而她面朝的方向,温泽念靠着床头坐在那里。
  拿着平板在处理工作。正装制服并没换下,一字裙上浅浅堆叠出优美的褶,两条玻璃丝袜裹住的纤长美腿交叠在一起。
  她没有看孟宁,可她怎么知道:“醒了?”
  孟宁恍惚了一瞬,好像她们已经一起过了无数这样的日子,未来还要一起过无数这样的日子。
  这又让她心底升起一股惶恐,就像她生理期来找温泽念的那个雨夜,她们什么多余的事都不做,只躺在沙发上安静的接吻。
  太过温存,太像恋爱。
  她从床上坐起来:“你下班了?”
  “嗯。”
  “我觉得你真的好厉害,昨晚通宵,今天一早就去上班,到现在还在工作。”孟宁想打破这馨然的气氛,玩笑一句:“也不怕过劳身体出问题。”
  “过劳?过什么劳?是因为昨晚喝酒跳舞过劳还是因为今早讲故事过劳?”
  完了,孟宁以后已经不能直视讲故事三个字了。
  她一噎,温泽念就笑。
  她从床上起来,顺手就开始理被子。
  温泽念想起自己刚回房时看到的一幕。King-size的鹅绒床太大了,孟宁只掀起一小块被角,整个人又瘦,缩在床的边缘,像漂浮在一片过于浩瀚的海上。
  她看着孟宁整理被子:“我觉得你这个人也不是勤快,就是,每一个你停留过的地方,你都不想留下自己的任何痕迹似的。”
  所以要把床单上自己睡出的褶皱都抚平,被角反折过来叠得整整齐齐。
  孟宁的神色丝毫看不出端倪,甚至连怔一下的微表情都没出现,笑得有些散漫:“怎么这么说?”
  温泽念:“我到你房间看过也是一样,空荡荡的,好像你从没添置什么。”
  “有没有一种可能,”孟宁牵着唇角:“是因为我穷?温总,可以考虑给救生队涨薪了。”
  “给救生队涨薪不太可能,我以权谋私一下,给你涨薪倒是可以。”
  “是吗?”孟宁跟着她打趣:“涨多少?”
  温泽念道:“涨三百,刚好够你送我一个打火机,下个月再给你降回来。”
  孟宁“切”一声:“好不容易涨薪,为什么要送你打火机。”
  “我的打火机不是在你房间弄丢的吗?你不负责?”
  “是你自己忘了带走,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不能叫别人负责。”
  孟宁想,温泽念知不知道那打火机现下就在她口袋里呢?或许温泽念知道,温泽念只是不说。
  听她的拒绝,温泽念微摇头:“好冷酷。”
  孟宁咧嘴:“这叫理智。”
  还是这样跟温泽念插科打诨几句好,消解些温情,没那么不自在。
  温泽念看上去已经工作完了,放下平板跟着她下床:“今天吃东西了吗?”
  “吃了minibar里的一条巧克力棒。”
  温泽念停了停。
  孟宁问:“怎么?”
  温泽念说:“我在等你会不会问我,巧克力棒多少钱,然后要把钱给我。”
  “天。”孟宁故作夸张:“你那么有钱,而且今早对我上下其手,吃一条巧克力棒还要我自己掏钱?”
  温泽念道:“你是个成年人了,今早是你自己的选择,成年人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不能叫别人负责。”
  得,把她刚才怼人的话还给她。
  她说不过温泽念,坐到主客厅的沙发上摁开电视。
  温泽念过了会儿才走过来:“我中午也没怎么吃,刚刚叫了晚餐,一起吃点。”
  C酒店的服务堪称顶级,很快有服务员摁响门铃。
  因为孟宁在,温泽念没让服务员进屋,自己推着餐车进来。
  送餐的速度太快了,快到温泽念更像那个想象中的造梦师,她轻挥一挥手,便变出上等的美味佳肴。
  孟宁很害怕温泽念点红酒鹅肝黑松露,那太浮夸了。
  可温泽念没有,温泽念点了两盘意面。一盘奶油意面配白蘑,一盘布拉塔青酱面。
  她也没问孟宁想吃哪盘,把青酱面递过去。
  孟宁对白蘑稍有些过敏,她不知这是一个巧合,还是温泽念记得。
  先前的鸟类纪录片看得孟宁昏昏欲睡,遥控器随手往下点按几行,一众经典老片中,竟看到昨晚游艇上播的那部《情人》。
  她点进去。
  温泽念点评她:“非得看些什么下饭,不是好习惯。”
  她回怼:“你工作时还喝酒,更不是什么好习惯。”
  “并且,我们俩都抽烟。”温泽念耸了下肩:“二比二打平。”
  射灯是淡淡的暖调,周围有玻璃屏风用以制造氛围,两人的身影浅浅映在上面。一人端一盘意面,不聊天,对着电视看得很专注。
  直到吃完,孟宁摁下暂停,温泽念把餐车推到走廊,两人又各自去刷牙。漱口水是蜜桃调,后味一点微苦。
  回到沙发边,温泽念已经端坐在那里了。孟宁走过去,点摁电影续播。
  温泽念很随意的拿了个垫子扔她怀里,自己的双腿放上来,微扭着腰,手肘支在沙发背撑着头看电影。
  一手随意搭在自己的胃上。
  孟宁眼尾瞥一眼:“不舒服?”
  “没有,只是吃饱了会觉得放松。”
  这是真的,人好像真的很难跟自己的生理本能对抗。比如身体亲近激发出克制不了的占有欲,比如吃了扎实的碳水就是会觉得放松。
  连孟宁都觉得自己没那么紧绷。
  温泽念应该也是看过这部电影的,两人看得专注但随意,并不为接下来的情节绞尽脑汁。当电影里的光影晃过湄公河岸的异国情调,温泽念突然说:“你知不知道我今晚为什么点白蘑意面?”
  “因为吃了就不能亲你。”温泽念望着屏幕淡淡的说:“不然再这样下去,我怕自己过劳死。”
 
 
第33章 
  孟宁先是一阵本能的羞赧。然后又想, 有什么可羞的,她们俩的关系不就为这个么。
  温泽念每次和她同样投入,这锅不能甩给她一人。
  温泽念说完这么一句又继续望着屏幕, 像只是电影情节间不经意的插话。
  羞赧退潮后, 孟宁却渐渐开始琢磨潮头露出的礁石。
  温泽念还记得她对白蘑过敏。温泽念和她一样, 对那些过往岁月都记得。温泽念也和她一样,什么都不提,什么都不问,把彼此当成一个全新的人来对待。
  这让她们的关系陷入了一个很奇异的境地。
  既陌生,又熟稔。
  既放纵, 又克制。
  既欲望蓬勃, 又在某些触及过往的时刻,流露出一种很难对其他人言传的触动。
  孟宁有些不自在起来。
  太过温情, 是不对的。她和温泽念的关系, 应该欲念多一点, 感情少一点。
  偏温泽念放她独自沉思了会儿,开口又问:“今天做i的时候,你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那么多天不来找我?”
  孟宁望着老电影流淌过的画面。
  温泽念把“做i”这个词说得那么自然,大概因为深切领悟了两人关系的实质。
  而她像温泽念掌心里的一条蛇,温泽念专捏着她的七寸打:“上次你生理期来找我的那一夜,发生什么事了吗?”
  孟宁觉得, 她果然还是不该留在温泽念房间的。
  那是人类劣根性中的第二宗原罪——“贪婪”。
  现在两人一同看着早已预知情节的老电影,像一对普通情侣一样,探讨着两人的相处出现了什么问题。天哪, 这简直比上次雨夜的一吻还要温情脉脉。
  孟宁必须快速把两人的关系拉回正轨:“你觉得,我们俩是什么关系?”
  她这话是望着电视屏幕说的。温泽念纤细的皓腕撑着头, 像是先转过来看了她一眼。她感受到温泽念的视线,连睫毛都在发烫,可她伪装镇定,不为所动。
  温泽念又随着她纤长睫毛的指引,再次望向屏幕,轻笑了下套用电影名答她:“情人?”
  孟宁点头:“所以我们不做……”
  让她说出这个词不容易。
  可她现在已经和温泽念是这样的床伴关系,她强自镇静的说下去:“不做i的时候其实没必要见面。上次我来找你是我越界,我道歉,今天你也不该留我在你房间。”
  温泽念“噢”了声,撑着头看了会儿电影,一时没说话。孟宁悄悄用眼尾瞥她,她望着屏幕,光影在她姣好的面庞上流淌,可她显然有点心不在焉,撑头的手指无意识揉着自己的耳垂。
  像在想事。
  她薄唇微启的时候,孟宁赶忙收回视线。
  她首先说:“我们的确是情人没错。”
  这是两人都认可的关系。
  “但你知道我这个人常年待在国外。”她慵倦的拖长了调子,好似直到这时才回味过彻夜狂欢加上连日工作的累:“我不喜欢说情人这个词。”
  “我喜欢说,lover。”
  她语调慵懒又缱绻,为了标准的英式发音舌尖轻弹在贝齿上,像是在人心底一撞。
  “Lover”这个词,可以代指情人,可以代指爱人。
  温泽念说:“孟宁,我是想跟你做一场梦,不是想对你发泄欲望。”
  “你不要给我们的相处设界限,我们唯一的界限,只有我优化完C酒店后要离开这一条时间线。”
  她把裹着玻璃丝袜的纤细小腿从孟宁身上挪开,轻轻靠上孟宁的肩头:“我喜欢和你做i,也喜欢和你像现在这样待在一起。”
  哪怕什么都不做。
  孟宁犹豫一下,手环上温泽念纤薄的肩头。
  若有第三方视角看过去,便会看到两个同样颀长的女人,一个浓颜典雅,交叠的小腿缩在沙发上,靠在另一个清冷端秀女人的肩头,享受着她的揽抱。
  孟宁觉得温泽念真的很厉害,几乎用一个词解了她的惑。
  只有性存在的关系苍白得过分,人又不是只被欲望驱使,只有床上的纠缠,哪里可以算得上一场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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