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温水潮汐(GL百合)——顾徕一

时间:2024-05-15 08:01:07  作者:顾徕一
  必须加点暧昧,加点挂念,加点与真心实意没差的心动,才能让这杯寡淡的白开水真正有滋味起来。
  唯一不同的是,梦是会醒的。
  当做梦的人从梦境中抽离出来的时候,不会像真切的失去一段感情那样肝肠寸断,醒眠只不过一两分钟的事,也许回味起梦境唇边还能挂住一抹浅笑,可梳洗完毕,又能立马投入到真实的生活中去。
  这买卖真好,稳赚不赔。
  温泽念的双手圈上孟宁的纤腰,两人就这么互相抱着把老电影看完。
  然后温泽念说:“我困了。”
  她是该困了,昨晚通宵狂欢今天又整日工作。
  孟宁说:“那睡吧。”
  两人各自洗澡,躺上那张柔软的鹅绒床。
  刚和温泽念定下关系的时候,她很有原则的想决不能和温泽念一起过夜。可见人的意志都是一点点被软化的。
  温泽念今晚说的一句话让她觉得安全。
  温泽念说:“我们唯一的界限,只有我优化完C酒店后要离开这一条时间线。”
  那让她能够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这是梦,终有醒来的一天。
  其实她今天睡了两觉,第二次醒来时感到一阵由衷的惶恐。她的睡眠质量实在太糟了,不知这样沉沉的两觉需要她用多少夜的浅眠交换。
  可这时她仰躺着,温泽念的一只手搭上她的纤腰。
  然后那操控梦境一般的声线响起:“关灯。”
  温泽念的王域里一切都听她号令,所有的灯火瞬时熄灭。
  孟宁忽然想到:“你卸妆没有?”
  温泽念懒怠的不老实答她:“你猜。”
  孟宁想说不卸妆睡觉对皮肤不好,可转念一想,她与温泽念同床共枕的机会又有几次。
  然后心里便浮出的第二个问题,那温泽念以前谈恋爱的时候呢?难道也整夜整夜的不卸妆睡觉吗?
  这个念头一冒头,就被孟宁强行压了下去。
  现在她们的共识很清楚了,她们只在温泽念划定的一小块时间范畴里。
  梦里何须顾虑那么多。不提过去,不问将来,她们是彼此的唯一。
  很悠远的地方有船低低的鸣笛,卧室纱帘薄得似梦,恰到好处透进一点海岸线的灯火,染了海风的咸和灌木丛的清新,赶来妆点人的梦。
  孟宁疑惑了。
  她竟不知是昨晚在豪华游轮上彻夜狂欢的party更像梦,还是现在两人静谧相拥而眠的感觉更像梦。
  她甚至不像自己惶恐的那样失眠,闻着温泽念的呼吸又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温泽念竟已去上班了。
  卧室窗户替她开了条细缝,遮光的薄纱帘一扬,一旁装饰的淡紫床幔也跟着轻扬。天光再一次变得柔和而暧昧,这里时光失效,永远停留在黄昏一样最美好的时分。
  孟宁的手机进来条微信。祁晓发的:“安全?”
  孟宁有点愧疚。她太醉生梦死了,早该发信息给祁晓报平安的。
  她回了个表情,带黄色工地帽的猫,爪比ok说“安全”。
  祁晓的微信又进来:“安全?”
  孟宁暗道奇怪,这微信是卡了还是怎么样?
  后来忽地反应过来,祁晓是在问她有没有又被做晕过去。
  孟宁:……
  祁晓又发了个大笑的狒狒表情包便不再搭理她,大概是怕打扰。
  其实没什么打扰的,孟宁睡够了,便开始接连不断的看纪录片。
  看密林里的鸟。看巨大的水母群和露脊鲸。
  温泽念下班回来的时候,夜幕已临,她蜷腿坐在沙发上翻一本诗集。温泽念坐到她身边:“有什么值得念给我听的吗?”
  “没有。”她看温泽念略露出疲态,伸手搭上温泽念后颈,轻揉两下。
  温泽念舒服的“嗯”一声,她立刻缩手不动了。
  “都这么熟了,听我一点声音都听不得?”温泽念故意逗她:“我就很喜欢听你的声音。”
  “喂。”
  她喝多了酒被温泽念蛊惑,细碎的喘息压得低,像哭声,只给温泽念一个人听。
  当时顺应着欲望觉得是种抒发,事后再提简直让人面红耳赤。
  温泽念又勾了勾唇角:“我也喜欢听你说做i这个词。”
  孟宁:……
  “害羞又故作镇定。”温泽念点评:“可爱。”
  她抗议:“能不能不聊这个了?”
  温泽念宽和应允:“好的。”
  晚上也没做什么,就是吃意面,看纪录片,温泽念问起北大西洋露脊鲸和南露脊鲸的区别,刚好她下午看过的一部纪录片里有讲,便细细说予温泽念听。
  看完纪录片,时间已过午夜。
  在她前来找温泽念的那些夜晚,午夜是梦的开始。在她要同温泽念告别的夜晚,午夜是梦的终结。
  温泽念站到露台边:“吹会儿风,就放你走。”
  孟宁走过去:“你不累么?”
  温泽念说:“有一点。”
  可她依然倚着门廊,孟宁便站在她身旁陪她眺望夜色。
  忽然想:温泽念工作辛苦么?压力大得惊人么?
  温泽念瞥她一眼:“你想问我什么?”
  她摇头。
  固然心中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她不能。否则就像又翻开一本长篇小说的封面,又或是打开一部连续剧的开头,注定看不到结尾,离开后徒惹挂怀。
  她们只需在温泽念划出的时间范围内欢爱,至多还有,陪伴。
  温泽念头靠着门廊:“知道我为什么不肯放你走么?”
  孟宁不语。
  温泽念自己答:“因为我知道以你的性子,一旦这两天真的结束,下一次见面,你又不会跟我这么亲近了。”
  孟宁原则太多,防备太重。
  一旦梦中梦结束,她必然又要往回缩。
  可正因为这样,她才是适合陪温泽念做一场美梦的人不是么?一旦梦醒,她真跟梦一样消失得彻彻底底,不成为任何挂碍。
  她笑着对温泽念伸手:“我的科幻故事呢?你说好要给我的。”
  “等一下。”温泽念望着露台围栏说:“有只海鸟。”
  孟宁望过去。
  真的,那儿有一只海鸟。
  这是近乎梦幻的一幕。因为C海岛不算海鸟的栖息地,海鸟不算特别多更不算亲人。可此时居然真的有只海鸟歇在露台,歇在那精巧细腻的巴洛克雕饰上。
  它为什么不睡?见到她俩的身影,也不躲。
  大概同为失眠症患者,孟宁对这只贸然闯入的海鸟无端亲切了起来。她看它银灰羽毛包裹的圆滚滚的身子,看它泛一点灰调的眼睛,看它长而微弯的喙。
  温泽念望孟宁一眼。
  转回头,取过两人晚餐配餐的面包:“你要喂它么?”
  “会吃么?”
  “不知道,试试看。”
  孟宁对温泽念摊开掌心,温泽念睫毛微垂,视线如当晚的月光一般落进去,忽地就笑了一下。
  那笑容来得快去得也快,还没等孟宁开口问“你笑什么”,那嘴角的一勾已掩去、只剩眼底微噙的笑意。温泽念把面包掰碎了些放她手心:“去吧。”
  孟宁正欲往露台走时又想起那问题:虽然入了夜海岸线已关闭,但如果有不守规矩的客人闯入而工作人员又赶来劝阻,那么便会有人看到她在温泽念房间的露台上。
  温泽念像是完全知道她在顾虑什么:“不会有其他人的。”
  “这里只有我们。”
  那像一句魔法的咒语。也像一句许诺。
  因为温泽念是这梦境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神,所以她许孟宁一方幽谧的世界,这里就是一方幽谧的世界。
  只有夜风。海浪。轻扬的薄纱。无端闯入的海鸟。和她们。
  不会有人打扰,不会有人窥探。
  孟宁是个多疑的人,却不知怎的对温泽念那句话生出无边的信赖,向前走去。
  海鸟不被惊扰,好像象征着夜也不被惊扰。
  她能感到温泽念跟在她身后,脚步很轻,沙沙沙的,像踩在海滩上。
  真的,这里的一切都离日常生活太远了。
  孟宁伸出手掌,海鸟到底警惕,对看两眼,静默一阵,才肯跳过来啄食。
  动作不算轻,孟宁的掌心微痒微痛。
  孟宁没来由的想,难怪以往的算命先生都要养只文雀做陪伴。鸟喙这样一下下往人掌心里啄,落在掌纹的感情线,生命线。
  无端让人觉得,好似有种神秘力量,在改写你的命运。
  夜风已染了些初春的味道,撩着人的发丝和心思往一个即将到来的春天里去。温泽念站在孟宁身边说:“孟宁。”
  “不管怎么说,重新遇到你,我真挺开心的。”
  孟宁肩一滞。恰在这时,一直啄食的海鸟大抵吃饱,扑棱棱的振翅而去。
  温泽念拉过她来不及缩回而保持微蜷的手,轻轻拍掉残存的面包碎屑。
  或许今晚的一切都似幻梦。比如两人在沙发上相拥着看纪录片。比如忽然出现的海鸟。比如夹杂了今年第一缕春意的风。
  可若很久以后孟宁回忆起来这个夜晚,她记得的会是温泽念握住她指尖、替她拍干净碎屑后,被夜风吹得微凉的纤指落在她掌纹,轻轻一抚。
  她抚的是生命线,还是感情线?
  夜太暗,瞧不清。一片灵魂的战栗中,感觉也失准。
  温泽念放开她的手:“不早了。要回去的话,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
  孟宁从酒店的员工通道绕出来,踏上通往宿舍的碎石小道。
  这里的一切都是宁谧的,和谐的,有规律的。唯一不规则的是她自己的心跳。
  温泽念方才那一抚,战栗的触感顺着她的小臂一路攀援,到肩膀处分为两股,一股去她心脏里搅扰,一股继续往她后颈攀爬。
  到她后颈都发紧的程度。
  与某些人相处,就是会有那么一两个闪光的瞬间,让你喟叹命运的玄奇。孟宁也不知自己为何一路蜷着手心,后知后觉意识到,是不想温泽念轻抚她掌纹的触感散去。
  温泽念怎会在她想着自己的掌纹和命运时,恰就抚了上去?温泽念又不是真的会读心术,不可能知道她的所思所想。
  那么是巧合?应该是巧合,或许温泽念都不知道自己一个小动作给她带来了多大的震撼。
  人到底是感性的动物。有些巧合落进心底,就变成了命运。
  孟宁回到宿舍,竟看到祁晓还没睡,捏着手机打游戏。
  她吃惊了下,因为祁晓的作息一向规律。
  “怎么还没睡?”她一边换鞋,一边轻声问。
  祁晓从屏幕上抬眸时她吓了一跳,硕大两团黑眼圈,可以直接去客串熊猫的近亲。
  祁晓哑着嗓子:“可算等到你了。”
  “有事?”
  “有啊!大事!你跟Gwyneth上游艇玩得怎么样?”
  “就为了问这个?”孟宁笑笑:“你大可以先睡,明天再问我。”
  “那不行,我能忍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祁晓说着打个呵欠。
  “那你等我简单冲个澡,很快。”
  孟宁缩进自己的床里,转向祁晓。房里顶灯关了,只剩两人之间床头柜上一盏台灯拧得极暗。
  于是孟宁给祁晓讲起那艘游艇像威士忌吧一样的客舱。那些复古蓝调的旧唱片。好像永远喝不完的好酒和用不完的冰块。彻夜跳舞。甲板吹风。
  及至天将破晓的时候,再去客舱二楼放下白色幕布,放一部绮旎多情的老电影。
  祁晓起先时而傻笑,时而感叹“真好啊”。
  后来渐渐没了动静。
  孟宁望过去,发现她不知何时睡着了。枕着自己的手掌,咂了咂嘴,好像已进入方才孟宁给她讲述的梦境里去,登上海面摇荡的游艇,喝一杯酒,贪一晌欢。
  孟宁安静笑笑,还是把她和温泽念是如何下游艇的结尾讲完。结尾是讲给她自己听的。
  ******
  因祁晓晚睡,第二天清早孟宁犹豫了下要不要叫她去练长跑。
  想了想还是叫吧,现在自己不狠心,不久后便有生活来替自己狠心。通过不了体测,祁晓将没有任何跟C酒店续约的机会。
  祁晓要死不活的跑完了长跑,又完成早训后直呼自己只剩半条命。孟宁和她一起去员工餐厅吃早餐,帮她多要一杯三倍浓缩。
  问她:“听八卦的代价如此惨痛,值得吗?”
  想不到祁晓满口:“值得啊!你不知道我昨晚听着你讲的那些入睡,真的梦到了那艘游艇!你呢,你有没有做梦?”
  孟宁在心里答,有做梦。
  不过不是梦到那奢靡喧嚷的游艇。而是静谧一片的露台,温泽念捏着她指尖,手指在她掌纹里轻刮。
  像要改写她的命运。
  祁晓又贼兮兮一笑:“不过肯定还有更多细节你没给我讲对吧?比如你们怎么……咳咳咳咳!”
  她正咬碎一颗圣女果,一口果汁差点没呛死她。
  孟宁回眸顺着她视线望去,发现温泽念端着餐盘正向她们走来。
  无比自然的拉开孟宁身边一个空位:“Morning,孟宁。”
  “Morning,Sharon。”
  祁晓呆呆的:“Morning。”
  温泽念吃饭姿态优雅,手执刀叉切开松饼的姿态足以登上欧洲古典主义的油画。此时桌面下,她保持酒店工作者的良好仪态,裹着玻璃丝袜的修长双腿紧贴着,小腿往旁斜出一个角度,六厘米高跟鞋的细跟点地。
  可也正因为这样,她的膝盖倒向孟宁这一侧,在孟宁腿上轻碰了碰。
  孟宁佯作镇定,只是握刀叉的指尖捏紧,嘴角以对面祁晓都瞧不出的程度微抿了下。
  但她觉得温泽念瞧出来了。因为她眼尾瞟着温泽念,觉得温泽念那抹大地色唇膏的嘴角勾出一丝轻笑。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