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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水潮汐(GL百合)——顾徕一

时间:2024-05-15 08:01:07  作者:顾徕一
  温泽念问她凭什么不在意自己的感受。
  大概,凭她是个马上要离开的人。再过一周,这里都没有孟宁这个人了,需要计较那么多吗?
  温泽念瞧她一眼:“我不会说融资失败,因为这是双向选择。”
  “今天晚宴之前,我收到精算师发来的风险评估,发现那份合同有漏洞,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想办法终止合同。”
  所以今晚的事,恰好变成了温泽念手里的一颗棋么。
  她退开小半步,温泽念扭头看她一眼:“回去休息吧。”
  那张美丽到漠然的脸上,一道淡淡的血痕衬着雪肌。
  孟宁点点头。
  “孟宁。”
  温泽念叫住正离开的她。
  “今晚我需要反复跟精算师通电话,所以才往僻静的地方走。如果今晚的事没被我正好撞见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孟宁还没来得及想过这个问题。
  温泽念勾了勾唇角:“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我会来救你的。”
  叫她什么名字?
  温敏?还是温泽念?还是Gwyneth?
  大概是后者,她现在强大到,把字母G都变成独属于她一人的代号。还给孟宁的那封辞职信上,签名处她便用蓝紫色墨水签着——“G”。
  她以玩笑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好像在提醒孟宁别太放心上。可她端立的身姿纤瘦却那样从容,让人情不自禁去相信,她是这一方梦境里的神,叫她一声,她真会从天而降。
  从此荆棘王座重新开满蔷薇,巨龙沉睡于永远闭阖的洞穴,她伸手抚一抚你的眼皮,你便会陷入永不醒来的美梦。
  相较于温泽念为她不计后果,孟宁更愿意接受温泽念把今晚的突发事件当一颗可利用的棋子。
  她一点没生气,安静的跟温泽念说“晚安”,退了出去。
  这一次,她把房卡留在了矮几上。
  她想,她不会再来了。
  ******
  第二天上班,孟宁以为会有人来问她昨晚的事。
  事实上一个都没有。也没有人来善意或不那么善意的调笑:“你凭一己之力,改变了整个C酒店的走向。”
  据说那群投资人连夜出岛,昨晚的事连同整场投资谈判一起,如晨露随朝阳蒸发,再没留下一丝痕迹。
  温泽念的消息放得恰到好处。她听到有员工在议论听来的“小道消息”,说这次的融资条件有漏洞,被按下暂停键。
  融资会改变现有利益的分配。C酒店去年营业额不达标,又有此次融资变成所有人“眼前的威胁”,所有管理层痛定思痛,温泽念的优化方案被又一次提出来肯定。
  孟宁处在生态链的最底层,她甚至无法揣测,整个融资谈判是否都为温泽念的一场做戏。
  一场手段。
  据说上季度C酒店的财报非常漂亮,温泽念飞巴黎前,可以给集团交一份满意答卷。
  难怪她升迁的这样快,她把一切都包裹进梦的外壳,任何人猜不透她的真实意图。
  孟宁没再去找过温泽念。
  直到轮休日,她和祁晓一同离岛。
  最后一个轮休日了,下次再上岛,她可以直接去办离职手续。
  这也意味着,温泽念明天就要飞往巴黎了。
  孟宁轮休的第一天和往常过得没什么区别。打扫,中午做饭,下午祁晓和宋宵去逛街,她在家研究宋宵网上买的一个组合鞋柜该怎么拼。
  她们已经决定,孟宁的小房间也转租不了多少钱,祁晓和宋宵不太喜欢陌生人住进来,决定两人把这部分房租分摊了。
  日头西斜,从窗扉透进来,在孟宁盘腿坐着的木地板上打出两个形变的方块。
  门突然就开了。
  祁晓一个人背着购物袋进来,孟宁笑问:“宋宵呢?”
  “她去买卤菜了。”祁晓把购物袋扔到双人沙发上,便来攥孟宁的手臂:“起来,快走。”
  “去哪?”
  “我问了,今晚七点半有快艇登岛。你现在去坐地铁,能赶上。”说着便把孟宁往外推。
  “喂。”孟宁笑着阻止她:“为什么我们今晚就要回岛上?”
  “不是我们!是你!”祁晓吼道:“孟宁你别装了,你真的没想过要多问她一个问题么?你真的没想过要问她,如果没有融资必须终止的情况,她撞见Eden欺负你的话,她又会怎么做?”
  她还会怒不可遏的去扇那一巴掌么?
  祁晓忽然就哭了:“如果她就是也喜欢你呢?你根本没有尽全力去试过,你就这样看着她走了么?”
 
 
第50章 
  孟宁知道祁晓想到了她自己。
  祁晓哭过, 求过,跃入悬崖过,毫无保留过, 她不管什么姿态好不好看, 也不顾跟那个人最后的结果如何。
  孟宁忽然, 有点羡慕她。
  她每次一大哭就冒出鼻涕泡,孟宁笑着攥住她手腕不让她再搡自己:“祁晓,你冷静点。我,我不敢问。”
  “你笑什么啊笑,干嘛每次都笑啊, 你难过你就哭啊, 你舍不得她就去找她啊!”祁晓继续搡她继续哭:“你凭什么不敢问啊?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祁晓。”孟宁不得已抓住她双臂:“我问了又怎么样?就算她喜欢我又怎么样?她走了,生活那么精彩, 过一段时间她自然就会忘记我了。”
  “你很想她忘了你么?”祁晓用力挣扎:“装什么装啊?”
  “我没有装。”孟宁努力制住她:“我真的想她忘了我。我不敢去问, 因为我不能接受任何一种答案, 我怕她不喜欢我,更怕她喜欢我,我不配你明白么?”
  “我明白啊!全天下还有谁他妈比我更明白么!”祁晓放声大哭:“配不配的,谁说了算啊?你以为有个什么MBTI配对系统去给你俩打分啊?那不是只有试试看才知道么!我也可以团购啊,呜呜呜,点外卖我还会算满减呢……”
  祁晓想起自己的伤心事,哭得一梗一梗的, 一边哭一边推孟宁,孟宁都不知道她一个体测常垫底的人哪来这么大劲:“祁晓!你再乱动的话我可抱你了啊,咱俩可都是1。”
  祁晓怔了下又继续哭:“说什么呢你……”
  孟宁都怕她哭背过去, 笑着给她顺背:“好了好了,我知道, 我知道你也会团购。”
  “那还有什么不配的?”祁晓抹一把自己的脸:“你和她怎么就不配了?”
  “真的不配。”孟宁弯着唇角,很好脾气的哄她:“我以前,做过一些事。”
  “什么事嘛?什么事嘛?”
  孟宁但笑不语,祁晓直接哭抽抽了,孟宁不停给她拍背,她坐沙发上好半天才缓过来。
  宋宵拎着卤菜进来的时候,一看祁晓坐在沙发上眼肿得跟核桃一样,膝上抱着整包纸巾,吓了一跳:“怎么了你俩,吵架了?”
  祁晓嘟囔一句:“我俩属性一致,吵得起来么?”
  “没吵架。”孟宁扬着唇角:“就是祁晓在给我讲人生哲理,把自己给讲感慨了。”
  宋宵仔细观察她俩一番:“真没吵架?那你俩抱一下。”
  孟宁:……
  祁晓:……
  宋宵哈哈一乐:“开玩笑的啦,看你俩也不像吵架。祁晓你别哭了,孟宁都要走了别整这么伤感,卤菜我买好了,你赶紧看看点哪家烧烤。”
  一边去厨房找盘子装卤菜,一边问:“啤酒在哪啊?”
  “冷藏层最上面那格。”祁晓扬声答了句,又压低声冲孟宁:“内什么,对不起啊,情绪有点激动,我不是故意想干涉你的决定。”
  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孟宁没说,作为成年人,祁晓也没再追问。
  孟宁笑着摇摇头:“没事。”
  她只是觉得人生玄奇。
  夕阳照进的时分的确容易惹人感慨,她在心里最难受的时候,反而变成了她去安慰祁晓。
  哭一哭笑一笑,好像她一直跟祁晓说“没事”,她自己心里也会真的觉得没事了。
  晚上祁晓选了家烧烤,能用满减券的,三人一起点外卖,啤酒冰镇过,凉凉的沁入心脾。
  祁晓的眼睛还肿着,宋宵直接把易拉罐冰上去,惊得她一声嚎叫,三人又笑。
  后来祁晓喝多了,点着孟宁说:“孟宁你就是个大傻子。”
  孟宁也不跟她争,筷尖拨着锡纸金针菇里的剁椒:“嗯。”
  “你当我不知道你有多傻么?”祁晓打一个酒嗝:“我以前初中的时候吧,不是没有过那种有点小意思的学姐。”
  “喔?”这事孟宁倒是第一次听说,和宋宵笑着对视一眼。
  “当时心机也深啊,想法设法去打听人家生日。”
  孟宁笑容滞了滞。
  她猜到祁晓要说什么了。
  果然祁晓说:“可你要问我现在还记得人家的生日么?拜托,怎么可能啊。那还是我心动过一小下的人,我都记不住,按你们说的,当时是Gwyneth暗恋你,你对人家没一点心思,那你把人家生日记那么多年干嘛。”
  孟宁夹了颗毛豆到自己面前的纸盘里,又用筷尖去剥它的壳。
  “我后来想明白了,Gwyneth刚来时要跟你建立这种不正当的身体关系,你哪是被什么糖衣炮弹打趴下了啊,你根本就是十多岁就对人家有那份心思!可你后来又不理人家了,你说你图什么呀?你怎么从小就这么别扭!”
  孟宁也不吃那毛豆,又用筷尖把那半透明的薄膜剥下来,内里的毛豆散成小小两瓣。
  祁晓絮絮叨叨的:“你把人家生日记了那么多年,惦记了人家那么多年,你其实打一开始就知道你肯定会喜欢上她,而她又是要走的人,你就生生往这么个大火坑里面跳,你说你四不四傻!喜欢自虐是么!”
  孟宁笑:“她要走,我也要走啊,我要去旅行。”
  “旅行旅行……”祁晓瞪她一眼:“你到底要到哪去旅行啊?世界尽头吗?很重要吗?你就不能不去吗?”
  孟宁摇头:“不能,这是我一早就计划好的。”
  “你就是个大傻子!大傻子加胆小鬼!”
  孟宁仰起脸冲宋宵笑笑:“她喝多了。”
  宋宵也笑笑:“嗯,我知道。”
  这也是成年人之间的默契了。
  无论祁晓说的是不是真的,孟宁不愿意谈,宋宵也不会再追问。
  她们可以一同喝酒、聊天、合住,其实之间却有一条隐形的界线,后面藏着自保和自尊,每个人都恪守着礼貌并不踏过。
  吃完烧烤,孟宁和宋宵把祁晓扶回房。
  宋宵也喝了酒,很快便睡了。
  出租屋陷入一片静寂,孟宁却睡不着,说收拾东西吧,其实也没什么好提前收的。她衣服少得可怜,各种洗护用品甚至姨妈巾都从不囤货。
  她看起来真是一个随时要走的人。
  她走到客厅,把祁晓的投影仪搬回房间。
  也不知看什么电影,搜了下,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打在搜索框的是:电影,空格,巴黎。
  巴黎就巴黎吧。
  她对着搜索结果扫了眼,还是点开那部《巴黎夜旅人》。
  已然知道下文的情节,她本来注意力就不集中,看得有些走神。
  索性站起来,推开窗,给自己点了支烟。
  用温泽念的打火机。
  通体纯银有雕花,看起来分外精巧。孟宁拿起来研究了阵:这玩意怎么加燃油?
  没看出来。
  她把打火机放在手边的写字桌上,望向墙面的投影。
  因开着窗,路旁的灯光透进来,靠窗那一边的投影变成半透,变得看不分明。孟宁望着,情节没看进心里去,只是任凭那些巴黎景象一帧帧海报似的,掠过她的眼。
  女主角有双美丽的棕色眼睛。
  穿一件长款的粗针织毛衣坐在窗口抽烟,沐浴着巴黎清晨的阳光,整条街道变做身后布景。
  孟宁把烟从唇间拿下来。
  一直到烟灰烫到她手指,她才发现自己走神了。
  她只是在想,重逢以后,她还从没看过温泽念穿毛衣。
  听说巴黎C酒店优化起来更复杂,温泽念会在巴黎逗留多久?
  会待满整个秋天么?
  她也会像文艺电影里的女主角一样,穿粗针织的毛衣配短靴,抱着根法棍走过巴黎街角么?
  真的很难想象温泽念那样的人,抱着一根法棍。
  孟宁想着想着就笑了。
  笑着笑着又哭了。
  事实上她都没意识到自己哭了。五年来她哭过么?好像没有,除了跟温泽念缠绵时那生理性的眼泪。
  好像所有的眼泪,都在五年前被封在了她的体内。
  这时她是先感到自己锁骨一片湿润,低头去看,才发现有水渍,又去摸自己下巴,也是一片湿漉漉的。
  其实她很惊讶,又去摸自己的眼睛,才确信自己哭了。
  她反而又笑:原来自己,还会哭啊。
  她把烟头摁熄在烟灰缸里,抽了张纸巾,缓缓把脸上的眼泪吸干了。
  忽然就很快的往房间外走。
  祁晓和宋宵都睡了,她关防盗门时声音放得很轻。
  刚开始下楼,还故作镇定用走的。
  后来又开始跑。
  跳过楼梯的最后两阶,跑过烧烤摊会留出污水的旧街,路灯的灯罩结蛛网,灯泡腻了层污垢雾蒙蒙的。
  她跑到主街,伸手拦了辆空出租车。
  “去码头。”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样告诉司机。
  路上她看一眼手机,这时已十一点多了,已没有快艇上岛。
  她在码头又一路跑,站在海岸气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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