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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水潮汐(GL百合)——顾徕一

时间:2024-05-15 08:01:07  作者:顾徕一
  温泽念面上不笑, 心里勾了勾唇。放开她后颈, 坐回驾驶座缓缓发动车子。
  豪车的发动机几若无声, 等车一动,孟宁好像才又回过几分神,靠回副驾,扭着头望着窗外出神。
  完蛋了啊!孟宁外表看起来静静的,在心里疯狂哀嚎。
  怎么就上头了呢?
  说好的慢慢来呢?
  还在心里写过那样一首以“慢慢”为主题的小诗呢?还缅怀过那个车马邮件都慢的年代呢?
  打脸打得啪啪的啊, 孟宁!跟去年夏天祁晓选西瓜似的啊, 孟宁!
  她抿了抿唇角,脖子不转, 眼尾小心的去瞟温泽念。
  温泽念握着方向盘很上去很自若, 刚才的一幕好像没发生似的。她撂下的一句“这可是你先招我的”随着孟宁没接茬, 她也没再说什么了。
  路灯似温吞的酒,又或跑了气的气泡饮。一颗心泡在里面激不起什么波澜,该是所有欲望都消解。
  欲望。
  孟宁心想。很久以后她才想明白这个词的意义。
  十多岁的时候孟宁喜欢温泽念身上的香,喜欢她凝脂一般的皮肤和圆圆的眼睛,喜欢她总是低着头转笔的模样。那时温泽念吃了激素药面貌浮肿,可手相对要好得多,十指白皙而纤长。
  那时孟宁并说不上对温泽念有什么特殊的喜欢。以至于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问出那句:“如果我亲你一下的话, 你会尖叫吗?”
  要经过岁月的酿造她才明白,很多时候你喜欢一个人,其实是没有理由的。
  你有的是欲望。
  温泽念一路静静开着车, 孟宁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一路把车开到孟宁出租屋的路边, 她踩了刹车。孟宁解开安全带:“那我……”
  温泽念直到这时才叫了声:“孟宁。”
  孟宁扭头去看她,她一手搭在方向盘上,食指轻轻的点,望着远处铺洒下来的暖黄路灯。好似她也在想,明明是这样温情的一幕,明明是适合第一次约会结束的氛围。
  互道晚安,然后说下次再见。
  下次再一起看电影、看话剧、听演唱会、去公园散步。这个城市太小了,小到离温泽念的生活圈太远了,小到没有人认识她,她甚至不用避讳或多做什么安全方面的考量。
  她可以在这里当个普通人,和孟宁一起,像任何一对普通情侣那样慢慢来。
  可她轻点的食指顿住了,然后望了孟宁一眼。
  其实她们坐在这里什么都没说,不过就是温泽念叫了声孟宁的名字,尔后,望了孟宁一眼。
  孟宁也没说话,于是温泽念靠过来,夜深了,她身上的百里香褪去,茶香调则更明显。她俯身替孟宁系好安全带,孟宁望着她姣好的侧颜和后颈雪白的那一块。
  温泽念系好安全带又看了孟宁一眼,两人还是什么都没说。
  孟宁的家已经到了。可重新系好安全带,是再出发的意思。
  ******
  此时,出租屋内。
  宋宵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对着祁晓叹口气:“天天加班天天加班,你说我的工资够我去植发的么?”
  祁晓左右观察一番:“我瞧着,还好。”
  宋宵指着她怒道:“E人的嘴,骗人的鬼!”
  “嘿!”祁晓乐了:“我这不是帮你减轻心理压力么?”
  救生队有位同事要回家办事,跟祁晓换了轮休,所以她这次连休四天。
  宋宵叹口气:“孟宁什么时候回来?给不给她留门?”
  她们出租屋是那种很老式的防盗门,入睡前要从里面再反锁一道。
  “要留。”祁晓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孟宁说了要慢慢来。人家可当今晚是第一次约会,含蓄着呢,我估计,连手都不会牵的。”
  ******
  孟宁想,温泽念是给她留足了拒绝时间的。
  凑过来拉安全带的时候,在扣上前有一个微妙的停顿,像交响乐章里某个暂停的符号。暖黄的灯光铺洒,一只小虫扑棱棱的扇着翅膀,撞在车窗上轻轻啪的一声。
  温泽念就那么停了停,没听到孟宁的拒绝。
  于是“嗑哒”一声,安全带被扣上了。
  后来孟宁想,决定两人关系走向的也就那么轻轻两声。
  温泽念发动了车子,到这时两人又是静寂无声的了。一路没说一句话,孟宁只是靠着椅背扭头看着车窗外的夜景,渐渐的,视线又凝在温泽念映过来的影子上,叠化在她自己的倒影里,像一张二次曝光的照片。
  而她们是一体的。
  温泽念把车开入了地库,车速并没比平时更快一点,也没更慢一点。然后她拎包下车,和孟宁一同踏入电梯,两人的站位没有比平时更近一点,也没更远一点。
  直至走到公寓门口,温泽念习惯性等着孟宁刷指纹开门。
  然后才想起,孟宁在搬出去的那一天,已经把指纹从系统里删掉了。
  她很小的拧正了下自己的呼吸,神情还是淡淡的,自己刷指纹开门。
  然后掌着门,让孟宁先进去。
  她自己跟进来,把包放在玄关的桌面上。
  孟宁静静站着,好像在想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比如说她已经搬走了,这次再来已经算客人了,她应该等着温泽念开灯,也应该等着温泽念给她拿拖鞋。
  可温泽念没有开灯,也没有拿拖鞋。
  温泽念在一片黑暗里走近她,她下意识后退半步,背抵着墙。她脑子里又乱七八糟想着:这公寓用的是什么漆面工艺?看着光滑,其实有小小的突起,一点点抵着她的背。
  反而让她面前的温泽念存在感更强。
  温泽念很轻地抚了一下她的额发,尔后,吻直接落了下来。
  她本能地往后一缩,才想起她本来就已像一张海报贴在墙上,退无可退。
  温泽念停了下来,呼吸已乱得一塌糊涂,压低声问:“你是要拒绝吗?”
  孟宁顿了顿,说:“不。”
  温泽念摸索到她T恤下摆,然后是牛仔裤纽扣。
  她很快感受到夜晚的空气仍是有些微凉,在她倏然暴露的手臂和腿上涂写一颗颗细小的颗粒。
  温泽念暂且放开她,她像只雏鸟一样站着,微微有些发抖。
  温泽念在脱西装。很随意的扔在地上,和孟宁的T恤牛仔裤躺在一起。她解了衬衫纽扣,领口滑落,堪堪挂在一边肩头,露出一小截黑色蕾丝的肩带。
  她并不欲孟宁对她做什么,因为她一直很强势的制约着孟宁手腕,吻她,侵入性十足的吻她。两人体温相贴,她只想让两人像这样没有一丝距离。
  夜色包裹着两人的身形,安全的藏匿起一切更为放肆的动作。
  当孟宁胸口开始更加起伏的时候,温泽念停了停,摸过手包掏出一个小小蓝色盒子。她的手指很漂亮,所以连套上时也显得旖旎而勾人。
  她好似很专注的在做这个动作,嘴里跟孟宁聊天似的:“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随身带着这个?”
  其实她呼吸也不稳,那把嗓音就低得更好听。
  她不需要孟宁回答,她只想告诉孟宁:“因为我随时随地都在想你。”
  她的入侵是不留情面的。
  因为我穿着制服和高跟鞋巡视海岸线的时候在想你。
  因为我众星捧月身后跟着一众同事走过酒店挑高大堂的时候在想你。
  因为我坐在天堂鸟盛开的办公室跟众人开会时偶尔会走神、轻旋一旋耳垂上的钻石耳钉,那时我也在想你。
  一切恰当与不恰当的时间我都在想你。我的渴念穿透我轻薄的丝袜一路往足尖蔓延,让我在高跟鞋里微妙的蜷一蜷脚趾。
  我无时无刻的不在想要占有你。
  温泽念是主动进攻的人。可她也是脊背先染上薄汗的人,她也是衬衫在柔腻肩头几乎挂不住的人,她也是把脸埋在孟宁肩头的人。
  看起来她是更加承受不住的人。她被内心压抑许久的渴念冲击着,像在沙漠跋涉已久的旅人忽地寻得一捧清泉。
  她埋在孟宁肩头:“说你需要我。”
  孟宁仰头靠着墙,夜色那么浓,她连闭上眸子掩盖羞涩的必要都没有,只是神魂散落下眼神并不聚焦,这让她像在喃喃自言自语:“我需要你。”
  或许温泽念是故意的。
  紧闭的唇关一旦开启就收不住了。孟宁那一句话湮没在细细碎碎的呼吸和不成形的音节里。
  她的确需要温泽念,从她独自沉沦在那片黑海里开始。
  她紧紧的抱着温泽念一如温泽念跳下海去救她的那天。此时她也溺水,需要一个人托起她带她逃出生天。
  温泽念终于肯抬起头吻她眼角滑落的泪:“My kitten。”
  ******
  孟宁去洗澡的时候想,墙会贮存所有的声音。
  这是真的,当很多年前她住在鹤城的旧巷,那里低矮的平房都是服装厂员工的家属房,一代代的传下来。孟宁家的房子在她们家之前,不知经历过多少任主人了。
  时央去上班时,她会把耳朵贴上墙面静静的听。
  墙也会呼吸,像一个垂垂老矣的人,不说话,连呼吸也是寂寂的。它只是安静聆听,忠实记录下人们的欢笑、眼泪、争吵、自言自语,甚至寂寞的呼吸,都随着风、随着雨,浸进那面看上去什么都没有的墙里。
  墙角透出的一点霉痕是那些故事的端倪,要等有心人把耳朵贴上去,才能听清那些过往。
  孟宁想,要是这房子以后,会卖给一个把耳朵贴在墙上听故事的人就好了。
  她希望有人听到她今夜滑落的那颗热泪。
  那是生理还是心理的眼泪她也说不清。她只希望那颗泪被忠诚、如实的记录。
  那颗泪在说,她有一个很爱的人。
  她不可抑制的、十分需要她。
  这时温泽念在浴室外轻轻的敲门:“孟宁?”
  大概她洗得太久,惹温泽念担心了。
  她想出声回答时,才发现自己被淋浴冲出了很多的眼泪。她胡乱的抬手擦了擦,才发现没什么必要,莲蓬头的水流冲刷下来,连她自己都不再分得清哪些是眼泪。
  她只需要调整下自己的声音回答温泽念:“马上好了。”
  温泽念“嗯”了声,趿着拖鞋走了。
  她又才怔怔的想,为什么她会想到温泽念要卖掉这套房呢,好像对她们的未来丝毫没信心似的。
  她打消了自己的胡思乱想,擦干身子裹上浴袍出去。
  温泽念用主卧浴室,与她同一时间已经洗过澡了,这会儿坐在梳妆台前护肤,看她快速溜进来,掀开被子就钻到床上去,唇角勾了勾。
  问她:“累了?”
  她不答,懒懒散散的反而说:“我问你个问题。”
  “嗯?”
  “你卸妆了么?”
  温泽念坐在梳妆台前的背影滞了滞,孟宁躲在被子里偷笑。
  忽而温泽念压低的嗓音响起:“关灯。”
  她在任何一个世界里都似拥有魔法,御风驾雨,光与暗都为她所用。
  此时屋里陷入一片沉沉的黑,孟宁问:“你干嘛?”
  温泽念不答,只一阵拖鞋趿过的窸窣声。
  然后床边一片温柔的陷落,孟宁又问:“你干嘛?”
  温泽念好似倾了倾身,然后床头柜上的台灯亮了。
  温泽念素颜的一张脸,一样的无暇,只是看上去没那么理智、冷静、高不可攀,更接近于孟宁想象中她长大会有的样子。
  孟宁怔了怔,心跳怦然两下。
  挪开视线:“你终于肯卸妆啦。”
  温泽念:“以后经常跟女朋友一起睡,长时间不卸妆对皮肤不好。”
  孟宁扭头看着被面上的一道褶。
  温泽念拎拎她耳尖:“你别假装听不见。”
  “我听见了。”孟宁睫羽微垂了下。
  她当时心里在想:太快了。
  她们像两个饥渴太久而贪婪饕餮的人,表面镇静而内心惶恐的迫切想要抓住些什么。她们说着慢慢来,却又在第一次约会就接吻、欢爱,现在温泽念又提出确定关系。
  不该这样的,她想。
  可曾经沉入的那片黑海朝她包裹过来,侵吞她、湮没她,让她也迫切的想要抓住什么,让她想攀到温泽念的肩膀上求生。
  她也的确这样做了,她在温泽念腿上与温泽念对坐,紧紧拥着温泽念的肩。
  那是她们确定关系以后的第一次,温泽念的手指上第一次没有戴。
  第一次没有间隔的感受她的温暖、她的起伏、她的汹涌而不可抑制的倾吐。
  她刚开始把头靠在自己手臂上,后来又向后仰着,温泽念另一手托住她后脑。
  本来是要换床单的,但两人都折腾不动了。
  好在主卧里的双人床够大。
  温泽念把她挪到另一侧:“我们今晚挤一挤,都睡这边。”
  说着便要下床,她眼睛都睁不开了:“你去哪?”
  “你睡。”温泽念吻吻她额角:“我去洗手,再稍微帮你清理下。”
  孟宁几乎一秒便睡了过去。
  温泽念去洗手时微微有些出神。拧关水龙头,又取了纸巾来替孟宁清理。
  抬眸看一眼孟宁的睡颜。
  很安静,终于褪去了白日里那种昂扬的笑。纤细的腿又白又直,沉沉昏睡着,好像对她完全不设防。
  温泽念想,欢爱的确是好的。
  至少可以让孟宁这样睡一觉。
  她动作轻柔的替孟宁清理完,掖好被子,自己走到一边裹上浴袍。
  拉开包掏出烟盒,才发现C酒店的打火机又不知所踪了。她想了想,去孟宁口袋里拿。
  没想到孟宁口袋里藏着两个打火机。
  一个是孟宁平时常用的那个。
  另一个,是她遗失在孟宁房间、孟宁说没看到的那个。
  她拿了孟宁常用的那个,和烟盒一同捏在手里,走到露台。
  她喜欢有大露台的房间。人站在风里,景色尽收眼底,好似可以掌控一切。
  她微曲天鹅颈,擦燃火石后压着下巴让烟头凑近火苗,随着她一吸,氤氲的烟飘散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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