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温水潮汐(GL百合)——顾徕一

时间:2024-05-15 08:01:07  作者:顾徕一
  孟宁拿了卡片再一回眸,后门处已然空荡,只见活动室外浅米的墙面和古典木包边。
  方才温泽念的出现,像一场幻觉。
  ******
  办公室内,杜舒文滚着鼠标翻着第一轮访谈的结果。
  “很防备啊。”杜舒文对着电脑伸个懒腰:“这哪儿问得出什么真实情况啊。”
  杜舒文想了想:“咱请她们唱歌去呗。”
  “你。”
  “啊?”
  “是你,不是咱。”
  “嘿,不能这种冲锋陷阵的活儿就我来,去大老板面前汇报那等好事就全归你啊。”杜舒文故意开她玩笑。
  温泽念还真停下整理文件的手,把文件往杜舒文那边一递:“那下一次跟大老板的电话汇报,你去。”
  “别别。”杜舒文秒怂:“我怕她得很。”
  杜舒文便把参与访谈的员工通知了个遍:“都得来啊,按打卡上工那么算,不来的算缺勤。”
  她这话是笑着说的,让人也分不清她是玩笑还是认真。
  上挑的眼尾笑起来生出丝丝风情,绝不至于让人生厌,跟她严肃时仿若两副面孔。
  自然没人不到的。
  杜舒文挑了家邶城有名的KTV,开了最大的包间,访谈员工悉数到场,也能松松绰绰的坐着。
  杜舒文不可能在这种场合套话,也没刻意展示热情,酒水果盘点好以后,握着手机进进出出的打电话,好似没注意员工们在做什么。
  见她注意力不在这,员工们的氛围逐渐放松下来。
  酒过几巡,当杜舒文一只手肘撑在沙发上、纤手托着头参与进聊天的时候,也有人敢跟她说话了。
  还有人大着胆子问:“Gwyneth不来么?”
  “怎么?”杜舒文盈盈浅笑,转为手肘支在膝头、手背托着下巴:“我一个人来不行么?我没她漂亮么?”
  “不是不是。”员工赶紧笑着摆手。
  “来来,你仔细看看我。”她笑着把脸往员工面前摆:“今儿必须把话说清楚,她漂亮还是我漂亮?”
  杜舒文的笑很特别。
  你决不能说她笑得很假,但也没有过分真情的投入。她用了七分心意在纵情享受人间,像今晚这样热闹放松的场面她也喜爱,但像斟酒只斟七分一样,她永远给自己留有三分余地。
  初见她长相会以为她是只狐狸。稍微接触下来,孟宁觉得,她是只变色龙。
  她这样的玩笑效果很好,同事们纷纷败下阵来笑言她比温泽念更漂亮。
  孟宁这个I人缩在角落,心想:杜舒文可千万别问到我。
  但世界上的事就是怕什么来什么,杜舒文笑盈盈坐到她跟前:“来来来Cara你也看看,你说,她漂亮还是我漂亮?”
  她还冲孟宁挑了挑眼尾。
  孟宁:……
  妈呀,她好害怕。
  杜舒文鼓励她:“说嘛,说你的真心话就好。”一边又拂了下肩头垂落的长发,风情万种的。
  孟宁:“那我可说了。”
  “说!”
  “她漂亮。”
  “嘿!”杜舒文眉毛一挑:“我人可就坐你面前呢啊,这么不给面子?”
  “不好意思啊。”孟宁淡淡笑道,搁在膝头的手抠了下自己的指腹:“但是,她漂亮。”
  说话之间,隔着热门金曲在耳膜震荡出的嗡嗡声,一阵推门的声响传来。
  孟宁和杜舒文一同扭头看去。
  温泽念一身西装高跟鞋的站在那里,手里握着部手机,跟来开会似的。
 
 
第77章 
  “温总!”杜舒文这样叫一声, 上来便告状:“她说你比我……”
  “哎!”孟宁几乎顾不上社交礼仪了,慌得想去阻止杜舒文。
  但大家都是职场成年人了对吧,她也不可能真的去捂杜舒文的嘴对吧, 于是杜舒文那句话还是完整的说了出来:“她说你比我漂亮!”
  孟宁心想:完了。
  尴尬死了啊!
  温泽念掌着门的手顿了顿, 两秒后, 视线才朝孟宁扫过来,旋即又离开,落定在杜舒文身上。
  杜舒文托着下巴,笑吟吟的望着她。
  她没往这边走,就在门边最近的沙发边坐下, 嘴里对着杜舒文答了句。
  “什么?温总你大声点, 听不清。”
  温泽念把手里的手机滑动解锁,点了点, 长按对着收音孔说了句什么。
  这边杜舒文的手机便震了。她点开来, 孟宁发现她俩回国后用的是微信, 温泽念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她说句客观事实,你很意外么?”
  一句话给孟宁的行为定了调。
  孟宁怦怦的心跳一方面缓和了点:对嘛,她只是诚实嘛,说出了自己眼里的客观事实嘛。
  另一方面却又更快了些:温泽念的嗓音太特别,那样的质感在一众热门金曲里也能钻出来,些微的柔妩,最后个问句尾音扬起。
  孟宁有一点点不想, 她在微信里,用这样的嗓音对其他人说话。
  转念一想,难道她现在不算“其他人”么?毕竟温泽念都对她那么冷傲了对吧。
  这样想着自嘲的牵牵唇角, 温泽念望着点歌屏没看到,这点笑意倒是被杜舒文捕捉:“笑什么?有人给你撑腰了是吧?”
  “没有没有, 不敢不敢。”孟宁笑着拿啤酒冲杜舒文举杯:“饶我一命,好吗?”
  杜舒文喝伏特加,端起酒杯浅浅与她碰了下。
  抿酒的时候眼神透过杯沿往下瞟,在打量孟宁。
  杜舒文觉得这姑娘还真挺有魅力。你说她冷吧,她又挺随和的,也能开得起玩笑。你真说她多热情吧,杜舒文又敏锐的捕捉到,她对这世界有某种游离感。
  孟宁放下酒杯,看到杜舒文望着温泽念坐的方向,啧了声。
  孟宁瞟一眼,发现温泽念一直坐在那看手机。
  其实孟宁想说:包间灯太暗,这样的环境下看手机对眼睛不好。
  但她现在好像也不方便去提醒。
  杜舒文坐到温泽念身边去了,把原先邹珉的位置让还给她。邹珉也不算那种爱闹的性子,没唱歌,有一颗没一颗的剥着开心果,微偏着头跟孟宁聊天。
  过了会儿,见许暄低着头从包间出去了。
  邹珉轻轻搡了孟宁一下:“你跟出去看看呗,别出什么事。”
  许暄今天挺反常,瞧见孟宁没远远便唤她一声“Cara”,反而消沉的闷头坐着,酒倒是喝了不少。
  邹珉和孟宁都知道怎么回事。许暄家有只折耳猫,十一岁了,十多年前折耳猫的危害还不够普及,许暄那时候小,瞧着可爱就买了。
  到现在猫上了年纪,呼吸道收窄的问题冒出来。邹珉闲聊间知道孟宁在流浪猫机构当过义工,便让孟宁去给了些建议。现在猫要去做扩张气管的手术,结果未明,许暄很是担心。
  平常孟宁会刻意回避跟许暄的接触,但这种情况下,不去不好。
  她放下酒杯走出去。
  在洗手间和吸烟区找了圈,都没瞧见许暄,毕竟许暄也不抽烟。
  她又转到KTV外,秋风萧瑟得让人不禁裹紧外套。许暄一个人坐在路边围栏上,淡黄的灯光洒在肩头,有重量似的,那肩便瑟缩着。
  孟宁走过去。
  她抬眸,勉强笑了下:“嗨。”
  “嗨。”
  孟宁静静站在她面前,倒是许暄说:“你不是应该安慰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么?”
  孟宁顿了顿,方才轻声道:“谁能做那种保证啊。”
  她曾用尽全力、不顾姿态狼狈去挽留的人,留不住的,还是留不住。
  许暄的头重又埋下去:“那怎么办啊,你要劝我什么?尽量多陪陪它,万一最不好的结果发生,不让自己留遗憾么?”
  孟宁:“其实怎么样都会有遗憾的。”
  她分分秒秒陪在时央身边了。在时央生命的最后时刻给她买最喜欢的那家牛肉面了。在时央最后一个春节时,她对着护士求了很久,在医院窗户上贴满时央喜欢的窗花了。
  就没有遗憾了么?怎么可能。
  人心总是贪婪的。总觉得时间还不够多,吃完牛肉面还有烧麦包子馄饨,过完春节还有樱花初绽的春、蜻蜓立小荷的夏。
  还有那么多的来不及。
  许暄吸了吸鼻子,反而被她气笑:“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孟宁跟着勾了勾唇。
  “怎么办啊?”许暄晃了下脚,很无措的:“那怎么办啊?”
  孟宁很认真的忖了下:“学着去接受。”
  五个字被灯光拽得很沉,掉在地上仿佛有回声。
  孟宁恍然中生出种感觉:也不知这五个字是对许暄说的,还是对她自己说的。
  许暄怔怔的,好像是听进去了那么点。
  不是因为以她的人生经历,现在就能理解这五个字的涵义,只是孟宁说这五个字的时候,很郑重,很真诚。
  “Cara。”许暄又晃了下脚:“抱一下可以么?”
  不是想卖惨,只是秋寒灯薄,肢体永远是最直接温暖的慰藉。
  孟宁摇头,轻声同她商量:“我就这么站着陪你会儿,行么?”
  许暄怔了怔,因为孟宁的拒绝,很柔和,却又很坚定。她自知不能勉强,扬了扬唇缓和这一刻的尴尬:“好残忍啊。”
  她一句玩笑,却让孟宁想得很远。
  温泽念曾说她一杯罗汉果茶是残忍。一次没想清楚便跑去找自己的行为是残忍。
  或许不能给人希望的时候,任何会导致暧昧联想的举动都是残忍。
  孟宁玩笑着应她一句:“残忍点好。”
  那么有时候坚定的残忍,反而才是温柔。
  许暄静静坐了会儿,犹豫良久,还是决定问孟宁:“你是不是经历过家人去世?”
  孟宁的有些感悟太深了。
  孟宁摇了下头:“我们不谈这个好么?”
  许暄又有点尴尬:“是,是,我们也没熟到那份上,不好意思啊,我问得太超过了。”
  “不是。”孟宁解释:“只是有些事,不那么轻盈,你知道以后,不可能装作不知道,我们再相处起来,总没现在这么容易。”
  许暄半是明白半是不明白:“噢。”
  身后有高跟鞋很轻的脚步。
  许暄坐在栏杆上是面向KTV的,这会儿便要站起来。
  “不必。”
  孟宁背对着KTV,先是这两个压低的字眼钻进耳朵。
  她没回头,心里的第一反应是:温泽念听到了。
  她刚才跟许暄说有些事知道以后、相处起来总没现在这么容易的话,温泽念听到了。
  许暄坐着跟温泽念打招呼:“Gwyneth。”
  温泽念擦过孟宁身边,带起一阵熟悉的香:“我有工作要先走,不打扰你们,你们继续聊。”
  “Bye,Gwyneth。”
  “Bye。”
  温泽念往停车场走去。
  孟宁远远望了眼,温泽念拉开迈巴赫的车门坐了进去,却没启动离开。
  温泽念刚才在包间里喝了酒吗?是在等代驾还是等助理来帮她开车?
  许暄跟孟宁说:“差不多啦,咱们进去吧。”
  孟宁回神,冲她浅浅噙笑:“跟我聊这么会儿,对心情没什么帮助吧?”
  但,其他事她可以随和,可以满嘴跑火车的开玩笑。
  与生命有关的事,她又不想说假话。
  许暄忖了下:“也不能这么说。有时候,残酷一点的真话比轻飘飘的安慰来得好,因为你讲那些安慰的话,其实对面听的人也都知道,那是假话。”
  “有点冷啊。”许暄缩了下脖子:“咱走吧。”
  孟宁陪她走到KTV门口,停了步:“你先进去。”
  “嗯?”
  “我,打个电话。”
  “喔,好。”
  许暄一个人先进去了。孟宁先是走到两人方才交谈的围栏边,已能望见温泽念的迈巴赫还没开走。
  她有种迫切的渴念,想要解释今晚的事。
  倒不是她这么亲近的陪着许暄,怕让温泽念误会什么,她觉得温泽念并不会误会她。
  只是,她怕温泽念听到她今晚对许暄说的那句话,会难过。
  毕竟温泽念就长在她的过去里,那些沉痛的纠葛的伤长进两人关系的血脉,拔不除也剔不掉。
  孟宁不能假装自己跟温泽念相处很轻松,但她想说:至少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我很喜欢和你待在一起。
  不是不痛。
  只是那痛和所有的温暖、极乐、相伴、占有、依恋一起,生动得很鲜活。
  鲜活得令人怀念。
  她不想温泽念误以为,她那样一句话,是在为两人的过往下定语。
  只是一片枯叶被夜风卷落,掉在她肩头轻轻“啪”的一声。
  就那么小小的一打断,她停下脚步。
  想起方才“温柔与残忍”的思辨。
  温泽念摆明是想要放下了,她现在又去找温泽念说这些,会不会反而是残忍。
  回KTV去吧。
  孟宁这样想着,步子却没动,静静站在围栏边,望着停车场的方向。
  ******
  温泽念心里有一点点烦躁。
  她喝得不多,意识也很清醒,坐在车里透过挡风玻璃,能望见孟宁和许暄一同离开了,过了一小会儿不知怎的,孟宁独自一人又绕了回来。
  步子急匆匆的,走到围栏边,却又忽地停下了。
  站在一束路灯洒下的光柱里,清冷的五官难得铺上些暖调,又被萧瑟的秋重新涂得偏凉,几重变化罩上去,像幅层次丰富的画作。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