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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赎月》的拍摄很快就进入了尾声。
姜黎看着剧本上的最后一场戏, 还有些不舍。
这短短十天时间，每天都像是做梦一样，一场瑰丽怪诞的梦。
有时候姜黎会疑惑, 为什么林青黛会选中自己来演井玉这一角色。
剧本中的井玉和她简直就像两个人。
对方勇敢炙热，敢爱敢恨，十分有人格魅力。
而她……
好像除了有钱和脸不错之外，再找不出第三个优点了。
“怎么了？和你林姐姐吵架了？”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孟妍扬眉，“就这一会儿的功夫, 你都叹了八次气了。”
“以前每回杀青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姜黎闷闷的耷拉着脑袋：“没有，我和林姐姐好着呢。”
自蓝思那天晚上后, 林青黛就搬到了楼下和她一起住。
因为她担心林青黛的身体, 想着自己在旁边能有个照应。
当时她提出让林青黛搬下来和自己同住的时候, 她没想过林青黛会一口答应, 为此还准备了好几篇腹稿。
结果她一点儿没用上，林青黛就点头了。
并且当天下午就指挥她上楼将行李打包速速搬到楼下。
效率高的惊人。
对于两人接下来的同居生活，姜黎是又兴奋又忐忑。
她觉得, 既然林青黛答应和她同居，就代表两人之间的关系更近了一步，以后可以随时这样那样。
但很快她的幻想就被现实打破。
林青黛呕吐的症状比她想的要严重。
不仅如此，林青黛晚上还总是起夜，睡不踏实, 胃口也变得格外奇怪，极度嗜酸，每天都要喝好几倍柠檬汁。
要不是之前闹过一次乌龙, 她都要怀疑林青黛是不是有身孕了。
“别硬撑了。”孟妍过来人般拍拍她的肩膀，“这谈恋爱啊, 是有保质期的。一开始的新鲜感过了之后，两个人在一起就很容易闹矛盾。”
“我听说你们最近同居了？”
姜黎点头：“是……”
“这不就得了。”孟妍抱臂，一脸笃定，“距离产生美，以前林青黛看你可能觉得还有那么点儿不错，现在成天和你呆在一个屋檐下，恐怕她也意识到你除了脸一无是处。”
“等之后她看腻了你的脸……”
姜黎越听越不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林姐姐才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孟妍怪异的看她一眼，那表情像是在说，林青黛要是不肤浅，怎么能看的上她一样。
恰好外面工作人员来叫姜黎准备开拍了。
姜黎气呼呼的抱着剧本起身：“不准咒我和林姐姐，不然扣你工资。”
孟妍：“……”
今天是《赎月》的最后一场戏。
主角井玉终于唤醒了反派自我意识，并且还将自己的善良作为礼物送给了对方。
只是，她也因为被主系统发现，付出了生命。
还是那边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林子。
只是两人的位置却对调了。
井玉浑身是血的躺在反派的怀中，看着对方眼中低落的泪水，愉悦勾唇。
“你会哭了。”
林青黛死死的抱着姜黎，因为太过悲痛，手臂和身体都在发着抖。
井玉抬手擦过她的眼位，指尖的血渍被温热的泪珠浸湿，在林青黛的脸上留下了红痕。
“别哭了。”
“眼泪这种东西，流多了不好。”
林青黛沙哑着开口：“你答应不死，我就不哭。”
她冷心冷情二十几年，从不知道心疼和眼泪是什么滋味。
直到今天。
“井玉，你答应过，会带我离开这个世界。”
“你答应过的！”
井玉眼底的笑意渐消，眸底逐渐变得空洞。
“对不起，我要失信了……”
微弱的呼吸逐渐弱了下来。
井玉轻轻扯了唇似是喊了个名字。
最后一声“我喜欢你”，轻轻的消散在风中。
林青黛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眼前的画面和记忆中的画面重叠，那些被她刻意埋藏的痛苦排山倒海而来。
血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最后落入井玉的唇中。
“我不会让你失信的。”
“井玉，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剧本上的最后一句台词自林青黛口中说出，导演立刻喊了“卡”。
剧组的全部工作人员疯狂鼓掌，细看之下每个人都红了眼睛。
姜黎还是第一次眼情绪波动这么大的戏，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她从林青黛怀中坐起，笑眯眯的想说些什么，却见林青黛还是怔楞的模样，甚至连脸上的泪痕都没擦。
姜黎看着她通红的还在流泪的双眼，心疼的不行，连忙去找工作人员要了湿巾，小心翼翼的为她擦眼泪。
“林姐姐，拍完了。”
“你别哭了。”
林青黛有些迟缓的眨眨眼，似是许久才意识到她在说什么。
“拍戏……”
姜黎难得看她这样迷糊的模样，忍不住逗她：“是呀，拍戏，林姐姐你也太容易入戏了。”
“看来以后不能给你接这种情绪起伏太大的剧，伤身。”
林青黛双眸逐渐清晰，整个人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她接过姜黎手中的纸巾。
“我自己来就行。”
姜黎见她情绪依旧不佳，想再说些什么话缓和气氛，林青黛却借口卸妆走了。
姜黎留在原地，看着林青黛的背影陷入沉思。
她虽然傻，但不瞎。
刚才有一瞬间，她在林青黛眼中看到了浓烈的惋惜和痛苦。
这十多天来的怀疑几乎要达到顶峰。
姜黎抓狂，她想冲上去拉着林青黛问个清楚。
可她太怂了。
不敢。
剧组举行了杀青宴。
导演拉着姜黎一个劲儿的劝酒，说她的演技比自己想象中要好。
“姜黎，你很有潜力！”
导演大着舌头，一张脸喝的通红。
“我以前就是被网上那些言论误导了，你可要保持下去，总有一天，嗝，你能拿影后的。”
姜黎心想她有自知之明，而且比起自己当影后，她更想将林青黛捧上影后的位置。
想及此，姜黎的视线忍不住飘向了桌上埋头吃席的林青黛。
两人自杀青之后就没说过话。
似是察觉了她的视线，林青黛看了过来。
视线在半空中相接，姜黎顾不得应付导演，连忙冲林青黛扯了个傻笑。
林青黛：“……”
导演说了半天也没得得到回应，有些无趣。
刚要结束自己的长篇大论，突然注意到了姜黎看的方向，顿时又来了精神。
“青黛！”
导演端着酒杯摇摇晃晃的走到林青黛面前，没注意到林青黛因为自己的靠近细眉蹙了起来。
“最让我惊讶的就是你。”
“快，老实告诉我，你真的是第一次拍戏吗？”
林青黛被导演身上的酒味熏的难受。
她今天胃口好不容易好了些，还没吃几筷子东西，现在又想吐了。
林青黛眉心拎着，清冷的脸上闪过抹寒意。
就在她要发作的时候，眼前一花，熟悉的醇厚香气萦绕而来将她包裹，为她驱散了空气中难闻的酒气。
——是姜黎。
“导演导演，我来陪你喝。”
姜黎挡在林青黛面前赔笑脸。
和林青黛同居这些日子，她看过太多次林青黛方才的神情，
知道那是林青黛不舒服的意思。
“林姐姐最近身体不好在调养，不能沾酒。”
导演本有些不满，恰好有其他人过来敬酒，姜黎连忙牵着林青黛的手跑了。
一路出了酒店，上了车，姜黎才长松口气。
“没想到这个导演平时看着严肃，一沾酒就变成这样。”
林青黛找的这位导演在圈中的知名度不低，之前导的好几部电影都入微了国际电影节。
对方拍摄的时候对演技要求极高。
姜黎这段时间没少被调教，甚至已经到了看到导演就有些发怵的地步。
结果没想到今晚一沾酒，对方就开始和她称兄道弟。
林青黛几不可见的瞄了一眼两人还牵着的手，没说话。
姜黎本就是话痨属性，就算林青黛一言不发，她也能自顾自的说一路。
汽车平稳的行驶在路上，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又回到了平日，仿佛下午什么都没发生。
姜黎说的口干了，砸吧了两下嘴，想要拿瓶水和，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似乎没有松开。
她惊了一下，条件反射的想要松开。
但随即想到了什么，又红着脸厚着脸皮将五指收紧了几分。
她和林姐姐都已经在谈恋爱了，牵牵手怎么了。
那不是光明正大的吗？
姜黎心里想是这么想，眼神却还是止不住的往林青黛的身上飘。
她害怕林青黛不愿意。
可直到车子停在了小区门口，林青黛都没有任何反应。
姜黎顿时乐了，心中更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甜。
俗话说得好，酒壮熊人胆。
姜黎看着林青黛清丽美艳的侧颜，胆子不仅大了几分。
她黏黏糊糊的凑过去，试探性的将脑袋往林青黛身上靠。
两人身高差明显，以至于她想要靠到林青黛的肩膀需要微微蜷缩身子，姿势诡异又好笑。
林青黛透过电梯壁看着她“小鸟依人”的模样，眼底闪过抹笑意。
姜黎心中打着鼓，见林青黛没像这几天那样拒绝她的近亲，高兴的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
于是，在一出电梯，她就迫不及待的将人抵在了墙上。
呼吸交缠，暧昧又眷恋。
姜黎看着林青黛漆黑的双眸，觉得自己更醉了。
“林姐姐……我，我可以吻你吗？”
说来好笑，自同居后，两人之间的亲昵反而比之前更少了。
每天看着喜欢的人在面前晃来晃去，却什么都不能做，姜黎差点憋疯了。
察觉到她身上异样的热度，林青黛眸子暗了暗。
“你易感期到了？”
姜黎茫然的眨眨眼，最近她天天忙着拍戏，完全将易感期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难怪最近她会这么欲求不满。
“应，应该是。”姜黎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林姐姐，你能帮帮我吗？”
林青黛帮她渡过了好几次易感期，这确实她第一次开口询问。
只因为，她想要的不再是浅尝截止。
林青黛不傻，当然明白姜黎的意思。
只是……
她不着痕迹的摸向小腹处。
那里孕育着生命的痕迹越来越明显。
上次她去做检查的时候，医生嘱咐过她。
在三个月之前，最好要禁欲。
林青黛抿了抿唇，低声的开口，语气里带上了几分诱哄的味道：“像上次那样吧。”
姜黎身子一僵，眼神瞬间变得委屈起来。
她像只被主人遗弃的大狗一样，双眼湿漉漉的看着林青黛。
“林姐姐，你是不是看腻我的脸了。”
林青黛有些懵：“什么？”
姜黎想起白天在剧组里时孟妍的说法，越想越委屈，悲从中来。
“我知道我除了有钱和长的不错外一无是处。”
林青黛：“……”
姜黎可怜兮兮的吸着鼻子：“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你，但，但……”
但是，她敢笃定，这世上没有人能比她更爱林青黛了。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她的脸就被一双有些冰凉的手捧住。
林青黛无奈的为她擦去眼尾的泪痕，无奈叹气。
“你的脑子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都这么久了，我是什么情况，你还没明白吗？”
林青黛咬着唇，白皙的脸上浮起淡淡红晕，将姜黎都看呆了。
她下意识的反问：“什么情况？”
林青黛恨铁不成钢的瞪她一眼，自己这段时间几乎就要将“我怀孕了”写在脸上，她居然还猜不到。
姜黎酒醒了几分，万年不转的脑子也动了起来。
对了！
林姐姐最近身体一直不舒服！
姜黎瞬间自责起来，连忙后退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对不起林姐姐，我忘了你身体不舒服。我，我，我这就回去打抑制剂！”
林青黛简直都要被她气笑了，抬脚就踹向她的小腿。
“你就打一辈子的抑制剂吧。”
踹完，林青黛就留下疼的“嗷嗷”叫的姜黎一个人在原地，自己进门了。
经过这一折腾，姜黎的酒是彻底醒了。
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惹怒了林青黛，只能一边哄人一边求助好友杜可欣。
好在，当晚她并没有被林青黛赶出去卧室睡客厅。
易感期虽然被抑制剂暂时安抚，但姜黎还是有些难受。
一整晚都翻来覆去。
好不容易快要睡着的时候，她却听身边的人抽泣起来。
一开始，姜黎还以为是自己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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