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妤笙眉眼柔软:“早上好。”
她反省,她昨晚实在有点太失 | 控了,虽然怕薄苏受伤,一直都很注意,但时间着实有点太长了。
也没有经验,不知道中途歇一下,给薄苏倒杯温水。
她歉然:“有没有很不舒服?”
薄苏不自觉地拢了一下腿。
耳侧红意更盛。
她着实没有想到,姜妤笙能够那么磨人,那么乖巧,又那么坏心眼,在那种时刻,还会故意咬她耳朵,问她:“姐姐,要再重一点吗?”
“你梦里有没有梦到过我对你做这些?”
也不知道庄传羽以前给她看的都是什么。
她淡淡地:“如果我说有呢?”
姜妤笙诚恳:“对不起。”
薄苏无动于衷:“对不起没有用。”
姜妤笙抬手,摸摸她的小臂,晃晃,细声哄:“那我给你揉揉,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薄苏及时捉住了她要往下的手,泄了笑意:“下次确实不会了,你没有机会了。”
姜妤笙用眼神表示疑惑。
薄苏说:“下次该还我了。”
姜妤笙杏眼霎时弯成月牙。
她放下心来,亲她一下,甜软地应:“好。”
但还是问:“真的不要我帮你揉揉吗?”
神情里有关心,也有狡黠。
薄苏也想咬她了。
但到底舍不得,她只捉着她手腕不让她乱动,问她:“你要洗澡吗?”
姜妤笙应:“要。”
昨晚两人实在太累了,都只草草地清理了一下就睡过去了。
“那你先洗,洗完了我洗?”
“好,那你再眯一会儿?”
“好。”
姜妤笙一动不动,好几秒后才红着耳根,在薄苏的注视下,若无其事地坐起了身子。
虽然什么都见过了,但夜里和天亮,感觉还是很不一样。
她强忍着臊意,把掉落在地毯上的睡裙捡起套上、散落在地的撕开过的锡箔纸包装都捡起,扔进垃圾桶,而后取了干净的衣物去往卫生间。
薄苏在她走后,才跟着坐起身子。
她低下头看一眼自己身上的痕迹,咬了咬唇,看向姜妤笙的方向,无声莞尔,掀开被子下床,套了睡裙去衣帽间取衣服。
腰 | 腿酸软得如徒步翻越过高山。
她取了一条裤子和一件黑色不透的衬衣,要拿内衣时,犹豫了一瞬,挑了一件很少穿的,码数偏宽松,不那么紧贴的。
等两人都梳洗好出去的时候,老太太已经起床了。
门是半掩着的,老太太衣着整齐地坐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看电视。
音量开得很低。
姜妤笙轻轻敲了两下门后才推进去,问早:“奶奶,早上好。”
老太太笑着望过来:“早,你们起得也这么早呀。”
薄苏歉意:“没有,我们起晚了,奶奶你等很久了吗?”
老太太摇头:“没有,我也才刚洗完脸出来的。”
她下意识地想关心薄苏是不是没休息好?还是感冒了?声音听起来好似与往常不太一样,有一点隐隐的低哑。
但话要出口的一瞬间,她想到了什么,又警觉地刹住了。
定定地看薄苏一眼,又看姜妤笙一眼,她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一边怀疑自己想太多了一边又觉得年轻人嘛,很正常。
眼神忍不住在两人露在衣服外的皮肤上打转。
又确实什么都没发现。
薄苏和姜妤笙都没察觉,只招呼着她去餐厅吃早饭。
吃过饭后,薄苏亲自送两人去医院复诊,在停车场里等待。
一切如预期的那样,看过在鹭城复查的各项检查报告后,老太太下午便顺利地入了院,等待明日的几项术前检查结果,后天就能做微创手术,把支架取出来了。
因为傍晚有会,薄苏陪她们吃过午饭、办理好入院手续后先离开了。
病房依旧是双人间,隔壁床的病人在手术中,家属也在手术室外,病房里只有姜妤笙和老太太两个人。
姜妤笙坐在病房自有的矮凳上,帮老太太把这几日要用的日用品都收进柜子里,顺口问:“奶奶看电视吗?”
老太太点头。
电视打开了,老太太却心不在焉。
“小妤呀,奶奶问你件事。”她还是没忍住:“要是我误会了,你就当奶奶我胡思乱想,胡说八道啊。”
姜妤笙把遥控器放在老太太手边,温声:“奶奶,没事,你问。”
“你……你和诺诺,是不是……是不是和我之前说的,我楼上的两个小姑娘一样呀?”老太太问得委婉。
姜妤笙毫无心理准备,怔了一下,随即没有否认,只是问:“奶奶,是不是我们表现得太明显了?”
“有没有无意中让你觉得不舒服的地方?”
她是一贯的礼貌和体贴,老太太心软:“当然没有啦,再说了,小年轻谈恋爱,就算忍不住腻歪一点,也是正常的啊。”
姜妤笙听出了老太太是全然接受的状态,心安下来,笑意里透出了些许羞赧。
“奶奶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呀?”
老太太说:“早就觉得不对劲了,但是真的确定,是昨天吃饭的时候。哎哟,诺诺那个眼神呀……”
她一种没法儿说的语气。
姜妤笙垂眸抿笑,白嫩的两颊透着粉,整个人都在光里,是老太太这些年里从未在她身上见到过的柔软与明媚。
老太太欣慰,但也有一点担心。
“她家里人知道吗?”
她了解不多,但不肖多想也知道,这条路是不好走的。这个社会上,还是有很多人固守己见,会用无形的刀 | 枪伤人。要是有家里人的支持,那多少会好过一点。
姜妤笙笑意微淡,摇了摇头:“不知道。”
“她妈妈对她寄予了很高的期待,应该会比较难接受。而且,她的职业,也不适合我们公开。”
老太太昨晚的担忧成了真。
她关心:“那她什么打算呀?”
姜妤笙坦白:“我不知道。”
“奶奶……”她神色里透出很少有的不坚定,轻声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和她在一起太胡闹了?”
“如果有一天,她被家里人发现了,或者被公众发现了这段感情,可能对她的事业、生活都会造成很大影响,你会不会觉得我太不替她考虑了?”
昨天真正接触到薄苏在北城拥有的生活时,她其实不是一点触动都没有的。
从来都不是会妄自菲薄的人,也不是喜欢做不切实际幻想的人,但在某一时刻,她还是生出了如果可以两全、如果她有让薄苏在自由快乐的同时,依旧什么都不失去的能力就好了的沉闷与无力感。
好像爱让她坚硬的壳又有了裂缝,阳光透了进来,大雨偶尔也能渗进。
老太太慈爱地叹了口气,说:“当然不会了,傻孩子。”
她其实更担心她会受伤。
她抓过姜妤笙的手,放在自己膝上,拍了拍,开解她:“我和诺诺接触不多,但这两次再见面,我明显能感觉到她开心了很多,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我想,这肯定是你给她带去的影响,也是她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的原因。”
她举自己的例子给姜妤笙听:“以前我老头子知道自己活不长了以后,常常问我有没有后悔,觉得对不起我,让我远嫁,没让我过过好日子就算了,还让我早早守寡,孤苦伶仃一个人。”
“但其实没有,我从没怪过他,我知道他已经尽力了。我当年嫁给他的时候,就图他脾气好,对我好,我和他在一起心里得劲,那些年他在的时候,都做到了,我有什么好怨悔的?”
“都是自己选的。这世上事,哪有那么多的十全十美,诺诺那么聪明的孩子,会不知道自己选了什么,以后要面对什么吗?”
“你啊,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心理压力,有尽力给她她想在你这里得到的东西,就够啦,多余的,是她自己的功课,要她自己去努力,自己去解决的。”
姜妤笙不是不懂这些道理的,只是偶尔难免也有情绪堆堵的时刻。
有幸拥有一个又一个的出口。
她把脸靠在老太太的膝上,感叹:“奶奶,你真好。”
老太太摸她头顶细软的发,笑说:“傻孩子,我也不是对谁都好的。”
“是你好,我才好的。”
是她一颗真心,才换走她的真心的。
第62章
傍晚五点多, 橘色的夕阳曳着流云,渐渐烧过半边天空,在高楼之下, 长桥之上,懒懒地睥睨着城市道路上一辆辆如蚂蚁爬动的钢铁匣子。
匣子里坐满了或知道、或不知道自己在为何而奔波的忙碌众生。
住院部病房里,隔壁床的病人动完手术,已经转移下来了,家属听说姜妤笙和老太太是从外地特地过来的, 担心是什么重病,正小心翼翼地打听老太太的具体病情,薄苏让阿姨把饭送过来了。
猜测她应该还在开会, 姜妤笙没有多说, 只打字告诉她:“阿姨把饭送过来啦。”
叮嘱她:“你忙完也要记得吃饭。”
薄苏过了几秒, 回:“好。”
姜妤笙收起手机, 洗了手,帮老太太把病床上的小桌板安放好,饭盒打开, 与她一同进食。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姜妤笙吃过了晚饭,正在病房外的小阳台上清洗饭盒,手腕上佩戴的智能手表提醒她,薄苏微信给她发了一张图片。
她不禁莞尔, 加快速度把碗筷洗好,擦干了手,回到病房, 打开手机查看消息。
薄苏给她发了一张照片,是一份简餐, 有荤有素,两菜一汤,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我有好好吃饭。
姜妤笙笑意加深。
她发现薄苏在恋爱中,有时候意外地坦诚,又或者说,有种不露声色的可爱。
从还没有和好,她叮嘱她要吃感冒药开始,她每次听她话了便都要如此,给她发张照片,什么都不说,又明晃晃地透着一股——你夸夸我的气息。
姜妤笙心软,循例给她发了一个「给你一朵小红花」的表情包。
薄苏【正在输入】的状态很快出现,发来一句:“鱼丸汤不好吃,像是假鱼丸。”
姜妤笙失笑。
鹭城的鱼丸确实与外地的大多数都不一样,真正正宗的,一般是自己买鱼自己加工的。
她稍稍犹豫两秒,还是打下了一行字:“下次我给你做。”
薄苏发了一个姜妤笙有时会给她发的大可鸭表情包:“好。”
“开心鸭.jpg”
那黄色的小鸭子过于欢脱可爱,与薄苏平日里的正经端庄模样完全不符,姜妤笙被戳中,唇角的弧度彻底扬起。
老太太坐在床沿上看着她的笑脸,眼尾的皱纹也忍不住堆到了一起。
隔壁床的家属不知情,热心告知:“可以借床啦。”
她说的是医院里专门租借给陪护人员的折叠床。
姜妤笙锁定屏幕:“好。”
老太太连忙制止:“不用啦,你晚上回诺诺那睡吧。诺诺不是说晚上还过来吗,你到时候跟她一起回去。”
“那我要睡不着啦,奶奶。”姜妤笙杏眼弯弯,不以为然,和隔壁床的家属一起出门借床去了。
晚上快八点,两张病床中间的帘子被拉起,薄苏给姜妤笙发消息:“有点堵车,可能要稍迟一点到。”
姜妤笙怕她本来工作了大半天就累,还要多跑一趟,劝她:“不然我和奶奶说一声,你不要过来啦,早点回家休息。”
薄苏回:“没事,已经快到了。”
姜妤笙担心影响她开车,便没有再发消息。
果然没再过多久,薄苏上来了。
她敲了敲门,推开,依旧是下午离开时的那一身黑色软绸衬衫和西装裤,浑身上下都透着清贵的疏冷感,手上却提满了大包小包接地气的袋子。
姜妤笙和老太太诧异。
薄苏进门,侧身把刚刚为了敲门和开门而放下的大包提起,正欲再放下关上门,姜妤笙几步迎了过来,帮她把门合上了。
“怎么提了这么多东西?”怕影响到帘子另一边不知道睡了没睡的隔壁床,姜妤笙放轻了声音。
薄苏也跟着压低:“给你和奶奶带了宵夜。”
“那这个呢?”姜妤笙从她手中把大包分担走。
薄苏把宵夜放到老太太床头的置物柜上,先打了声招呼:“奶奶。”才回姜妤笙的话:“是床垫和枕头。”
姜妤笙愣住:“什么?”
薄苏解释:“是乳胶床垫和枕头,睡着会舒服一点。”
姜妤笙又甜又想笑,逗她:“你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
薄苏理所当然:“不会。”
“那我明天床还了没有地方放它们怎么办?”
“那我明天早上再过来收走。”
“诺诺姐,”她清甜:“你好闲啊。”
薄苏第一次听她这么叫她,唇角弧度明显上扬。
她想应她:“不闲,只是有见你的时间。”
但想到病房里还有陌生人,姜妤笙昨天也说过,不要在老太太面前表现得太明显,她又忍住了,只是很轻地笑了一声,在病床与陪护床之间的高脚凳上坐下了,开夜宵的包装盒。
老太太看她们拌嘴,满面慈爱:“要我说呀,小妤你今晚真的没有必要留在这里,回去睡吧,你看我今晚也没什么事,明晚也是,手术后天才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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