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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第二轮抽卡时间将至,余可前往医馆治手,顺便将消息告知柳岁寒,至于姜一丹那里,余可只有一个,不能一分为二,再说了,姜一丹手下那么多,若真有心想得到消息,哪里每次都需要他跑一趟。
对方既然都不迫切,余可也没那么闲暇,那当然是紧着自己人来,先去找他柳哥了。
时间卡得正正好,他到医馆看见柳哥,趁他给自己接骨时候讲八卦一样把事情简略说给他听,刚说完,那夺命女声就出现了。
这次再没有什么天象不天象的,他们只是一怔,那声音就响彻在脑海之中了。
【感谢各位玩家的参与,现进行本轮游戏第二次抽卡,抽卡方式为限时、明码抽卡,请各位玩家做好准备】
【再次提醒,你的每次抽卡都攸关生死,请谨慎做出选择,未按时做出选择者,将随机进行选择】
余可还没听完,就感觉他已经紧张到快要喘不过气了,分明这话他已经听过几次,甚至都快能背出来了,可每次听见还是跟要命一样。
同一时间,与他相同感受的人并不在少数,甚至当中的不少人紧张到呼吸急促,直接喘不了气,过度紧张昏了过去。
那女声可不会因他们紧张恐惧就停止。
【现进行城隍的委托第二轮抽卡:请自行判断自己是否已进入游戏主线】
余可听见这问题,一口气终于吐了出来。
若不是身体此刻属于被强制控制状态,他可能会因为从一下子紧绷到松懈而直接倒坐在地上,又马上因为太高兴又蹦了起来。
【1.是 2.否】
【请各位玩家在15秒内做出选择】
余可边大口喘气边点在了1上,并骂了一句:“他奶奶的!吓死老子了!”
点击一结束,他马上发现——
他大爷!
那代表他生命倒计时的时间天数直接减去了11天,现在只剩下两天的时间了?
余可心脏骤缩,马上觉得是不是他们哪里出了错?可不管怎么想都不可能啊!
还是说他选错了?
他这下是真想吐血了。
要不是GM还没结算,他们还被强制控制中,余可大概直接跳起来了!
同一时间。
柳岁寒在听完GM的问题后,犹豫了许久。
因为他很难判断自己是不是进入了游戏主线,他确实从余可那知道了游戏主线,可他却没像余可一样果断地选择放弃NPC身份,亲自参与进去。
他有些后悔自己不够果断,可现在一切似乎已经容不得他后悔了。
是和否,明明就是这么简单的非黑即白的选择,却让他陷入久久的迟疑中。
他最后还是点在了1上。
就在他做下选择的刹那,他面前那代表生命的倒计时立刻变了,直接加了60天。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只是眉眼中,到底难掩苦涩。
十莺首中。
姜一丹看见这个题目后,毫不在乎地点在了1上。
生命倒计时马上减去了5天。
她毫不在意。
画铺中。
章思宇同样选了1。
怀仙镇上,有的人选了1,有的选了2,有的人生命值直接清零,有的与余可一般,只剩下了短短两天,更有的生命值剧增,最长的加了一年之久。
【二轮抽卡结束,请各玩家自行查验所余生命值,现清理生命值清零玩家,请稍后】
沈府。
谢礼看着生命倒计时上那只剩下的孤零零的2,倒没特别的感受。
他相信自己做出的判断。
【清理结束,本次清理玩家共5人】
而在这时,怀仙镇中,又有5位镇民莫名其妙丢了性命。
一阵又一阵的尖恐叫声此起彼伏。
身在局中的众玩家不清楚数值变化的意义,在冥府中可以查看玩家信息的众鬼却看明白了第二次抽卡计算方式。
老烟鬼忍不住看了一眼戴眼镜的女鬼:“还真被你奶中了。”
眼镜女鬼一推眼镜:“第二轮抽卡后,只剩下7个人了。”
新生小鬼掰着手指算了一会,不管怎么算这人数都不可能只剩下7个,他忍不住问:“这不是还活着十几个嘛,怎么就只剩下7个了?”
老烟鬼哈哈笑了一下:“没看懂吧?”
小鬼点点头。
老烟鬼解释道:“仔细看看时间你就知道了。”
小鬼看了一会:“所有被减去生命值的虽然减去的数值不一样,可他们都只剩下了两天时间,这……这是说游戏只有两天了?”
“是啊。”老烟鬼吸了一口烟,“那些加生命的,大概是全都要留在这个世界度过他们剩下的时间了。”
小鬼盯着柳岁寒看了一会:“可为什么这个柳岁寒明明也选了1,一群人里却只有他是生命值增加了?他不是也进入游戏主线了吗?”
戴眼镜女鬼道:“我认为他不管选什么结果都是一样的。”
小鬼一脸懵逼。
女鬼解释道:“仔细看第二轮抽卡的玩家,这一题题目虽然说的是自主判断是否进入游戏主线,可实际上我觉得,这一题得和他们进入游戏时选取的通关方式、以及他们在游戏中的表现来决定。作为同样选了卡片3的玩家,不管是柳岁寒、姜一丹、章思宇还是余可以及谢礼,他们在这一轮抽卡中选的都是1,可只有柳岁寒一个人被加了生命值,因为其他三人都或多或少地介入了城隍调查的事件中,只有柳岁寒没有。”
老烟鬼也点头道:“是的,单从这里来看,似乎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判断错了。可成衣铺子的雷老爷和赌坊的朱少爷通关方式选的也是卡片3,这轮抽卡中,他们一人选了1,一人选了2,可他们的结局都是生命值增加。”
小鬼明白过来了:“也就是说,但凡选了完成城隍请求的,那必须本人亲自参与进有效任务的其中一环里去,才真正拥有这一关的选择权,否则不管选择什么,最后都是一样的。”
女鬼又推了推眼镜:“没错。六星卡的出现,让想要躺平通关的人失去了活命的机会。”
小鬼看着剩余生命值统一的7人,说:“所以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不要盲目自信啊。七个人里边竟然有选卡片2躺平还活下来的。这真不知道该说是运气还是……”
冥府中的讨论并不能影响正在被GM结算的众人。
【本轮游戏共有三次抽卡,明日中午十二时将进行第三次抽卡,请各位玩家做好准备】
余可和章思宇两人虽然表面不和,可两人在看见生命值减少后的情绪几乎是一致的,只是一个没忍住骂出了口,一个看起来文文静静可心里却骂翻了天。
现在听见下一轮抽卡竟然是明天中午,不知道怎么地,他们那高高悬着的心突然间又放了下去,好像他们又选中正确答案了!
礼哥!永远的神!
GM的女声不疾不徐地走向了结束:
【感谢各位玩家的参与,祝您游戏愉快,我们下次再见】
余可只觉得打了个寒颤,他们的思绪就重新回到了身体里,他高兴地朝柳岁寒道:“岁寒哥,怎么样,你还剩下多少时间啊?”
柳岁寒胸腔里憋了一口气,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只重重吐出一口气,揉了一把余可的头发,什么也没说。
他是聪明人,自然明白突然剧增到超出常理的时间代表什么。
他也有想过是不是因为对谢礼的信任影响了他的判断,可很快柳岁寒就不得不承认,这确实不是谢礼的问题,而是他懈怠了,他判断谢礼足以解决问题,就忙着在医馆学习医术了。
实际上有好几次沈府请大夫时候,他都有机会跟着被请的大夫亲自去看看,从而真正进入主线,可是他没去。
这怪不了任何人。
他闭了闭眼睛,将所有的负面情绪全数放下了。
不管怎样,进入“副本”活下来的时间,都是赚的,他该知足了。
他笑了笑,对余可说:“想这做什么,要是我选错了,你现在还能和我说话嘛。”
余可一听也有道理,见手包扎好了,马上说:“那我这就去和礼哥汇合了,要是有什么新消息,我马上来通知你!”
柳岁寒只笑着和他挥手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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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中。
已做下决定为沈逸棠续命的沈小少爷取出了当初被他藏匿于沈府的城隍印,再次施展法咒融化了自身。
余可听不懂这妖怪在念什么,只眼睁睁看着他冒着光飞起来,身上呈现出一种透明的色彩,然后很快消失不见。
那城隍印倒像有意识有眼睛一样,往沈逸棠飞去,只是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小到最后只有一粒米那么大时,钻进了一无所知的沈逸棠嘴里。
余可从来不觉得自己是聪明人,可看着即将没事的沈逸棠,他却忍不住开始想一个问题。
这妖怪沈小少爷的行为到底对不对?
如果当时没有他将槐树精镇压的行为,是不是就不会有槐树精后来为破封印而杀人的举动?
可他又想,不对,这件事里边,真正做错的人是槐树精,要不是他心生歹意想鸠占鹊巢,又哪里来那么多的事情,但是,如果城隍没有将城隍印送出,是不是槐树精就没有心生歹念的机会了呢?
他胡思乱想了一大堆,最后还是觉得,还是槐树精问题更大一些。
但真正让他迟疑的,却是沈小少爷为了救城隍自我牺牲了——他是见过沈逸棠反应的,对方显然不希望这个“弟弟”为救他而牺牲,可沈小少爷却在对方一无所知的时候,一次又一次主动牺牲了。
这真的会是城隍想要的吗?
余可想不明白,也以为这一切只是他的胡思乱想。
可当第二天,随着第一缕天光挥洒大地,躺了一天的沈逸棠睁开眼睛时,余可发现他自己终于聪明了一回,未卜先知了。
不知道是不是城隍印起了作用,醒过来的沈逸棠也和昨日乍然醒来的沈小少爷一样,突然间变了个人。
好在,这个城隍很和气,倒没喊着要打打杀杀。
余可知道他家礼哥那身体有多破烂,所以好好将人挡在了身后,只有脑袋能从他头顶露出来。
而醒过来的沈逸棠不知是不适应还是怎么,一直按着脑袋,似乎头很疼的样子,在床沿坐了许久。
且抬头才看见礼哥和他,就怔了一下,请钱管家下去了。
钱管家退下后,沈逸棠端坐着,微微笑着朝他二人道:“你们终于来了。”
余可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决定先装傻。
“什么?”
“我不会看错,你们是外来者。”沈逸棠看向窗外的天空,今天是晴天,天迹万里无云,正如天庭之中容不下一丝阴暗一样,“看来你们就是天庭派来处理这件事情的人了。”
谢礼问:“你知道我们要来?”
沈逸棠点了点头。
“小槐树不愿意归还城隍印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自己犯了错,我将自己自封,本是想等待上面对我的处罚,没想到”沈逸棠苦笑了一下,“没想到阿灯,就是你们见过的小少爷,他为了帮我夺回城隍之位,做了那么多事情,间接让小槐树犯下了滔天大罪——”
余可想了想还是说:“沈、阿灯虽然有错,可你出借城隍印本是好意,真正有问题的是那棵槐树啊!阿灯想要帮你拿回属于你的东西又没有错!”
沈逸棠笑了笑:“若仅仅只是这样,你们就不用来了,惩罚一个区区城隍,哪里需要如此大的周折请你们到来。”
余可试探地问:“什么意思?”
沈逸棠说:“自小槐树杀人时,这件事情就已经被上边知道了。最好的处理方式是将我、小槐树和阿灯一起处罚,可上边历来自诩公正,就是处罚也想让被处罚者心服口服。你们已见过我们三人了,对我们各自的执着应也有所了解,那请问,你们是否想出让我们三人都心服口服的惩罚?”
余可:“……”
他转向谢礼,悄声问:“礼哥,这可怎么办?哪个犯人会心甘情愿被处罚啊?这城隍还好说,那阿灯和槐树,不会有谁觉得自己做错的。”
谢礼摇摇头:“别被他的话术带跑了。那不是我们此行的任务。”
余可:“?”
谢礼看着沈城隍,问:“所以我们之所以到来,是你向上边申请,让我们来评判这件事情该如何裁决么?”
“不。”沈逸棠笑得很温和,“我让你们来,是想请求你们救下阿灯。可显然,你们没有在合适的时间听到我的请求,所以现在,任务已经失败了。”
第30章 城隍的请求(24)
“是吗?”谢礼也不直接否定, 询问似的问了一句,又自桌边搬来一把凳子坐下,道了句歉, 缓缓说, “请继续。”
余可搞不明白礼哥在做什么, 不过总归跟着就是了。
于是他也搬来一把凳子,坐了下来,两人睁着明亮的大眼睛齐刷刷看着这位刚恢复记忆的沈城隍。
沈城隍看二人举动,反问:“你不信?”
“信你, 我就得死。”谢礼回答他, “可我不会死。”
沈城隍一笑,专注地盯着谢礼:“你很自信。”
谢礼点头, 神情与方才一致, 并没有因为别人似乎有些阴阳怪气的夸奖就否认退却,他淡淡地说:“不信自己, 又怎么去信别人。”
沈城隍一笑:“少有人能在生死存亡面前还能如此自信, 我很欣赏你, 可是……你们确实要死了。”
听着沈城隍的话,又看着外边的天色, 余可开始有点着急,尤其看这架势他礼哥要和这城隍聊起天来了。
他着急得坐立不安, 脚一直抖动个不停。
“这样吗?”谢礼不咸不淡地看了沈城隍一眼, 又扫过余可的腿, 转头轻声安抚他, “不用担心, 我们已经通关了,现在只等揭开最后一个谜底, 就不用担心中午的第三次抽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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