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速转身,手中剑直接朝着青面罗刹的胸口刺去。
但青面罗刹仿佛早有防备,在他动手前就已经退离,不过岁云暮这剑速度极快,以至于它手臂上划开了道口子。
好在躲闪及时,这伤并不严重。
可这也足够令它恼怒,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它道:“本还想留着你一口气去见少主,可现在我反悔了,去死吧!”说话间,手中刀刃直往他身上劈。
正是如此,岁云暮也只得连连后退。
只是身后鬼兵数不胜数,即使是退了却也难退到别处去。
身上的伤使得他的体力有些不支,心口的剧痛也还在不断袭来,面色煞白一片。
他在一个躲闪间就要退至另一侧,只是鬼兵靠近却是将他的路给堵死,根本出不去。
“去死!”同时,青面罗刹的厉喝声再次传来。
便见它左手握拳猛地就打在岁云暮的胸口,剧痛随即袭来,迫使他低下头,血水自唇角溢了出来。
而下一刻,那把一直被他挡着的黑金古刀却是突然出现,猛地就刺入他的心口。
那一瞬间,鲜血直接便染上了黑金古刀。
有那么片刻,岁云暮只觉有些失聪,耳边竟是未有半分声响。
直到黑金古刀被抽出,他才有了片刻声响,低眸时神色恍惚,只看到自己不断涌出鲜血的心口,青衣都被瞬间染红。
第38章
重创下,他竟是有些站不稳。
与此同时,又见青面罗刹猛地一脚踢来。
他下意识抬手去挡,可此时的他哪里挡的下,猛地被踢中摔了出去。
身子重重摔落在地传来一声闷响,同时呕出血来。
鲜红的血水溅洒在地面,同他那一身青衣融为一体,鲜血浸染,触目惊心。
他挣扎着要起来,奈何青面罗刹已经到了他的身侧,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上,用足了力道。
本就因为剧痛他的面色格外苍白,这一脚更是让他仿佛五脏都要被踩碎了一般,痛得他面色惨白一片,就连唇上也同样如此。
“岁云暮你是不是也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青面罗刹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大笑一声,它虽未曾与岁云暮正面撞上,但却也是知道他的。
道门的先者,不尘山的主人,连堂主都难动他。
没想到有一天这个人会被自己踩在脚下,甚至要死在自己的手中。
这也使得它眼中神色愈发癫狂,下一刻举起手中黑金古刀,大笑道:“去死吧!”
随着它的一声喝下,手中黑金古刀已经落下,猛地刺入岁云暮的胸口。
鲜血涌出,刀口往下直接划到腹部,好似是要将他整个儿劈开一般,在青衫上留下一道被完全贯穿的刀痕。
岁云暮也在瞬间再次吐出血来,手中两仪剑下意识攥紧,鲜血顺着指尖瞬间便染红了两仪剑。
可尽管如此,他却也已经没了力气。
他看着青面罗刹的眼眸渐渐开始涣散,眼前已是一片混沌。
待到片刻后,攥着两仪剑的手才微微松开,纤细的指骨没了一丝动作。
漂亮的桃花眸中空洞一片,整个人倒在哪儿好似死了一般,气息已散,寂静不已。
青面罗刹看着已经没了动静的人,知道这是已经死了。
不过它仍是有些不放心,手中古刀又连着在他身上刺出几道口子,确定这人真的没了气息,它才收刀。
抬脚时又踢了踢岁云暮染血的身子,瞧着他毫无声息的模样,冷笑一声,不屑地道:“也不过如此嘛。”
还以为得耗上许久,虽然佛门的人伤了他,但岁云暮的实力本就不容小觑,不然也不至于在鬼道数年都没死,甚至还杀了宴堂主。
可这会儿它却是如此轻易将人杀了,貌似这岁云暮也不过如此,当然也可能是佛者下手确实是狠了,才让它有了可乘之机。
但不管是哪一种,人死了,就死在它的刀下。
连着在岁云暮的胸口踢了几脚,看着他染血的衣裳又是一声冷笑。
佛者在将几个捕快救下后,他才有了机会去看岁云暮,可却只看到他倒在地上,双眸半阖里头空洞一片,气息也已经散了。
青衣淌在血泊中,那满地的血早已将他染成血人,可尽管如此那血还在不断涌出来,仿佛是要将此地都染成血地一般。
看着岁云暮他微微一愣,竟是没想到人死了。
下意识他就要上前,但蜂拥着不断出现的鬼兵却是挡去了他的步子,别院外的惨叫声更是厉害。
青面罗刹自然也瞥见了他的动作,不过它没有去在意,只看着那些鬼兵,笑着道:“梅花镇的人都给你们了!”话落一把攥住岁云暮的头发,拖着他就往一侧虚空出现的浓雾中行去。
少主交代的事已大致完成,梅花镇的人留与不留都无所谓。
而随着它的步子,岁云暮手中两仪剑掉落,指尖染血却是再无动静。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此时也已经闭上,眼尾处染着鲜红的血水,仿佛落下血泪般触目惊心。
正是它的一声令下,鬼兵们也不再收敛,不过片刻间整个梅花镇便已沦为人间烈狱,惨叫声四起,空气中也随即弥漫浓郁血腥味。
*
此时的道门议事厅内,醉须君正坐在一侧座椅上,身子懒洋洋的歪在那儿,手里还拿着个茶盏,随意把玩着。
白江陵的话还在传来,只是他却是一句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在想着岁云暮,也不知他这走了的一二个时辰里,岁云暮有没有想他。
不过以岁云暮的性子,估摸着是不会想。
好想微云啊。
他看着杯中茶水轻声呢喃着,眼中神色也不由得放柔了些许。
白江陵瞥见了他的出神,顿时有些无奈,合着他说了半天,这人是一句没听进去啊。
下意识他将手中茶杯猛地放在桌面,传来一声巨响。
“不喜欢喝就别倒。”醉须君自然是听到了这一声,不过他并未抬头只看着杯中茶水,后头才又道:“我可以走了吗?”说着抬起头来,看向白江陵。
白江陵听闻也是无奈,那岁云暮对他有这么大吸引嘛,也才一两个时辰,他便已问了不下十遍可不可以走。
他看着醉须君,启口就要出声。
只是这话还未出,到是门外传来一番动静,急促的脚步声出现,下一刻又见一名弟子匆匆忙忙的跑入厅内。
白江陵听到了,疑惑地抬起头,看着匆忙入厅的弟子,先一步询问道:“出了什么事,如此匆忙?”
“回主事,东极山出事了,方才送来消息说先者被鬼兵所伤,现在人已不知所踪。”
这番话刚落便闻一声脆响,醉须君手中的杯子应声碎裂,茶水洒了一桌子至于那茶杯碎片还在他的手中。
随着他的力道,手掌间溢出来鲜红血水,顺着掌心滴落同桌面茶水融为一体。
他也在此时回过头去,见门边弟子,眼眸染寒,冷然道:“你说谁?”
弟子被他的话音给惊着,尤其是他眼中的寒意,以至于回话时嗓音都有些颤,“先者......”
话音刚落就见醉须君已飞身离开议事厅,白龙入世,便闻一声龙吟直冲云霄天际,下一刻隐没入云层浓雾下,连同身影白龙全数消失。
到梅花镇已是片刻后,镇上尸横遍野,大火焚烧,鬼尸凡躯数不胜数。
他快步入别院,同样的别院中也都是一片尸海,满地血骨。
只是他并未去理会这些,一路去了后院。
后院已是一片废墟,他为岁云暮所造的幻境已然消失,不仅仅如此,就连主屋也已经被毁。
走之前还是郁郁葱葱,回来却已是尸山遍野。
也是这时,他的目光落在地上那一滩被拖行后留下的血痕,边上倒了许多鬼尸。
可尽管如此却也遮不去那一道血痕,两仪剑就掉落在边上,本该是雪色的剑穗此时也已经被鲜血染成了血红色。
看着这,他哪里还不知这一摊血是谁的,是岁云暮的,眼底涌现无尽寒意。
他是最了解岁云暮的实力,即使如今伤还未好,也绝不可能会出事才是。
可现在不仅仅出事了,且还下落不明。
下意识,他走到两仪剑的跟前,看着那把剑,眼眸中的暗色极深。
‘主人。’几道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下一刻从角落中爬出来几个莲藕小人。
俨然它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给吓得不清,此时一见醉须君回来,犹如寻到了主心骨一般忙跑到他的跟前。
‘主人,有个和尚闯进来打先者,后头突然又闯进来好多好多的鬼兵。”
‘先者流了好多血,鬼兵拖着先者就不见了,主人,先者是不是死了?’
这话才落,醉须君便已抬眸看向它们,凤眸中的寒意也是愈发的深,仿佛冬日寒冰,冷的人瑟瑟发抖。
莲藕小人们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缩着脖子不敢再说。
也是这时,后院门口出现一道身影,白袍袈裟染了大片的血,上头还有许多数不清的伤痕。
正是佛者的出现,莲藕小人们也看到了,自然也认出来了。
就像是告状一般,它们纷纷指着后院门口出现的人,大喊着道:‘主人是他,就是他先闯进来的,他还说要先者杀人偿命,主人就是这个坏蛋!’
佛者听到了几个莲藕小人的话,同样的他也知道此事是自己冤枉了岁云暮,竟是未曾探查便信了凡人的话,更让青面罗刹有了可乘之机。
他知道,以岁云暮的实力,要想从青面罗刹手中脱离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如今却死在青面罗刹手中,此事自是与他脱不了干系,是他害了岁云暮。
看着眼前背对着他的人,他知道应该是道门的人。
下意识,他低下头,道:“道者的死是贫僧一意孤行所害,若不是贫僧听信了凡人的话,也不会让青面罗刹有可乘之机,也不会......”
后头的话还未落,便见方才还站在前头不远处的人,此时竟是已经到了他的跟前,同时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使得他猛地就摔了出去。
他此时所站是在后院门口,这么摔出去后,直接摔在前院中庭。
胸膛涌来的剧痛使得他在落地时呕出一口血,同样的五脏六腑都开始剧痛起来。
俨然他也知道眼前人的实力在他之上,甚至更高,不然不可能在出招时他甚至连看都没看到。
五脏六腑具已被震碎,低眸时连着又吐出几口血来。
醉须君此时也已经到了他的身侧,眼含冷意,抬手间直接取了他的首级。
速度极快,甚至连一丝反抗都未给他。
鲜红的血水也在瞬间澎涌而出,佛者的白袍早已被鲜血染红,最后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看着已经死去的佛者,他许久未言语,待到片刻后才乘风离开。
脚下是银海白龙,直入云霄。
岁云暮失踪了,他不相信岁云暮会死,以岁云暮的实力绝不可能会死。
但现在他失踪了,能寻到他的也就只有小五,他御行回道门。
*
鬼道内风沙飞舞,天昏地暗。
沙土中行来一人,而它的手中还拖着一人,一袭青衣被血水染红,拖动下在沙土上留下极深的拖痕。
就这么拖行了许久,它到了一处行宫。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此处行宫早已被遗弃,里头竟是荒凉一片,残柱围墙被损毁,地上堆积的残骸更是多不胜数。
青面罗刹拖着岁云暮入了其中,而后几步到了其中一根残缺石柱前,上头雕刻着龙纹。
不过因着残缺,龙纹也仅仅只有尾部一段。
它看着石柱随后将手中岁云暮提着丢在边上,同时又一脚将其往石柱跟前踢,仿佛脚下的不是什么人而是寻常物件一般。
手上沾染了岁云暮的血,还有几缕发丝在上头。
瞧着这,它有些厌弃的皱了皱眉,随后才看向前头石柱,同时面上厌弃散去化为笑意,道:“属下见过少主。”
此话落下,许久未传来声响,只有风声呼啸。
它对此并未有动作,只毕恭毕敬地站在原地等着。
也是在这时,方才还未有动静的石柱却是传来了动静。
便见石柱上涌现微弱金光,同时有说话声缓缓而来,只闻:“事情办得如何了?”嗓音暗沉。
“属下都已处理妥当。”青面罗刹听着前头的声音笑着,后头又道:“属下已经将最后一批血送去东极山,想必这会儿龙脉应该已经被腐蚀,东极山的龙脉定然已无用。”
这话说着,它眼中的笑也是愈发深,同样的里头还带着一丝不屑,然后道:“道门的人前不久就来了,结果多日他们都没有发现,梅花镇也已经处理掉了,道门的人绝查不到这些,少主放心。”
以前它以为道门的人有多厉害,可现在看来好似也不过如此,东极山的事这么久都没发现。
不过也幸好他们没发现,不然哪里来如此轻易就让它将那条龙脉给废了。
就是它有些疑惑,为何少主要腐蚀人境的龙脉。
随着石柱上传来的一声轻应后,它抬头去看,随后才询问着道:“少主,这龙脉是有何用处吗?为何要少主你如此费心的去毁掉它?”
这般询问下,它也是愈发的好奇了,不仅仅是东极山的,就连其他的龙脉也在想方设法的要毁掉。
莫不是与它们鬼道有关,当真是奇怪。
“你无须知道这些。”石柱再次传来声音。
正是如此,青面罗刹也不再多问,虽仍是好奇,但也知道若是再多问少主定是会杀它。
它点了点头,同时目光又落在岁云暮的身上,浑身染血,面庞被青丝遮掩,可仍是能看得见他那张惊为天人的面孔。
瞧着这,它抬头去看石柱,笑着道:“少主,属下将岁云暮带来了。”
“哦?”少主听闻疑惑地轻应一声,后头又道:“死了?”
青面罗刹听闻点了点头,道:“属下使了点小计谋便让佛门的人帮属下去寻岁云暮,待岁云暮被重创后属下便趁机要了他的命。”话落它又去攥岁云暮的头发。
看着岁云暮在他的手中,它眼中的不屑也是溢了出来,然后道:“少主,属下以为这岁云暮也不过如此,宴堂主真的是他杀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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