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极其不高兴,他看着姜棋的目光渐渐涌上杀意。
不过很快他就收起了杀意,收了视线又去看醉须君,见他已经到了身前,道:“蹲下。”
他的不高兴,醉须君自然是清楚,所以在听到他说蹲下时也没去驳他,而是微微低身。
正是他的顺从惹得岁云暮心情大好,方才看到两人双手相握时的郁气这会儿也散了,美眸含笑。
下一刻他轻轻抬脚,玉足未着鞋袜,直接便踩在醉须君的肩头,似乎是寻到了什么新鲜事物般,他还笑了起来。
足尖轻触之下竟是还去拢他的衣裳,方才还整齐完好的衣裳,随着他的动作很快就散开,他也顺势探入其中。
感受着足尖与胸膛相触时的暖意,他笑得格外高兴,随后又去看前头的姜棋,似乎是在告诉他,你们有什么关系都比不过自己,无论自己做什么他都不会反驳。
足尖轻轻勾着又踏上他的颈项,轻笑出声,“要不是你这张脸和声音我早杀了你,竟然还胆大妄为的私会别的人,不过看你这会儿这么乖,就赏你抱我回去,若再让我发现你私会,我定杀了你,把你扒皮挂在行宫外,可知道?”
“好。”醉须君听着他的话真是有些想笑,明明就是不舍得动自己,竟然还能说这么狠的话。
他下意识笑了笑,然后才攥住他作乱的脚,起身将人抱入怀中,回寝室去。
岁云暮也不在意他心中所想,被抱入怀中后又回头去看屋中的姜棋,眼眸轻挑似是在炫耀。
等到回了寝室,他被抱坐在床榻上,又见醉须君起身,轻抬脚道:“帮我洗脚。”
醉须君见状握住他白净的玉足,有些凉,想是一直不穿鞋袜到处走的原因。
这让他很是无奈,但也没说什么,挥手间就见一盆清泉水出现。
他抱着岁云暮的脚缓缓放入水中,然后小心帮他清洗。
只是岁云暮哪里是静得下来,直接就抬腿又去扯他的衣裳,双手撑着席面,笑看着他被自己扯乱的衣裳。
似乎还觉得不够,也不顾脚上清水就已经探入他的衣裳,踩在他的颈窝处。
醉须君被他闹得不行,微抬眸无奈地道:“等洗完,好吗?”
“不好。”岁云暮又怎么会听他的,足尖似有意无意的轻轻蹭着他的胸膛,瞧着他的衣裳湿了一大片才又笑了起来。
但很快,他就没了玩闹的心思,反而是有些厌恶的一脚踢在他的肩头。
眼含厌弃,不悦地道:“你真脏,他才不会和你一样穿成这幅模样,去换了。”说着连脚上水渍也未去擦干,直接收回坐在床榻上。
“好。”醉须君听着他的话也是无奈,弄脏的是他,嫌弃的也是他。
不过也没说什么,只由着他,起身去换衣裳。
只是下一刻岁云暮却又喊住了他,回眸去看他,道:“怎么了?”
“穿我的。”岁云暮就像是又找到了什么好玩的笑着出声,后头还伸手,道:“穿我身上这件。”话落便示意他给自己脱衣。
醉须君也没说什么,伸手又去帮他脱。
红衣上点缀了莲花,朵朵血莲,犹如鲜血般,触目惊心。
他又去脱了自己的衣裳,将那一身红衣穿上,倒还算合身。
伸手又去系衣带,但下一刻却听到一声厉喝,“谁让你系衣带的,滚过来!”
醉须君听闻也不再去系,衣裳松开,能够瞧见里边儿的身形。
岁云暮对此很是满意,伸手轻轻一勾示意他过来。
终于在醉须君到身前时,他又抬腿倚上他的腰间,勾着他往床上来。
察觉到他压在身上有些不适,眉头一皱,又道:“这么重,你长得真丑,一点也没他好看。”
“恩?”醉须君听着这话轻轻一挑眉,若是没想错,岁云暮口中的他就是自己,怎么一会儿说丑一会儿又说自己好看。
他在入阴阳地时并未改变容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岁云暮没有认出他,但这一下丑一下好看,还时不时折腾他,是真不知道这人想做什么了。
又见他伸手来捏自己的脸,似乎是玩上瘾了般,后头又笑了起来。
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他没有动作,由着他胡闹。
又过片刻,岁云暮才玩腻了,他有些不高兴的踢了踢他,然后道:“人都死了还这么重,你是想压死我吗?”说着又去踢他。
“那我起来?”醉须君笑着出声,同时还稍稍起了些。
岁云暮也没理他,轻轻哼了一声,随后才道:“你要是不好好伺候我高兴了,一会儿我就把你杀了。”
“想要?”醉须君见他时不时就说一句伺候,笑着应他。
正是如此,岁云暮直接一脚踢上他的胸口,冷然道:“你也配,要不是你这张脸,我现在就杀了你!”
“是是是,我不配。”醉须君也没舍得再闹他,迎合着出声。
这也惹得岁云暮稍稍气顺了许多,踢开他翻身到床榻里头,然后又回头去看他,笑着道:“滚到床下去睡,若是让我看到你敢睡在床上,我把你的皮都扒了,肉都喂狗。”说着转过头睡下。
醉须君见他这心口不一的模样愈发的想笑,但还是忍住了,免得岁云暮一会儿恼羞成怒又要杀他。
稍稍收了笑,他伸手将人抱在怀中,安抚般抚上他的腹部轻轻揉了揉,同时还渡了仙息给他。
仙息冲散了岁云暮体内的郁气,使得他静了下来。
原本还想把他踢下去,不过这会儿却是没有动作了,因为之前的每一日醉须君都会这样抱着他帮他按揉,还会哄他。
他缓缓睁开眼,只是他没有回头而是看着前头的纱幔。
终于是在片刻后,他转过身靠在醉须君的怀中,轻声道:“我知道你不是他,他不要我了,不会回来了。”
就像当初死在南城一样,君和死了,醉须君也死了,他们都不要自己了。
“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醉须君听着他的话只觉心尖刺痛不已,之前只是猜测幻境中的自己已经死了,可听到岁云暮这么说,才知真的死了。
想来也是,若没有死,不会让他一个人留在鬼道,会带着他离开。
只是等了许久,他都没有等来回应,低眸时见怀中人已经睡着了,还有浅浅的呼吸声传来。
不舍得吵他,也就没有再去出声。
抱着人安抚般轻拍着他的背,同时抬头,将他散落在耳畔的发丝捋到耳后。
也是这时,他的目光又落在岁云暮缠在发丝间的玉簪,簪子极其普通,只是一支白玉簪子,圆润白净,连一丝装饰都没有。
以前没见过岁云暮戴簪子,此时看到有些一愣。
伸手取了过来,想要仔细瞧瞧,毕竟他没见过这簪子。
说来也是奇怪,幻境中许多东西都与现实一模一样,但还是会出现不一样的,比如岁云暮的身体,还有幻境中的自己已经死了以及现在这支玉簪。
真奇怪。
正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姜棋的声音,“前辈!前辈!”
第86章
不知是遇到了什么,姜棋的呼唤声有些焦急,同时还有鬼兵的厉喝声传来。
才睡下的岁云暮有些被惊着,眉头紧皱,似是要醒来。
醉须君见状轻轻拍抚他的后背,揽着他往怀中又抱紧,哄着道:“没事,睡吧,我在这儿陪你。”
许是听到了,岁云暮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下一刻还应了一声。
身子蜷缩,紧紧挨在他的怀中。
醉须君又哄着他片刻,然后才抚上他的后颈,揉捏安抚,最后有灵气渡入其中。
担心这人会同方才一样在自己走后又醒来,用了些术法让他睡沉,瞧着他安静的睡颜,轻声道:“乖乖睡会儿,我一会儿就回来。”话落下床,将自己换下的衣裳随意摆在边上,只打算一会儿再来处理。
走之前又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见他睡得极沉,这才关门离开。
屋里边儿也陷入了寂静,许久未传来声响。
出殿外时,就见姜棋被几名鬼兵围着,伸手快速一拂,瞬间所有鬼兵化为血骨倒在地上。
姜棋原本以为会是一场血战,却没想到鬼兵已经成了一堆骨头。
他快速抬头看去,见醉须君出来,身上穿了件红衣。
顿时想到之前那个鬼人,也是穿着一身红衣,与醉须君身上的一模一样。
他不知道那人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醉须君如此顺从他。
但知道醉须君不会同他解释,且他多问恐怕会触怒醉须君。
所以他没有去提衣裳的事,迎上前后便道:“前辈,思思的魂体好似出现了,她的身体有了反应。”
醉须君听闻皱起眉,身体对魂体有了反应,也就是说魂体出现在靠近鬼道的阴阳地。
“前辈,现在该怎么办,我们要走吗?”姜棋见他沉默不语,想到前头醉须君说要在这里暂留两日。
所以他不知道醉须君现在是什么打算,更不知道这次身体与魂体出现反应,若是错过了下次什么时候还会再有。
可他也不敢做决定,毕竟能寻到魂体的只有醉须君,也只有他才能在阴阳地自由行走。
他询问后便没再出声,一直看着他。
醉须君没有作声,手中簪子微微攥紧,片刻后道:“走。”话落手中铃铛出现,轻轻一摇。
下一刻便见花思诗的身影已经出现,同时拂尘扫过,便见阴阳门再现。
花思诗已经率先穿过阴阳门入内,姜棋一见也跟了上去。
醉须君并未在行宫逗留,一同入了其中。
他原是想在此地暂留两日,好查明岁云暮发疯的事,但看现在的模样却是花思诗的事更为要紧。
花思诗的魂体本就是迷途在阴阳地,寻起来就有些吃力。
现在有了反应,若是不去寻找,到时候再寻恐怕更难。
阴阳门关闭,四周陷入寂静,除了那几具血骨之外便再无其他。
花思诗的身影走在前头,一开始周围还是一片漆黑,可随着她的步子,周围渐渐出现许多白影,正是死人的魂体。
而魂体的方向便是轮回道,他们就夹杂在魂体之中。
姜棋也有些看出来了,担忧地看向醉须君,道:“前辈,我们在轮回道?”
之前连个魂体都没有看到,可现在却是看到了,除了轮回道他实在想不出来。
“恩。”醉须君点了点头,同时又摇了摇手中铃铛。
随着铃铛声响,周围的白影魂体皆是停下步子,回过头来。
空荡的双眸漆黑一片,此时正紧紧地盯着他们。
也是在这时,白影朝着他们靠近,伸着手竟是想要触碰他们。
“给我,给我!”
“我不想死,给我,给我!”
绝望的嘶喊声传来,它们发疯般想要入花思诗的身体,想要借助她的身躯复活。
醉须君见状拂袖一挥,便见周围白影皆被震慑出去,瞬间无人再敢靠近。
瞧着那些白影他皱起眉,然后手中铃铛一摇,声响清脆传遍整片轮回道。
与此同时,又一道白影出现,它拖着步子缓缓而来,不同于其他白影那般,它的身体已经呈现透明,身形摇坠仿佛随时都会魂飞魄散。
姜棋一见当即便认了出来,惊呼出声,“前辈,是思思!”
醉须君见状快速回身,双指并拢点在花思诗的额头,随即又在上头写下一道符。
同一时间,那白影似乎是受到了感应,最后穿过几人身侧气流到了花思诗的跟前。
只是白影在站定后并未立马与花思诗融合,神情呆滞,双目空洞。
“为什么没有回到身体,这是怎么回事?”姜棋本以为寻到花思诗的魂体后,靠着真元就能魂归身体,可却是没有。
这让他有些慌张,若是不能回身体,那也就是说花思诗必死无疑。
醉须君自然清楚,他没有作声,手中拂尘猛然朝着一侧虚空拂过,下一刻又见阴阳入口出现,同时万花谷谷主与花夫人的身影出现。
他摇着手中铃铛,随即跨过阴阳入口回了现实,紧随其后的便是花思诗与姜棋,至于那魂体依附在花思诗的身侧。
同样的,万花谷谷主察觉到屋中死气大增,当即便知定是醉须君回来了。
他快速回过身去,果真见醉须君自门口入内,忙迎了上去,“前辈!”然后又去看一同而来的花思诗等人。
醉须君此时已经领着花思诗回了床榻上,铃铛也在此时化为粉末,再无用处。
魂体已归,可人却仍是未醒。
谁也不敢询问,只看着醉须君。
醉须君快速摘下一侧摆在窗台边的兰花,双指在兰花上隔空书写,便见几道金光闪现。
下一刻他又将站在床边的白影抓起,直接便塞到了兰花中。
瞬间魂体与兰花融合,漂浮于掌心。
又取过方才的兰花盆,将手中的兰花种下,便见土中竟是开出幼苗最后长成一株兰花,同盆中那株缠绕。
待做完一切后,他回头看向万花谷谷主,道:“她的魂离开本体太久,又在阴阳地一直徘徊受到了重创,如今难以与本体融合,需要在兰花中养伤七七四十九天,到时便可魂归本体。”话落将兰花交于两人。
万花谷谷主看着手中兰花,然后又去看身侧花夫人,知道花思诗这是有救了。
他们当即就要去跪地,不过这回到是让醉须君给拦下了,“无事便不用跪。”
“多谢前辈。”万花谷谷主点头,然后又道:“晚辈定会送上厚礼,还望前辈莫推拒。”
此次醉须君帮了他们大忙,要什么他们都会答应。
醉须君要的便是他的这句话,笑道:“我要谷内所有的雪参,谷主也答应?”
“自然。”万花谷谷主一听只是要雪参当即便笑了出来,雪参对于外界可能是极其珍贵的仙品,可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过就是一味药罢了。
虽然要这数千年积累下来的有些多,但比起醉须君想要整个万花谷,这雪参到是少了。
醉须君原也只是随口一说,若他不答应他也不会勉强,花思诗的死于情于理和道门也有些关系,他出手相助也是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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