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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挨揍？”他举起拳头。
凉薯这才注意到方乐寒戴了手套。
这么热，戴手套？
闵傅站起身：“我可以奉陪。”
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硝烟味十足。
凉薯坐在轮椅上，劝都不好劝。
干脆一只手抓住闵傅，另一只手抓住方乐寒，劝道：“别打架。”
刚刚还针锋相对的两人瞬间乖顺。
他们分别坐在凉薯的左右，异口同声：“嗯，不打。”
凉薯：真有默契。
饭吃不了，方乐寒去翻冰箱。
什么甜点冰淇淋全往外拿，还是最贵的。
凉薯真怕他把冰箱搬空，忙阻止：“可以了，太多吃不完。”
方乐寒头也没回：“没事，你选完我再放回去。”
没看出来，方乐寒对客人这么热情。
上次在早餐店也是。
小说中方乐寒身边都是狐朋狗友。
他心里清楚得很，所以根本没人能进他家的门。
可怜的孩子，连个真心朋友都没有。
凉薯对他表示怜悯。
突然，他的视线转换，直接面对闵傅。
是闵傅拉过他的轮椅转了个方向。
闵傅皱眉：“你喜欢冰淇淋？”
凉薯：“还好？”
闵傅：“我给你买，别吃他的。”
凉薯：“……”
方乐寒抱着一堆东西过来了。
往桌面上一放，豪迈地说：“来选。”
凉薯扫了一眼，这些牌子好贵。
但他不敢选，闵傅在旁边看着。
刚刚闵傅都明说了，别吃方乐寒的东西。
不行，他得找个理由溜了。
“卫生间在哪儿？”
“我带你去。”
方乐寒说着就要过来推他。
闵傅也有过来的意思。
凉薯赶紧说：“不用，我自己去。”
带任何一个人去，都会刺激到另一个人。
明智的选择是不带任何人，主打一个公平。
等凉薯离开，闵傅和方乐寒一人坐一边，离得远远的。
闵傅瞥了一眼方乐寒的手套：“凉薯会怀疑。”
方乐寒眉头微挑，单手撑在桌面上：“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戴手套？”
他的袖子太大，顺着手臂滑落。
白皙的小臂上，有两条没有痊愈的伤口。
仔细看，上面还有细小的血珠，像是刚刚撕裂过。
闵傅：“别弄了，凉薯会担心。”
方乐寒沉默几秒：“他担心的人不是我。”
对待情敌，闵傅没什么同情心。
如果不是方乐寒影响到他，他不会关心方乐寒的死活。
他能感觉到，伤口是他和凉薯在门口时，撕裂的。
“你没有机会。”
方乐寒冷笑：“我没有？你就有了？”
他们两个半斤八两。
闵傅卷起袖子，露出和方乐寒一样带血的伤口。
他目光柔软，“至少凉薯会给我上药。”轻抚着伤口。
想到这些伤口因为凉薯渐渐痊愈，又被方乐寒破坏，眼中戾气横生：“别再接近凉薯了，不然我会除掉你。”
方乐寒非但不惧，还笑出了眼泪。
他擦掉眼泪，嘲讽：“除掉我？你要真能除掉我，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闵傅眼神阴鸷：“你这里不就代表我成功了一半？”
他彻底抛弃了温和的外表，展露出最真实的一面。
方乐寒收敛了笑容，眼底同样翻腾着能摧毁一切的风暴。
他比闵傅的情绪更外露，全身散发着浓烈的杀意。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凭什么闵傅能随意接近凉薯，而他却在每晚做着失去的凉薯的梦？
闵傅能得到凉薯的安慰，他呢？
他的痛苦和绝望，谁来拯救？
闵傅刚想继续说些什么，远处传来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他周身的煞气一收，眼神也透着慌张。
连忙起身跑过去。
凉薯看着地上散落的照片，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从洗手间出来，轮椅不小心碰到旁边的柜子。
那个柜门一碰就开，他都来不及挡。
闵傅冲过来，急切地检查凉薯有没有受伤：“撞到哪儿没有？”
凉薯握住他的手：“看着我，冷静下来，我没事。”
闵傅看着他的眼睛，这才冷静。
只要关于凉薯，他就容易激动。
方乐寒见凉薯没受伤，靠在墙边拿出一根烟。
不过没点燃。
凉薯安抚好闵傅，看清照片上的人，十分诧异。
难怪眼熟，这不是他吗？
有几张他在闵傅家看过，还有很多他完全不知情。
？？
方乐寒洗他的照片干什么？
看着看着，凉薯的脑回路偏了。
拍照的角度还可以啊，他看着挺好看的。
系统贴心地上线：【宿主，我给你留几张？】
凉薯头脑立刻清醒：【这又不是我的脸，留下来干什么？】
系统：【做纪念？】
好像有点道理。
凉薯捡起地上的照片：【来，这张不错。】
别看方乐寒一脸无所谓，烟蒂都快要被他咬碎了。
早知道就应该把这个柜子上锁。
他用余光扫视，就怕在凉薯脸上看到厌恶。
凉薯还在和系统挑选照片，闵傅先等不住了。
他的语气生冷：“方导演，你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方乐寒本来心情就烦躁。
听到闵傅的话，情绪一下就爆发了。
“你有脸说我？”
闵傅的照片只有比他多的。
他是变态，闵傅难道就正常？
凉薯选完照片，方乐寒的眼睛都冒火了。
什么情况？
再看闵傅，情况也差不多。
凉薯顾不上质问照片的事，抬头看向闵傅：“我们回家吧。”
走走走，赶紧走。
再待下去，这两人就要打起来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打架，还是先隔开的好。
闵傅哪儿还管什么照片，“好，回家。”推着凉薯就走。
路过方乐寒，方乐寒眼神暗淡，看起来快哭了。
凉薯满头疑问，但还是说了一句：“我很喜欢那款香草味的冰淇淋。”
方乐寒眼睫微颤，“下次我给你买很多香草味的……”他迟疑片刻才接着问，“你会来吗？”
“嗯。”
剧本没拍完，工资没到账，他当然要来。
方乐寒笑了，“谢谢你。”还愿意来。
闵傅不给他们继续聊下去的机会：“我们先告辞了。”
方乐寒皮笑肉不笑地回：“下次再来玩啊。”
凉薯：“……”
别演了。
回家的过程中，闵傅让凉薯以后离方乐寒远点。
“他拍这么多你的照片，很危险。”
“他可能是个变态。”
“正常人不会拍这么多。”
凉薯想到客厅那幅超大的照片：“……嗯。”
回到闵傅家，装修的师傅们又巧合地离开了。
这次连阿和也不在。
凉薯左看右看：“阿和呢？”
闵傅给凉薯倒了一杯水：“他去买东西了。”
行吧，走了也好。
有陌生人在，他不自在。
凉薯在外面走了一圈有点热，想去洗个澡。
卧室在装修，只能去闵傅的浴室。
他还是很客气：“借用一下你的浴室，我去洗个澡。”
闵傅看着他，带着些许的幽怨：“这是你的家。”
送给他，就是他的了。
这句话，凉薯没说出口。
他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太久没回来，一时忘记了。”
闵傅没有逼迫他：“习惯就好了。”
他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人已经回来了，其他的，别急。
凉薯打开浴室的门：“我自己来。”
闵傅脚步一顿：“我知道了，我在外面等你。”
关上浴室的门，凉薯瘫在轮椅上。
缓了一会儿脱下衣服。
脱的时候手臂没注意，打在某个柜子上。
然后，熟悉的一幕出现了。
第七十四章
柜子里的照片一张一张往下掉。
它们像是急忙塞进去的。
数量很多, 多到掉下来用了一两分钟。
凉薯脑海中浮现闵傅说过的话：
他拍了这么多照片，很危险。
他可能是个变态。
正常人不会拍这么多。
“……”
闵傅是在说他自己吗？
系统一脸惊奇：【宿主，闵傅的照片比方乐寒还多。】
凉薯：【……来, 再给我拍几张。】
系统一边拍一边高兴：【宿主, 我的计算没有出错，小世界的主角性格的确扭曲了。】
凉薯叹息：【谁知道他们这么会装？】
现在他双腿不能动，这么一大堆照片，怎么收拾？
算了, 一张一张捡吧。
半个小时后，凉薯勉强捡了大半。
还有一些坐在轮椅够不到。
没办法, 他从轮椅上滑下来, 坐到地上。
可能他的声音太大, 闵傅第一时间打开了浴室的门。
四目相对，空气凝固了。
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开。
也有可能只有凉薯一个人尴尬, 毕竟他不小心看到了别人的隐私。
闵傅大概是慌张的。
他在门口僵了几秒，才进来帮忙捡照片。
捡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说。
凉薯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
他试着开玩笑：“照片拍的不错。”
闵傅手一顿：“嗯。”
他很喜欢这些照片。
在凉薯离开的日子里, 他靠着这么照片度日。
从前他没有多少, 因为凉薯不怎么拍照。
直到凉薯回来，照片才多了起来。
他总是担心凉薯还会离开, 才执着地拍了很多。
后来想想, 凉薯离开了, 他看这些照片有什么用？
闵傅觉得有必要解释：“你不在的时候, 我很想念你，见不到你的人, 只能看看照片。”
伸手想碰碰凉薯, 又迟疑了，“你别怕, 我……以后不拍了。”语气卑微，还夹杂着恐慌。
凉薯难以想象闵傅想念他，想念到这个地步。
闵傅的小心翼翼，全表现在那只想碰又不敢碰的手上。
“我人在这里，还拍什么照片？”
他主动牵住闵傅的手，情绪温和：“真要拍的话，可以告诉我，我配合你。”
闵傅有些不敢相信：“你不怕我吗？”
凉薯打趣：“因为你说过，藏我照片的人是变态？”
闵傅信了，垂下头，抖着声音说：“不要讨厌我。”
凉薯轻轻拍拍他的头：“我开玩笑的。”
作为霸总，他从没开过玩笑。
也难怪闵傅听不出来。
闵傅抬眼，似乎在确认凉薯说的话是真是假。
当他没在凉薯眼中看到厌恶，忍不住抱了上去。
“谢谢你。”
不会害怕他，不会远离他。
他压抑的情绪几乎要冲破牢笼。
它们等待凉薯的指令。
只要凉薯说出“讨厌”或者“离开”的字眼，就会无法控制地粉碎一切。
但是没有。
它们听到了温柔的话语，并为此狂喜。
渐渐的，它们安静下来，静静地感受这份喜悦。
凉薯：“这有什么好谢的？”
他不是说过吗？会带闵傅走出来。
况且多留几张帅气的照片也不错。
……
几天后，凉薯以为房间装修好了。
闵傅说里面需要散散油漆的味道，暂时还是住在他的房间比较好。
行吧，他就再待几天。
接着，闵傅拿出手机：“可以吗？”
凉薯：【闵傅是不是对我的话有什么误解？】
看着闵傅有事没事对着他拍一张，他从一开始的兴奋变成了麻木。
系统感叹：【我拍他，都没有这么离谱。】
凉薯姿势不想摆了，形象也不要了。
随便拍吧，别叫他了。
累。
趁闵傅还有两天休息，凉薯打算做兄弟的任务。
“我们去看看库老板。”
凉薯话音刚落，闵傅放下手机，不解地问：“为什么？”
“他对我很照顾。”
闵傅笑了笑：“你对他很上心。”
凉薯没察觉到不对劲：“我没钱的时候，是他给了我工作，还提前预支工资给我，没有他，我大概连饭都吃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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