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徐然刚刚解决掉一个黑衣人, 转头便看见, 阁楼上的怪物冲着宁晋溪来了,赶紧将人拉开, 一剑挑破了对方的胳臂。
眼看这么下去,只能耗死在这里,徐然回头看了一眼大厅,或许把人都引回去让怪物帮忙解决一下。
“回去,往里面走。”徐然又牵着宁晋溪跑了回去。为数不多的随从赶紧跟了上去。
那些黑衣人,见人进了大厅,也赶紧跟了进去。
“躲开便是。”徐然给随从下达了命令,便带着宁晋溪躲到柱子后面去了,暂时先缓缓。 原本院子里的人一下子一股脑的涌回了大厅,那怪物也回身,四五步便跳回了大厅,原本又是想拿趁手的黑衣人下手。
忽然传来一阵悦耳的笛声,那怪物慢慢地转变了方向,冲着宁晋溪的随从下手,几乎随着笛声的节奏攻击。
徐然带着宁晋溪躲在柱子后面,没想到怪物居然可以选择性攻击,顿时觉得不可思议,可留给她们的时间不多了。
看了一眼外面还在吹笛子的古师爷,不得已冲出去跟这怪物打斗,一面要护着宁晋溪一面要躲开这怪物的攻击。
不过那些黑衣人,显然是不想伤害宁晋溪的,这让徐然能在打斗中有一丝的心安,只要不让怪物接近宁晋溪便好。
很快,带来的随从都躺在了地上,徐然深知今日恐怕在劫难逃了。就当徐然准备与这挂物拼个你死我活时,笛声突然一声急促,那怪物便立在原地不动了。
这是打算活捉宁晋溪的节奏啊。虽然不知道抓回宁晋溪会干嘛,但徐然知道皇帝不会放过宁晋溪便是了。
“要不要拼一把?”徐然笑着问宁晋溪。
“好。”宁晋溪也不知道为何徐然这个时候还能如此好心情地与自己说笑。
徐然想用自己吸引住那怪物,趁机将宁晋溪送出北郡府,外面有人接应,至少暂时会安全,她能做得只有这些了。
又是缠斗到院子里面,终于已经靠近门了。
“快开门。”徐然抵住那些黑衣人的攻势。
宁晋溪却怎么都打不开,低头一看,原来是从外面上来锁,里面根本都不开。
“我劝右相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别做无谓的挣扎,你看看替你死的这些人。”季子路适时地跟在古师爷身后走了过来。
“你以为出来了,便有人接应,外面那两个早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徐然已经伤痕累累了,血从肩膀处不停地流,顺着手臂一直到指尖,原本缠着手与剑的白布条已经染红了,执剑的手也微微颤抖着。
宁晋溪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她从徐然身后站了出来,她不能让徐然耗死在这里,自己被抓住还有一线生机,而徐然没有,她必须得保证徐然能活下来。
“好,本相跟你回中都城,不过得打开城门,放她离开,不然本相就算死也会死在这北郡。”宁晋溪算是看出来了,自己的命对皇帝大有用处。
“爽快,只要右相跟我回中都城什么都好说。”季子路没想到只是一个替身就能让长公主束手就擒,这徐然真是让长公主着迷。
徐然一直没有啃声,就在宁晋溪准备越过徐然,向对面走去时,被徐然抓住了手,“可曾问过我的意见?”
“不重要,你活着便好。”宁晋溪最后在徐然耳边轻声道:“去北境,伯父伯母在北境,到哪你师傅会保护好你的,等着我日后接你回来。”
又是日后,又是日后。
宁晋溪想用手拂下徐然抓着自己的手。徐然抓得更紧了。
“我不会再信你了。”徐然快速挑过一柄长剑,直直地刺向了季子路,原本是站在自己随从后面的季子路,在听到长公主妥协后,不由自主地站了出来。
没想到代价竟然是死亡,徐然那剑几乎用了全力,直接插进了季子路的心脏。
待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继续冲着古师爷袭去,古师爷被划破了也被刺中了心脏位置。徐然见得手了,赶紧带着宁晋溪往院子里跑去,却忘了将古师爷的笛子抢走。
古师爷拼着最后一口气,吹响了笛子,发出来最后一道命令。
等徐然听到时,为时已晚,原本想将那二人斩杀后,挟持北一,让这些人放自己与宁晋溪出去。
如今只见那怪物像是突然醒了一般,冲着徐然便来了,不知道哪个最后的笛声下得什么命令,如今的怪物更加疯狂,见人便啃,一爪子下去,便是一道道血痕。
徐然刚刚给了黑衣人一剑,剑还未收回,便听见身后一声闷哼,那是宁晋溪的声音。
一个黑衣人愣愣地松开刺进宁晋溪身体的剑,是腹部,那一剑应该是要刺向自己的 。
徐然赶紧扶住宁晋溪,死死地给宁晋溪捂住伤口,手里的剑要不是绑在手上的,早就拿不住了。
“没事的,只是腹部中了一剑,上次肩膀都没事,没事的。”不知道这话到底是给宁晋溪听的,还是自己。
许是新鲜的血味,吸引了怪物过来,徐然横着剑挡住那怪物,用身子死死地护着宁晋溪,忽然脚下一空。
徐然与宁晋溪跌落进了一个密洞,石板封住了,里面黑漆漆地,不过也能听见外面的声音,那怪物在外面疯狂的厮杀。
徐然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吹了吹,放在空中观察,有风,不会被闷死,又看墙上一盏油灯,起身点亮。
宁晋溪的伤口一直在流血,徐然撕下自己的衣衫给宁晋溪绑上,总算是制止了血。
徐然摸了摸宁晋溪的脸,“会没事的。”像是说给自己听。
当看到宁晋溪的中剑的那一刻,她后悔极了,为什么要逞强,宁晋溪就算被带回来中都城也有机会逃出生天。
“嗯,我没事的。你不要担心,也不要自责。”宁晋溪摘下徐然的面具看着徐然的眼睛说道。
徐然将宁晋溪扶到墙边坐下后,便开始研究起来,这个密洞,想找找出去的机关,可是她寻了一圈都没有找到。
难道开关在外面。
徐然刚靠着宁晋溪坐下,便听见外面,北一的声音传来,“弟弟。”这是叫谁?
那个怪物吗?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撕裂声,然后便是血顺着石缝往下渗,直到最后北一微弱的声音传来,“长公主殿下,我们这些普通人是你们皇权的牺牲品吗?感受过绝望吗?这个密洞可是没有机关可以出来的。”
徐然闻言,“什么叫皇权的牺牲品,皇帝做得事,你要算在她身上,未免太过牵强。”
北一嘿嘿地笑起来,只是一声比一声小,“我给你们机会,你们自己不走,想要找到皇帝把柄,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北一当初念在徐然救过北郡的份上,给过宁晋溪离开的机会。
“慢慢享受死.....弟....弟。”话还未说完,又是一阵啃噬的声音,听得头皮发麻。徐然帮宁晋溪的耳朵捂住,一直到外面有没有声音了才放下手,放松下来靠在墙上。
宁晋溪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靠在徐然身上,刚刚北一的话,她都听到了,她觉得她这一生都在权衡利弊中渡过,算计过很多人。
就连自己最爱的徐然,都是自己曾经权衡利弊后需要先送出去的人。
“然然,对不起。”宁晋溪声音很弱,可徐然依旧听清了。
“别说话了,休息一会。”徐然知道北一说得是真的,这密洞里面当真没有机关,机关在外面,可是宁晋溪受了伤,若是不及时医治,恐怕会死。
死,宁晋溪会死,徐然无声地落着泪,也好,死在一起。父母也没事,有自己师傅照顾着。
“你可曾后悔当初要将我送走的事?”徐然缓了一会问道。半响,宁晋溪都没有回应。
徐然心慌,赶紧去看宁晋溪,嘴唇泛白,腹部的伤口根本就没有止血,而是一直在流。
“你醒醒。”徐然看着宁晋溪喊道。
可宁晋溪依旧没有回应徐然,徐然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去,还好有微弱的呼吸。
可是不出去,宁晋溪必死无疑。
徐然想强行爬上去撬开石板。
可这四周光滑无比,墙上只留了一盏油灯。
第126章
徐然撑着两边的墙体, 慢慢往上挪动,期间不停地摔下来,肩膀摔脱臼了, 咬着牙自己接好,又继续往上爬, 直到了最上面, 想要掰开两块石板,手指都磨破了, 依旧纹丝不动。
再也支撑不住了,徐然再次跌落下来, 她没有力气再往上爬了, 看着宁晋溪昏迷的脸, 还有腹部不停地渗着血的伤口。
徐然又是无声地哭了,难道她们真的得死在这里吗?
“然然,别哭。”不知何时宁晋溪醒了过来,睁眼便看见徐然把自己缩成一团,哭得一抽一抽的。
“对不起, 我打不开扇面的石板。”徐然觉得都怪她逞能以为杀掉季子路和古师爷便能逃出去。
“没事的,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我们只要坚持过去,白清如如果一连几日都没有收到我的消息,她派人来的。”宁晋溪本想用手去帮徐然擦拭眼泪,可是看清了自己手上的血迹后, 止住了动作。 “可是你的伤, 在不治, 会血流而亡的。”说道这里徐然又开始流泪,脑子在飞快地想, 军队里面没有条件时,如何快速止血。
徐然瞥见了角落的铁剑,又看了看油灯,或许可以一试,只是过程之痛,哪怕是军中的铁血男儿都会疼到抽搐,更何况是养尊处优的长公主。
徐然的动作被宁晋溪看在眼里,宁晋溪也瞥见了徐然的视线所致之处的铁剑,也想到了军队里面快速止血的办法。
“怕疼吗?”徐然眨巴着眼睛问着宁晋溪。
“不怕。”宁晋溪说谎了,她极其怕疼。 徐然恢复了一点力气,跪坐起来了,从宁晋溪的耳垂上取下耳坠,掰直,,本来想从自己衣服上学一条线下来,发现已经脏得不成样子了。
只能从最里面的衣服取下一根线。
“我需要先将你的伤口缝合起来,在用铁片在伤口处的肉烫熟。”徐然说话时,一直看着宁晋溪,生怕她会害怕而不愿意。
谁知道宁晋溪只是点点头,便示意徐然来吧。
可是徐然将宁晋溪的衣衫褪去时,看着那狰狞的伤口时,心里猛得一疼,如果能出去,她一定要宁言那狗皇帝千刀万剐。
手止不住的颤抖,“别怕,然然。”宁晋溪柔声道,轻轻地扶住徐然的手,带到自己的伤口处。
徐然的汗一直流,宁晋溪咬着自己的衣服一角,疼得直冒冷汗,好不容易徐然将伤口缝合好了,现在只需要将外面的伤口用铁片稍微烫烫。
徐然拿过铁剑,在自己手臂关节处将血迹擦干净,置于火上炙烤,直到有些发红为之。
徐然举着铁剑,缓缓蹲下,仔细观察宁晋溪的伤口,好像没有在流血了,或许不用在用铁剑烫熟了。
宁晋溪禁闭双眼,眼睛还在不停地颤抖。
“没事了,已经不流血了,可以不用烫了。”徐然放下铁剑,帮宁晋溪将衣衫穿好。
再次仔细观察后,才放下心里的大石头,挨着宁晋溪坐下来了,现在从里面是出不去了,只能希望白清如能早点发现北郡这边出事了。
不然,她们可能会在这里饿死。
宁晋溪脱力了,缓缓地靠着徐然的肩膀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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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白清如根本就发现不了,北郡到中都城的书信从来都没有停过,皇帝让人伪造了宁晋溪的字迹,模仿着宁晋溪的语气给白清如写信,让中都城这边毫无察觉。
“我总觉得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白清如坐在树下与傅文卓一起乘凉,她心里有些慌,可是最近又没什么事发现,殿下那边也进行得很顺利。
“能有什么事,最近中都城一片祥和,婴儿也不再丢失。殿下那边也一步一步地顺利的进行。”傅文卓觉得白清如有些过于紧张了。
“顺利.....”白清如被这一词点醒,顺利,对啊,这一切都顺利得不真实,婴儿丢失一案,抓到了最酷祸首,殿下那边也说找到了线索。
却是从来没有说什么线索。
白清如有种不好的预感,回屋执笔写下一封密信送去北郡。
没到两天便收到回信,信上的内容更加证实了,殿下出事了,被困在了北郡,可惜书信早就在自己看完那刻便烧掉了,只能凭借这记忆来想到底是什么时候出来问题了。
白清如带着傅文卓出了门,她需要确定她被多少人盯着。
“后面两个,前面三个....上面还有三个....边上的涼亭里...五个。”傅文卓拿着一个木钗子给白清如插上,借着这个动作,靠近耳边报告这她发现的探子。
白清如叹了一口气,真是把她们全方位地监视着,得想个办法去北郡救殿下。
转了个弯去了右相府,反正自己去右相府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你说右相可能出事了吗?”翠菊一脸担忧地问道。
“有这个可能。”白清如将翠菊拉进屋里,“右相,可曾留下什么只言片语。”
翠菊闻言,赶紧跑上阁楼从一个小盒子里面拿出一封密信。
“右相说过,一旦察觉不对便将信交给你。”翠菊将信递上。
白清如看完信后,脸色大变,好一会才缓过来,得快些准备。
皇帝也很急,好几天都没有收到季子路的消息了,连北郡以往的消息通道也没有消息传回。好似整个北郡消失了一般。
宁言可等不了,中都城的婴儿已经偷不了了,如今为数不多的丹丸也快用完了,必须得将宁晋溪带回来,用自己的同胞妹妹的命来换自己。
卫大师说了,这是娘胎里便欠自己的,自己贵为皇帝,九五至尊,用宁晋溪的命换自己的命是应该的。
两批人几乎同时从中都城出发,又是几乎同样的时间进入了北郡,可是所到之处都是关门闭户的,白天外面都没有一个人在走动。
整座北郡城像是一座鬼城一般。
白清如伪装成行商之人,敲了敲一户人家的门,里面的人死活不开,说外面有怪物,让她们赶紧走。
严明礼觉得摸不到头脑,这世家怎么会有怪物呢。
白清如闻言只是邹着眉头,带着人往宁晋溪当初给的地址走去,发现早已布满灰尘,一看便是许久没有人居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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