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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昧错位(近代现代)——熊小小

时间:2024-05-18 08:44:25  作者:熊小小
  乔越挑了挑眉毛。
  他能看出来,闻潭不想搭理他。
  刚才的能言善道和蔼可亲,估计都只是因为陶桃在场,职责所在,不得不应付他。
  这闻潭的性格……好像和以前很不一样了。
  他从前的印象里,闻潭好像一直是怯生生的,低着头,自卑又不安的样子。
  现在打断他说话的样子,倒是中气十足。
  陶桃背着书包过来了,乔越只得停下话头,带着陶桃走了。
  ——
  陈钊父亲是裕海市某施工团队的负责人,以前还曾经竞标过乔家的工程项目。
  陈钊父亲被喊来的时候还满不在乎,后来得知陶桃的身份,吓得当即扇了陈钊两个耳光。
  “让你来学习,你一天天给我惹事是吧!”
  陈钊被扇得偏过头去,舌头顶了顶脸颊,面无表情。
  马经理象征性地上去劝,周围老师们神色各异。
  这陈钊阴郁暴戾的性格……看来受家庭环境的影响不小。
  陈钊几天后就退课了。
  据说陈父带着陈钊亲自拎着水果去乔家道歉,吃了个闭门羹,还差点被狗咬了。
  同事们讨论起来,都觉得“大快人心”。
  只有闻潭静默地坐在位置上,翻看一本词汇讲解书,没有丝毫想参与讨论的意思。
  陶桃没有受伤,每天还照常来上课,所以乔家暂时没什么反应。
  但文文那天被抓伤了脖子,文文父母昨天就已经找上门来,骂他不负责任了。
  现在公司领导在讨论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闻潭不知道自己会收到怎样的惩罚,是赔礼道歉,还是直接辞退。
  情况不好的话,不久之后,他可能就要失业了。
  头上悬挂着达摩克利斯之剑,闻潭还是每天兢兢业业地做好自己的工作,该上课上课,该批作业批作业。
  另一个烦恼是,乔越开始时常来接送陶桃上学了。
  乔家大概是心有余悸,但是又拗不过陶桃每天哭着喊着要来上学,于是取了个折中的法子,每天都派人来盯着。
  上课的时候,“保镖”就坐在教室后面,严防死守,防止有人要加害乔家大小姐。
  这个“保镖”,有时是乔家的管家,有时是乔家的佣人,有时是乔越。
  是的,乔越。
  闻潭真不知道这乔大少爷哪来的这么多时间,竟像是要在裕海市长住一段时间了,隔三差五就跑到机构来护送陶桃。
  陶桃唉声叹气:“舅舅你好烦!你就不能回京安好好上班吗。”
  乔越充耳不闻,每天一来就往教室门口一坐,跟个门神似的。
  闻潭提出让他坐远一点,防止影响教学。
  乔越振振有词:“我要看看你每天教的是什么,万一教错了呢?”
  闻潭浑身不舒服。
  虽然他和乔越没什么交集,但是看到这个人,难免会想起另一个不愿意想起的人,还有若干难堪泥泞的回忆。
  闻潭在上面讲“面白い ”,陶桃举手提问,“脸白”为什么是“有趣”的意思。
  闻潭想了想:“记不住的小朋友可以这样理解——马戏团的小丑,脸是不是都是涂成白白的?”
  小朋友瓮声瓮气地答:“是——”
  闻潭:“小丑的表演是不是很有趣呢?”
  “是——”
  闻潭:“所以就记住啦,面白い ,就是有趣的意思。”
  教室后面传来轻笑。
  闻潭抬起眼睛:“乔先生对我的教学有什么意见?”
  乔越却道:“没有,你教得很好。”
  闻潭懒得管他。
  放学时,乔越和他闲聊:“按照古传说,天照大神从天城岩石门中走出,黑色天空中闪耀出希望之光,众人在照射下满面白光。衍变到后来,才变成了‘有趣’。”
  闻潭:“《日本书纪》的记载。”
  乔越:“你知道?”
  “知道,但我不能这么教,”闻潭淡道,“小孩子没有办法理解什么叫天照大神,在他们的认知里,光也不是白色的,是七彩的。”
  “就像日语的颜色和一般意义上不同,白色其实是显,黑色其实是暗,小孩子也无法理解黑和暗的区别。”
  乔越收敛了些笑意。
  他原本以为闻潭这种机构老师就是捧着书本,照本宣科地教一些词汇,学识水平都一塌糊涂。
  现在看来,闻潭和他想象得并不一样。
  之后的一段日子,乔越接送陶桃接送得更勤了。
  课余时间就拉着闻潭聊天,从R国古代史聊到上世纪泡沫经济,从芥川龙之介聊到夏目漱石。
  也不知道是脑子哪根筋抽了。
  闻潭烦不胜烦,无奈客户是上帝,只能勉强应付着。
  某次聊天,乔越得知他想读《日本书纪》的原文,但是找遍了网上都没有电子版,忽然说,自己家里就有绝版纸质书,出版于上世纪,可以借给他。
  闻潭婉拒:“不太好吧,别弄坏了……”
  可乔越第二天就把书拿过来了,作为交换,还拿走了他的一本夏目漱石的《彼岸过后》。
  闻潭眼睁睁看着他把自己的书拿走了。
  乔越扬了扬手里的灰色封皮的书:“等哪天看完了,我们再换回来。”
  闻潭恼火又无可奈何。
  生活好像在向一个无可挽回的方向滑去——怎么会这样呢,明明他都已经刻意避开沈天遇了。不去京安市,不和任何从前的朋友联系。
  和沈天遇有关的事情还是一件一件地找上门来。
  像是某种宿命轮回的噩梦。
  ——
  周五晚上,乔越从机构接了陶桃回家。
  一进门,就听到熟悉甜腻的女声。
  祝蓝抱着乔母的胳膊撒娇:“阿姨,乔越真的没有交女朋友吗?我不信,他都一个多月没回京安市了,我的电话也不接,莫名其妙的,肯定是在这边有女朋友了。”
  乔越沉了脸色:“祝蓝。”
  祝蓝和乔越从小青梅竹马,两家算是世交。
  两人虽然一直没有交往,但是祝蓝一直以未婚妻自居,严防死守,不让乔越身边存在任何年轻貌美的女孩子。
  祝蓝扭头看见他,又气呼呼地把头扭过去:“我不要理你,你连我电话都不接了,谁要理你。”
  乔母笑着打圆场:“哪来的女朋友?没有的事。乔越这些天就是帮着接送陶桃上学,才在老宅多住了一阵子。”
  祝蓝敏锐地抓住了重点:“陶桃不是一直在家上课的吗?”
  乔优也坐了过来,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
  祝蓝半信半疑:“所以,这个老师,是男的哦?”
  这姑娘的意图太过明显,乔母和乔优一下子笑开了。
  祝蓝面露羞涩,嗔怪地拍了一下乔优:“优优姐,你也嘲笑我!”
  乔优抿嘴道:“我不笑,我就是着急,你什么时候才能嫁进来。”
  乔越双手插在裤兜里,面无表情地看着沙发上娇羞笑的女孩子。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你跑到裕海市来,成天就为了干这事?”
  乔越听到熟悉的声音,身体微微僵住。
  沈天遇从他身后走过来,语气淡淡:“发什么呆。”
  乔越:“……你什么时候来的。”
  语气有些奇怪的紧绷。
  沈天遇看了他一眼:“明天要去看个工地,正好祝蓝说想来,就把她带上了。”
  乔越意识到自己的古怪,立刻放松身体,用平时吊儿郎当的语气道:“这样啊。”
  他扯开话题,用懒散的语气聊起了最近国内拍卖行的一起敲诈案。
  祝蓝想抱陶桃玩,但陶桃一向不喜欢这个阿姨,立刻跑来抱住了乔越的大腿。
  乔越摸摸她的头:“怎么了?”
  “家里好无聊,”陶桃打着哈欠,“舅舅,给我念故事吧,你不是今天刚从闻老师那里借了一本书吗。”
  还没来得及阻止,陶桃已经机灵地拿走他手里的书,翻开扉页。
  “呀,这个是闻老师的名字吗?”陶桃好奇地看着扉页上清秀的字迹,“闻……这个字念什么?好多笔画呀。”
  乔越一把把书抢了回来,厉声训道:“没经过同意,谁让你乱拿的!”
  声音里透着难以掩饰的慌张。
  陶桃莫名其妙被凶,扁了扁嘴,哇的一声哭起来。
  沈天遇玩打火机的手不动了,抬起眼睛,向乔越看去。
 
 
第43章 重逢
  “你凶什么,”乔母立刻过来抱起外孙女,转头骂乔越,“什么了不得的事,不就一本书么!”
  乔越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缓了语气,道:“我是觉得,陶桃对老师直呼其名,太不礼貌了……”
  乔母:“什么直呼其名,这不是还没叫出口吗。”
  乔越讪笑:“我的错我的错,明天去商场给陶桃买公主裙赔罪。”
  陶桃仍旧在嚎啕大哭,扭过头,不理他。
  乔母和乔优把陶桃抱到沙发上去哄了。
  沈天遇淡道:“一本书而已,你未免太过紧张。”
  乔越:“这不是,问人家老师借的嘛,过一阵子还得还回去,我怕陶桃乱翻扯坏了。”
  面上若无其事,其实神经绷得紧紧的,书脊往手心藏得更深了些。
  沈天遇不再言语。
  祝蓝却像是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向乔越伸出手:“越哥哥,这本书能不能给我看看。”
  乔越皱眉:“你添什么乱。”
  “给我看看嘛,”祝蓝撒娇道,“我以前随便玩你的高达模型你都不会说什么的,这么一本旧书,你给我看看怎么了。”
  乔越冷下脸:“你没事干能不能玩你的手机。”
  祝蓝:“你不给我看的话,我要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不能给我看的东西了哦。”
  乔越面无表情。
  祝蓝坚持要看他的书。
  两人僵持片刻。
  祝蓝气急,忽然高声道:“一定要我说得这么明确是不是,好,我就撕开了跟你说——是,我就是怀疑,这本书根本不是那个什么男老师的,你喜欢机构里的某个女老师,那个女老师借给你的,对不对!”
  这一下忽然爆发,客厅里的人都静了静。
  乔母、乔优都转过头来,看着祝蓝。
  连原本在嚎哭的陶桃都停了下来,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
  乔越皱眉:“你发什么疯。”
  祝蓝歇斯底里:“我都听管家说了,你周一到周日但凡有时间都会跑到那个日语机构去,有的时候应该管家去,你也非要自己亲自去。你什么时候这么热衷接小孩子上学放学了?你工作都不干了跑去当司机?”
  “我就知道,你这段时间突然不回京安市,突然不接我的电话不回我的消息,都是有原因的!”
  “你就是早就移情别恋了,”祝蓝手指颤抖地指着他,“不然你为什么不敢把书给我看,你说啊!是不是书本里夹着你们俩不可告人的东西!”
  乔越冷冷地看着她:“你真是疯了。你看看自己,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吗?”
  “退一万步说,里面真的有什么东西,关你什么事。”
  “我们从来没有交往过,我也从来都不是你的男朋友,你有什么资格骂我‘移情别恋’?”
  猜想仿佛是得到了证实。
  祝蓝一下子情绪崩溃了,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乔越听着只觉得厌烦。
  祝蓝一直是两家默认的“未来儿媳妇”,他们虽然没什么共同语言,但是祝蓝的样貌条件、家世学历都还不错,谈吐也说得过去。
  她还很喜欢他。
  他对祝蓝没有什么男女之情,但是两人青梅竹马长大,好歹有点情分在,他也就一直把她当小妹妹似的照顾着。
  偶尔想着,如果将来有一天结婚了,也行。
  反正他也没什么喜欢的人,圈子里的无爱婚姻并不少见,利益的结合比虚无缥缈的感情重要得多,这是圈内人的共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被骂“移情别恋”的一刻,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闻潭的脸。
  想起闻潭上课时游刃有余、语笑温柔的样子。
  想起闻潭认真跟他说着“黑和暗的区别”时,语调微微上扬的声音。
  还有闻潭办公室的书桌上,一直放着一盆小小的鹅黄色生石花,生长于砾石之间的花朵,艰难生长,却勇敢又漂亮。
  ……
  乔越能够清晰地在脑海里勾勒出闻潭的样子,他的性格,他的喜好,他读过的书,他曾经走过的路。
  而祝蓝的生活?
  基本上就是围绕着买买买、打卡网红店和四处旅游,每天研究最认真的就是皮肤状态要用哪种护肤品来保养、要用哪种化妆品来遮瑕疵。
  ……
  “乔越,”沈天遇冷不丁道,“你今天怎么了。”
  乔越猛地回过神,避开沈天遇的目光:“没什么。”
  他咳嗽了一声,掩盖自己的心虚:“让你看笑话了。”
  乔母和乔优把祝蓝搀扶到沙发上,低声安慰着,让她别往心里去。
  乔优给乔越使眼色:“妹妹都哭成这样了,还不快来道歉。”
  乔越假装没看见。
  他和沈天遇去阳台上抽烟,细白的烟雾在夜风中摇摇晃晃,像是胸腔中不安定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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