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从心在蛋壳里面,不知道他这一脚用了多大的力气,吓都吓死了:“你要把我的壳踢坏了我跟你誓不两立!”
“哟,誓不两立都会用了。”林昭又踢了一脚,方随看得出来这种力道就是轻轻用脚摸一下蛋壳的程度,但是封从心不知道,刚一醒来就要面对蛋壳被毁的威胁,鼻子一酸,瘪嘴瞪着林昭,林昭还没发现异样,瞧封从心的反应好玩,在她眼睁睁的瞪视中踢了第三脚:“正常凤凰出生第一天就把壳给吃光了补充能量,也就你当个宝贝似的在壳里打窝,可能脑子不好使从这个时候就埋下了伏笔。”
真会说话。
方随望着下一秒委屈得涕泗横流的封从心,心想他担心的情况倒是没发生,就是事情朝着更加失控的方向发展了。
封从心哭得昏天黑地余音绕梁尤有余响,门外守着的弟子都听见了动静前来请示,林昭挥手让弟子退下,招呼间瞥见了身后的方随,挠了挠头模模糊糊给他传音:“我都说了自己想办法,不会惊动她的,师尊,我有分寸。”
方随听着耳边惊天动地的哭喊声,向他发出来自灵魂的质疑:“分寸?”
【作者有话说】
林昭:别管,我有自己的节奏。
下一章周六早八啾咪!(今天早八没更成是因为林昭三连踢蛋壳的罪恶行径连机审都看不下去,给我卡掉了,只能等第二天十点人工上班了)
◇ 第69章 师尊您看他~
惹哭一个封从心对小世界的发展没有任何影响,方随没有阻止的必要,他也理解不了林昭那里“哄骗封从心结道侣契”与踹人家蛋壳的相关程度,只有“林昭越来越讨封从心嫌了”这个事实肉眼可见毋庸置疑。
封从心哭得实在是伤心,方随良心上过意不去,在林昭还欲接着做些不知什么幺蛾子时先一步迈进屋里,掐断了林昭的话茬子:“发生了何事?”
“师尊!!!”封从心仿佛见到了大罗神仙,着急得把自己从蛋壳中蛄蛹出来,连滚带爬远离林昭:“您快些让他出去!”
“这是我的客房,你趴着的是来仪阁的地板,让我出去哪里?”林昭反问道。
“你你你你……”依封从心贫瘠的知识储备“你”了半天也骂不出半句脏字,窝囊到了极点,最后只能卑微地窜到方随身后,愤愤告状:“师尊,您看他!”
“好了。”方随怕封从心幼小的心灵再遭受什么创伤,不抱希望地对林昭道:“你别逗她了。”
林昭笑笑,不置可否,但也没再说话,算给了他当下的面子。
“你师兄醒了。”方随截住怒目圆睁泪眼汪汪瞪着林昭的封从心,让她转向自己:“要去看看他么?”
“要!”封从心喜道。
“不要。”谢时安斩钉截铁。
封从心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上上下下把谢时安打量个遍,再次高兴地发出邀请:“师兄你要看看纪藏云给我挑的灵剑吗?可漂亮了!”
“我说不要。”谢时安躺在被窝里,被子盖过鼻梁,只露出了两只大眼睛,没什么情绪地说:“没兴趣。”
封从心就当他是真的没兴趣,立即换了个话题:“那我可以看一下师兄你的伤口吗?我有点好奇,听说可疼了。”
“也不要。”谢时安一动不动,“不给你看。”
封从心眉头紧蹙,求助地望向一旁的方随,真挚地问道:“师兄是脑子被打坏了吗?这可怎么办呀,能治好吗?治好了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呀?”
谢时安顿了顿,把下巴从被子里挪出来,跟封从心一同望向他:“师尊,您看她!”
方随:“?”
封从心反应再迟钝也听出了这语气的熟悉,一头雾水:“师兄,你干嘛学我?”
谢时安没有说话,甚至不打算理她,只一双眼睛瞅着方随。
方随渐渐悟出来一点谢时安的意思,眉头跳了跳。
谢时安早就说过不喜欢封从心,尤其是不喜欢封从心接近他,方随以为他就是说着玩玩,没想到不装了之后竟然这么认真地讨厌。
“谢扇。”方随无言笑了,“你跟她计较什么?”
“就是!”封从心附和道,“你跟我计较什么!”附和完了才想起来真情实感地向方随表达疑惑:“咦?师尊,师兄跟我计较什么?”
“师尊。”谢时安继续学封从心的语气道,“我跟师妹计较什么?”
这边一双没有被任何知识污染过真懵懂的丹凤眼求贤若渴地望着他,床上一对啥都明白却还故意装懵懂的兔子眼睛黏着他,方随隐隐发觉自己有偏头痛的倾向。
“都闭嘴。”方随揉了揉眉心。
“师尊,您让这个鸡崽子出去我就闭嘴。”谢时安语出惊人。
“鸡崽子……?!”封从心吓得更狠,声音都劈叉了,“鸡崽子?说我?我是凤凰!不是什么鸡崽子!”
“师尊您看他!!!”封从心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连谢时安的脸都变得陌生了起来,封从心先是生气,之后又真的后怕起来:“师兄怎么变成这样了?他是真的被打坏了吧?病得好像还不轻,到底怎么办呀!”
有没有一种可能,谢时安一直都是这样的?
谢时安在他面前太乖了,乖得他都快忘了寸芒雪原那位张口闭口要杀银狐的沈十三是什么样子的了。
谢时安人躺在床上,嘴一刻也没闲着,拿捏着封从心的语调一字一句认真道:“师尊您看她~”
我不看。
我都不看。
你俩都别让我看。
方随从没有想过三个人一间屋子可以吵成这样,甚至是他还没有发声的情况下,放飞自我的谢时安可以和封从心闹得半斤八两。
发现自己又被学了的封从心更生气了,对着林昭她犯怵,但是半身不遂谢时安她一点也不怂,叽里呱啦就吵了上去,一点先前泪眼汪汪的模样都看不见。
方随放空自我,将所有争执都从脑海中摘出去,听着二人你来我往不逞多让的“你不许学我!”“我就学!”
感觉自己即将立地成佛。
封从心和谢时安一个屋子,方随莫名其妙想到了一个经典的数学问题。
已知一只兔子四条腿,一只鸡有两条腿,那么一个封从心和一个谢时安加起来共有几条腿?
答:六条。
方随不受控制地瞥向床上盖在被单下谢时安修长的两条腿,谢时安感受到他的视线,百忙的争吵中扭过头对他怯生生一笑。
……方随你神经病啊!
被封从心知道他背地里也喊鸡崽子怕是又要不得安宁。
方随神经够了一道灵力抽过去,在谢时安跟封从心两人脸上一人抽了不痛不痒的一下:“行了,都给我闭嘴。”
“从心,你再去睡会,我不让林昭进去。”
“谢扇……”方随另一道灵力抽到他的嘴唇上,唇角顿时麻了起来,谢时安用手背碰了碰,无辜地眨眨眼。
“谢扇你主动生事,病好了自己去给从心道歉。”
封从心发现谢时安被多抽了一下,已经高兴得不得了,蹦蹦跳跳出了门:“那我就先回去了!”
谢时安等封从心走后才委屈问他:“真的要道歉吗?”
方随:“必须要。”
“可是我真的很讨厌她怎么办?”谢时安搓了搓自己的唇肉,“为了她您连寸芒雪原都去得,我们吵架您也总向着她。”
自己多无理取闹自己不知道吗?!
“谢扇。”方随指指他,“摸着你的良心说话。”
“向我。”谢时安改口道,“师尊您向着我。”
……
谢时安在来仪阁好药好地方养了十几日,四肢越发利索,刚能下地,便趁他熟睡偷偷给他做了一桌子菜,封从心闻着味儿就过来了,压根不用谢时安提道歉的事情,她已经全自动走完了原谅的流程,啃鸡腿啃得浑然忘我。
方随开口想说教两句,嘴一张开,先分泌的是唾液。
方随就又把嘴闭上了。
“难怪师兄叫我去买些食材。”林昭飘到桌旁落座,新换的带软垫的靠背座椅就是舒坦,林昭从袖里乾坤中摸出一双玉质筷子,慢条斯理地夹起来,放进嘴里。
封从心端着她的盘子默默远离这一角。
“师兄好手艺。”林昭夸道。
“直说吧。”方随习惯了他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除了逗封从心压根懒得来和师尊师兄交流感情。
“是这样的。”林昭道,“师姑来了。”
“来呗。”方随,“她想来就来。”
林昭摇摇头,掏出手帕擦干净手,斜指他的后上方:“来的不仅是她。”
方随心下一凛,天空猛然炸开一道耀眼的火光。
【作者有话说】
徒弟不合,多半是师尊无德。
◇ 第70章 嘻嘻
其后紧跟一道雷光,将不带善意的攻击给拦下了,天空刹那被不同属性的灵力渲染成五颜六色。
林昭放下筷子,拿出干净手帕擦了擦嘴,出声讽道:“可真热闹。”
方随没说话,来仪阁所在山头别的不多,但是梧桐叶管够,方随从旁边的梧桐树上掐下一片叶子放至唇边,满含杀意的曲调凌厉地向上空袭去,同样被雷光给挡下。
邱祁念的声音从云层中姗姗来迟:“别冲动别冲动都别冲动。”
方随那一下算是回礼,对面没再继续攻击,方随也就不再接着吹音,反手把谢时安拦在衣袖下,没什么情绪地叫出声:“师姐,你这是何意?”
邱祁念闪了几下,身形落在方随近处,侧身挡住剑拔弩张的两拨人:“我今天来是想解决问题的。”
“师姐。”方随面色不虞地望向上方踏剑而立的两人,“你觉得,他们这样是要解决问题的意思吗?”
邱祁念焦头烂额地回头把天上的人喊下来:“愣着干什么?在宗里时候不是都说好了吗?”
贺瑾轩偏头看了范坤来一眼,范坤来紧绷地点点头,贺瑾轩就收剑先行落了下来,一言不发地站到邱祁念身后。
范坤来紧随其后,金乌缠缓缓敛起光芒,收至背后。
“不管怎么说。”见几人总算能安稳地站在一起,邱祁念松了口气,露出释然的笑容:“我们都是一门同出的亲师兄弟,无论发生什么矛盾,都是能商议的嘛,怎能闹到刀剑相向的地步呢?”
“师姐,你搞错了,先刀剑相向的不是我。”方随揉了揉眉心,依次点了点贺瑾轩和范坤来:“八百年前他要杀我,八百年后他又要杀我徒弟,师姐,你想让我怎么办?”
“九登山的事情自始至终都是瑾轩对不住你,师姐无从辩白。”邱祁念神色一黯,咬着唇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贺瑾轩。
贺瑾轩闭了下眼避开邱祁念的视线,声音很淡:“对不起,师姐。”
“你对不起的是随之,不是我。”邱祁念道。
贺瑾轩没再说话。
方随早料到,贺瑾轩从来也没对他抱有悔意过,谈何辩白。
贺瑾轩的态度很明确,要么死给他看,要么就别管他。
真正不愿意让贺瑾轩死的反而是他一门的亲师兄和亲师姐。
邱祁念的想法方随大概清楚,她被亲生父母抛弃在莲华宗门外,是师尊将她捡上山悉心养大,作为师兄弟几个里面唯一的女娃,蘅芜君待邱祁念比他们用心些,是当宝贝养大的,也造就了邱祁念泼辣的性格,毕竟在师尊那里,她是受偏爱的那个。
被抛弃时她对亲生父母已经有了记忆,曾经被亲情伤害过,自然对得之不易的亲情更加珍惜,方随是最小的徒弟,邱祁念更是把他当亲弟弟宠的,但其他的几个师兄弟,邱祁念也个个都当亲人看待。
她会大费周章地把人都撺掇来来仪阁,无非是相信,他们之间的矛盾尚有回旋的余地,只要有一丝机会能够挽回,她也愿意尝试。
贺瑾轩这里说不通,邱祁念就去扒拉范坤来:“师兄,咱们在莲华宗已经说好了。”
范坤来僵着身体也不说话。
大师兄跟方随之有年龄上的代购,方随之还很小的时候,范坤来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对他皆是身为长辈的教诲,方随之从前敬他,但无法亲近他。
孤云台一役后,方随连那点敬也没了,只剩下“不可理喻”。
“随之,大师兄也不是真的想杀小谢。”邱祁念被逼无奈当几个失去语言系统的男人之间的翻译器,“实在是鬼门主太过劣迹斑斑,他竟是莲华宗门下弟子,大师兄作为三界第一宗的宗主,自然是要以身作则的。”
“扇儿不是莲华宗的弟子。”方随打断道,“他是我四方净土的弟子。”
“可你是莲华宗的弟子,随之。”邱祁念不死心道,“你从来只是明面上叛出宗门,一直都是我的师弟。”
邱祁念急得有点要哭出来的意思,方随没有接着反驳,放弃争论。
“如果你不要小谢死,我们也不想要瑾轩死,这不就可以商量的吗?”邱祁念认真道,“我们化干戈为玉帛,一命抵一命,大家谁都不要死了,好好活着。”
方随身形一顿,扭头看向谢时安。
谢时安拉住他的手:“师尊不要看我,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心动了。
他不希望贺瑾轩死吗?
不是的,八百年前九登山上的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应该死。
可是比起让那些人死,方随会更希望谢时安活着。
范坤来是实实在在的化神境,他这个半吊子不可能打得过,无非是带着谢时安躲躲藏藏,邱祁念把人带到了他们藏身的来仪阁,方随确实不痛快,但若用贺瑾轩的活换谢时安的活……方随认为这是个值得考虑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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