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郁眠瞎说，同时又知道正确理由的方舟：“……”
为什么手里拿着根晾衣杆，当然是因为晾衣杆和其它道具相比，它最便宜。
郁眠秉持着用完就扔的理念，不带犹豫的买下了晾衣杆。
听郁眠瞎说的直播间大客户们沉默少顷：
【一时间，我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有些时候，郁主播的话真的很离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买个晾衣杆啊，系统商城里那么多武器】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便宜，郁主播之前乱用积分…他真是要把我笑死】
干达闻言，眉眼弯弯，“是么？”
他不在乎郁眠答案，复又说到，“不过是不是也无所谓了，郁老师，你没有什么想说的么？”
干达朝郁眠步步紧逼，眼神锐利。
“想说的？我应该有什么想说的么？”郁眠装作副毫不知情模样，偏头看向他，目光里透出着坦然。
心里情绪稳定得可怕。
直播间里大客户们抓耳挠腮，各种不解：
【老铁，我新来的，你们主播情绪一直这么稳定的么？】
【老铁，实不相瞒，他之前还会害怕，结果现在稳得一匹。我知道了，他背着我们偷偷进化了】
【我还是很好奇，到底为什么买个晾衣杆啊，拿个晾衣杆怎么去打架】
干达逼近郁眠，两个人距离无限拉近，几乎要额头相抵。
“郁老师，你什么都懂的，不是么？”他嘴里呼出冷气，喷洒到郁眠脖颈处，“我们之间坦诚一点，难道不好么？”
郁眠侧开身子，避开干达呼吸，与他视线拉平。
黝黑眼底无波无澜，肤色莹白不似真人。
“我们之间坦诚一点？”他咀嚼话语，毫不畏惧直视干达，淡淡反问，“是我对你坦诚一点，还是说我们互相坦诚一点呢？”
两个人谁都没挪开视线。
干达率先大笑出声，打破沉闷氛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扶上郁眠肩膀，搂住他，贴近他耳边喃喃，“郁老师都这么问了，那肯定是我们互相之间，坦诚一点啊。”
郁眠象征性挣脱一翻，见挣扎不开，他也没强行挣脱。
“那我觉得比起我，还是黄老师你不太坦诚。”
“呵呵。”‘干达’胸腔笑得震荡，隔着衣物贴到郁眠后背，让人后背发凉。
“黄老师？说的也没错。”
‘干达’亲昵地拍了拍郁眠肩膀，险些笑得直不起腰。
【剧情探索度增加1% 奖励生存时长 生存时长已达上限无法增加】
【《尸山血海》剧情探索度累计达到95% 奖励积分100】
方舟大惊，它本来就紧张地说不出来话，现在更是一动不动。
直播间大客户们，一时半会也没反应过来，愣了几分钟，弹幕爆炸般涌现：
【黄老师？我耳朵没听错吧？】
【等下，眼前的不是干达么？干嘛又扯到黄老师身上了】
【我请问呢，干嘛要凑我们家郁主播那么近，能不能离郁主播远一点啊】
郁眠掀起眼帘，指尖摩挲晾衣杆，“那我们之间，互相有点秘密不好么？”
“不太好。”‘干达’拒绝的干脆利落，完全不给人留有回转余地，“你太聪明了，不为我用，我必除之。”
郁眠：“……”
他有点明白身在曹营心在汉，是怎么样一种体会了。
“黄老师，你属实有些高看我了。”郁眠委婉。
“我是黄老师这件事情，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发现。”
‘干达’搂住他，强行带他走出房间中央。
郁眠被干达推着，离血池越来越远。
“其实很简单不是么？”郁眠随遇而安，一副摆烂模样，“你都有意无意，透露出各种信息给我了。”
从最开始的“你们那儿还会监控思想”，再到后来坟场座座墓碑。
“实话实说，你这就盖棺定论说我聪明的话，是不是有些过于草率了？”
他还是比较喜欢，被人当成“笨蛋”或者“透明人”。
主打一个与世无争，不参与各种乱战。
“我不单单给你透露了。”‘干达’没反驳，但也没说得很详细，“我需要一个合作伙伴。郁老师，你说一下你的决定吧。”
“我们不都是一个阵营了么？”
“郁老师，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外形是干达，内里却是黄老师么？”‘干达’呵呵笑着，不吃郁眠这套似是而非话语。
“你是聪明人，我们坦诚一点。”
他再次强调了遍“坦诚”二字。
“我想知道。”郁眠脑海中，从血池又想到墓碑，“不过我心里差不多已经猜出答案了。所以你的答案对我来说，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他也不吃黄老师那套威逼利诱。
大家都是聪明人，何必来来往往互相试探呢？
随后郁眠猝不及防开口，没给任何人留有反应的余地，“不出意外，你吞噬了干达的记忆吧。”
【剧情探索度增加1% 奖励生存时长 生存时长已达上限无法增加】
【《尸山血海》剧情探索度累计达到95% 奖励积分100】
干达脚步猛然一顿，身后跟着的类干达生物反应慢了半拍，纷纷往前撞。
“啊，又被你知道了。”几秒钟，干达恢复淡定表情，“所以你的答案呢？”
“留在副本世界里，你就是食物链的最顶端，这个感觉难道不好么？”
方舟：“！！！”
它大惊失色，绵软身体一个踉跄，扑棱了半天，愣是扑棱不起来。
直播间卡顿片刻，直播热度打破记录。
【？？？留在副本世界里，什么意思？他知道郁主播是玩家？】
【吞噬的意思指的是哪一种意思啊，直接抹去了，还是说他吸收了干达记忆】
【不是我很疑惑啊，梁老师死了他怎么还一点表示没有，这么淡定邀请郁主播留在副本里】
郁眠不为所动，主打一个软硬不吃，“如果我说我不呢？”
‘干达’点点头，“那梁老师的结局，就是你的结局。”
郁眠：“……”
他改口改的流利无比，“那留在副本里，也不是不可以。”
第77章 、《笼中鸟》不人不鬼
‘干达’似乎被郁眠前后转变之快的速度惊到，低低笑出了声，“看来郁老师，你已经知道梁老师的结局是什么了。”
他都还没说梁老师什么结局，郁眠给出的反应，就足矣说明了他知道一切。
“其实我觉得这种结局，其实是解脱。”被诈了一道的郁眠，继续说：“你难道不这么觉得么？”
‘干达’没点头，也没摇头，他大跨步走路，推着郁眠匆匆向前。
脸上笑意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宛若雕塑般的晦涩神情。
“解脱？真的有人能得到真正的解脱么？”
毫无语调起伏的语气，冰冷又不近人情。
“就算她得到解脱了，那其它人呢？”
他收紧搭在郁眠肩膀上的手，额角青筋爆起。
“其它人就得一直一直，留在这鬼地方么？”
肩胛骨被捏疼，郁眠微微蹙起眉头，他反问：“所以你在恨她么？”
“因为恨她，所以哪怕想起来了一切，还是要假装不知道。”
‘干达’动作肉眼可见地一僵，表情木然。
本就不敢出一言的方舟：“……”
它家宿主，真就不怕副本npc暴走。
这一句话，无异于在老虎头上拔毛。
直播间再度热闹起来，肃然气氛一扫而空：
【真的，我说真的，论说话艺术这块儿，还得是郁主播，他开个班吧】
【他这话一出，感觉黄老师要碎掉了】
【好端端的，郁主播干嘛说得这么直白，我看黄老师真的要碎掉了】
好半响，‘干达’眼底的恶意不加掩饰，“恨？都这时候了，有必要恨么？”
人死如灯灭，恨也好，不恨也罢，到底无法让当事人知晓。
所以现在说恨不恨，早就没有意义了。
“没必要恨，不代表你不恨。”郁眠很懂如何在雷区蹦迪，他仿佛看不懂‘干达’隐忍神情，“你承认吧，你恨她，恨她让你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偏头，定定对上‘干达’视线，眼神不闪不躲。
‘干达’松开手，放开郁眠，气得咧开嘴角，露出个憎恶笑容：“所以郁老师，你是想步她后尘么？”
话里的“她”，指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郁眠懒得揣着明白装糊涂，他拎起晾衣杆，颔首说道：“如果你话里意思是褒义的话，我还挺想步她后尘的。毕竟我都说了，梁老师的死，是一种解脱。”
“步她后尘，那说明得到了解脱。”
他曾经也被困在险境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更别提解脱二字了。
‘干达’被郁眠软硬不吃一番话，气得一抬手，身后跟着的无数类干达生物往上冲，堵住郁眠退路。
“好啊，那就如你所望。”他握拳，装作副风轻云淡模样，“果然和聪明人共事可以，和太聪明的人共事，就不行了。”
郁眠拍了拍肩膀部分揉皱衣物，正眼没给‘干达’，真心实意道谢：“黄老师，谢谢你给我这么高的评价。”
下一个转折，只听他说：“但你还是别那么抬举我了，简直像在捧杀我。”
本以为郁眠要及时认错的‘干达’：“……”
他气得嘴角笑意愈发加大，眸中暗芒流转，“捧杀，我可舍不得。”
他一个动作，类干达生物圈起郁眠，留给郁眠的空间越发缩小。
“舍不得？”郁眠没把‘干达’话当真，他看透又说透，“你现在比较想把我，做成和干达一样不人不鬼的东西吧。”
毕竟变成那样不人不鬼的东西，又没有自己思维，还能无限再生。
简单概括来说：就是当牛做马的头号“人”选，甚至都称不上是人。
直播间里弹幕活跃的不行，大客户们还有闲情逸致聊天：
【真做成这种不人不鬼的东西，魔方世界能不能从副本里偷几个出来，清空思维，放进系统商城里卖……】
【楼上你疯了吧，不过我也想这样……和郁主播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偶娃娃，想想就心动】
【咱做做梦就好了，郁主播这性格，比起他被做成不人不鬼的东西，还是他把黄老师做成不人不鬼的东西，概率大一点】
‘干达’藏在类干达生物的背后，被郁眠说中心里想法，低低嗤笑，“有这个想法，但我还是舍不得。”
他学郁眠，语气一顿进行转折，“不过郁老师，你要是继续固执己见的话，变成那样的物种，或许是你的最终归宿。”
“固执己见？我并没觉得我说错了什么。”郁眠点点头，“说到底，你不就是恨她么？”
他没给‘干达’开口机会，“你现在，不就是这样不人不鬼的东西么？永生永世无法真正死亡。”
“郁老师，我劝你别考验我的耐心。”
“耐心？我觉得你比较考验我的耐心。”
顶着干达的脸，用黄老师语气和他说话，整个人爹味浓得很。
“说实话，我想揍你一顿很久了。”郁眠眨眨眼，靥上轻浅酒窝绽放，露出个乖张笑容，“要不现在来打一架吧。”
刚说完，他抬起晾衣杆，力道之大，大到掀翻一片类干达生物。
‘干达’同样反应很快，一手握住晾衣杆扯着郁眠朝他来，另外一只手迅速握成拳头挥出去。
郁眠见抢不过晾衣杆，很干脆地手一松，放开晾衣杆后身体一偏，迅速躲开这拳。
‘干达’见他躲闪及时，手里掂量两下晾衣杆，话中有话：“果然郁老师手里这晾衣杆，也不同凡响。”
郁眠：“……”
抢走就抢走了，能不能别叽叽歪歪的。
他又不是不能再买一根。
“不过总该要让郁老师长点教训。”他正正站着，恶意不减。
周围类干达生物仿佛听到了什么暗示，歪歪斜斜从地面上爬起，还没站直，愣是硬生生朝郁眠冲来。
郁眠秒切到系统商城，花费全身家当，购买了把袖珍手枪。
手枪从袖口滑出，落到手上，他举起手枪迎面对上涌来的类干达生物。
一枪崩头，血花四溅。
类干达生物随枪声瘫倒在地，片刻后，再次顶着个四分五裂脑袋，歪七扭八爬起。
碎裂炸开到地面上的尸块，眨眼间长成婴儿般个体，迈出小短腿朝郁眠冲来。
第78章 、《笼中鸟》回头是岸
郁眠瞳孔骤然紧缩，眼前一群类干达生物再生成“小婴儿”般模样，较小的体型，让它们冲击速度无比之快。
他脑海里还没反应过来，纤细手指已经下意识扣动扳机，子弹瞬间从枪膛中射出，不偏不倚打进“小婴儿”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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