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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捡到了我的日记本(推理悬疑)——贰拾六

时间:2024-05-24 07:27:43  作者:贰拾六
  可覃明皓干不出这种事,大家都在一起做事,不想同事间闹出太大矛盾,毕竟总要面对面,闹得尴尬也不好。
  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忍受多久,他也有自己的生活跟事情,可对方就觉得像他这样的人,下班回家了也没事干,就活该替她这个“大忙人”上班。
  今天,那个人又来了,他应该会回家吧?
  他每次来,都看着有些不开心,是因为什么呢?工作吧?然后他大多数时候来了咖啡店,都会直接回家……
  “哎?这怎么有串钥匙啊?”
  覃明皓正想着这些,莫远在那边扫着地,突然问了这么一句,他看了过去,就见莫远的手里拿着一串钥匙,还是站在那个人刚坐着的位置旁边。
  覃明皓愣了愣,马上走了过去,声音也忍不住提高了点,问道:“是在这里捡到的吗?”
 
 
第5章 杀人日记
  莫远刚来不久,跟大家都不怎么熟。
  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覃明皓能这么大声说话,平时他说话就跟蚊子似的,人也有些畏畏缩缩。
  “是啊,刚才也没看见。”莫远把那串钥匙递给了他,“是后来的客人丢这儿了?放柜台里吧,兴许等下会来找。”
  “嗯!”
  覃明皓把那串钥匙攥在手里,眼里闪烁亮光,好像拿着什么宝物一样,小心翼翼的。
  虽然戴着口罩,可莫远还是能感觉到他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在这里做事这么久,他还真没怎么见过覃明皓情绪这么明快的时候,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你知道是哪个客人丢的吗?认识的?”
  覃明皓下意识急忙摇了摇头,好像心事不小心被人窥见了一样,转身就把那钥匙给放进了柜台的抽屉里。
  许玮的车停在了局里,他站在车子旁边摸钥匙,可惯常放着钥匙的兜里却空空如也,又四处翻,兜里兜外都摸了个遍也没找着。
  作为一个特案科的特察警,基本能力都是记忆力跟观察力必须极好,钥匙肯定不会是遗留在办公室里没带出来,更不可能是走半路上掉出来。
  那么一串钥匙掉地上,他能没听见动静?那就很可能是不小心落在咖啡店里了。
  还好距离也不算太远,大不了再回去一趟。
  他刚转身想走,同事刘在宏就跑了过来,喊住了他。
  “哎,大魔术师,还没走呢?”
  刘在宏的名字,跟著名魔术师刘再洪同音相似,所以有时候会被他们同组的人拿来说笑。
  这名字,从小到大没少招来取笑,刘在宏自然有点不太高兴他们这么叫,平时总会回怼两句。
  可这会儿,他却完全没反驳,反而一脸严肃地说道:“阿玮,巡查所那边拿了一日记本过来。”
  “啊?哪个警花给你写的暗恋小日记?”
  许炜以为他不高兴自己喊他那个称号,正装着样子唬自己,还嬉皮笑脸地跟他开玩笑。
  “你别闹了,真有问题!”
  许炜看他的样子像是真有什么大事,走前了一步:“到底什么呀?看把你这张英俊小生的脸给绷紧成这样。”
  刘在宏眼眸一暗,沉声:“杀人日记。”
  ——万历03年7月29日
  爸爸跟妈妈前两天带我去了G市的游乐园,有好多项目都好可怕,过山车的速度很快,海盗船会荡得很高,我一样都不敢坐,爸爸骂我没用,带着我在里面转了好久,他不高兴了,骂带着我来这里就是浪费时间。
  可我还是很高兴,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外面有好多好玩新奇的东西,跟爸爸妈妈在一起,不管去哪里,我都觉得特别开心。
  万历03年8月24日
  很快就要开学了,暑假一下子就过完了,暑假作业没写完,爸爸一直骂我做事拖拖拉拉的。我明明很认真在补作业,他却一直说我,好烦啊!作业本来就很多,要写不完了,他还在旁边一直骂我,烦得我忍不住拿铅笔刮烂了凳子,爸爸更凶骂我,说好端端买个一套的桌椅给我,就这样弄坏,还把我推出门去,说不要我了。
  我哭得很大声,很伤心,我一直想进门,他一直把我往外推,我讨厌他!
  万历03年9月20日
  本来我还以为老师不会检查暑假作业了,谁知道她今天叫小组长检查点名谁没有写完。他问我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想着还是应该诚实点才对,就老实说我没有写完。
  下课后,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问我暑假作业写了吗?我说没有,她说话语速很快,我没听清楚之后问了,就嗯了一声,她又问了一句,我还是没听清楚,只能站在那里,她突然就打了我大腿一下,我都傻了,只知道哭。
  办公室好多老师在,她也不管我哭,这下我总算听清楚他问的什么,他说:你爸爸妈妈看你暑假作业没写完,没说你吗?说你什么了?
  之后我哭了好久,她才放我回教室,同学们看我哭红了眼睛,都问我怎么了,我没说话。
  万历13年8月21日
  今天是永意结婚,我去参加了。
  挺羡慕她的,有个这么爱她的老公,可怜她老公不知道她的真面目,希望他一直这么傻下去,幸福过日子吧。
  我大老远跑来参加婚礼,她竟然还嘲笑我工作不体面,性格内向什么的,她不工作,像猪一样靠老公养,就觉得那么自豪吗?
  我就不应该去参加的,给了礼金,还得看她脸色,被她冷嘲热讽……为什么像她这种人还能拥有一切?我一直以为善良做人做事,命运总会改变的,那些苦难总有一天会消失。
  可是,好像并不是这样。
 
 
第6章 四年前的案子
  万历19年3月14日
  今天,我终于把永意杀了。
  看见她拼命哭着挣扎的样子,真的很可笑,她还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是真的不懂,还是在装?爱装清纯的婊子!
  不过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男人面前装柔弱,装楚楚可怜……哄着他们为她做任何事情,为什么没人看清她的嘴脸呢?就因为她长得好看?我不觉得她好看啊,我觉得用刀子刮花了她的脸,好像还更好看点。
  本来呢,她跟我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各自过自己生活就算了,可她偏偏老是要来恶心我,你以为我还是小时候那个懦弱的人吗?我真的忍了你很久,你知不知道?我告诉过你,不要来烦我,是你自己不听劝,那就别怪我了。
  ……
  许玮随意地翻看了几篇日记,眉头越皱越深。
  日记并不是每天记录,年份跨度很大,笔记本也不是很厚,后面还有一半都是空白没写的。
  万历19年3月14日这篇日记是最后一篇,这本日记本,似乎只会记录些特别的事情,前面部分有几页还被人撕掉了。
  如果单看这些内容的话,一般人都只会去猜疑这里面的真假。
  有可能是这日记本的主人为了发泄,瞎写的,每个人有不同的宣泄方式,这不奇怪,没有实际证据能够证明,“他”或“她”真的有做过这些事情。
  可四年前,本地出了一桩案子。
  刘在宏跟组里的另一名警员经手负责,一直没有破案,因为能找到凶手的线索太少,以及很多地方对不上,根本无从下手。
  案件的死者,名叫刘永意。
  已婚,婚后生活美满,也没跟人有什么太大的仇怨。
  她死前,跟丈夫有些争吵,就一个人去了夏日圣地旅行,回来的当天晚上,就被回家的丈夫发现,其惨死在家中浴室里。
  死时现场可怖,被割了喉,墙上瓷砖、地板都是四溅的血液跟被剪掉的头发,死前死后都遭受过殴打,脸上身上有很明显的淤伤,四肢骨头碎裂。
  一般在现场第一发现死者的人,是嫌疑人的可能性最大,加上他们夫妻二人有过吵架。
  但调查后,作案时间跟案发时,丈夫的身处时间与其均不符,也就解除了丈夫的嫌疑。
  存档的资料里,有一页在当时现场找到的纸张,也是日记,但内容沾到了很多被害人的血跟污迹,根本分辨不清。
  他们试过复原,可恢复的内容只字片语,他们初步判断是熟人作案。
  但经过问询调查,又很难断定,他们调查过被害人的关系圈,都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迟迟找不到凶手,死者家属指责他们特案科不办事,还找过记者报道,但热度没有起来,就渐渐没人再提起。
  许玮是一年前分编进来的,他一进来就跟刘在宏一组,也研究过这个案子,同样没找出什么有用的线索能继续追查。
  那这张遗留在现场的日记,是凶手本人写的吗?
  不能确定,上面能留下的指纹痕迹,早就因为作案时间超过了48小时而消失了,但现在捡到的这本日记本,内容前后一对照,一定是有所关联。
  “这日记本,你哪儿来的?”
  “是一个小孩在石城花园那边捡到的,就在对面的人行马路道上。他交给了那边的社区巡察警,本来他们那边也没当回事,丢到了一边,后来有个巡警晚上值夜班,无聊翻出来看,就赶紧报给了巡查所。”
  “石城花园?”许玮吃了一惊,“那不正好是在我家后面的小区吗?那小孩什么时候捡的,具体时间?”
  “我问过了,大概三个多月前。”
  “三……!三个多月前?!他们社区巡察警天天就干坐在那儿喝茶聊天,不办事了是吗?!”
  三个多月的时间,很多关键信息都会被抹除掉。
  许玮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刚开导宽慰了自己,别去想那入室杀妻的案子。这会儿又听见这么关键的一本日记本,竟然被社区巡察警不当回事,心里的火气是直往上窜。
  “哎!你不能这么说话,”刘在宏看他言语激进,安抚道,“他们社区巡察警每天也不容易,没有谁的工作是轻松的。一小孩捡到的日记本,要不是我们知道这个案子,谁会多去想?你肯定也会认为这里面的内容,是什么人瞎写的嘛。”
  许玮努了努嘴,同是为人民国家服务的公仆,自己确实不该这么失言。
 
 
第7章 被撞见
  “……行,我失言,我道歉,我检讨。”许玮顿了顿,又仔细看了眼日记本,“可这都三个多月过去了,上面可能找到的指纹跟证据早就没了,你拿去检验过了吗?”
  “还没,我这也是刚拿到手,已经把内容都拍照存档,正准备送过去呢。”
  过了三个多月这么久,这日记本经手了那么多人,指纹痕迹等证据早就被破坏了,但还是得拿去检验。
  要看看跟原本存档的纸张是不是同一本,字迹比对什么的,这些都是关键信息。
  “那我回去调看监控,石城花园是老小区了,那里摄像头也没几个,希望能找到点线索。”
  特案科主办命案,他们特察警办案,从来没有说案子一时破不了,就不管了。
  不管过去多久,只要找到新的证据跟线索,就会追查到底,哪怕又会进到死胡同,都得想方设法找到凶手。
  “好!”刘在宏呼出了一口气,“不容易啊,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这案子还能有新进展。”
  刘在宏又跟他谈起了那件杀妻案,他们一组的人,一般都会一起负责案子,但像这种有铁证指明凶手的案子,一个人负责就够了。
  案子一件接着一件,每天都有惨案发生,得承受极大的心理压力,又得保持绝对的理智。
  这就是他们特察警的责任担当,但糟心的案件结果,却不是他们能控制的。
  许玮听着刘在宏的安慰,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自己也很明白他现在的心情。
  一件案子破不了,就是没法沉冤得雪,就等同于帮不了被害的死者,没法给死者一个公道,那种愧疚感真的太折磨人了。
  许玮负责的杀妻案,铁证如山,却因为受害者家人只要利益,不要公义……唏嘘啊。
  可他们这些外人,不是受害者的家人,不在他们那个处境跟心态,能评判什么?
  说着说着,许玮习惯性摸向口袋,这才想起自己忘了一件事:“哎呀!糟了!”
  “怎么了?”
  他看了看手表:“我只顾着跟你谈这案子,完全把我钥匙忘在咖啡店里的这事给忘了!这个点,人家都快下班了!”
  “要不我先送你过去?”
  许玮边往外跑,边回头匆匆应道:“不用,你赶紧把那日记本送去刑务办吧。我得快点过去一趟!不然我晚上就得睡这儿了!”
  “慢点!”刘在宏拿过密封塑料袋,把日记本仔细装了进去,嘴上还不忘调侃他一句,“就你这粗心大意的,还当特察警呢?”
  “去你的!就你话多!我走了啊!有什么好消息马上给你打电话!”
  许玮可以说是用了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去的,要不是晚上吃了那块赠送的蛋糕垫了底,估计这会儿,直接就把喝进去的咖啡给全吐出来了。
  饿着肚子喝咖啡,再来个冲刺,简直是双重折磨。
  整条街道都黑了下来,许玮看见只有那家咖啡店还亮着灯,心下松了一口气,他急急打开店门,挂铃被撞得巨响,把坐在桌前正一个人哭的覃明皓给吓了一大跳。
  “……?!”覃明皓先是一愣,然后赶紧转过身,胡乱擦掉脸上的泪,“……我、我们已经关门了!”
  许玮没想到会撞见这么一幕,他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看见那小身影像要把自己缩成一团藏起来一样,只觉得更加尴尬。
  “呃,对不起啊。我应该是丢了钥匙在这儿,回来找……”
  覃明皓听见身后这熟悉的声音,身形一僵。
  刚才他光顾着哭,还毫无防备被人发现自己这糗样,就没留意看,还以为是普通客人,没想到竟然是他。
  他背对着人,一时间心情也难以平复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办。
  莫远家住得比较远,他帮着收拾好大部分东西后,就提前走了。
  覃明皓一个人做最后的收店工作,他本来想着,许玮应该会很快回来找钥匙,可迟迟都不见对方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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