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蓝下完单,头都没抬就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开演:“干嘛?我不配吃饭吗?!”
由于战队双C优异非常,陈青蓝最近已经很受诟病了,他不是一个能忍受网络暴力的小男孩。
谢葭向许嘉欣投去不赞同的目光。
许嘉欣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连忙溜了:“好香的茶,我走先。”
做团队混子的第一天,陈青蓝如坐针毡。
做团队混子的第三十天,陈青蓝舒展肩背。
做团队混子的第一百天,陈青蓝完全自信,并开始试探他谢哥:“哥,你有时候会不会觉得我挺菜的。”
谢葭思考了一会儿,给出了一个对他而言已经很温和的答案:“你在进步。”
陈青蓝犹不满足:“是吗?那你觉得我和altair比起来怎么样?”
这次谢葭沉默了很久,才说:“你可以练。”
陈青蓝不以为忤,图穷匕见:“我一个辅助很难的。”
谢葭跳进坑里:“一起。”
在旁被迫听了一耳朵的齐小茗转过身问其他人:“真要让他指挥啊?”
陈青蓝的好日子持续了没两天,邱乐就掏出自己祖传的职业辅助大师班,一套只卖一根阿x卑斯。
谢葭迟疑着出了学费,把眼泪汪汪依依不舍的陈青蓝送了进去。
从此陈青蓝再也没有了吹水时间,邱乐陪他打rank,轮流ADC,但她比谢葭严格得多,很多谢葭能靠操作解决的问题都放给陈青蓝,在她这种严师眼里,题感都是做出来的,多来几次DNA都会帮你干活。
陈青蓝打多了ADC位,晚上睡觉前都死不瞑目,“哥,我训练营练了那么多次,那个R闪怎么就是偏呢?”
谢葭无言以对。
往事流转在陈青蓝脑中,让他无法遗忘一直拼凑:“我真该死啊,乐乐姐那么相信我,我居然没探出草里有人,带着她去送,我真该死啊。”
谢葭沉默如海。
陈青蓝越想越伤心:“哥,我对不起你,我们战队不会断送在我手里吧,我到时候就像那个谁谁一样,大招放ADC身后,打完祖坟都被人刨烂。”
谢葭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竞体从来都是残忍的,天赋不仅决定起点,甚至大部分情况下能丈量人的终点。
陈青蓝的天赋已经超过一般人了,他的水准换做在校际赛那一定是辅神级别,但逐鹿EPL显然不够。
之前暗自诟病这一点的也有谢葭一个,可是现在,他成了最可怜这点不足的人。
所以最后,谢葭在他眼泪流成伤心太平洋之后,只是相当温柔地回复他。
“我会帮你。”
百来个神明妖怪里面梳理出四个,谢葭邱乐开了四个小号轮流陪他练,以至于直播时长都不大够,陈青蓝天天玩青鹭火打娱乐局水时长。
两周下来,陈青蓝整个人都有点神神叨叨了。
已经是第七周,JLD打完最后一把,积分相当稳定地进入第五,排在红霓一队之后,前面还有XYX、VH、GFN。
常规赛积分前十进入季后赛,对于这个结果,队内队外都没觉得有什么特殊的。
打完最后一把,陈青蓝终于缓了口气,回基地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公主。
公主被他握着腋窝举起来,两个爪耷拉着,意思意思挣扎了一下,就放任人爹把脸埋进了自己肚皮,她是个对人脾气相当好的女孩。
小猫前几个月长得快,尤其她是长毛,现在已经江湖人称小鳌拜,打了第二针疫苗,但母父还是比较操心,因为S市还是比较上流,小区总体宠物友好,有些人会让狗戴着项圈在小区里遛弯,谢葭和邱乐就爬上不算很高的围墙,拉了一圈铁丝网,防止什么牧羊犬烈性犬跳进来生擒鳌拜。
等打完第三针,谢葭计划带她去植入宠物芯片,他不像其他人有那么深的滤镜,知道公主不是个安于室内的猫。
齐小茗面对着铁丝网和苏子邈,酝酿片刻,最终还是没有评价。
意外发生在当天下午,陈青蓝和谢葭进院子找麻豆猫,拍到第四十一张的时候,头顶一阵簌簌声,然后就是一阵粗犷的呼喘,原本娴静优雅的猫也变得警惕,瞪大眼睛去看墙顶。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两位慈父也变了脸色。
孱弱的铁丝网上赫然趴着条肥美的哈士奇,大概是因为胖,跳上来辛苦,它气喘吁吁地扒拉着墙头趴了一会儿,眼睛兴奋地往下看,尾巴不住地摇晃。
陈青蓝左手抱猫,右手抱住了他哥的手臂:“我靠!”
哈士奇的目光是超出智力的坚定,蓄力之后猛地往前一扑...
没扑动,反而被两层铁丝绞紧了,大概是勒到肉了,它喉咙里发出一阵又一阵呜咽。
事情发生得太快,谢葭看了一会儿就做了决定,“铁丝戳到肉了,你把公主抱开,我去找梯子给它解开。”
陈青蓝抱紧孩子:“你别,它万一咬人呢?我把欢子和乐乐姐叫来。”
最终邱乐用齐小茗的钢丝剪刀把勒在狗脖子上的铁丝铰断,把这条肥狗奋力拎起来,丢到了院子里。
八人围绕这条狗展开了简单的会议。
齐小茗被它的吨位震撼了:“好肥。”
邱乐摸着下巴:“总觉得有点眼熟。”
谢葭经常晨跑,这会儿回忆起来:“它好像经常在小区遛弯,门卫叫它...查理?”
许嘉欣震惊:“蛙趣这么高贵的。”
陈青蓝不甘公主屈居狗下:“那我们宝宝就叫叶卡捷琳娜·伊丽莎白·公主。”
张欢想得比较浪漫:“不会是看上我们公主了吧?”
听了这话,苏子邈抱着猫微微一笑:“宫规森严,到了年纪的小狗要阉。”
查理明显打了个寒噤,缓缓地夹起了它的尾巴。
既然是小区名狗,陈青蓝刚想逃避魔鬼训练,干脆跟谢葭一起,找了根绳子一系,带到门卫那里去。
门卫好像也不是第一次见它被送过来,乐呵呵地接过绳子,转头就拨了查理母父的电话。
“又在哪被卡住了?没事,放我这吧,我等会儿让他们过来领。”
第二天,邱乐在院子里晒太阳,晒了半小时,发现墙头又冒出一颗狗头。
第三天,张欢出门做头发...
第四天...没有第四天,第三天他们懒得送去,让狗家属自己上门来领狗。
来人是个瘦巴巴个子不高的男生,一进门就大呼小叫的:“你们家墙上怎么围铁丝啊,我们家狗在哪...”
话没说完就看见落地窗里面那面花岗岩,紧接着才是刚走出来一个眼熟的白毛:“你就是那哈士奇的家长啊。”
那男生一抿嘴:“是阿拉斯加...陈青蓝?”
陈青蓝脸色不好看,那狗在院子呆了没两小时就尿了他们家墙角,还特兴奋,到处搞破坏,公主都不敢放出来了,他已经准备好对狗主人大发火了。
但乍一看,也觉得男生有点眼熟:“你...”
谢葭拽着狗绳站在一边:“是你的狗吗?”
“不是我的还是谁的?”男生伸手去接狗绳,被谢葭避开了,“欸你这人...”
谢葭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语气冷淡,“我怎么了?你怎么证明这是你的狗?”
男生瞠目结舌,顿了几秒才叹了口气:“服了。”
他掏出手机划来划去,好一会儿才举起来给两人看:“喏,这是它账号,你自己看吧。”
说完,他还有点不爽地小声嘟囔:“不是,你们不知道我是谁啊?”
谢葭浏览片刻,发现查理还是条网红狗,在社交平台有四五十万粉丝,最广为人知的身份是...
VH的队狗。
他这才抬起头来:“Hunsa?”VH的打野。
虽然和VH是邻居,赛场上也见过面——那时候脸上打粉也洗了头,但因为双方死宅属性都很显著,彼此之间只有阿姨和教练有过少许交流。
“是咯,”Hunsa点头,目光好像还停留在陈青蓝酷炫的白毛上,“把狗给我吧。”
谢葭把狗绳递给他:“文明养犬。”
这话Hunsa就不爱听了:“行,但你们这铁丝网把查理脖子勒挺严重的,还是拆了吧,别家狗万一被勒死了找你们说不清。”
陈青蓝有点生气了:“自己的狗自己不栓好找谁说理?”
Hunsa也来火了:“一直都是这么养的,查理之前从来不会进别人院子。”
意思是他还觉得别人诱狗呢。
陈青蓝顿时火冒三丈,他一时间都不知道从哪开始骂。
还是谢葭微微冷笑:“那你们还是关系不够好,都一起吃饭了,他翻墙也不叫上你。”
Hunsa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们,转身就走:“神经病。”
走出二十米才回过味来,脸色一变,气得跳脚。
陈青蓝也气得跳脚:“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有病吧他,有病吧他们!”
本来训练就烦,他原地跳了两分钟,感觉自己都要长乳腺结节了,回去一说,其他人顿时陷入一阵沉默。
齐小茗确实挺震惊的:“你们两个人,院里不是还有把钢丝剪?”
许嘉欣都被迫镇定了:“妈咪啊人是不能随便阉的...”
苏子邈不住地摸小猫的背:“太没礼貌了,养狗人的名声就是这么败坏的。”
邱乐沉默良久,一拍桌子:“你们就算了,小兔崽子这么没素质,明天我不出门,再来我给他揍一顿丢回去,他们领队干什么吃的。”
当然,明天狗没有来,人也没有来。
一直到JLD打第一把季后赛的时候也没有来。
这一把,JLD三穿一拿下了沙云一队。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没有春季赛积分,JLD的打法相当凶狠,双C又左一个暴躁杀人脸,右一个冷酷死人脸,因此相当一部分人把他们战队定位为杀手——即圣人之下无敌手,三幻神下第一人,出手就是寸草不生,尽最大能力压低其他队伍的积分。
因此下一场,电竞小报上写的是:
来不及为沙云哀悼,即将抵达战场的是VH!
【作者有话说】
我们夹公子哥来的,其实人又傲脾气又差,来了JLD嘴都变坏了(指指点点),猪比都是顺毛摸
第59章
诚然,JLD是一支非常年轻的队伍,但VH也不遑多让,除去从函国ZU挖来的ADC宋延镇之外,其他人平均年龄都没有超过二十一,打野Hunsa年纪最小,是XYX先前青训出来的苗子,去年才满十八岁。
他牵着查理回基地,一路上少不了骂狗:“你有病啊,谁的院子不好,偏偏去钻他们的铁丝网?里面连个屁都没有你进去干嘛?不怕人家把你宰了吃了!”
查理并不是一只聪明的狗,尤其它们这个毛厚肉多的品种,它是凭借人类审美中的完美笑容天使面孔魔鬼身材吃饭的,知道自己惹祸,也只是夹着尾巴一言不发,时不时狗头上还挨一巴掌,嘴巴子合拢,一脸的委屈。
Hunsa骂着骂着,又想起谢葭说的那句话,嘴不如人真是越想越气,和狗一起吃饭那不就是说他吃x吗?他当时还没反应过来,现在回忆起来自觉发挥得一点水准都没有,气得在路上跺脚,还以为JLD就陈青蓝嘴快,怎么他们JLD人都这么牙尖嘴利的!
好不容易拖着这头史前巨猪回府,站在基地门口,Hunsa揪着查理的耳朵告诫它:“你给我放小心一点,让延镇哥知道我就揍死你,知不知道?”
查理是宋延镇的狗,从函国带过来的,属于VH引进的一个小条件,队友们也都没什么意见,而Hunsa因为年纪小玩心重,经常跟查理一起玩,主动帮宋延镇遛狗。
但电竞选手嘛,像邱乐那样一看就气血充沛月经稳定的还是少,大多数都细胳膊细腿细狗一条,Hunsa没几天就累了,给查理捡完屎回去倒头就睡。
但查理是大型犬,随着它年纪增长,院子里遛弯显然满足不了它的活动需求。
在它第一次翻出墙时,Hunsa吓死了,和宋延镇满小区找,但在他第五次翻出墙时,Hunsa已经能心如止水地在路上叫住它,从兜里给它掏出点小零食什么的。
为了不让宋延镇觉得他出尔反尔,他还打了包票,毕竟这地方到处都是摄像头,小区全封闭,门卫他也认识。
宋延镇正好从楼上下来,远远看见院子里的查理,伸手就召唤它:“查理——”
查理当即一扭屁股,没心没肺地撞开唠唠叨叨的兄弟Hunsa奔向自己的好主人。
宋延镇中文讲得还是有点口音也不熟练,因此当Hunsa心虚地贴着墙边试图无声无息地滑过的时候,只看见他蹲下来薅狗头,嘴里一阵叽里咕噜的韩语,大概意思是“好孩子”“真听话”什么的。
即便如此,在Hunsa即将逃脱的时候,宋延镇还是叫住了他:“魂萨,查理又是去那里了吗?”
Hunsa如芒在背:“啊...啊对。”
宋延镇微微皱眉,捏紧了阿拉斯加的腮帮子:“查理,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不是吃了苦头吗?”
Hunsa:“我看过了,那院子里什么都没有,就几把椅子一点花什么的,还没外面的绿化带好看。”
宋延镇闻言眉头更拧紧:“那是别人的家,查理,你有好好道歉了吗?”
Hunsa小声嘟囔,为狗友发声:“里面什么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缠铁丝网,防贼一样。”
网红狗和名人效应加成,使得查理在小区里无往不利。
但宋延镇自己在函国就养狗多年,对这种事还是比较有经验的:“也许家里有孩子被吓到了,被妈妈爸爸抱回去了,查理这样不好。”
这边不是函国,路上的小孩子还是很多,而对查理而言,人类小孩是比较新奇的。
Hunsa心想哪里来的小孩,但他也不敢提JLD的事,只是为查理抱不平:“查理的脖子也被勒得很严重啊。”
宋延镇却并不是慈父,捧起查理的狗头,狗心虚得根本不敢和他对视,他就明白了:“这个叫做...自作自受,从今天开始,查理要禁足了,要出去的话,必须要牵狗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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