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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兔假孕280天(玄幻灵异)——西墙上的少爷

时间:2024-05-25 07:03:59  作者:西墙上的少爷
  颜方毓笑出了声:“哈,谁知道呢?或许正是天道投了六万次骰子,才告诉世人每个点数出现的概率理应相当。”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天道投骰子跟小绮他们有什么关系。”容秋老实地说。
  “我在教你……除了人族和魔族之外的,用天道的视角看问题。”颜方毓说,“当投骰子的次数足够多——也就是时间足够久,久到一千年前、至更早。”
  “彼时魔族遭受倾轧,致使地上灵力不丰,人族剑走偏锋行清世行动,魔族迁入地底,自此清浊分立。”
  “这一千年间,并不仅是人族,兽修、精怪,乃至普通草木,是地上所有生灵,都沐浴着如此精纯的灵力。”
  容秋才刚刚吃了由富裕灵力灌溉催生的绿植,能明白它不仅仅是味道奇佳,当中更有微弱灵力存在,落进他的胃袋后便汇入经脉、自行流转入丹田。
  这样的草木,定是生长在普通地方的绿植所比不上的,书院外很难见到。
  而在之前的一千年里,这样灵力浓郁的草木却如同路边的野花野草一般,比比皆是。
  推及己身,容秋似乎突然对江游等一众人族所说的话有了更深的理解。
  “一千年是多久?”颜方毓自问自答,“人生百年,百年便有三至五代,一千年便有三五十代人族生而复死,寿数更短的异族便更替更快。”
  “一代又一代,一代又一代。”
  “地上所有生灵被浓郁灵力蕴养,资质便这样潜移默化间逐代提升了。”
  说到这儿,颜方毓忽然笑了一下:“你以为现下人人都能修仙,只是因为感气功法不再是秘密了吗?”
  他说:“没有那一千年提升的资质打底,就算是强行将灵力灌入体内,也不过是令他们立时爆体而亡罢了。”
  容秋试探性问:“所以……那些人族说得对,小绮他们的祖辈被关在地底,是件好事?”
  “好事,自然是惠及众生的大好事。”颜方毓如此夸赞,声音却清清凌凌,不含悲喜。
  “而如此的代价,只是区区数万魔族。”他顿了一下,缓缓道,“对于天道来说太渺小了,便如同你不小心踩死脚下的几只蚂蚁,这样的牺牲不值一提。”
  容秋忽然有点难受,不知是因为颜方毓的语气,还是那不值一提的牺牲。
  他就像生在墙头的野草,被微风随意拂了一下,便朝另一边倒过去。
  “可对于数万魔族来说,这是值得提的。”容秋艰涩地说,“我踩死的每一只蚂蚁都在意的。”
  颜方毓看他一眼:“天道不顾念情,它只做对的事。”
  “可是——”容秋还想说什么。
  颜方毓打断他:“已经讲到了这里,就让我一起说完吧。”
  于是他继续说了下去。
  “千年之后,魔族已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于是又有人适时探得地底密辛,将他们救了出来。”
  “现在你再瞧,”颜方毓语气轻快了一些,“即使蛰伏了一千年,即使遍体鳞伤,但重见天日后不必躲藏,堂堂正正行于地上,他们过得却是比一千年前更好了。”
  “浊气虽然重回地上,但世间生灵资质上佳,魔族也日渐鼎胜,如此相辅相成,事态比之一千年前亦是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了。”
  容秋呆愣愣重复一遍:“‘只看目的为何’……”
  “对,只看目的,”颜方毓有些讶异地笑道,“虽过程各有得失,但结果是双赢。”
  床榻上,那一团被山里没有再传来声音。
  颜方毓继续道:“因此,有时退让只是一时的,挖去腐肉才能新生,而剪掉杂枝才能长得更盛。”
  “有的人只能投六次骰子,因此可能倒霉得只能做被挖去的肉,被剪掉的枝。但于天道来说,这些人可能只是六万次投掷里的一个片段,千万年中的短短一瞬间……”
  大抵是因为山野清幽,殿中寂静,亦或是不远处的人呼吸声平稳又规律,颜方毓说着说着竟开始走起了神。
  似从自己的讲述中获得了启发,颜方毓跳出自己,跳出他与小兔子的关系,从至高至远、至广至阔的视角向下俯视。
  一只或有特殊的半妖,一个或有特殊的人族。
  明明是两个毫无联系的人,却被一双看不见的手强行捏合在一起。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自己?
  于六万次投掷中,在整条历史长河里,他们两个是要起到什么作用?
  此时此刻,谦虚和自傲微妙地同时存在于一个人身上。
  颜方毓笃信命有天定,挣扎无用;又觉天道选他,定有旁人无可替代的深意。
  那又为什么是小兔妖?
  颜方毓思前想后,觉得他与其他半妖的不同点,能说道说道的便只有那不知真假的有孕。
  ……有孕。
  颜方毓皱起眉头,一个荒唐的念头忽然劈入他的脑袋。
  对于母亲来说,腹中婴儿便如寄生恶物,与母亲争夺养分而活。
  因此相比凡人来说,能固守本元的修士便生育困难;修为愈高深的修士,生育便愈困难。
  现下人人得而感气,即使绝大部分人修为低微,寿数却也普遍延长至近二百年。
  然而能活得长久,却再难丰膝下子嗣……
  难道说……
  难道说自己两人只是个引子,天道也觉得现下情况,单让女性生育实在难以维持种族繁衍,得适当加倍,让男性也开始能生……?
  这离谱的想法令颜方毓狠狠打了个寒战。
  他下意识抬起头,有些急迫地唤了一声:“小兔妖——”
  被团里传来一声已然熟睡的小兔子呼噜。
  颜方毓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一声小呼噜像是有什么奇效,骤然打破了桎梏颜方毓的魔障,令他逐渐冷静下来。
  殿中安静了好大一会儿,颜方毓的身影一动不动地停在太师椅上。
  殿外吹来的清风缓缓拂落了他背后的冷汗,榻上的小呼噜声曲里拐弯,呼吸却平稳又绵长。
  颜方毓静静听了一会儿,忽然低低笑道:“看来我真没有收徒弟的潜质,讲个学竟能将人说睡着了。”
  “晚安吧,小兔妖。”
  他轻声说。
 
 
第066章 
  第二天一早, 去往入门修行课的路上。
  容秋拐上最后一个路口时,果然看见拎着只小荷叶包等在路旁的天牝津。
  容秋接过对方递来的早饭,由衷感谢道:“谢谢你, 猪仔哥哥!”
  天牝津得瑟:“瞧瞧, 这什么人啊, 又不让弟弟吃顿早饭。来, 哥哥喂饱你。”
  实际上他是吃了早饭的, 而且吃得还挺好。
  颜方毓没有食言, 今天早上,当容秋睁开眼睛的时候, 看到的不仅是脸着地趴在地下的新老婆,还有一食盒热气腾腾的早饭。
  虾皇包、蟹粉包、鳕鱼包、奶黄包……五花八门装了一食盒。
  颜方毓笑眯眯地招呼容秋来吃早饭,还说为了不浪费时间, 他可以吃饭的时候看看昨晚的练习成果。
  颜方毓随手捏诀,灵力在半空中凝出一面半人多高的“镜子”, 镜中影像浮动,赫然回放着容秋昨夜的丰盛战果。
  于是容秋就一边吃饭, 一边看着镜子里睡熟了的自己连锤带踹, 粗暴地把人偶搞下了床。
  坏消息,容秋力道太重, 把新老婆锤得全身泛蓝, 俨然快要变回被子的形状。
  不过好消息是他昨晚把人偶亲秃噜皮的痕迹也混了进去,叫人轻易看不出来自己对它做过什么。
  看其情状, 多亏了颜方毓修为高深,如果换其他肉身不那么强横的, 与容秋同床共枕这么一晚,三天都不一定能下得了床。
  容秋自觉经历过大风大浪, 已然脱胎换骨,是只坚强的小兔子了。
  但看着鼻青脸蓝的新老婆,还是尴尬得两只耳朵都绞了起来。
  “如此一来,你我都清楚了我昨天一早为什么会坐在这儿,”颜方毓说着,拉起地上的人偶,指着它右半侧坑坑洼洼只剩一半,且还发着绿芽的发丝,用一种虚心好学的语气问,“但我还是不太能明白,它到底是如何能变成这幅尊容的呢?”
  容秋:“……”
  啊这。
  容秋尴尬得无地自容,丢下一屋子老婆和一屋子早饭灰溜溜逃跑了。
  他逃得干脆利落,连颜方毓在后面喊让他带点早饭在路上吃的时候也没回头。
  容秋出门前赖好啃了两只包子,此时再吃天牝津带来的早饭,瞬间觉得手上的仔菇不香了。
  “唉。”
  容秋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变得贪心了,想要得到颜方毓更多的关注,但却没想到这玩意儿还能影响他的口味。
  唉,由奢入俭难啊。
  天牝津以为他被自己感动了,连忙又将泉水筒递给他:“没事,以后日日我都给弟弟带早饭!”
  容秋:“……”
  容秋一脸纠结。
  他刚想婉拒,突然一阵小风吹了过来,穿过天牝津钻进他鼻腔里。
  “咦?猪仔哥哥你身上好香啊。”容秋脱口而出。
  是他刚刚才尝过的那种咸咸的海水味儿,但因为不是熟的,便还带着点微弱的腥。
  大部分兽修嗅觉都很好,容秋也不算差,自然早早就闻到了天牝津身上这股很淡的气味,只是昨日吃了虾皇包后才恍然辨别出来。
  那是江水、河水都没有的气味,是海的味道。
  天牝津是海中品种。
  容秋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天牝津说过的话。
  他说他老家也有兔子,是那种滑溜溜软绵绵的。
  啊,真奇怪,兔子也能在海里生活吗?
  真厉害啊!容秋想,他自己就连游水都不会呢。
  天牝津自然不会知道身旁小兔子的想法。
  他在地沟的烂泥里爬了一晚上,临近天亮才爬出来,他以为是自己洗澡的时候太匆忙了,身上的皂角没怎么冲干净,这才在身上留下了味道。
  天牝津欣喜若狂道:“啊呀,弟弟喜欢这味道吗?那我下次还用这皂角洗澡!”
  容秋:“啊……嗯,好的。”
  总不能说他喜欢的是对方烧熟后的体香吧。
  怪变态的。
  容秋没滋没味地嚼着仔菇,旁边总有小风刁钻地吹过来,有一搭没一搭地朝他鼻尖送来天牝津的气味。
  闻着闻着他就有些心猿意马。
  猪仔哥哥原型是什么呢?也不知道烧起来是什么味道,会同海虾一样好吃吗……
  “吸溜。”
  容秋没忍住吞了下口水,如梦初醒般回过神,赶忙心虚地瞧了天牝津一眼。
  与此同时,天牝津忽然觉得后脊梁一凉,汗毛倒竖,像是被什么猛兽盯上了。
  他警惕地抬起头,却正好瞧见身旁的美少年慌乱拭去唇角溢出的晶莹,偷偷抬起脑袋向自己看了过来,似想确认有没有被他发现。
  两人视线相撞,美少年脸颊上瞬间飞起两抹薄红,羞羞怯怯地躲开他的目光。
  乍见美人娇憨羞颜,天牝津哪还顾得上后背起立的汗毛,只觉得身上哪哪都起立了。
  他摁住自己,刻意放柔了声线,以免惊到面前柔弱的小兔子:“食欲与性|欲一样,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容秋惊讶地睁大眼睛,双眼发亮地看着天牝津。
  这一瞬间,他都要以为天牝津要变回原型做熟自己——一部分自己也行,给他尝尝味道了。
  天牝津:“今天的仔菇好吃吧?我采的时候就觉得特别水灵,个头还大!”
  容秋:“……”
  容秋泄气:“嗯嗯嗯对。”
  天牝津豪言壮志:“嘻嘻,弟弟不用与我客气,明日这仔菇我还采给你!”
  驴头不对马嘴地一通瞎聊间,两人走到了教所门口。
  容秋对天牝津说今日不用等自己,他要趁提前下课的时间去看看怎么勤工俭学。
  说完,他在天牝津见了鬼似的目光注视下走进了教所。
  容秋没看懂天牝津的眼神。
  如果看懂了,那大概意思就是:又赔人又给钱,这种笨蛋美人怎么就不能落在自己头上?
  入门修行课都是单人教学。
  还没等容秋开口想加塞,便有课侍直接领着他来到小竹屋外。
  几天没见,元丛竹的第一句话就是:“变多了。”
  他盯着容秋的小腹,一边黑一边白的长发左右垂在腮边,夹出一张面容寡淡的脸。
  容秋拧了下眉毛,毫无障碍地理解了元丛竹的意思。
  “是长大了。”他一本正经地纠正对方的用词。
  元丛竹无可无不可地“哦”了一声,只双眼放光地说:“快让我看看!”
  “看完就能早早下课吗?”容秋双手捂着肚子,不客气地跟他讨价还价,“我今天有急事。”
  元丛竹有点委屈地说:“也,也得看下功课吧。”
  容秋立刻运转心法,一边招呼他道:“那两个一起看吧,不耽误的!”
  容秋一向执行力超高,说要挤出零碎时间练功,便会练得毫不含糊。
  元丛竹观他灵力走向并无问题,便急吼吼地去关心他的肚子。
  “确实是变——”他小心翼翼觑了容秋一眼,蹩脚地改了口,“长大了。”
  “那个人族也在清明?”
  容秋倏地抬起头,摆出一副“我的老婆是我的不给你看”的浮夸表情,十分警惕地瞪着他:“你问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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