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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兔假孕280天(玄幻灵异)——西墙上的少爷

时间:2024-05-25 07:03:59  作者:西墙上的少爷
  “山门,药庐,武学塔。”
  江潜鳞声音平缓不含感情,隔着一只灵璧,令他的声音有些许失真,显得高深莫测,又或者说是高高在上。
  “这世上没有连续的偶然,有的只是因果的必然。”
  江游张着嘴巴说不出话。
  先不说后两个,山门时是他一人完完整整与容秋接触的。
  抛开是自己先色迷心窍不谈,江游脑袋转了两圈,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定是容秋故意装人勾引他,以达到后续破坏他们计划的目的!
  幸好此时的容秋还听不见江游脑子里的话,不然高低得给他呱唧两声。
  大抵是察觉到江游的不乐意,江潜鳞又缓缓说道:“你既要当江家的二少爷,不认其他兄姊,我心中便只有你一个弟弟。”
  江游这回是真的愣住了。
  江潜鳞继续说:“我让你看顾药庐,自然是因为你是我弟弟,与旁人不同,能令我放心。”
  江潜鳞少言寡语,从小到大,这还是江游第一次听见大哥这样夸奖自己。
  即使只是一句“令他放心”。
  江游的心口鼓胀起来。
  当然!
  自己才是大哥的亲弟弟,那两个在药庐中待了还没有半个月的废物,怎么堪与他一个亲弟弟作比!
  “你与他同级,又同在药庐做事,盯住他,或去套套话,无论有任何异常都告诉我。阿游,这事只有你能办到。”江潜鳞说。
  只有他能办到。
  江潜鳞用的字眼是“只有”。
  江游心潮澎湃,他想起之前吴用对他说的话,他说大哥拜托他看顾自己。
  笑话!
  区区一只泥腿子,大哥怎么可能看得起他?!
  那没用的废物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这药庐的奥妙,不知道他们石破天惊的伟业。
  唯有他们兄弟连心,唯有自己才能被江潜鳞委以重任……!
  江游攥紧灵璧刚要应答,忽听一声喝骂在耳边炸起。
  “刚做完手术余毒还未清,你还有力气玩灵璧?!”
  江游猛一哆嗦,下意识把与江潜鳞的通讯挂断了。
  甄凡捧着药碗气冲冲地从门口奔进来。
  江游看着他黑如锅底的一张脸,本来已经缓解许多的刀口又一抽一抽地痛了起来。
  倒也不是真疼,纯粹是一种心灵上的恐惧。
  江游赶忙申辩:“我、我我,那个,余毒已经清了!”
  甄凡一日内被两个病人连环“痊愈”攻击,此时青筋狂跳,抬手就钳上了江游的手腕。
  刀口被按得一痛,江游把嗷的一声惨叫闷喉咙里,又弱弱补充道:“真、真的,我吃了生息丹……”
  甄凡一愣,扯开江游身上的绷带看了看。
  “你有生息丹怎么不早说?!”甄凡看着他已经消肿的伤口,嗓门比刚刚更大了,“况且剩下的不过区区余毒,你浪费这一颗生息丹做什么!真是暴殄天物!牛嚼牡丹!”
  江游也他妈好委屈:你把我的嘴都堵上了要我怎么说啊!
  但小药宗贵为天下七宗之一,江游自然不敢得罪小药宗的长老——即使是为了脸面强提上位的长老。
  他忍辱负重:“是,是,怪弟子张口太慢,没能赶在先生塞我嘴巴之前说出来。”
  甄凡木住了。
  他没有那种“我才没错一切都是别人的错”的臭毛病。
  虽然江游说得真心实意,因为怂所以并没有一丁点阴阳怪气的成分,但自认为不占理的小甄长老已经退出了狂暴状态,恢复了岁月静好、与世不敢争的鸵鸟本我。
  “呃,那,这碗药你就不必喝了。”这是甄凡专门为他煎来排余毒的。
  他声音陡然降了下来,和风细雨地说:“只吃些普通的固本培元丹丸便好,嗯,这些我都有现成的。”
  “那我一会儿是不是可以回去继续干活儿了?”
  刚被江潜鳞委以重任,江游只觉得哪哪都不痛了,现在就想跳起来去找容秋套话。
  “你还想干活儿?!”甄凡的眉毛又竖了起来。
  江游自然不会说真话。
  他的蠢是建立在理所当然的傲慢上,于歪门邪道这方面其实是很有些小聪明的。
  “枯荣草正是要紧的时候,我本来就拔得慢,既然已经好了,就更不应该耽误先生的事情。”他说。
  江游从小惯被别人阿谀奉承,舔起人来自然也手到擒来。
  何况他说的煞有其事,甄凡一下就被他的孝心给唬住了。
  “你刚刮完疹,正是元气大伤的时候,还是先,好好休息。”甄凡话语温和,和刚刚咆哮的模样判若两人。
  “是,先生。”
  江游低眉顺眼地答道。
  他也需要时间,好好合计合计怎么套那兔崽子的话。
 
 
第99章 
  甄凡又多了一个病人的药要去煎, 因此只有容秋一个人孤零零地回来了。
  折腾了一番,回到药田时已经有点晚了,他抓紧时间一边拔草一边吃午饭。
  吴用不动声色地凑了过来, 觑了一眼容秋有点垮的脸色, 小心翼翼地安慰道:“甄先生他向来刀子嘴豆腐心, 他这样凶你, 也都是一片拳拳的医者父母心, 小秋别往心里去。”
  他哪知道容秋心里向来除了老婆没有别人, 垮着张脸兔脸也只是在认真琢磨流产的事,早把甄凡忘去九霄云外了。
  “啊?医者父母心?”这词容秋以前没听过, “什么意思啊?”
  吴用耐心解释:“就是说医者对待病人,就如同父母对待子女一般,虽说嘴上责骂得厉害, 但内心都是想让病人早日康复。”
  “唔唔,确实有点像我娘。”容秋点点头, “她平时骂我爹就蛮凶的。”
  吴用:“呃,倒也不是真的是你爹娘……”
  “唉, 要是知道我爹娘他们在哪里就好了。”容秋边拔草吃边忧愁地叹气。
  至少就能问问他爹, 当初到底是怎么把他娘追到手,又是怎么把丹田中的假胎流掉的。
  容秋越想越悲愤:“……呜呜!没娘的孩子真是像根草啊!”
  吴用:“……所以就说了不是真的娘。”
  吴用:“喂, 喂?小秋?你还有在听吗?”
  容秋:“吧唧吧唧吧……”
  吴用:“……”
  晚上, 临离开药庐前,甄凡又给容秋把了把脉。
  小甄长老改不掉唠叨的毛病, 又车轱辘话来回说,叮嘱了容秋一大堆注意事项, 听得人耳朵都能生茧。
  眼见天都要黑了甄凡都没有放人的意思,容秋还着急回家吃晚饭, 像屁股上长刺了一样在椅子上扭来扭去。
  吴用站在甄凡身后,在后者看不见的角度不停给容秋做口型。
  医者父母心……父母心啊!
  终于,在甄凡的叮嘱告一段落时,容秋开口答了句:“知道了娘亲!”
  甄凡:“噗——!”
  他把刚喝进口的花茶喷了出来。
  甄凡连嘴边的水渍都来不及抹,震惊道:“你叫我什么?!”
  容秋无辜道:“是吴师兄教我的,‘医者父母心’,甄师就是我的娘亲鸭!”
  甄凡扭头瞪向自己身后的学生,进行了一个怒火的转移:“你都瞎教你师弟什么东西!”
  吴用连忙解释:“我没有!我只是说医师对待病人,就如同父母对待子女一样用心……”
  甄凡:“你师弟尚且年幼,难免懵懂,一定是你不跟他解释清楚,才让他有了误会!”
  简而言之,小兔子能有什么错!
  吴用……吴用简直冤死了。
  他颇为大逆不道地举起手,打断了甄凡后续的数落。
  “甄先生!别光顾着说我的不是了,你扭头看看,师弟现在估计都跑出药庐大门了!”
  甄凡刷地扭头,果然看见对面的椅子上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什么小兔子?早就借着他刚才扭头的功夫溜走了。
  甄凡扭头骂还在场的唯一一个弟子:“你就眼睁睁瞧着你师弟跑也不叫我一声!你是不是故意放他走的!”
  吴用:“……”
  吴用放空自己。
  算了,横竖都是要被骂,他已然没有挣扎的必要。
  *
  容秋风风火火奔回教所,迎接他回家的是满室的食物香气,和支颐坐在小几边的漂亮老婆。
  留给自己的灯火、热乎的饭,以及一个喜爱的人。
  在容秋还不知道的时候,他俨然已经完成了许多普通人穷尽一生追求的人生目标。
  “回来了?”
  颜方毓回神,侧首向门口的小兔子露出一个笑。
  容秋眼睛亮晶晶的:“嗯!”
  食盒盖子自行打开,一盏盏小碟托着团团香气从食盒中飘了出来,在小几上摆开。
  颜方毓手肘支在桌沿,懒散地托着下巴。
  他的视线隔着奶白色的水汽追随着容秋,从门口一直到他落坐在自己对面。
  恍然间,这位向来形单影只的青年仙君,似也生出一种荒谬的念头。
  洗衣、做饭、等人回家。
  自己是什么,田螺姑娘吗?
  颜方毓也被自己这想法哽住了。
  所谓小别胜新婚,容秋已经一个白天没与他见面,便也像初夜了。
  他像倒垃圾一样,把今天自己经历的事事无巨细地讲给颜方毓听。
  当然,关于要作为参考的“生怀流”话本子容秋一个字都没提,而是重点讲了讲江游偷听他们说话话,以及江潜鳞可能会留在清明当先生的事。
  今夜的老婆似有些心不在焉。
  容秋连叫了他好几声,颜方毓才懒懒应了。
  “我白日里去查了查。”他说,“地底魔宫封印如初,并无泄露迹象,且各处魔族也未见族人失踪的消息。”
  师尊和师弟在老家成日腻腻歪歪,吃得白白胖胖;大师兄的寻人事业做得风风火火,娃娃也孵出来了;当年与众人里应外合的魔族圣女也过得十分滋润,似还有子女缘……
  颜方毓总结:“如此,卦象虽然不明,但应也没什么大碍。”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也都是让容秋不用那么在意的意思。
  古往今来总会有几件大事,老天眷顾的天衍宗弟子也算不出来。
  能让“天衍第一”都头疼的清世行动相关自然在其中之一。
  卜算不出,对于颜方毓来说,便如同当年那般行事处处受到掣肘。
  然而当年即使前路未明,颜方毓也硬要同师兄弟闯上一闯,只是因为这事关师尊性命,他们不得不做。
  可此时尚且风平浪静,亲朋好友也无异样,又不知到底是为何事,实在没有什么偏要勉强的必要。
  既然天道不叫他知晓,在颜方毓看来,那便是自己不该知晓之事。
  ——天未降大任,开摆!
  容秋知道他万事都仰仗卜算的臭毛病,仿佛也能瞧出他此时心底萌生的撒手不管之意。
  “老天爷不管的事,应该有颜哥哥在管!”颜方毓的形象在容秋心里向来蒙着一层神圣的光辉,就见不得他冷眼旁观,“就像那两个兽拐子——”
  听见容秋再次旧事重提,攻笑着和他解释:“因果不仅算命,还有运。他们虽然身不背命,但坏事做太多,运就会走背字——因此他们遇上了我,我废了他们的修为,其实也是一种老天注定。”
  容秋:“那这回,江潜鳞也是遇到了颜哥哥……!”
  颜方毓“嗯”了一声:“可是他那日来时你不是就知道了?他身上未背什么果业,即使吃我一记审判,也顶多只会在床上躺几天。”
  “他!”容秋不服气道,“可他——”
  “他”了半天,容秋也没“他”出个什么。
  他有点气闷地戳着碟上的小包子,在褶皮上戳出几个淌着汁水的小洞。
  “我倒还想问你,你与江潜鳞交集不多,怎么对他这么上心?”颜方毓用一种纵容小辈任性胡闹的语气问道,“据我所知,你应该与他那个弟弟更有龃龉才是。”
  “唔。”容秋戳包子的动作停下了。
  要说起来,比起嘴上没个把门的又骄傲自大性格恶劣的江游,其实江潜鳞确实没做什么。
  他纵然是“目中无人”,可若是说好听些,也可以算作是性格淡漠。
  书院里人修和异修关系这样紧张,江潜鳞却不像其他人族那样对容秋他们抱有恶意,只是完全无视,简直都可以算作是一种另类的友好了。
  “对哦……”容秋有点迷茫地说,“为什么我从来没生过小王八的气,却那么讨厌江泥鳅呢?”
  颜方毓笑道:“明明是我在问你,怎么你反而开始问起我来了呢?”
  容秋:“……乌乌。”
  容秋被说得甚为不好意思。
  如果不是他最近与老婆住在一起,脸皮练得厚实了许多,此时兔耳朵都要弹出来被容秋用来包脸了。
  “想不通,就不要去想了。”颜方毓很是洒脱地说。
  容秋捧着滚烫的脸颊点了点头。
  把什么“老天爷”“兽拐子”也一并从脑袋里丢了出去。
  可耻地糊弄了一只单纯小白兔,颜方毓并没有任何负罪感,只是将自己的小包子推到容秋面前,换掉了被他戳得千疮百孔的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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