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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水水水！”崔起突然跳了起来往前冲，站得靠后的全烯佑和尹海诚同样一激灵快步向前。
原来是涌起的潮水。
金奎江在那个瞬间按下了快门，糊成了虚影的崔起、皱着眉头的全烯佑、往后看的尹海诚、被旁边的动静惊动而偏头的郑珉玙、对着镜头比耶的柳隽河还有咧着牙笑得一脸傻样的自己。
真好啊。
金奎江保存了照片，加入追逐打闹的人群。
群舞部分拍完之后，又分头进行了个人拍摄。
郑珉玙穿了一件无袖的夹克外套，下身是黑色的牛仔裤和马丁靴，纹身贴从脖子一直到脸上，是粉色玫瑰的造型，花朵正好盛开在他的下半张脸，黑色的造型和粉色的玫瑰带来一种刚与柔的冲击感。
“好……慢慢蹲下去……伸手……捡起玫瑰……凑近鼻子……闭眼……”
“阿嚏——”
不知是不是放到地上的玫瑰混了草屑，郑珉玙没忍住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然后连忙道歉。
“没事没事，再来一次就可以了，你好，把他手上的戒指和项链去了，喧宾夺主了。”导演皱着眉头看了一会方才的镜头，转头对工作人员说道。
“好。”
没有戒指和项链的装饰后，镜头里，便只剩下了那只手，和那支玫瑰。
细长的手指轻轻捏住玫瑰，镜头缓缓上移，框进郑珉玙无可挑剔的侧脸，睫毛在他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高挺的鼻梁抵着柔软的花瓣，浅色的唇仿佛是吻在花上一般，脸上的纹身更添一分神秘之色。
“很好！就是这样！”
随后，郑珉玙又拍摄了一个穿梭在树林间的镜头，等到所有人都结束后，正好是太阳要落下的时候。
“快快快，不能错过时间！”
所有人被催着换上了昨天的舞台服装，然后站在沙滩上，迎着夕阳再次进行拍摄。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好在他们对编舞的熟悉度极高，几乎没有出错。
“来来，最后一个镜头，跑起来，笑起来，开心一点，喔，这个动作很好……”
郑珉玙拎着鞋，追上前面的全烯佑，两个人搭着肩笑起来，随后一同看向即将完全被吞没的太阳。
六个少年背对着镜头，海风鼓起他们的衣衫，吹动他们的发丝，夕阳又给他们的轮廓镀上温暖的橙金色。
“OK！！！辛苦了！！！”
简单吃过了晚饭，略作休息后，又开始了晚上镜头的拍摄。
“哇，是烟花棒啊！”崔起看到工作人员拿过来的道具，兴奋地说道。
“小心一点喔。”工作人员叮嘱道，随后给离得最近的郑珉玙点上了火。
“拍摄开始了！兴奋地玩就好了！”导演在镜头背后大声喊道。
“我我！”崔起第一个凑过去，借着郑珉玙的火，点燃了自己手里的烟花棒。
一个又一个光点亮起，照明用的灯打得很暗，反而是像花一样盛开的烟花棒照亮了一张张笑脸。
“这里那里都走一走，对，很好，两只手一起，好……”
间隙里休息的时候，崔起拎着一只点燃的烟花棒，有些怀疑地说：“这么暗，我们的脸真的会出来吗？”
尹海诚怕烧到自己的衣服，往旁边躲了一点，说：“呀，重要的是氛围啊，难道是你的脸吗？”
郑珉玙也拿着一只点燃的烟花棒，专注地看着它，柳隽河看着他亮亮的眼睛，随口问道：“珉玙很喜欢烟花棒吗？”
崔起和尹海诚闻言也转过去，全烯佑见他手里的那只快要燃尽，又拿了新的递给他。
郑珉玙抬头，眼底是真切的喜悦：“嗯，喜欢！”
崔起也笑，说：“看来是真的喜欢啊，这样的表情也是第一次见呢！”
尹海诚点头，“现在才像个忙内的样子啊。”
等晚上的拍摄结束，又坐船、坐车回到首尔，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了。
工作人员在他们下车的时候叮嘱道：“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棚内的拍摄。”
众人应了，然后和金奎江告别，他今晚住在附近的酒店里，明早再一起汇合。
金武镇和车敏河回来得早，已经睡熟了，郑珉玙和全烯佑悄悄开门进去，没有开卧室的大灯。
“哥，你先去洗吧。”郑珉玙压低声音说道。
全烯佑点点头，拿好换洗衣服，蹑手蹑脚走进了浴室。
等他出来的时，郑珉玙塞给他一盒温热的牛奶。
“哥，喝了这个胃会舒服一点。”郑珉玙轻声说完，就拿着衣服走进了浴室。
全烯佑握着牛奶，看到桌上还冒着热气的宽口杯。
桌上的烧水壶没有用过的痕迹，热水应该是郑珉玙去楼下的饮水机接的，然后将牛奶放进去热了一下。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崔起翻了个身，倒是金武镇醒了过来。
“哥，吵醒你了吗？”全烯佑小声问道。
“嗯？不是，你们这么晚才结束吗？”
“嗯，珉玙在洗澡。”
“明天还要拍摄吗？”
“是的，明天还有棚内拍摄。”
“那快睡吧，我们明天也还有棚内拍摄。”
“好。”
郑珉玙洗完出来，全烯佑给他留了盏小灯。
“哥，晚安。”郑珉玙尽量减轻动静，钻进了被子。
“嗯，珉玙，晚安。”全烯佑伸手拉掉了床头的灯。
室内陷入了黑暗中。
郑珉玙又重复了那个梦。
吱呀。
吱呀。
吱呀。
哐——
“呀！快叫救护车！”
“快！！！”
“压到腿了吗？还清醒吗？”
“喂？坚持住，不要睡！”
……
现场一下子变得更加忙乱，急救队员冲进来，将倒地的人抬到担架上。
一只手从担架上垂下来，手腕上戴着繁复的首饰，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稍宽的黑色皮质编织手绳。
担架上的是谁？
郑珉玙的视线中，一会是亮白，一会是赤红，一会又是墨一样浓重的黑。
他失去了方向，找不到出路。
然后画面又亮起，是温和静谧的浅蓝。
“患者头部……腿……骨折……神经……”
“跳舞……困难……正常行走……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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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先是绷着神经结束了第三次淘汰赛, 又是出差十五夜的拍摄，然后马上又坐车坐船参加MV拍摄，再颠簸两三个小时回首尔, 连轴转的周末让blooming组的几个练习生都有些吃不消。
由于今天的棚内拍摄, 两组练习生又是早早吃过了饭, 被带到了拍摄地点。
巧的是，今天的棚内拍摄在同一个地方, 只是不同的棚。
郑珉玙忍不住用冰美式的杯子贴了贴自己的脸，他不困, 只是精神上说不出来的疲惫, 再加上那个越来越清晰的梦。
按照以往的经验, 梦境越清晰，就说明离变成现实的时间也越近。
可每次，他都看不到什么关键的东西。
“累了吗？哎呦, 瞧你们的黑眼圈。”崔起看看郑珉玙又看看全烯佑, 两个人皮肤格外白, 此刻就显得眼下的青黑格外明显。
“哥也差不多。”郑珉玙笑笑, 指指崔起的黑眼圈。
隔壁GO STRAIGHT组的状态就比他们稍好一些，毕竟他们昨天没有花太多时间在往返的路程上, 结束拍摄的时间也比他们要早。
“早上拍摄, 下午也拍摄，哇, 一杯咖啡哪里够。”崔起因为牙痛的原因, 皱着脸喝着苦兮兮的冰美式。
“衣服到了, 请换一下牛仔的那一套喔。”工作人员推着几排衣服进来, 看着手上写着拍摄计划的纸, 说道。
“好。”
等他们换好衣服, 造型组的工作人员也戴着大包小包进来。
做妆发、戴首饰，七八个工作人员来回穿梭着，时不时小声说上几句。
今天在造型上和昨天基本没有什么区别，什么衣服配什么妆发都是定好的，速度也快。
“这个怎么样？”
化妆师轻抬着郑珉玙的下巴，给他画唇妆，郑珉玙听到旁边说话的声音，下意识地就看过去。
然后便看到造型师拿着一条黑色的编织手绳往崔起的手腕上套。
这是……
“哎，请不要动喔。”
化妆师手里的唇刷在他唇角拉出一条略长的模糊红线，她赶紧抽了张湿巾，叮嘱道。
郑珉玙小声道歉，又坐正了，但眼睛始终盯着崔起那边。
一个指节宽的黑色皮质编织手绳，在梦里，末端应该是红黑二色并金线编织而成……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那条手绳，造型师将手绳套到崔起的手腕上后，又翻过来调整了一下松紧。
一模一样！！！
末端的金线在灯光下细碎地闪烁了一下，郑珉玙捏着椅子扶手的手用力到青筋鼓起。
“哎，这个不太搭呢，算了，还是不要了。”造型师端详了一阵，又果断将那条手绳从崔起手腕上解了下来。
郑珉玙稍稍松了口气，但心中的疑窦始终挥之不去。
是巧合？还是……
“请出来吧，准备开始拍摄了！”
工作人员的声音打断了郑珉玙的思绪，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跟着众人往外走，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条孤零零地搭在盒子边缘的手绳。
没有人戴上它，就说明，今天只是巧合吧？
如果今晚再做梦的话，应该能得到更多的信息来判断……
“珉玙啊，干什么呢？”崔起回头叫掉队的郑珉玙。
“嗯，来了！”郑珉玙醒神，立刻跟上。
拍摄紧凑地进行着，由于还要赶下午Mercury Program终选赛分组和选曲的时间，MV的拍摄必须在一点之前结束。
每换一个造型，郑珉玙总是会注意地看一下那条黑色手绳还在不在原来的位置，知道它没有被任何人戴在手上，就能够稍稍放一点心。
十一点四十分。
终于到了最后一套衣服的拍摄，郑珉玙一边往休息室走一边抽空喝水，等在椅子上坐下，习惯性地往桌上瞟。
那根手绳呢？？！！
他呼吸一滞，指甲掐着手心，慌得不行，咽了几下口水之后，勉强镇定下来。
“或许，请问一下，刚刚在那里的一条黑色手绳怎么不见了？”他努力放平语调，问站在崔起身边的造型师。
“怎么，珉玙喜欢那个吗？”崔起随口问道。
郑珉玙微微点了下头，等待着造型师的回答。
“啊，那个啊，和你们的拍摄风格不符合，刚刚我们同事拿到另一组去用了。”造型师小姐姐手里拿着小喷雾，往崔起头发上喷水，回答道。
另一组？
GO STRAIGHT组！
“不好意思，我想去一下洗手间可以吗？”郑珉玙咬着唇内侧的肉，扭头问帮自己做造型的工作人员。
“可以啊，去吧，你这套最简单，都处理好了，十二点之前要回来喔。”小姐姐整理着桌面上的化妆品，爽快地点了点头。
郑珉玙椅子往后一拖，稳住步子走了出去，带上门后，就立刻加快脚步，往GO STRAIGHT组拍摄的棚跑去。
他是第一次来这里，再加上在认路方面又实在有些不擅长，跌跌撞撞了五分钟，才终于找到了GO STRAIGHT组的摄影棚。
郑珉玙第一眼就看到了顶上的那盏灯。
极其精致的、夺目的、硕大的。
装饰灯下，是几十串彩色玻璃组成的长条，在灯光的映射下，折射出漂亮的光。
GO STRAIGHT组正在拍摄中，工作人员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有的在为下一组拍摄做准备，有的在盯脚本和显示器，有人压低了声音在说着话，也有人匆匆奔走着拿着道具。
MV导演坐在椅子上紧紧盯着画面，正在拍摄金武镇的个人部分，他跪倒在地上，身子蜷着，用手捂着脸，手腕上，赫然戴着那条黑色的皮质手绳。
郑珉玙的视线往上移。
耀眼的白色灯光占据了他的所有视线，他瞳孔微缩，飞快地眨眼，因为强烈的光刺激而想要流泪。
但是，他同样捕捉到了那细微摇晃了的光源。
吱呀。
装饰灯固定处的细微声响，是他在梦里听到的，而此刻完全被掩盖在了拍摄现场的嘈杂声响后。
“金武镇，让开！！！”
少年抬高的音量瞬间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MV导演眉头一皱就要发火，金武镇怔怔地看过来，嘴唇动了动，好像在问他“怎么了”。
电石火花之间。
郑珉玙一个箭步冲上台，连推带拉将金武镇扑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头顶的装饰灯毫无征兆地断开了与吊顶的连接，直直地砸在了地上，整个空间只剩下这一声巨响，玻璃长串砸得稀碎，碎片四溅开来，离舞台比较近的工作人员都不同程度地被划伤。
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慌乱之中。
“呀，谁负责的！谁！！！快去看看那两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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