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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谪红尘道(GL百合)——我在找我的铁铲

时间:2024-05-26 08:38:14  作者:我在找我的铁铲
  宋迤像是连带着也被扎了一下似的,伸手去帮她摘下来:“别这样,血流到凹进去的地方会洗不干净。”
  唐蒄任她取走坠在耳垂上的东西,感觉血沿着耳垂边缘摇摇欲坠,仿佛要滴下来。她看着宋迤,像是很责怪,笑着说:“人家都流血了,你还只知道你的耳环。”
  宋迤伸手碰她耳朵:“你自己弄破的,也是我的错?”
  唐蒄点点头,那血坠到宋迤手上:“你的错。”
  宋迤收回手,指尖的血在灯光下近乎暗红色,她将血舔掉了,俯身去含唐蒄的耳垂。唐蒄痒得一直笑,鬓边的头发挠得宋迤也觉得痒,直至唐蒄起身抱住她。
  冬夜里发凉的肌肤被吐息吹暖,唐蒄就着这个姿势咬在她肩膀上,又轻轻舔舐过泛出些微血痕的牙印。宋迤问罪般看向她,她笑着说:“遮起来就没人知道了。”
  宋迤说和般摸她后脑的头发:“为什么老是咬我?”
  “我喜欢你。”唐蒄蹭着她的脖颈,带着有点得意的笑容,“被我咬痛了你就会往回缩,我最喜欢你那样。”
  是个古怪的喜好。手是蜿蜒着游进衣底的蛇,揉得唐蒄心慌意乱地后撤。她躲开时挟着宋迤,宋迤跟着她的脚步,两个人抱在一起歪倒,宋迤伸手带下帐子。
  床帐将外界隔开,灯光从镂空的花纹里漏进来。枕上的香气把两个人熏热,唐蒄不容宋迤起身,捧着她的脸叫宋迤无法看向别处:“你都没说过喜不喜欢我。”
  宋迤在晦暗的咫尺里注视她:“你要听?”
  唐蒄用手把宋迤的脑袋压下来:“快说。”
  她像是连回答都等不及,宋迤在她耳边模糊地说出几个字,跟随呼出的气吹进耳朵里。唐蒄感觉到宋迤在她腰间游移的手,想躲开痒处却反而贴到宋迤身上。
  香气在帐子里暗中涌动,唐蒄喘息着环住宋迤的脖子,起身示意她帮自己脱去衣服。宋迤像是没察觉到唐蒄的用意,是她喜欢磨得久一点?唐蒄想,这倒不坏。
  宋迤看见她通红的耳垂,凑上去吮到渗不出一丝血。唐蒄仰着脖子方便宋迤凑近施展,顺手抚过宋迤的脊背,专门避开有伤的肩胛骨,唯恐像上次那样弄痛她。
  最不想像上次那样中断。唐蒄偏过头,哼出的声音连自己都觉得惊讶。总想着以后该如何,往日里都只停在这一步,宋迤听着她的声音,踟蹰着没解她的纽扣。
  宋迤以前总想做史册间典型的君子,要是不够慎重辜负了她,便是自己让自己颜面扫地。唐蒄对她时时记挂不可谓不好,想到这里,宋迤更是徘徊不定。
  唐蒄以为她不懂,喘着气问:“你不会?”
  宋迤循声看她,讶于眼下的唐蒄与平常大为不同,更讶于是自己让她变成这样的。她反问道:“你会吗?”
  唐蒄支起一只手想反过来压住她:“我当然会。”
  宋迤倾身下去,不许她坐起来。她在帐子隔出的黑暗里摸索唐蒄的衣襟:“谁教你的?”唐蒄只知道笑,她将第一颗扣子解开,贴在唐蒄耳畔问,“是叶小姐?”
  唐蒄吓得一下子醒过神:“怎么会是她?”
  “你之前说过。”宋迤的膝盖抵在唐蒄腿间,唐蒄有点不自在地想躲,宋迤说,“你跟叶小姐有没有这样?”
  “早说过那是口误,”宋迤拽着她的衣襟,唐蒄觉得好笑,“你这么在乎啊?大半年之前的事都记得。”
  宋迤仿佛有点释然,她终于解掉最后一粒扣子,手有点颤抖地带着衣服经过唐蒄肩头。唐蒄被衣服盖住脸,没了唐蒄的视线,宋迤便敢坦然地窥视她,赶在唐蒄揶揄她之前说:“还有你说的……什么花园里的事。”
  唐蒄身前被她揉搓得铺开一片绯红,胸口的起伏将逐渐急促的呼吸具象化。唐蒄把衣服扯开,脸上也有点红润,她还是没懂宋迤的话,问:“什么花园?”
  宋迤环住她,与她对望:“你跟我说的,玄武湖边。”
  经她提醒唐蒄才想起来,不过也是说着玩笑的话。唐蒄笑着说:“那也是我随便说的。”她抱住宋迤的脑袋,很是得意地说,“怎么了,我说的话你全都信?”
  她笑得颤抖,宋迤有种被戏耍的气愤,学着唐蒄反咬她的肩膀。唐蒄嗯一声,在她手里逃不出去,只好尽力与她贴近,有恃无恐道:“我不怕痛的,不信你试。”
  宋迤没想过就这样叫她服输,她被宋迤圈禁,于是羞怯也当不羞怯,放任宋迤任意挑弄,尽心竭力地回馈。宋迤的唇跟她分开,手上贴过去问:“是不是这里?”
  唐蒄在她怀里微微战栗。宋迤靠在唐蒄耳畔说:“我会很轻很慢。”她想到那个问题,很快又抛开了,还是想从混乱中求一个确切的回答,宋迤轻声说,“以后我会一直跟着你,你也会一直留在我身边,对不对?”
  唐蒄被她问得一抖,将她手上沾湿。她没能看见唐蒄的表情,只听见唐蒄用微弱的声音回答:“抱紧我。”
  她依言抱住唐蒄。从前无数的踟躇和不解裹成一束,宋迤在这个瞬间像唐蒄,只贪图眼前。宋迤在数秒里想出许多以后,她搂着唐蒄问:“没有不舒服吧?”
  唐蒄低笑。她说:“只要是跟你,就没有不舒服。”
  宋迤在她细碎的声响里吻她。像宋迤这样的人从不讲所谓的一线生机,永恒的人沉溺在短暂的今夜里,面前有一道专属于她的探寻不到尽头的扑朔迷离。
  那些在记忆里泛黄的、陈旧的、几乎忘却的,现在都穿过时间的间隙落在唐蒄身边。宋迤记得自己少女时的许多想象,如今在她手里,在唐蒄身上活色生香。
  唐蒄睡在她身边,倦怠得不愿醒来。宋迤也照常犯懒,但今天不一样。她听见钟声响了九下,把唐蒄推醒。
  睁眼时看见宋迤,便知晓昨天的不是一场梦。唐蒄捂着被子坐起来,看着宋迤摆在她面前的纸包。
  宋迤在她睡得迷蒙的时候背着她穿戴整齐。她尚且茫然,宋迤脸上的笑意掩盖不住,说:“拆吧。”
  唐蒄嫌她故弄玄虚,嘟囔道:“什么东西?”
  “本来准备送给你。”宋迤在她身边坐下,手搭到她的肩膀上,“算惊喜?只是你的惊喜比我的先到。”
  唐蒄被她碰得下意识抖一下,三下两下拆开纸包,将里头的东西翻出来:“衣服?”她捂着被子躲开宋迤的手,掩饰般笑道,“你怎么知道我现在要穿衣服?”
  宋迤把那条旗袍拿起来,将荷叶般的襟边翻给唐蒄看:“你看,你说你不喜欢看荷花,只喜欢看荷叶。”
  这人怎么什么话都记得?唐蒄略有惊愕,劈手抢过来,跳下床翻衣柜找衬裙,躲着宋迤的目光胡乱套上。唐蒄拧紧扣子,震惊地回头说:“怎么这么合身啊?”
  宋迤是一副谦虚的神态,走过来说:“上回金小姐带你去做衣服,我问了她你的尺寸。”
  唐蒄故意露出惊掉下巴的表情,笑着看宋迤帮她打理下摆。恰逢楼下的老太婆吆喝道:“唐蒄!有电话!”
  唐蒄正愁没人炫耀,当即飞跑下去。她撂下宋迤跑下楼,接过听筒听出对面的声音是刘家阿嬷。她问唐蒄有没有看见刘梦桡,唐蒄说:“今天没课,她不会找我。”
  那头有长时间的寂静。等宋迤跟在唐蒄身后下楼,在门外探头时,阿嬷说:“蒄老师,我们家小姐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前日夜间,勺姐和酸姐经过瓜老师家门外,听闻楼梯上面似有异声,本以为是外面有人不检点,却发现衣衫不整的是瓜老师和宋噫。两人正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酸姐当场就晕过去了,救护车匆忙赶去时,两人还在房间里大汗淋漓,女仆长的围裙还挂在家庭教师的腰带上,千真万确是抵赖不得的。
  嗟夫!皇阿玛不亦天子乎?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
 
112  ☪ 乍离巢
  ◎宋姨不慎患上恋爱脑◎
  刘家阿嬷跟做贼似的,跟唐蒄约在外头见面。阿嬷年纪太大,唐蒄不麻烦她千里迢迢跑过来,正所谓大隐于市,跟她约在约在闹市的早点摊边,连早饭都省了。
  叫三轮车载着往菜市场去,两人似乎还在睡梦里,睁不开眼睛。唐蒄等宋迤从车上下来,宋迤一扫困意,拉住她伸出的手,埋怨般说:“怎么不穿你的新衣服?”
  唐蒄挽住她道:“就那一件,弄脏了怎么办?”
  她说得理直气壮。宋迤问:“刘家人说在哪里碰头?”
  “菜市场里,那边卖早饭的摊子。”唐蒄拉着她往前走,愈发觉得自己有先见之明,“下车还要走两步,车子经过全是泥点子,还好没穿你给我的衣服。”
  宋迤笑了笑,听着身边讨价还价的吵闹,觉得现在像和唐蒄一起出门买菜。可能唐蒄就是这样,即便是金小姐在她旁边也会被带得平凡市井。
  这叫她想起离家后在外头生活的日子,那时也有几个朋友,没聚几年就得散,否则就有可能发现她隐藏的秘密。那时虽然有趣,却不及现在热闹。宋迤试想其中多少与唐蒄有关,她担心唐蒄不在,一切都化作泡影。
  她说服自己把注意转移到唐蒄牵着她的手上。唐蒄看见摊边的阿嬷,阿嬷满脸紧张地站在早餐摊升起的白雾蒸汽里,打手势示意她到僻静的地方说话。
  唐蒄往四周张望,宋迤问:“你找什么?”
  “我怕那边楼上有狙击手。”唐蒄牵紧宋迤,把她拉到身边来,“阿嬷太疑神疑鬼了,找个人而已。”
  跟她靠近便会安心许多,宋迤乐得接受,于是放任。两个人并肩挤进一条小巷子,阿嬷诚惶诚恐地冲上前拉住唐蒄,擦着汗说:“蒄老师,你终于来了。”
  唐蒄正想安慰她几句,阿嬷就压低声音细问道:“小姐昨天见你,没跟你说她要去哪吗?”
  “我只教过她几节课,她哪会跟我说这些。”唐蒄不太在意这件事,心虚得不敢面对阿嬷的目光,挠挠头说,“昨天她爹不是教训了她嘛,是不是因为那个?”
  “不知道啊,家里现在乱成一团了。”阿嬷抓得唐蒄手上发痛,她锲而不舍,还想着从唐蒄这里挖到内情,“蒄老师,她有没有跟你说过她这几天想去哪?”
  上海?广州?唐蒄被自己的想象吓住,摇头说:“没有。要不我去和高警长打个招呼,叫他帮我们找找?”
  阿嬷当即摇头否决:“不行,这事儿不能闹大。老爷亲口说的,这要私下解决,决不能闹得满城风雨。”
  旁听的宋迤说:“为什么?家人失踪就应该找警察。”
  “哎呀,你不懂啊。”阿嬷叹息,“我们家小姐一个月也不出一次门,就习惯留在家里。她不知道什么地方该去什么地方不该去,我们就得在这之前把她找回来。”
  她这样说,唐蒄反而明白其中意思。他们家向来以家教严格为傲,当然不能传出小姐偷跑到街上这种丑事。
  但宋迤显然没想这么多,自顾自道:“既然如此,就更应该找警察了。你们家小姐长什么样?”
  “不能找警察,不能。”阿嬷眼见跟她说不通,抓住唐蒄叮嘱道,“蒄老师,你自个儿悄悄帮我留意着,切记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小姐走丢的事,能不能做到?”
  唐蒄连忙一口答应下来,阿嬷又嘱咐唐蒄身边的宋迤:“这位小姐,你也不能到处乱讲啊。”
  宋迤觉得唐蒄才是那种会到处乱讲的人。刘梦桡不见了,唐蒄反而很是冷静,送走阿嬷后径直到早餐摊买了两个馒头,很大方地分一个给目送阿嬷走远的宋迤。
  被阿嬷扣上乱嚼舌根罪的宋迤格外不忿,接过馒头说:“那个阿嬷说的话不清不楚,着实听不懂。”
  周围人多口杂,唐蒄贴近她提醒道:“小声点,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哎哟,跑来跑去的累死了。还以为是梦桡想把我骗出来,讲几句话就能回家呢。”
  宋迤看着她,在心里问她是不是因为昨天。她牵住唐蒄的手,指着远处说:“走吧,去那边牌坊下坐着。”
  “还要走啊。”唐蒄纵目往远处看,整个人几乎是攀在宋迤牵自己的那边手臂上,她啃着馒头好整以暇地说,“刘小姐的事我可不急,我知道她去了哪。”
  宋迤发觉自己很爱接她的话:“真的?”
  唐蒄郁闷道:“她昨天跟我说想去上海,想去广州。但你看刚才阿嬷的口气就知道,她家里人不让她常出门,要是她不自己不争取,这样的梦想就要破灭了。”
  宋迤问:“你觉得她是离家出走?”
  唐蒄笃定地说:“她爹是个很古板的人。昨儿她就因为几本课外书就挨了骂,这样的家换我也不想待。”
  牌坊下有几块石墩,宋迤拍去浮尘,拉着唐蒄坐下来,规划道:“那我们坐一会儿,再去码头车站看看。”
  “急什么,我们能想到的刘老爷会想不到吗?”唐蒄洋洋得意地瞟宋迤一眼,靠在宋迤肩上掐馒头,“刘小姐第一次离家出走就去上海广州啊?难度太高了。我猜她就是在城里瞎晃晃,没多久就会回去的。”
  宋迤问:“那你说怎么办?”
  “实不相瞒,我只想回家睡觉。”唐蒄靠在她肩上抬起头看她,“你好像挺关心这件事,有这么闲吗?”
  宋迤别过脸道:“我是无所谓的。”
  平时她不会像现在这样跟唐蒄在外头多留,宋迤喜欢留在家里,或许是长年累月生活在高墙中让她觉得这样安全。而今天不同往日,去哪里都可以,她只是想跟唐蒄一起。她猜说出来必定会被笑话,还是不要说。
  两人坐在牌坊下吃掉馒头,唐蒄把宋迤拉起来,豪气万丈地说:“去莫愁湖。”柳别霄就住在附近,刘梦桡会去哪里唐蒄清楚得很,“现在不是看荷叶的季节,但是我们要找的人就在莫愁湖附近,差不了多少。”
  趁着刚吃饱有力气,唐蒄就在路上把刘梦桡和柳别霄结交的始末说给她听。宋迤跟她走,听她滔滔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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