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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即兴发挥总是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卡梅隆微笑着注视着他，嘴上也不停歇：“快点, 给奥斯水和椅子，天呐，你们是不知道他才是出钱的那个吗？奥兹...你的耳朵好红，哈哈, 晚上看毛片的时候你就清楚了，滤镜下看起来都有些突兀。”
他所说的滤镜不是未来在电脑软件上拉一拉参数点一下按钮就可以修改的滤镜，而是摄像机安装的ND减光镜头，以及挂在镜头前，卡梅隆手动剪的塑料有色卡片, 可以帮助他将“里斯”的回忆调整为黑乎乎还带些深蓝的颜色。
“真好笑, 你试试穿上这么厚重严实的军装在地上匍匐前进会不会脸红脖子粗？”奥斯蒙德轻啧了一声佯装生气，两步凑到了卡梅隆的身旁：“你确定还不错？”
好莱坞几乎没有人会尝试在夜间拍摄白天的戏份, 因为目前业内还没有能够模拟出日照的大功率光源。夜戏日拍倒是非常常见, 只不过还有着不少限制，比如卡梅隆拍摄时, 就不得不像大半个世纪以前的照相师那样，将脑袋埋进黑布里观看镜头。
因为光照不足，又添加了滤镜, 摄像师几乎无法看清自己拍摄的内容, 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减少周围的环境光照进瞳孔, 使他们能够更清楚地看到摄像机拍摄的画面。
奥斯蒙德掀开厚重的绒布，试图将自己的脑袋凑近摄像机, 才突然想起他没办法立马看到卡梅隆拍摄的画面。不能检查自己的表演，也不能检查，利亚姆的眼神是否别具深意...
“放心吧，你演的很好，好到让我后悔没能邀请你担任男主角的程度，我没有说利亚姆不好的意思，他很好...你知道我在拍你的马屁吧？”
卡梅隆喋喋不休地开着玩笑：“好了，快点过去确认走位，我们只剩下一个小时了。我给你加了句台词，等会儿你们假装用炸.弹摧毁了一架小型空巡机，然后你回头露出笑容，和利亚姆击掌，说‘干得好，凯尔中士’，然后立即被轰炸倒地。怎么样？”
“我还是觉得你是故意的。”让他被炸死。
奥斯蒙德抬起头：“怎么？我克扣你的预算了吗？”
“怎么会呢？你是整个好莱坞最善良的大好人，好了好了。总之，你记住你的台词了吧？利亚姆，大家伙，注意听，我需要一些改动...”
卡梅隆推搡着他的肩膀，将他推回助理画好的标注点。
*
多伦多当地的滑雪场不愿意为奥斯蒙德的电影提供赞助或者为电影提供一些雪。
不是因为奥斯蒙德在加拿大不够出名，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而是因为滑雪场在夏季的末尾为了维持场内的含雪量不得不花大价钱维护，开放的场地也一缩再缩，他们无法再拿出足够的人造雪提供给《小鬼当家》的剧组。
那就只能退而求次，将雪色和翠绿色相间的塑料布铺在地上，再在塑料纸上铺洒盐。但这样的道具背景经不起细看，对灯光师和摄影师更有挑战性。
被迫和奥斯蒙德一起连轴转的摄影指导老约翰任劳任怨，很快也提出了另一个方案，他们可以先拍摄门边的戏份和机场的戏份。
加拿大人工廉价，奥斯蒙德绝对不愿意到英国去拍摄群演较多的公共场合电影。而且多伦多的摄影基地有现成的交通工具影棚对外租借。
这倒是个好主意。
虽然开头糟糕，但《小鬼当家》的拍摄总算是走上了正规。
本以为自己拍小鬼、拍商业电影已经得心应手，但现场的11个孩子叽叽喳喳，有时候真的会吵得他脑仁疼，就连脾气也跟着变得暴躁。
没办法，他只能给美国任天堂打了电话，让他们拿来两台还在测试阶段、预计于明年上市的家用游戏机——任天堂红白机。剧组还长期备着糖果、巧克力，以及孩之宝友情赞助的玩具。
有了这些东西消磨精力，小孩们总算是在监护人和特聘儿童教师的帮助下维持了一份安静。
是的，根据美国和加拿大法律规定，剧组不仅得为这些孩子请来专业的儿童表演老师，还得为他们请来文化课老师保证学业。
这也是为什么大部分导演、制片人都不喜欢拍摄儿童电影的原因之一。
好在瑞凡让奥斯蒙德非常省心。
在他管束下，他的弟弟利夫（他在90年代初期才改叫杰昆）和妹妹莎莫、瑞恩也表现得非常乖巧。
甚至让奥斯蒙德起了些不该有的心思。
想把主演瑞凡换掉，换成他的弟弟利夫。
瑞凡很好，但原版《小鬼当家》的主角设定是8岁，演员麦考利·卡尔金扮演时是10岁，瑞凡现在12岁，他的弟弟利夫刚刚好8岁。
但转念一想，奥斯蒙德又觉得没必要。
虽然杰昆未来成了奥斯卡影帝，但他现在毕竟只有8岁，是正宗的凡事都要依靠哥哥做决定，吵吵闹闹，且没有任何拍摄经验的熊孩子，换他来拍，拍摄时长说不定得延长到六个月或者更多。
瑞凡聪慧过人，小小年纪就演技出众，早年的经历又让他看起来有些瘦弱，演个10岁的孩子没有任何问题。
虽然《小鬼当家》主角傲慢、自我、惹人生气的性格在瑞凡那张略带着些忧郁的脸上会显得有些突兀...但是，一想到《多格板箱》中，瑞凡已经露出过“邪魅”的微笑，奥斯蒙德又觉得无所谓了。
...只希望瑞凡再大几岁，等他成年的时候，不要因为《多格板箱》和《小鬼当家》的海报扎自己的小人。
不过他还是不理解为什么瑞凡对基努·里维斯毫无兴趣，甚至有时会展现出几分对基努的不耐。要知道，《艺术修养》上可是直白地写出，他们俩未来共同出演的《不羁的天空》让两人成为了非常要好的朋友、知己。
也许还不到时候。
奥斯蒙德耸耸肩，没再继续思考下去。他又转过身，给经纪人迈克尔打了一个电话，要他拟写两份合同分别交给任天堂和孩之宝，提供给他们两份划算的电影赞助合同，他会让红白机和孩之宝的玩具都在电影中出现促进销量。
“好的，我这里还有不少模板，今天下班前就能将传真送到任天堂和孩之宝的桌上。”
经纪人说着：“以及，我猜你还是需要一些有真实雪景出现的镜头...那就没办法考虑英国，不列颠一直到十一月份左右才有可能下雪。你考虑一下瑞士、瑞典、丹麦、挪威、芬兰之类的地方？也许这些地方可以满足你的拍摄计划，就算不下雪，气温也足够低。而且挪威和芬兰的价格也很便宜。”
“好主意。”奥斯蒙德点头同意，等他拍完群戏，就把剧组和主演送到北欧去。
工作的时间总是度过得飞快，经过整整一个月的拍摄时间，利亚姆演完了他在《终结者》中的所有戏份，剩下的镜头分别属于女主角和男配施瓦辛格，以及群演、特效镜头和空镜头。
奥斯蒙德则拍完了所有需要群演参演的镜头，他将第二拍摄场地选在了挪威，剧组的部分道具师已经提前出发，在那里选定了一座别墅和豪华社区，作为外景实景的拍摄场地。
九月底，挪威已经飘起了大雪，趁着挪威还没有进入极夜，现在是最合适的拍摄时间。
缺点就是，挪威、丹麦、芬兰的影业都不发达，奥斯蒙德需要将拍摄设备空运过去，或者在英国、德国、意大利这些国家采购拍摄设备再运送至他们的拍摄点。
挪威十月份的天气又太冷，不可能让众多工作人员和演员们住在借来的拖车内。最好的方式，还是直接住进拍摄用的别墅内，或者在隔壁额外租借一栋别墅。
好在他在多伦多的花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少，足以支撑他在挪威挥霍。
因为没有用到任何特效，《小鬼当家》迄今为止仅仅花费了80万出头，算上演员的费用和他开给自己的导演工资，也不过230万美元。距离奥斯蒙德预测的500万美元预算还有不小的距离。
当然，挪威还拥有着不少打动奥斯蒙德的优点。
大雪、极夜、极光、冰川，还有它的邻国童话之国丹麦...也许挪威是最合适圣诞假期的度假地点。
他可以滑雪、冰钓、露营，坐在帐篷里捧着热可可听着大雪落在帆布上的声音，围着火炉，欣赏漫天的繁星或者极光。
“所以...”
奥斯蒙德扬起下巴，脸上难得了露出了与虚伪无关的笑意，湛蓝色的眼睛像是点缀着熠熠生辉的钻石：“你会和我一起到挪威度过圣诞的，对吗？”
他决定履行他的承诺，跟他去加拿大和美国以外的地方。就像之前在威尼斯那样。
平静、寻常，在充斥在蓝色与雪色的国度内，寻求一份属于普通人的宁静与梦幻。
然后他还会和他一起去丹麦，去那个属于童话的国度。
十二月的钟声敲响，也许圣诞老人会驾驶着驯鹿车，从钟塔的顶端飞过，留下延绵的极光。
“让我相信一次...利亚姆。”
奥斯蒙德朝着他伸出手：“在十二月份相信一个童话的理由很简单——你和我约会。”
第188章 宣传
瑞凡十分不解。
《小鬼当家》的拍摄剧组从加拿大搬到了挪威的北特伦德拉格郡。仅剩的演员只剩下瑞凡, 扮演笨贼的两名男演员和配送披萨的演员。
剧组工作人员被大幅度缩减，搬运工、水电工杂务工和教师都被辞退，选在挪威当地雇佣。
但是...
“利亚姆和我们一起？他要在电影里客串吗？”
瑞凡歪了歪脑袋, 弟弟妹妹仅一周的戏份结束以后，就返回了洛杉矶, 回归了正常的学习生活。
原本母亲会作为监护人一起前往挪威，但瑞凡认为他的父母一旦气温下降以后就会开始酗酒，以自己可以照顾自己、母亲去往挪威需要自理住宿费用为由，拒绝了母亲同自己一起。
好在美国儿童协会的监督员见剧组中的儿童数量大幅削减, 剧组也规规矩矩，没有在儿童演员方面闹出什么问题，便放弃了跟随剧组一同前往天寒地冻的挪威。
“他暂时充当你的临时监护人。”
奥斯蒙德抬手揉了揉小金毛的脑袋：“放轻松，按照计划，我们在十月中旬就可以完成拍摄, 你就可以返回洛杉矶陪伴你的弟弟妹妹了。”
“好吧, 其实这是件好事。”
虽然不知道利亚姆在奥斯卡颁奖典礼结束以后跑去了哪里，但他们目前姑且算得上同盟, 有利亚姆在他也不用总是盯着奥斯蒙德。
“但是...”瑞凡环视了一圈：“伊莱娜呢？她没有来挪威吗？”
伊莱娜确实没有随机前往挪威, 她有另外的任务在身。
作为斯莱德独立电影制片公司的首席公关，她的任务可不是围着奥斯蒙德打转。为《E.T.》操碎了心的同时, 还需要紧盯欧洲目前的风向。
奥斯蒙德投资修建的天文台想要在美国落地建成有些难度。天文台修建期间，负责人临时租用了另一处小楼供从各国高薪挖来的天文学者研究观测。
当然，吸引他们来的并非只是高薪, 还有号称全球顶尖的天文望远镜和各类观测设备。
奥斯蒙德其实觉得总统系统会售卖这些道具非常奇怪, 但征服星空和海洋一直都是衡量国家能力的软实力, NASA就是由国会和总统签字立法成立的机构。历史上的多位总统同时也是天文爱好者，里根上台以后也提出了进一步探索太空的计划。
由此看来, 倒也能解释系统商城为什么会提供繁多的天文设备。
总而言之，各个国家的学者齐聚一堂，顶着汤博的名号，研究的却是太阳系中是否存在有更多的“行星”。
与此同时，整个欧洲学术界，或者或全世界，都风起云涌。
为了给《冥王星》造势，斯莱德电影公司“满怀恶意”地在各国最大的报纸上都刊登了一则文章。
文章用简短的文字记录了汤博博士一生的坎坷和他对天文学的贡献，并发布了一条在内行人看来十分可笑的有奖观测行星消息：电影公司由衷地尊敬汤博博士为人类天文学研究做出的贡献，鼓励所有人都参与到行星观测中。如果有人能像汤博博士那样，观测到一颗新的系内行星，他们将会为他送上高达100万美元的鼓励奖金。
听起来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30年代美国冥王星的发现确实是一个意外，但汤博是有着天文学基础知识的，普通人不可能在毫无了解的情况下计算、观测、发现一颗真正的行星。各大报社刊登的消息简直是对天文工作者的嘲讽。
但是。
在一面鄙视《冥王星》另类宣传手段的同时，许多天文工作者也更加卖力地投入了工作。
一百万美元，这绝对不是小数目。
多数岌岌无名的天文工作者的周薪都只有四五百美元，一辈子都没办法赚到一百万美元，更何况现在经济状况下行，物价疯涨...这是近百年来，提供给天文学者们最高的经济奖励。《冥王星》并没有规定时限，只要卷过同行，就是最大的赢家。
十月上旬开始，各国的主要电视台都在17：30到21：00的黄金时间段连续插播了一个月奖金高达100万美元的“行星计划”广告。斯莱德电影公司刊登的广告甚至借用了E.T.的形象，这个1982年荧幕上最为火爆的小脑袋外星人在广告上摇头晃脑，声称它就来自于一颗行星，也许人们能帮艾里奥特（《E.T.》中的男主角小男孩）在星图上找到他的故乡。
在金融危机持续进行的1982，百万美元对浑浑噩噩、生计无门的底层失业群众来说，就像是一颗响亮的炸弹，一个虚无缥缈可能性为上百亿分之一的救命绳索。
无数人在夜幕降临以后抬起头仰望星空，试图从浩瀚的繁星中分辨出属于自己的一颗幸运星。就连年仅七八岁的孩子，也在E.T.玩偶的陪伴下，抬起头看向天空。
电视台、媒体接连不断地接到来自世界各地的电话，他们的声音不同，内容却如出一辙，我/XX，在XX地点，发现了一颗新的行星。迫不得已，只能从纽约大学的天文学院聘请了四名大学生兼职，核对信息的真伪。
80年代的黄金时期电视广告费用平均为300美元一条长达45秒的广告。广告每天播放3次，持续播放一个月时间，在超过30个国家的电视台上播放，总计花费了80万美元。报纸消息在全球80个国家和地区范围内刊登，广告费用总计花费了27万刀，总计也不过一百万出头，哪怕算上奖金，也远远比不上《大白鲨》当年上千万美元的营销费用。
更何况，由于“行星计划”过于火爆，公司还引来了投资商，一家主要服务对象为儿童和业余天文爱好者的欧洲天文望远镜公司找上门来，希望能为《冥王星》提供50万美元的投资资金，换取斯莱德公司在广告和《冥王星》的故事中添上望远镜的品牌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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