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瑾将她手上的注射剂拿下来,语气玩味:“你现在的胆子可真大,都想杀人了?”
“过量的□□会致使心脏麻痹,京郊临岸经常会有冬泳的人,你打算给景盛注射□□,把他扔进大海里毁尸灭迹吗?”
系统:【滴,黑化值上涨5%,此时景岁黑化值为45%!】
景岁僵在原地,感觉从脚底到头顶一阵恶寒:“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景岁,我问你,从始至终,你把我姜朝瑾当成什么人?”朝瑾反问。
景岁一怔。
朝瑾逼问:“陌生人?校友?朋友?还是女朋友?”
景岁呐呐道:“…女朋友。”
“女朋友?”朝瑾冷笑,“有你这么当女朋友的吗?”
“不论你是遇到何种困难,你都瞒着我,自己私下解决,你到底把我立于何地?”
“你说你喜欢我,想和我永远在一起,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朝瑾语气加重,低吼道:“我问你,你特么在做什么?”
景岁嘴唇颤抖,眼睛瞬间发红,泪珠划过脸颊,她战战兢兢道:“…我…我只是想…”
只是想让自己干干净净的去爱你,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小要求,她都做不到。
“你只是害怕被我发现你的身世如此凄惨,你的父亲如此卑劣不堪,怕你自己连累我,怕我嫌弃你的一切,从而放弃你,不要你了,对吗?”
景岁听到了自己的急促声,如此猛烈,将海风都盖住。
伴随着激烈的心跳声,她终是无法忍耐,不可抑制的大哭起来。
她狼狈的坐在地上,哭喊道:“为什么?我只是想…好好活着,为什么…不可以?我只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为什么…总有人让我不好过?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景岁抬头,注视着朝瑾,空洞的目光似无底的深渊,泪水止不住的流出,声音嘶哑,破碎不堪。
“朝瑾,我不懂,我是什么罪该万死的人吗?”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我觉得人生好上那么一点点…”景岁扯着嘴角,笑容苦涩悲惨,手指比划出一点点的空隙,“…仅接着就会遇见铺天盖地的坏事和坏人,他们步步紧逼,他们想要逼死我啊……”
从小到大,景岁所感受的恶意要比她感受的善意多的多,同学、老师、路人…那些人明明跟她不熟,为什么还可以随意欺辱她?
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彼此喜欢的爱人,她也留不住…
朝瑾蹲在景岁面前,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珠,将她搂在怀中:“景岁,你可以依靠我的,我就在这里。”
她抓着景岁的手放在脸上,“你摸摸我,我就在你身边,有血有肉有体温,我可以成为你的依靠,为你遮挡一切风雨的笼子。”
“你说过要当我的金丝雀,永远被我关在笼子,你答应过我的,你要反悔吗?”
景岁看着朝瑾眼中的怜惜和心疼,满目疮痍的她正在被朝瑾一点点修复。
她紧紧抱住朝瑾,泣不成声,恳求道:“朝瑾,求你…救救我…”
朝瑾揉了揉她的头发,嗓音温柔,似是在冷冽的海风下为她修葺一道城墙。
“好,我救你。”
系统:【滴!黑化值降低40%,此时景岁黑化值5%。】
景盛被水浇醒,他清醒过来,刚要咒骂景岁,却被眼前的几名黑衣壮汉给吓得心脏一抖。
“你们…你们是谁?”
不会是景岁找来的打手吧?
朝瑾挑眉:“你该认识我的。”
景盛闻声看过去:“你是…景岁那个特别有钱的朋友?”
朝瑾:“对。”
她招手,男人拿出三个箱子扔到过去,“这里是五百万,我替景岁出了。”
景盛惊讶:“你替景岁出五百万?这些不会还是冥币吧?”
朝瑾耸肩:“你可以自己检查一下。”
景盛信不过,打开箱子一看,确实都是人民币。
他激动不已:“好好好,五百万我收下了。”
朝瑾指着前面景岁开来的大众:“五百万太重了,那辆车你直接开走吧。”
景盛没想到朝瑾这么慷慨:“好,没想到景岁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她可真是三生有幸啊。”
朝瑾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景盛把五百万装入车里,立马驶离京郊临岸,
保镖们看了一眼朝瑾,立刻开车离开。
朝瑾坐上玛莎,见景岁一脸担忧:“五百万而已,小钱。”
景岁放心不下:“景盛不会这么容易满足的,等他花完了还会来威胁我们的。”
“我的钱不是那么好拿,”朝瑾拿出副驾驶手套箱里的刀,“景岁,今天我再教教你如何斩草除根。”
景岁目露不解,下一秒,她惊恐的看着朝瑾一刀刮破手臂,鲜血染透手臂,滴落在车厢里,鼻尖萦绕着浓烈的血腥味。
“朝瑾!”景岁惊声尖叫。
朝瑾笑了笑,安抚道:“没事。”
她拿过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喂,你好,我要报警,有人抢走了我的五百万,还划伤了我的手臂…”
景岁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朝瑾利用五百万,让景盛背上抢劫、勒索和伤人的罪名,种种罪证加身,景盛这辈子都要在牢里度过了。
朝瑾挂断电话,抬手轻抚景岁脸颊,轻声细语:“学会了没?”
景岁点头:“会了。”
她紧张又担心的看着朝瑾还在流血的手臂:“我们快去医院包扎吧。”
朝瑾没动,继续问:“下次还敢自作主张吗?”
景岁红了眼,摇头:“不敢了。”
“我以后什么事都听你的,我们赶紧去医院吧?”
朝瑾浅笑,眉眼间的温柔似冰雪消融时晴光:“傻得…”
第28章
“伤口已经缝合好了, 回去吃点药和消毒,然后不要碰水,5天后就可以拆线了。”
景岁接过医生开好的单子, 看向坐在病床上的朝槿,“我去拿药, 一会就回来, 你别乱跑。”
朝槿失笑:“这里虽然是儿童医院, 但...我是小孩子嘛?”
京郊临岸在郊区,离怀民医院有两个多小时的路程, 景岁检查过朝槿手臂的伤势,只要找个普通的医院进行消毒缝合就行, 所以两人来到了附近的儿童医院。
“你是很大很大的小孩子,”景岁笑了下, “等我回来。”
“嗯,去吧。”
朝槿躺在床上, 看着在急诊室里跑跑跳跳又哭哭闹闹的孩子, 医院里的人依旧不少。
许是冬日里流感病毒越发猛烈, 急诊室里的咳嗽声接连不断。
朝槿起身, 看着抱着孩子打算蹲坐在地上休息的母亲,招手喊道:“来这里躺着吧。”
孩子母亲感谢道:“谢谢你。”
“没事。”
朝槿的伤在左手臂, 不太影响正常生活, 她右手拿过床上景岁的书包, 却没想到书包没拉锁, 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全都散落出来。
“我来帮你捡吧, ”孩子母亲看了眼朝槿已经包扎好的手臂, 立刻蹲下,“你手臂受伤了也不方便。”
朝槿:“麻烦了。”
“小事小事,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孩子母亲把东西往书包里塞,大多都是书本和笔袋,还有一个盒子,刚要拿起来,发现拿反了,里面的手串直接掉了出来。
“哎呦呦,真不好意思,我给弄撒了。”
“没事,”朝槿眸光闪了闪,伸过去手,“盒子给我就行。”
孩子母亲把东西都装回盒子里,递给朝槿:“看看没少啥吧?”
朝槿淡笑:“没事,东西都给我吧,你忙你孩子吧。”
“那好,”孩子母亲把书包还给朝槿,“给你。”
朝槿拿过书包,把盒子放入包里,走出急诊室,在门口倚着墙等景岁回来。
景岁拿完药立刻赶回急诊室,刚要进去找朝槿,就听到朝槿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我在这儿呢。”
景岁回头,诧异道:“你怎么跑出来了?”
朝槿把书包递给她:“最近流感高峰期,很多孩子都感冒了,我平白占一个床位,怪不道德的。”
景岁理解,她去取药的时候看到好多家长和孩子。
她将药品放在书包里,背起来:“那我们回家吧。”
朝槿突然:“刚才我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把你书包里的东西弄撒了,你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少?”
“哈?”景岁神色一慌,立刻拿过书包检查了一下,见盒子还在,舒了口气,“没事,都是书本什么的,丢不了。”
朝槿眼睛半阖着:“好,回家吧。”
景岁开着车,带着朝槿回到了梨花苑。
朝槿窝在沙发里,看着景岁忙前忙后,嗓音轻轻:“别忙乎了,过来陪我待会儿。”
景岁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看着朝槿被包扎起来的手臂,心疼不已道:“你明明打算利用那五百万让景盛重新入狱,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受伤?”
“报复。”
景岁怔愣道:“报复?你和景盛没有私仇吧?”
朝槿抬手捏了一下景岁的脸蛋,腕上的佛珠发出“哒哒”的碰撞声,声音格外清脆动听,似泉水滴落在谭中时发出的声响,带着一丝清幽的涟漪在心中萦绕。
“报复你。”
景盛诧异:“报复我?”
她不理解:“报复我什么?”
朝槿故作埋怨道:“当初解决梁时木三人明明有更好的办法去做,你却选择了一个最蠢笨的方法,将自己弄的一身伤,你说我该不该报复你呢?”
景岁听着这番话,眼圈一点点泛红,目光流转着微光,怔怔的凝望着她。
她握住朝槿的右手,贴在脸颊,语气软软带着一丝恳求:“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从小到大,她没有可以真正能依靠相信的人,哪怕是她的亲生母亲,她都没有全心全意的去依靠她,毕竟在景盛的压迫下,她的母亲过得也是万般痛苦与难捱。
以至于,景岁养成了“万事不求人”的性格,因为她觉得与其去相信一个脆弱不堪的承诺,还不如想方设法去办成自己想要做到的一切。
所以每一次遇到困难,景岁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该如何去解决这件事。
梁时木三人的步步紧逼,景盛的贪得无厌,唯利是图,景岁深知他们的品性恶劣,定不会轻易放过她,所以她只能出击,先下手为强。
对付梁时木三人时,景岁并不相信姜朝槿会为了她这样的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出头,所以她故意利用姜朝槿当时对她的兴趣,让梁时木对自己出手,从而让姜朝槿觉得自己的威信被梁时木看轻挑拨,而她可以成为姜朝槿收拾梁时木的一个理由,虽然过程有些不好受,但结局肯定是景岁所期望的那种。
可她没想到,姜朝槿已经为她默默做了很多事情,梁时木三人她早就在暗地里做局,将他们一网打尽,为她出气报仇。
景岁感动不已,也万分庆幸。
可这样幸福又美满的生活没过多久,景盛突然出狱,打破了她的美梦。
景盛是她避之不及的魔鬼,是她不愿谈起的噩梦,见到景盛的那一刻,景岁脑中回荡的就是两个字“完了”!
她现在所有美满快乐的一切都将成为泡沫,尤其是朝槿,若是被她知道她的曾经是那么不堪,朝槿一定会不要她了。
高压之下,景岁只有一条退路,那就是同归于尽。
只有杀了景盛,她才能轻轻松松,干干净净的和朝槿继续在一起。
哪怕有一天东窗事发,景岁也很满足自己曾经与朝槿相爱缠绵的那些时日,足够她在监狱里回想品念,哪怕被判死刑,她也可以含笑离去。
可如今,还是朝槿帮她解决掉了景盛,让她再也没有后顾之忧,景岁此刻的内心仿佛被濡湿了一样,软的一塌糊涂。
景岁抬头,仰望着朝槿:“朝槿,谢谢你。”
系统:【滴!黑化值降低3%,此时景岁黑化值为2%。】
朝槿弯唇,摸了摸她的脸颊,声音温柔:“景岁,一切都会过去的。”
景岁起身,抱住朝槿,感受着她的体温和心跳,嘴角上扬:“嗯。”
朝槿揉了揉怀里人的头发,手指在柔软的发丝中划过,状似无意道:“你书包里的盒子,装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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