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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暮相见(GL百合)——时知秋

时间:2024-06-01 07:35:43  作者:时知秋
  “好,谢谢你。”
  “你太客气了,晚上也还多亏你的帮忙,不然怎么把那酒鬼给带回家来,还是个大问题。”
  白芷拿起了充电器跟手机:“行吧,你早点睡,有什么事情打我电话。”
  “你要去哪?”庄川柏话有些急。
  “我去睡小尤的房间,早点休息吧,现在已经很晚了。”白芷往门外走去,庄川柏坐在床上,有些呆呆的望着她的背影。
  床确实挺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终归是两个不怎么熟悉的人,睡在一张床上也是会有些奇怪。
  庄川柏心里明白,可就是那么的不知味,她悻悻地抬起了眼皮,粉红色的墙画,化妆台上摆着的几套化妆品,一排口红过去,各种颜色,各种牌子,应有尽有。
  这一切都是那个人的身影。
  她颓然的长叹,人就是那么不知足,当得到了一点点小甜头的时候,就会开心不已,可是当有更大的甜头摆放在面前,便会希望得到的大甜头。
  站起了身,庄川柏脱掉了睡衣,手指按住了最里面那件衣服的扣子。
  伴随着那个扣子解开,一句“我回来了”在她身后突兀地传来,白芷脸色僵硬,最后一个字的儿化音还在嘴里面含着。
  白芷愣了愣,连忙退了出来,啪的一声关上了门,眼神愣直,鼻子处有些干涩,火热得像要流出鼻血似。
  本来三个人里压根没有存在会锁门的情况,但是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小尤竟然将门给上锁了,也不知道藏着什么秘密。
  回来时,忘记敲门了,然后看见了一些不该看见的画面。
  她还在走神,里面的人已经拉开了门,庄川柏神色镇定的说:“怎么了。”
  “那个、那个、那个小尤的房间关着,她平常都不上锁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偏偏关着我刚刚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偷看你换衣服……”
  有些话越解释越乱,白芷懊恼的垂下了头:“总之,你相信我,我是正人女子。”
  “我信姐姐——”
  “那姐姐跟我睡一张床吧,床很大,还能滚个圈。”
  白芷脑子里有东西一下子炸了开。
  她才看过别人裸着的一面,又要跟人家睡在一张床上,白芷有些犹豫的应了下来。
  庄川柏大着胆子问:“姐姐,对……进来吧。”
  ——对刚刚看到的画面,满意吗?
  她还是说不出嘴,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她的心里既有期待也有害羞,更多的是期待。
  为了避免尴尬,白芷先跑到了厕所里面弄了半天,终于被被扭扭的走出来,庄川柏半躺在了床上,手里面拿着手机,可能是在跟别人聊天。
  “还没睡呀?”她心虚的撇了撇地上毛茸茸的地毯,睡起来应该也挺舒坦。
  “要了。”庄川柏收起了手机:“有充电器吗?”
  “我们型号一样,你用我的吧,我手机已经充饱了。”白芷躺在了床的另一侧,随手抓了一只玩偶,抱在了怀里。
  两个人都躺在了床上,可两个人的眼睛都看着前方,之间的距离还能够睡下两个人。
  白芷没来由的说:“对不起。”
  “没事,我应该去浴室里面换。”庄川柏放在被子下面的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脸上依旧一片风轻云淡。
  她用于余光瞧去,白芷轻咬着贝齿,唇瓣红润,跟那排口红里面的某一个色号特别像,尤其上面还点点湿.润。
  两个人的头上有着壁灯,正正照着白芷的脸庞,因此庄川柏连她脸上的细绒都看得及为清楚,皮肤状态不错,就大致可能因为晚上熬了夜,眼圈下面有一层青紫。
  上了二十五岁跟二十五岁之前是一个分水岭,有的人才二十五岁之前不注重皮肤的保养,还能靠着年轻来支撑,但过了那一个分水岭,任你再如何的天生丽质,也有衰老的那一天。
  白芷除了演戏,整天竟鼓捣着皮肤。
  因而就算现在二十七岁了,脸上保持的样子还跟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家差不多,就算没有化了妆,上了口红,也是肤如凝脂肌如玉。
  大扺是上苍爱美人,对她格外的眷顾,而白芷又极为爱护这一身皮囊,岁月除了在她身上留下了令人移不开眼的气质,连半点的皱纹也不敢生长。
  “你睡觉关不关灯?”白芷是关的,可像谢安那种人却喜欢开着灯睡觉,她不知道庄川柏是哪种,所以先问过。
  “都可以。”
  都可以跟随便一样,都是最万金油的回答,也是最敷衍,却是将选择权交给另一方的做法。
  庄川柏不关灯,可是她并不希望白芷因为她,而迁就她。
  啪嗒一声,白芷关掉了灯。
  随着光明的消失,黑夜笼罩了整个屋里,庄川柏这十几年来第一次身处于黑暗当中,她的心却是第一次走出了那一片污泥。
  在全黑的情况下,耳朵变得更加的灵敏,她听见了窸窸窣窣,以及衣扣解开的声音。
  脸一红,将自己埋在了被子里。
 
 
第27章 
  屋里开了点窗, 以至于即使被子里再如何的燥热, 身体静下来了, 心却扑通个不停。
  羽绒被,轻而保暖。
  处在当中, 不过片刻, 热意涌上了全身, 庄川柏埋在被子里,空气有点闷,她伸出了个头, 透了透气。
  不知何时,床边开了一盏小夜灯。
  白芷正躺着, 被角弄得整整齐齐, 看着就规矩得很。
  侧脸映着柔和的光芒,庄川柏呼吸一滞,视线凝在了她耳廓上的那一层细细的绒毛上。
  许是目光过于火热, 白芷有所察觉, 侧了个身, 平日里朝右边睡习惯了, 偶然翻到了左边,难免有些奇怪, 辗转反侧了一会,她翻到了右边,恰好对上了庄川柏眼眸。
  “睡不着?”白芷的声音闷闷,现在已经到了后半夜, 那开了缝的窗迎着冷咧的风,呼呼的吹进来。
  “认床吗?”
  “嗯,有点。”庄川柏大抵是应该不认床,只是随口扯了个借口,顺着对方的台阶下了,殊不知只是为了多看一眼,就多望着那个人一会,心里也是火热火热的愉快。
  那头没了声音,又开始沉默。
  庄川柏不算话多也不算话少,会在合适的时间说合适的话,独对上了这人,每一句都要在心里斟酌再三,又恐生了差词,遂缄默。
  彼此两个人相对无言,终是白芷年纪大,阅历也比较多,性子算不得沉稳,可和一个小了三岁的人比起来还是更会找话题。
  “认床是正常的,以前小,认我爸的床,强占了我爸的床,差点能挨顿胖捧。”白芷听宁姨讲,那时候可把她爸给愁的,她四五岁的时候,家里日子还不算好过,就租那种一房一厅的房子,她爸硬是在沙发上睡了好几个月。
  等拿下了手头上的项目,才换了个房子,给她弄了间超级可爱的公主房,可她偏偏只要和她爸爸睡在一起,她爸还特意咨询过心理医生。
  要知道那年代谁去看心理医生,都会被认为有精神病的倾向,也就只有她爸思想开放。
  “你爸打你了?”
  “他哪里舍得,我那时年纪小,不敢一个人睡,偏偏赖着他而已。”白芷说得云淡风轻,压根不提自己七岁的时候还吵着要爸爸。
  庄川柏默然:“他很疼你。”
  “哼,就是我一个女儿,不疼我点,以后小心我不给他捧骨灰,所以我爸就得宠着我,老白家可就靠着我一个人呢。”
  捧骨灰盒是乡下的一种习俗,等老一辈魂归的时候,他膝下的儿女要捧着骨灰盒送着他离开,不过向来是由男孩子来做这一件事情。
  但白振海早就在放出了话,不从宗亲那边过继,决了一些人的歪心思。
  白芷笑得眼睛都弯了。
  “真好。”庄川柏情不自禁的勾起了嘴角,只是眼尾未梢划过了一抹暗淡的神情:“你爸爸真好。”
  “那是当然了,我爸天下第一,独一无二好的好。”白芷眼角微翘。
  “那你呢?你爸怎么样?”
  “他——”
  庄川柏顿了顿:“是个能力很强的企业家,在工作上认真得一丝不苟,对待公司尽心尽责。”
  “咦?你爸是个好老板。”
  “但不是个好爸爸。”庄川柏坦然,手从被窝里面掏了出来,压住了边缘的被角。
  翻了个身,两个人四目相对。
  那双墨绿色的眼珠里似有悲伤流转,白芷伸出了食指,推了推庄川柏的肩膀:“谁还没遇见过几个大猪蹄子,尤其那种丧心病狂只会工作的,莫得感情的机器。”
  她这一大串,倒是把庄川柏逗乐。
  或多或少像她们这个年龄的人,父母都太忙于工作,当时又是在搞计划生育,家里面就只有一个孩子,她们那代人吃穿不愁,唯一少的是父母的陪伴。
  别人都说她们叛逆不懂事,但是万事必有因,何尝不是父母种下了因,他们结下了果。
  “让他知道有人骂他大猪蹄子,止不定那胡子要翘成啥样。”庄川柏难得说着笑话,她小时候对庄森是有期待,只不过伴随着希望的次数增多,那一丁点的期待也随风飘散。
  后来也明白庄森并不是不喜欢他这个女儿,而是因为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去操办。
  到了后面失望成了习惯。
  “别让大猪蹄子知道。”白芷笑着拉了拉被子:“你别急,要相信这世间总会有一个人突破万种艰难来到你的身边。”
  风渐大,吹得帘子发出了嘶嘶声,刚才停下的那一阵雨又接着下一阵雨,这一场雨比刚才来得及来得猛,庄川柏眸色暗淡,心脏仿佛被击中了。
  有些话止于唇齿之间。
  她喉头轻动:“会是……需要把窗关了吗?”
  白芷应好,倒不是怕外面的雨打进来,而是这风声太大,格外的闹心。
  庄川柏睡靠窗的那一边,她起身走向了窗户,掀起了被子,一阵冷风灌了进来。
  原本滚烫的被窝里面突然来了不速之客,白芷皱起了眉头,拉过了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窗户关上的那一刻,风声也就停了。
  屋子里面的隔音性非常强,以至于连刚刚的雨声也不见了,偶尔的电闪雷鸣都没了声响。
  庄川柏扒开了一点被子,卷着一股冷风,带着是摸不着的凉意,白芷抓住了身下的被单,打了一个冷战。
  一双指腹微凉的手在四下摸索,猝不及防的碰到了白芷攥紧被单的手,庄川柏微一迟疑,连忙收回了手。
  “怕压着你。”她匆匆的解释完,便钻进了被窝里,白芷都还没来得及听见她说什么,只是目光看见了她脸上像是红了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冷热交替引起的刺.激,还是天生脸白的人都比较容易脸红,白芷是后者与前者的相合体,但只要平复下来,短短的时间就能切换回来了。
  庄川柏不敢动静太大,只是斜斜的躺着,姿势有些怪异和僵硬。
  在别人家里总有些不好意思,庄川柏不仅不好意思,还特别的振奋,她身边躺着是朝思暮想的人,大抵换成了哪一个人,今夜注定是无眠。
  白芷打了个哈欠,困意上头。
  她翻了个身,圈住了面前的玩偶,在香薰的助眠下,缓缓进入了梦乡。
  两人都不再说话,庄川柏借着柔和的灯光看向女人的脖颈,纤细修长的天鹅颈光滑紧致,上面的肤质细腻柔滑,几缕发丝调皮的落在了颈间。
  大致是那些发丝弄得有点痒,白芷用手勾了勾,别到了耳后。
  精致小巧的耳垂上面打着一个孔,旁边有着乳突和腮腺的浅叶,均匀的分布着浅浅的绒毛。
  夜晚总会勾出人的某些念头,尤其是那一些不为人知的小心思,或是动了不该动的想法,终究是奢望了好久的东西放在了眼前,只要一伸手便能采摘,而谷欠望有千千万万种,只有这一种是庄川柏最想得到。
  庄川柏喉咙发干。
  缓了一下神,将目光给看向了别处,天花板上面也画着一副画,画上讲的是一个童话。
  一名漂亮的小公主站在她的城堡上,旁边跟着三个美丽的女孩子,身后是一名威武雄壮的中年男子。
  她们的面前正有一位身穿铠甲的英雄手里拿着一把大刀,和吃人的怪兽进行猛烈的博斗。
  还有一名戴着面纱的妇女坐亭子里,目光温柔的看着面前的这群人。
  庄川柏心头似有所感,稍微挺起了身,看向了房间里的另外一些墙话,虽然看不清楚,但大致能知道是真实的童话故事。
  真真假假。
  反而是将真的一面藏在了自己所能一眼就望到的地方,又将坏的一面让众人皆知,她好像离白芷更近了一步,却又好像更远了一步。
  夜渐深,庄川柏还未睡,但耳边能听见白芷轻轻的呼吸声,周边一片静逸,甚至只要稍微仔细听的话,还能够听到白芷的心脏声。
  平缓而有力。
  如同水面一般,仅仅是时而有着波澜起伏,但大体都在同一个旋律,庄川柏看着那张脸庞,心跳猛然的加速,一点点的的陷入了对方的包围圈里,连鼻间闻到的都是对方身上传来好闻的香味。
  庄川柏渐渐的被这种香味带入了睡梦当中,她的嘴边挂着浅浅的微笑。
  “晚安。”
  “我的公主。”
  有的人现在看起来睡得十分安稳,其实不到一小时,庄川柏就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一样。
  她的手摸到了一手光滑,睁开睡眼惺惺的眼睛,一双手以及为流氓的姿态放在了庄川柏的某个私密之处,然后是小脚丫不安分的踢动着。
  白芷是那种自认为睡姿非常OK的人,其实只是因为没有跟人家同床过,她恶行累累的睡资简直是可以骚出天际。
  庄川柏脸色通红,她的手刚刚压住了对方的手,按在了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而当事人去毫无所知占着便宜。
  就在她想偷偷的挪开对方的手,白芷的爪子不安分的抓了抓——
  “白白芷……”庄川柏声音颤抖,那双与对方相叠的手微微抖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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