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成赢身上的功德金光是被动技能,对所有的妖魔鬼怪自动防御。
但是,只要谢成赢主动包容,小精怪也是可以接触谢成赢的,就像一直被谢成赢带在身边的小谢崽。
还有刚才,在谢成赢得知菌菌身份后,功德金光对菌菌的压制也变弱了,所以菌菌才能哭着喊出“爸爸救命!”
“好的,菌菌。”为了哄黎鸮,谢成赢看向黎鸮手里的菌菌,尽力地挤出了一个笑。
只是,笑得有些艰难,不是那么发自内心。
然而,一向傲娇的菌菌却双手掐腰,十分不领情:“我是菌菌公主!请叫我菌菌公主!你要说,菌菌公主请不要生气了!哼!”
谢成赢神情一顿,视线看向黎鸮,在黎鸮鼓励的眼神下,他唇角含笑,认命地开口:“好的,菌菌公主,请不要生气了!”
“这还差不多!”小娃娃最好哄,谢成赢一句话就把它哄好了。
就在这时,柯青宁震惊的声音,忽然响起:“谢哥、黎哥,你们两个为什么贴的那么近?!”
黎鸮听到喊声,下意识退后了两大步,直接远离了谢成赢。
谢成赢:“……”
黎鸮和自己的距离变远,谢成赢此刻很不高兴,他不悦地抬眼,冷冷地扫了一眼柯青宁,嫌弃道:“你不是去找石狮子了吗?石狮子呢?”
柯青宁没看出来他谢哥在生气,乐呵呵地上前几步,咧嘴解释:“我在旧祠堂四周找了一圈,连烂木头下面都翻了,没有另外一头石狮子,估计不是被偷走了,就是已经碎掉了,这里就只剩下这一只了,也不知道剩下的这只是公是母?”
黎鸮开口,说:“这是一只雌狮子。”
“黎哥,你怎么知道的?”柯青宁蹲在石狮子面前,好奇地上下观察。
黎鸮解释说:“它脚下的动作,应该是踩着一只小狮子。只是,这头石狮子破损严重,它脚下的小狮子已经断掉了。”
“小狮子掉了多久了?还能找到吗?要不然,我让我表哥,找工人过来挖一挖?”柯青宁异想天开提议。
这时,表哥林跃枫和老村长孙子也走了过来。
老村长孙子告诉他们:“我爷爷说,他小时候起,这头石狮子的脚就断了,他也没见过下面踩的东西。”
趁着几个人说话,谢成赢已经不动声色地挪到黎鸮身边,悄声却又好奇地问他:“他们,看不见菌菌吗?只有我能看见吗?”
菌菌坐在黎鸮的肩膀上,晃着脚脚玩,对在场的人充耳不闻。
黎鸮微微低头,看向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姻缘线,隐约觉得,谢成赢能看见菌菌,可能是他们之间姻缘线附带的作用。
他微微张唇,斟酌着给谢成赢解释,忽然,他感觉到背后一阵森寒,某一瞬间出现了一道阴狠又犀利的窥探视线。
“谁在那里?!”
他猛地回头,目光落在了身后的树林中。
那一刻,黎鸮所有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本能地觉察到一股莫名又清晰地危险在靠近他。
菌菌也在那一刻,从黎鸮的肩膀上跳了出去,钻进树林里去搜查了。
然而,树林里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菌菌也回来了。
它两只小手,揪着小裙子裙摆,朝黎鸮摇了摇头:“爸爸,菌菌什么都没看到。”
“没事。”黎鸮手指轻轻地摸了一下菌菌的头,安慰这个小家伙。
然而,黎鸮却预感强烈。
不是没事。
是有事。
一定有事情要发生。
——
山中树林深处,不见一丝阳光的一处阴暗之地。
一道辨不清男女又失真的声音,似乎在呢喃:“啧啧啧,言灵官的本领,可真好用。他说那只小精怪是他女儿,那只小精怪就应言化为人形。他说要诅咒钟家运势衰落,钟家就彻底开始倒霉。曾有先人道:‘言灵官者,言出法随,万言应验,无反噬加身,可拟天道新规。’如此看来,我这次是找对人了。”
“失传已久的言灵官,真是好久不见啊!我,一定会抓到你的。”
第40章 共感
“怎么了怎么了?黎哥, 出了什么事?”柯青宁被黎鸮刚刚一瞬间爆发出的狠厉吓了一跳,急忙出口询问。
其余几个人也都齐刷刷转头,盯着黎鸮身后的树林看。
树林里静悄悄的, 什么声音都没有,也不像有人的样子。
老村长的孙子说:“可能是咱们村的傻子!他平时就喜欢躲在树林里玩,还经常胡说八道, 偏说什么, 树林里有猫猫。咱们村子的流浪猫流浪狗那么多,就是有也不奇怪,让他说得跟看见了怪物似的。”
黎鸮抿着唇, 没做声。
刚才,在场的这几个人, 除了谢成赢, 没人知道菌菌已经去探查过树林,树林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是老村长孙子说的那个傻子。
那个傻子, 只是一个普通人类,甚至还是智力不健全的人类。他逃跑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过身为小精怪的菌菌。
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来过。
黎鸮笃定。
而且,是让他浑身上下,每根汗毛都不舒服的东西。
·
旧祠堂烂的,只剩下地基和烂木头了,一地烂泥, 也没有再察看的必要。
老村长孙子继续尽职尽责地带着黎鸮他们逛村子, 他们先是去看了发生了怪事的几处施工地。
看着已经停工的工地, 表哥林跃枫发愁说:“怪事发生之后,度假山庄就停工了。原本雇佣的工人们, 有些被吓得连夜辞职。还有一些为了工钱愿意留下来的,也都是每天胆战心惊的。后来,人手不够,我和几个朋友还雇了一些村里人。说来这事就更奇怪了。如果是本村的人,拿着铁锹在附近挖一个坑,第二天这块地就不会被恢复成原样,坑还留在原地。但是,同样是这个人,他只要参与到我们的施工队里,他挖的坑也会被恢复原样,那地还是平平整整的,就像是前一天根本没人碰过。”
黎鸮诧异:“这么双标?”
“对,就是双标!”表哥林跃枫越说越气,指着村子里的房子,咬牙切齿地说,“你看那边那间房子,就是上个星期刚刚上梁的!他们村子里的人挖地基、盖房子,什么事都没有,这房子漂漂亮亮地就盖起来了。我们外乡人来挖地基,就被歧视,第二天就恢复原样,前一天全白干!”
谢成赢牵着狗绳,小谢崽在他脚边跑来跑去。他听完表哥林跃枫的描述,沉吟思索着,又小声地问黎鸮:“难道是这村子成精了,只护自己人?”
“没有。”
“绝不可能!这村子成不成精,本公主还能不知道吗?”
黎鸮和菌菌一起转头,同时开口,解答谢成赢的问题。
两张相似的小脸,一齐望向自己,谢成赢的心尖莫名涌上了一股暖意,一个十分不恰当却又很符合当下情况的词,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老婆孩子热炕头!
谢成赢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自己内心的汹涌澎湃,耳尖却莫名其妙……红了。
微微发烫。
其实,他和黎鸮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黎鸮这个人,就是从头到脚、从外貌到性格、从脾气到秉性,哪哪哪,都符合他的喜好。
仿佛是他曾经年少时幻想过的另一半,具象化后直接出现在他面前了似的。
他甚至还没有理清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但他的本能不断地驱使着他,让他不自觉地想要靠近黎鸮、亲近黎鸮、陪着黎鸮。
他的一切行动,都是凭借着本能。
一种摒除了人类理性思维、接近于动物的兽性本能。
就像这一次,他得知黎鸮要来这个村子,几乎想都没想,就动用手段威逼利诱,让柯家那小子把他也一起带过来。
黎鸮没注意到谢成赢情绪复杂的眼眸,他正在仔细检查表哥林跃枫的那几个施工基地。
干干净净的,什么奇怪的气息都没有。
菌菌也积极帮它爸爸的忙,探出了无数条菌丝,甚至深入到了地下去查找。
依旧是干干净净的,它这只小精怪,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它晃荡着身上的菌丝,睁着眼睛,无措地对黎鸮摇头:“爸爸,菌菌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黎鸮一手捏着铜钱,一手把站在他手心里的菌菌放回到自己的肩膀上,眉头紧锁。
谢成赢问:“还是什么都查不出来吗?”
柯青宁和他表哥林跃枫也满目期待地看着黎鸮,就连那个一直不怎么说话的魁梧男人,视线也朝着黎鸮的方向投了过来。
几乎所有人都在等黎鸮的答案。
黎鸮收起手里的三枚铜钱,如实承认:“是的,还是什么都查不出来,这里干干净净的,什么气息都感觉不到。”
“那怎么办啊?”表哥林跃枫焦躁地开始抓自己的头发。
柯青宁也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
谢成赢的眼睛还看着黎鸮,他直觉感觉,黎鸮刚才的话似乎并没有说完整。
“但是,”果然,黎鸮开口又说,“这样干干净净,什么气息都没有,却又的的确确地发生了怪事,这本身就已经矛盾了。伪装的太好太完美,也是破绽的一种。”
说完,他对林跃枫说:“我提议,今天白天,你们工程队找个地方,正常施工,看看明天,是否还会恢复原状。”
几个林跃枫带来的工人和村子里临时雇佣的几位大叔,在林跃枫的吩咐下,都了来工具,开始挖地基,准备搭建观赏凉亭。
老村长孙子年纪小,还是个小孩,对工地施工不感兴趣,一心谨记爷爷交代让他带客人们逛村子:“小林哥哥,我带你们去后山看看吧,后山有小溪,还能捉鱼!”
林跃枫拍了拍老村长孙子的头,让他在前面带路,然后给其余几个人介绍:“后山的小溪景色非常美,水清澈见底,鱼儿肥硕,我们原本计划是把下水捉鱼做成度假山庄的一项旅游特色……但是工程耽误到现在,后续计划全都泡汤了。”
村子的后山,的确风景秀丽,景色优美。
周围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树与树之间还淡淡地笼罩着一层雾蒙蒙的水汽,远远就能听到小溪的流水声。
后山的山势不算陡,顺着村民们平时上下山踩出来的路,他们一行人很快就走到了小溪边。
“啊,那边有鸟!白色的!好大的翅膀!”柯青宁像是没见过世面似的,激动地叫着。
老村长的孙子立即小脸一板,语气严肃道:“老师说过,咱们村子后山的鸟类,那都是国家三有保护动物,不能伤害,要坐牢的!我们都要听老师的话!”停顿了一下,大概是意识到这里除了他都是大人,于是,老村长的孙子又非常可爱地加了一句:“大人小孩都要听老师的话!”
只有菌菌一脸茫然:“比我还珍贵吗?”并且,它天真地问:“爸爸,我能评上国家三有保护动物吗?”
黎鸮:“……”
黎鸮很想提醒它,拟态真菌,既不是动物,也不是植物,它们归属于真菌一类。
·
山里的空气非常清新,除了不能抓鸟之外,老村长孙子已经兴致勃勃地带着柯青宁去爬树摘果子了。表哥林跃枫也把准备好的拖鞋、各种样式的捞鱼工具、水桶递给黎鸮谢成赢他们,就连一直不怎么说话的魁梧男人,手里也被塞了一张网。
小谢崽已经撒欢地想往水里冲了,但谢成赢似乎不太放心,脸上有些犹豫。
黎鸮问他:“怎么了?”
“它太小了,才三个多月大,刚打完第一针疫苗。”谢成赢解释说。
菌菌已经找到了一个绝佳位置——靠近河边一棵树。它坐在上面,身体里放出了无数条菌丝,探进河里,舒舒服服地吸水玩。趁着没人注意时,它还会用菌丝直接捕河里的小鱼吃。
看得出来,菌菌应该很喜欢这里。
黎鸮对谢成赢说:“没关系的,这里人少,让谢崽下来跑跑也行。”
小谢崽虽然年纪小,但它不是普通的小狗,它是一只小精怪。小精怪大都皮糙肉厚,普通小狗需要担心的问题,谢崽这只没修为的小精怪并不需要担心。
谢成赢放开了谢崽的牵引绳。
谢崽一个撒欢,蹬着四条腿就朝着河水方向跑了过去。
谢成赢喊它:“别往深处跑。”
小谢崽充耳不闻,却也没有往河水里跑,而是跑到了菌菌所在的树下,仰着小狗头,对着树上“汪汪汪”叫,一边叫还一边摇尾巴,一脸的谄媚讨好。
谢成赢:“……原来它不是要玩水,它是去找人家小姑娘去了。”
黎鸮唇角上翘,忍俊不禁。
看到黎鸮的笑容,再看看围着菌菌绕来绕去的小谢崽,谢成赢忽然就释怀了。
他“儿子”,和他审美如此相似,这似乎也很符合常理。
几个人玩得都很尽兴,太阳快下山了,于是众人只好收拾收拾准备下山。
他们今天的收获颇为丰盛,好几个水桶里都装了鱼。鱼不算大,但一两斤总是有的。其中好几条都是谢成赢徒手抓的,他特意在黎鸮面前展示了好几遍,像是开屏的孔雀,把柯青宁惊得目瞪口呆。
从小把他们这批小孩当渣渣一样碾压的谢大魔王,竟然也有这么“谄媚”的一面?
他们顺着村子里的路,往老村长家走时,忽然,旁边一处院子里跌跌撞撞冲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嘴里呜哩哇啦地乱叫一通,口齿发音不太标准,隐约只能听出是在哀求:“爸爸,别、别打了,疼,宝宝疼……”
然后,从院子里追出来一个四五十岁的大汉,满脸胡茬,光着膀子,把手里的酒瓶直接砸在了那个小男孩身上。
哗啦!
酒瓶子碎裂的刺耳声,混杂着小男孩的哀求声,在四周响彻着。
小男孩还在抱着头在躲,但是他手上腿上都是伤,动作并不灵活,一下就摔倒在地上了,口齿模模糊糊地哀求着:“爸爸,别打了,疼,宝宝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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