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续作里,沈豫仍然是孤身一人的现状,我其实很好奇作者的心结。”
如果爱角色,为什么不给他一个稍稍圆满的结局呢?
如果不爱,又让沈豫拥有了别人最羡慕的坦荡仕途。
这个问题,在薛霁真发表了杀青小作文,有“知情人士”爆料沈豫原型之后,得到了疑似的答案:“沈豫”确有其人,但他早在不到40岁、正值壮年时因公殉职……
续篇里的沈豫,更像是回光返照式的自我欺骗。
“因公殉职”这四个字,也勾起了薛霁真的痛点。
缸子只恨这时伍勖洋在外头忙。
他只能抱住薛霁真的肩膀,给对方无声的安慰。
“好啦,《底色》也完美落幕了,你打算明天去港岛还是歇一天再去?怎么去,要不要哥哥陪着?”其实这些贺思珩那边都安排好了,但缸子不信邪,还是问了一遍。
薛霁真眨眨眼:“后天出发。”
贺思珩这人并不是特别有耐心的行事风格,他办事讲究效率,早前和内地院线矛盾差点搁置了和酷果的合作,他不惜直接砸钱买楼,一买就是网点式铺开规模:你有地很牛逼么?现在我自己也有了!
但他在薛霁真的身上,几乎看不到耐心耗尽的痕迹。
薛霁真说播完剧再说,行;
剧播完又临时加了一天行程,再拖一天,行。
这一天跑完通告,人累了,要不再拖一天吧?
行!
只要薛霁真不临阵逃脱,贺思珩能无期限地陪他在内地等着,好像如此无怨就能让对方知道:只要你来,我就会一直等。
缸子偶尔都会觉得这人脑子坏的不轻——
搞得好像我们小真是什么祸国妖精,这可是你自己乐意的,回头可别怪爱情太苦嘞!
第103章 感谢订阅!
爱情苦不苦,其实是跟着个人口味走的。
就像有人喝咖啡像喝中药,有人却能从中品出醇香。
当然了,前期往往是什么滋味都心甘情愿去尝的:等待也好,冷遇也好,哪怕是忽远忽近、若离若离,把患得患失的感觉拉满,使一方在失去安全感的边缘反复触线。可只要一丁点儿的甜头吊着,这样的暧昧就能延续得很久……
薛霁真虽然毫无恋爱经验,但人总是有本能在发挥作用,再加上青春期一些自然而然输入的理论,十分的不知也能学到六七分的程度。
他对情绪的感知有种近乎天赋的直觉:
贺思珩对自己,的确是翻开心肠一片滚烫热烈的。
这个说法细想之下有些血淋淋,但也是最直接的形容了。
对方的热忱和耐心,有时候甚至会给薛霁真一种错觉:哪怕我当着他的面,做出一些刻意挑衅的举动,对方心里就算再别扭,说不定也会咬咬牙容忍……
在飞往港岛的私人飞机上,他问贺思珩:
“如果我今天没来的话,你打算怎么办呢?”
贺思珩一点不见生气:“没关系,我继续等就是了。”
说完,他顿了一秒,又认真地道:“你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忙完的么?”问得一本正经,好像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实在很紧急的话,中途再飞回去也不是不行,因为这的确是贺公子能做得出来的事儿。
薛霁真一噎,也歇了逗弄他的心思。
“我本来答应了去看徐数年前最后一场话剧,他剧宣结束之后又回剧院了,排的是话剧版的《玉门雪》。”这是实话,并不是他随口一提,“这一场内邀彩排看不成的话,下次再见就要等到四月份正式演出了。”
四月份那会儿,《沥江往事》应该在拍摄中了。
“哦,对了,他演的是萧承凌。”
听薛霁真忽然提徐数,起初贺思珩是没有半分波动的。
因为他更在乎的是结果:不管是谁在这个档口给薛霁真发起过邀约,也不管他有没有因此而犹豫过调整行程,反正对方最终选择的是自己。
相对来说,过程并不是那么重要。
可最后那一句“他演的是萧承凌”,又使他心头一颤。
贺思珩一直认为,萧承凌和李稚是十分特殊的。
他们甚至已经不是简单的影视角色:不仅仅是演员拿奖的荣誉寄托,作为自己和薛霁真相知相识的重要契机,更是有着不能轻易宣之于口的意义。
“为什么是他呢?”
他这一问,薛霁真差点笑了:“不然是你么?”
贺思珩只是定定的望着他:“我们俩演的,当然不一样啊。”他理所当然的这么认为,“他们怎么不去改编别的啊?”
“当然是因为符合话剧改编的要素和条件啊。”
话剧院也是要吃饭的,还得给演员职工们发工资,不然纯靠国家专项扶持,年头到年尾都演些老剧目,这么多年就算是话剧骨灰级玩家也该看腻了,总得推陈出新吧?
贺公子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他又扭头去看薛霁真,对方正在看电子书。
“小真在看什么?能让我看看吗?”
薛霁真戴着耳机,故意不理他。
贺思珩等了一会儿,偷偷瞄了一眼,相较正文而言,字体加粗放大的标题大致写着中国船舶工业几大改革核心点……什么什么的,下面正接着的次一号小标题就是沥江。
好吧,是在做功课。
这的确是不能打扰的……
大半段航程后,薛霁真捏了捏鼻梁,他下意识看向舷窗外的夜景。这不是薛霁真第一次乘晚间的飞机,却是体验最好的一次。
看着看着,目光放松,渐渐失去焦点。
飞机偶尔会穿过一团云,它们柔得过分,明明是破碎的样子,却又软和而包容地重新聚拢。当窗户再次能反射机舱内的景象时,薛霁真倏然间对上贺思珩沉静却专注的目光,他的视线也轻得像云,毫无防备地展现着温柔,这么久都不曾惊扰过自己……
“我是想问,你饿不饿。”
“港岛今夜有雨,我们恐怕要耽搁半个小时降落。”
*
也许是因为飞机上那段沉默又柔和的凝视。
薛霁真难免生出一点点微妙的意思。
他意识到自己需要一点思考的时间,至少是今晚。所以晚饭没有太多的胃口,也不打算和贺思珩一起吃,他更想独处,或者单纯把自己藏在被子里卷成一团……
另一边,贺思珩和江锐启见了面,不出意外遭到嘲笑。
“人呢?就你一个人来?”
贺思珩没掩饰自己的失落,点点头。
江锐启哈哈笑了两声,戏谑的话明明都滚到嘴边了,又忽的停住,发小俩同是情场失意人,大哥不笑二哥。
“你最近忙什么?Uncle跟我抱怨你不着家。”
“我不着家?喂!你好意思讲我的吗?”
江锐启哼了一声,抿着酒,这才有一搭没一搭地交代。
自打和前任掰了,小江少忙着工作理所当然旷了几个月,入冬后又有了新目标,是参加校庆活动时结识的同港岛出身的学妹:对方并没有特别出色的家室背景,放到国内勉勉强强能达到中产水平,仅靠聪明的头脑,拿着最高等的奖学金在国外求学。
但如此程度的聪慧,一旦加上美貌依然能打出王炸效果!
这位年轻的女士毕业之后顺利进入顶级投行工作,有学历和头脑加持,又有青春靓丽的皮囊锦上添花,未来可谓是前途无量。
因此,面对船王之孙,她颇有些不耐烦应付。
“我哪里不好啊?我自己凭本事申请的学校,顺顺利利读完了硕士,我现在也认真做着事情,不说赚多少钱,起码没给家里丢脸……”
江锐启起初还一口口地喝,到后面就直接吨吨吨了。
“不过,她和别人真的不同。”
他拍着贺思珩的肩膀,又笑又哭的:“你知道吗?她不是那种插在花瓶里的花,而是长在悬崖边高不可攀的凌霜之花!”
“我……我为了她都变得不像我自己了。”
他们这类子弟,似乎避免不了被矜傲的高岭之花吸引。
可惜的是,贺思珩并不擅长给别人解决感情问题,因为一惯只有江锐启给他支招的份儿。他固然为好兄弟感到遗憾,但也仅限于此。
这小子如今自己都支棱不起来了,也不知道能指望谁。
呜呜咽咽闹了一会儿,江锐启忽然又笑嘻嘻地坐起来:“你知道吗?她其实很认可我的。”说着,他两颊泛红,不知道是醉意上脸了,还是刚刚埋在手臂间磨出来的红印子,“她说,如果将来40岁还未结婚,也许可以跟我生一个小baby。我卖相不差的,脑子也不蠢,我妈咪还混了四分之一的葡萄牙呢!”
贺思珩:……
如同魔音入耳,一时间只听得到“你知道吗”。
他明显看到酒保的眼神都瞬间飘走了。
40岁,哈哈。
一时间,他也分不清自己和江锐启谁更可怜。
人家再不耐烦起码还给划了一条线,距离40岁也不算特别远吧?何况江锐启喜新厌旧,别说让他等十多年,等一年都是奇迹。可小真呢?他只愿意偶尔给自己一点依赖跟信任,就这一点点,贺思珩也嗜如蜜糖,反复地去回味那点甜味……
*
到港岛第二日,贺思珩和薛霁真都各自歇了半天才见人。
一个是难得喝多了,担心自己状态不好,不敢见人;
另一个则是因为想事到半夜,单纯睡眠不足补觉去了。
管家还是那个管家,一如既往热情地为薛霁真介绍精心定制的餐食,从开胃菜到饭后的小点心,下午茶和宵夜等等都有专门的菜单可供选择。考虑到薛霁真已经在为进组做体能恢复训练,连补充营养餐也加入其中,详细到每样都还有备用方案,一应食材只管三个原则:新鲜;健康;薛霁真爱吃的。
与其说是管家准备的,不如说是贺思珩准备的。
他在薛霁真的问题上,一向是亲力亲为。
这样轻描淡写的郑重,其实早前就有一些迹象,但更多的深意是薛霁真后来才想通的,他就算再宠辱不惊,也难免觉得夸张。
“雨停了。”
吃完后,贺思珩没话找话。
“嗯。”
其实昨晚后半夜就停雨了,太阳一晒,地面就干了。
两人隔着半个身位出发去马场,隔着老远就闻到清新的青草香,马厩外面,雪美昂着脑袋,十分享受的在梳毛,疾风从他的豪华大单间里探出一个大脑袋,自顾自地发出一些怪叫,师傅哭笑不得喊他“安静”。
“雪美,好宝宝,你还是这么漂亮。”
雪美睁着水润的大眼睛看了薛霁真一会儿,这才蹭了蹭他的手心。
她肉眼可见的心情愉快,睫毛末端在阳光下呈现出浅金色。不一会儿,她就闻到了熟悉的小苹果的香味儿,薛霁真也不舍得叫她着急,从口袋里掏出苹果,就这么喂给她,雪美则不急不缓、十分斯文地独享了一个苹果。
另一边,不争气的疾风叫得更凶了……
贺思珩还在听师傅汇报最近的情况,大到日常训练,小到他们一天噗噗多少,说雪美、疾风是多么懂事的好孩子,如何如何优秀。
可此刻,他只想多看几眼薛霁真带笑的侧颜。
很自然的,脑子里就回想起昨晚和江锐启的“争执”——
贺思珩记得自己当时毫不留情地指出,对方喜欢的学妹或许是个独身主义,那句“40岁不结婚就找你生baby”不见得是多真诚的认可,没准只是借你的种生个孩子养养。毕竟郭令芙女士就是这样活生生的例子,不是每个女人都需要婚姻,尤其是女强人。
江锐启当时怎么说的?
他说:“可她想跟我生孩子,这是她亲口说的!”似乎要争这一口气,江锐启甚至还恢复了一瞬间的清醒,利落地反击,“你想和薛霁真要个孩子还没有呢!”
当时的贺思珩没能堵回去,回家路上,才想起:
我和小真,不是没有孩子的。
我们甚至还有两个呢!
*
痛痛快快玩儿了两天,薛霁真才和郑致羽见了面。
似乎脑力工作者都避免不了早生华发,论年龄,郑致羽比王珏还小好几岁,但他的两鬓已经有了些灰白的样子,见薛霁真多看了一眼、目露关切,郑致羽还很一本正经地解释:“你别担心,我身体好着呢,开机发布会之前我会去做染发焗油。”
人家是美容嫩肤一条龙,他是染发护发一条龙。
薛霁真有被他的幽默逗笑:“哦,那很好啊!”
郑致羽和他见面第一时间不是讨论剧本,也不是讨论复原后的船厂配上了多么多么牛逼的拍摄设备,而是先问了刚刚首轮完播的《底色》。
“我们港岛这边播得慢一些,还没大结局。”
毕竟电视剧走版权也需要时间。
郑致羽也注册了内地视频平台的账号,港岛的电视台播得慢,他就在线上看,看到一些特别有想法的点就攒着,好等薛霁真过来再跟他一起讨论。
为什么是薛霁真呢?
因为沙驰接受采访时称,《底色》原片有足足28集的分量,删删改改才成了现在的集数。
郑致羽就想知道删减部分具体有哪些内容。
这份好奇心,和普通观众没什么区别。
事实上,有很多牛逼的博主已经根据原著系统地分析过,精准推测出了六成的删减情节,平台上还有剪刀手“还原”了一些内容,那质感、剪辑都是仿着《底色》原片来的,甚至请了声线相似的人来配音……
薛霁真也不怕和郑致羽透露一些。
毕竟很多幕戏他也是的的确确拍了、最后没播的。
牵涉到一些原则规律郑致羽消化不了的,薛霁真还停下来跟他解释,后者听得如痴如醉,直呼原作者高才,能在不压线、不被请喝茶的情况下,写下这样一本浑身长满敏感点的小说。但郑致羽更佩服沙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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