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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只想和反派将军和离(穿越重生)——不如南去

时间:2024-06-07 07:23:43  作者:不如南去
  沈槐之洗头发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宁风眠立刻紧张起来,以为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话。
  沈槐之在那一头青丝中居然发现了几根白发,将军并非无坚不摧的,他会受伤,他的愁苦会让头发变白,沈槐之看着那几根刺眼的白发鼻子一酸: “你有白头发了。”
  宁风眠倏然放心,甚至还笑了起来: “一个将军能白头,多么好的兆头!”
  “不行,”沈槐之坚定地摇摇头, “接下来的所有事情我都要参与,我都要知道,你什么都不可以瞒我,你要白头没有问题,但是要和我一起白。”
  说着,就快准狠地把那几根白发全都给拔了。
  宁风眠日夜兼程好几天,再加上身上有伤,还没等沈槐之给他把头发完全擦干就已经沉沉睡去。沈槐之给他换好衣服,吹灭了灯又放下床上的纱幔,支着脑袋侧身躺在已经陷入沉睡的将军身边,就着微弱的月光仔细端详着将军。
  宁风眠有一张十分英俊的脸,而那张曾经丰神俊逸的脸现在却添上了一层憔悴的病气。
  人也瘦了不少,宁风眠是北方人,肩宽腿长骨架大,一瘦就特别地明显。沈槐之的指尖在将军如今突出的锁骨上的派大星上流连,可将军却一动不动,睡得这样沉,想必不仅路途劳累,在北疆的这么多天也是食不好睡不佳。
  他想到史书上介绍的宁风眠擅长的战术,他喜欢闪电战又从不给羯人留任何可以反击的机会,这么多天一定是马不停蹄不断地攻城拔寨吧,这些军功甚至一丁点都不能落在他自己身上。
  这么任劳任怨,最后却被安上一个叛国的骂名,他明明已经从自己这里知道他未来的结局很不好了还这么拼命,他傻么?沈槐之轻轻抚摸着宁风眠干净清爽的头发若有所思片刻,然后起身离开。
  *
  这一觉睡得很沉,或许是因为小狐狸的味道始终萦绕在自己身边,宁风眠这么多天以来头一次放下所有的警惕和防备,放心大胆地睡了个昏天暗地。
  等再次睁开眼,宁风眠只觉得通身干净舒爽,热气也退了下去,身下的床很软,真丝织就的夏被很柔软凉薄,纱幔让照进来的日光也变得温柔朦胧,屋中很安静,甚至还燃着安神香——一切都和自己当初不辞而别时给沈槐之安排的一模一样。
  小狐狸的报复心还真是强。
  嗯?小狐狸呢?
  宁风眠想下床,然后震惊地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居然都被精铁锁链给锁起来了!
  “哗啦啦——”
  宁风眠难以置信地扯了扯锁链,四根链条分别被锁在了四根床柱上,床顶居然还垂下来一只精巧的银铃铛,估计是备着给宁风眠叫人用的,宁风眠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不该夸沈槐之贴心……
  那链条做工十分精细,每一处都打磨得极其圆润保证绝对不会弄伤自己,又因为是精铁锻造,只凭人力是完全不可能弄断它的。宁风眠四下望去,隔着朦胧的纱幔都能看出,小狐狸把所有可以利用的工具全都收起来了。
  宁风眠:……
  这家伙看来是早就预谋好了!
  “吱嘎——”门响了。
  宁风眠顺着声音看去,小狐狸清清瘦瘦的身影出现在纱幔外。
  “你醒了。”沈槐之的声音听上去异常冷静,和昨天那个始终处于情绪波动的沈槐之判若两人。
  “嗯。”宁风眠点头, “我真的不会再跑了。”
  “我能信你吗?”沈槐之掀开纱幔,也坐到了床上, “我打也打不过你,说也说不过你,除了把你锁起来,我已经想不出其他更好的把你留在身边的办法了。”
  “可是你也不能一直锁着我啊。”宁风眠有些无奈。
  “嗯,”沈槐之居然十分赞同地点点头, “我怎么会一直把你锁在床上呢我的将军,锁你只是告诉我现在有办法把你留下来了,以及……”
  以及什么?宁风眠心中突然警铃大作。
  “将军,”沈槐之俯身看着仰躺着的将军许久,然后邪邪一笑,倏然收紧那四根锁链: “将军昨天说怎么算账来着?我在上面?”
  宁风眠: “!”
  身上一凉,夏天的薄衫已经被挑开了,宁风眠浅淡的平时显得十分冷漠无情的眼眸猛地缩紧,锁链被绷得很直,他甚至连轻微的反抗都做不出。
  明明不需要叫人,可床顶系着的那只银铃铛却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宁风眠的呼吸还未平复,以二人对对方身体的熟悉程度,沈槐之这番动作真的是在惩罚了,但不管这么说,身体被释放的感觉很好,宁风眠此时此刻终于觉得自己真的踏踏实实地回到了沈宅的家中,有自己的小狐狸在,有卧听风在,有芝麻汤圆在,有一堆小崽子在。
  沈槐之洗干净手,开始仔细检查宁风眠腹部的伤,伤口愈合得不错也没有再渗血了,他哪里舍得真的和将军算账,自己累得手都酸了也只是想让将军放松放松身体罢了。
  小狐狸躺到宁风眠身边,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将军的长发: “稻谷已经丰收了,我还去收割了。”
  “对不起。”宁风眠十分抱歉地握住沈槐之的手。
  “开阳的办法很好,我前日去看过了,新稻已经发芽了。”
  “对不起。”
  “你还记得何勇吗?”
  “嗯?”
  “这段时间你不在家,我让他扮作你一直在卧听风呆着。”
  “哦?”
  “没有露馅,路明天天来卧听风都没有发现端倪,有一次他起了疑,被我忽悠过去了。”
  “连路明都可以挡过去,我家槐之真的太厉害了!”
  沈槐之没有再去说自己对他和对何勇的怀疑。宁风眠回来以后,他觉得这些都没有意义,只要宁风眠平安归来就够了,其他的所谓的欺骗或者隐瞒,也许都有着不得不欺骗和不得不隐瞒的原因,他决定给宁风眠给自己更多一点的时间和机会。
  *
  尽管南风已至,空旷幽深的丞相府依然寒冷,崔绍坐在依然一片萧瑟的枯山水中,望着手中同时送到的两份密信若有所思。
  一封是秦松送来的,除了讲明这段时间羯人骚扰以及我军反击的战况以外,还特别说明有一支神秘的突击队在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内逐一击破羯人数个部落的情况,最后根据他拦截那支突击队的情况看,这支精悍的队伍是覃烽带领的。
  一封是路明送来的,说明自收到密信后这一段时间里,陆川一直在行江城的沈槐之开的酒铺中,不曾消失不见。
  他交给秦松和路明的任务都不曾告诉该二人任务的来龙去脉,他们执行就行。秦松只负责查明前来相助的神秘人物的身份,路明只需要盯紧陆川,而秦松和路明因为并不知道任务的原委,也就不可能联合起来骗自己。
  宁风眠不会分身之术,所以如果陆川是宁风眠,那个出现在北疆的神秘战神就只能是覃烽。如果陆川不是宁风眠,那么那个北疆的神秘人就只能是宁风眠。
  崔绍觉得后一种可能性更大,毕竟宁风眠这个北疆战神的地位不可撼动,他的能力确实是没有任何人可以复刻的。
  所以宁风眠的瘫痪是装出来的,而沈槐之和宁风眠也确实没有感情。现在该如何才能逼宁风眠现身,而且是站着现身?一旦他站起来,那就是欺君的死罪。
  该排一排宁风眠的死期了。
  崔绍把两张密信全都扔进碳火里,瞬间就被贪婪的火舌燎一下了手指。
  ————————
  啊!小沈好大的胆子啊!!!!!!!
  老崔是真的直男啊!!!!!
  小声逼逼:小路好惨。
 
 
第98章 暗涌
  今年北方的春天来得尤其晚,宣城处于风沙地带,又因为近几年大兴土木地建佛塔,宣城内外的树都被砍了个七七八八,所以天气一开始转暖就沙尘和柳絮齐飞,街上的行人无不用丝帕捂紧口鼻匆匆前行,甚至十米开外就已经看不清人影了。
  贵为皇家居所的承乐宫也不能免遭沙尘侵害。因为祝文帝的咳嗽病,整个承乐宫都门窗紧闭,没多会儿,那精雕细琢的窗棂里就盛满了沙土。
  “咳咳咳……给朕换药!这味道是人喝的吗!”祝文帝一把就把端上来的药碗个掀翻在地,满屋子的太医顿时全都跪伏在地,吓得瑟瑟发抖。
  祝文帝的身体自开春以来便每况愈下,太医院的太医们不断地讨论药方多加养护也是无济于事。时至今日,这明明加了蜜糖的药居然还是觉得苦,很显然,圣上的症状又加重了。
  “王兄,您说圣上这病……”
  “哎,咱们这些做臣子的该如何说得,说实话的话那就是要掉脑袋啊!”
  “圣上如今心情易烦躁,食无味,身体日渐消瘦,听娘娘说圣上每晚睡觉都会汗透里衣,如今咳嗽得如此厉害,脸色苍白可两颊却有胭脂色,这,这分明就是——”
  “慎言!慎言呐!”
  “李兄,事到如今,咱们也只能写些开胃温补的方子,能拖一时是一时了。”
  “哎……只希望两位皇子无事就好!”
  “我已经叮嘱两位皇子的近侍注意两位小殿下的起居习惯了。一定要经常洗手,宫里再冷也要通风了。”
  “尤其是太子殿下,那可是一点也闪失不得啊!”
  “哎,王兄可不能厚此薄彼,看着朝中局势,到时候是谁的天下还真说不好,可不能得罪人呐!”
  “谁的天下还不都是景家的天下,如今架这势,崔相势头如此足,大皇子可真是开罪不起了。”
  “哎,大家勿谈国事勿谈国事啊,咱们尽好治病救人的本分即可啊!”
  太傅季从礼正在太傅府中批改太子的课业,一边批改一边感叹,景珮的课业越来越好了,对君主治国之道已经有自己的见解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只会依附圣人之言。
  今天交上来的作业中的那句“治国之道,富民为始;富民之要,在于节俭。”尤为出彩,如今景珮以将至束发之年,有此澄明的治国之心,何愁将来不会开辟一朝盛世?
  季太傅心中甚是宽慰,景珮自小便交由自己教导,而季太傅也对这位小太子倾注了全部的心血。太傅认为帝心需从根处培养,而国家之根本就是百姓,于是每月都会抽出一天,带景珮易服出宫微访,让景珮从小便知世事艰辛,这些游历塑造了年幼景珮的三观,也培养了景珮不会人云亦云的独立思想。
  凡事,均不得听信一面之词,需要自己多加思考和查证方可形成意见。
  “太傅,”家中管家疾步前来,手中递上一封密封的空白信封, “刚才有人送来一封信,说要太傅您亲启。”
  “哦?何人?”太傅接过信笺皱起了眉头,最近可能是因为圣上龙体始终未有转好的迹象,连带着各路人马都开始蠢蠢欲动,那些宵小们,居然还敢觊觎太子之位,皇位嫡传!他们也敢!
  “老奴不知,只知一名普通家仆打扮的人,见我出门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把信交到我手中叮嘱一定要太傅您亲启,还未等我问上一句就又消失不见了。”那管家也很为难。
  “无妨,你去吧。”太傅摆摆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堂堂太子太傅,还怕他一封匿名信不成。
  可等太傅撕开封口展开里面的信纸,却不由得脸色大变。
  信很短,只有几个字而已: “注意检查太子饮食。”
  注意检查太子饮食?太子三餐均是由御膳房负责能有什么问题?
  也说不定,太子最近刚入束发之年,正是生长的关键时期,东宫内的小厨房自会负责太子正餐以外的简餐,如此想来,东宫饮食其实多有漏洞,而如果真的有什么不测,最能得到好处的便是……
  太傅心中一紧,虽说皇位天定但其实皇位之争从来没有什么邪不压正一说,成王败寇罢了。
  “快!我要进宫!”
  *
  “老师?”东宫之中,身着便服的太子景珮看到老师突然到访,不觉又喜又怕,喜是因为他打从心底地敬爱季从礼,怕也是因为担心自己的课业不过关, “您怎么此时到访啊?”
  “没事,这几日天气不好,老夫就是来瞧瞧殿下是否一切都好。”季从礼没有直接叮嘱景珮。
  景珮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便服,不觉有些羞愧,连忙拱手行礼道: “老师稍作片刻,学生先去换身衣裳再来见老师。”
  “不用,无妨的,”季从礼摆摆手道, “对了,最近开始长身体了,东宫有厨房给殿下准备餐食吗?”
  “有的,但是我让他们不要费心了,我不吃。”
  “哦,为什么?”太傅倒是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食之过饱容易困怠惫懒,学生不希望自己变懒。”景珮垂手站在老师身边,礼貌地回答道。
  太傅十分宽慰,或许是因为开蒙得早以及很早就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景珮这孩子心智格外成熟。
  “嗯,很好,”季从礼摸了摸花白的胡子,赞许道, “老师还是啰嗦一句,除了御膳房的餐食,其余地方来的食物全都不要吃,听到了吗?”
  “听到了,”景珮点点头,然后抬头看着季从礼问道, “老师是觉得有人会害我吗?”
  “防人之心不可无,”太傅没有正面回答他, “殿下万事多加小心没有坏处的。”
  “哼,”景珮对此却十分在意, “如今祝国边境不稳,北有羯人,南有南蛮,东有海盗,外患如此之多,朝堂居然还不能做到一心对外反而内讧,他们想拿这个太子位,拿去便是,祝国可以没有我这个太子,却不能没有一个安稳盛世,大不了我去戍守——”
  “殿下!”太傅厉声打断道, “皇位传承乃天定,是你不想要就能不要的问题吗?这是殿下的天命所在,是殿下肩负的责任,殿下这是要把天下苍生万里江山全都拱手送人?!”
  景珮一愣,太傅从未对自己如此严厉过,看着气得胡子都在抖的老师,景珮惶恐地立即低头认错: “学生知错,学生再也不会说这么蠢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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