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海朝下意识反驳:“不可能!”
余乐费解:“那相机上哪去了?”
对啊,相机呢?听陈智和何伟江的话,那相机关海朝宝贝得不行,又一直挂在身上,怎么就不见了呢?
手电筒的光亮忽明忽暗,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众人莫名地咽了咽口水。
不会是他们想的那样吧?
赵松文讪笑道:“哈哈,大家别乱想了,我们先在周围找找吧,可能关海朝的相机就被他扔在了附近呢。”
其他人纷纷应和:“对、对。”
众人三三两两地分散到了各处,但也没敢离得太远。他们准备的手电筒照明率还不错,连飞过去的蚊子都照得一清二楚。
说道蚊子,晚间的林子里,咬人的蚊子可以说用成群结队来形容。大家的身上虽然都涂了驱蚊水,依旧被蚊子叮出了好几个大包。
六月的天气又有些闷热,如此找了几分钟,众人脑门和后背上都出了不少汗水。
吴微微第一个罢工:“这样找要找到什么时候啊,我们不是出来玩的吗?蚊子怎么那么多,烦死了!”
李子雯就在她旁边,跟着抱怨:“对啊,这蚊子也太多了吧。”说着啪了一声就拍死了一只。
在她拍着蚊子的时候,她头上的树枝不知被什么东西压下了一大截,一道黑影慢慢靠了过来,贴上了她裸.露在空气中的脖子,冰冰凉凉的。
“啊啊啊啊!!”
尖喊声乍起,罗送和施槐岭先于众人一步跑到了李子雯的面前。他们一来就看到李子雯瘫软在了地上,手摸着脖子,一副被吓傻的模样。
而周围除了影影绰绰的树木外,什么都没有。
施槐岭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李子雯结结巴巴道:“有……有东西碰我脖子。”
罗送让她把手拿开,看了眼她的脖子,上面连一个印子都没有。
施槐岭:“是不是虫子?”
李子雯一听有些激动:“不是虫子,那东西冰冰的,滑溜溜的,一点都不像虫子。”
“冰冰的?”罗送实在想不到这树林里会有什么冰冰的东西。除非……
他仰头看了一圈周围,还是什么发现都没有。
鬼影都不见一只。
“怎么了怎么了?”
赵松文等人也赶了过来。施槐岭把李子雯的事说了,其中有几个人听完脸都白了几分。但也有胆大的,例如吴微微不以为意道:“这里这么多吊下来的树枝,一看就是这玩意弄的。”
就在这处地方,就有几根吊下来的枝条光秃秃、沉甸甸的,吴微微的话不无几分道理。
陈智还上去顺手拉了拉其中最近的一根枝条道:“你们女生就是大惊小怪。”
李子雯很想反驳碰她的不是什么枝条,但又解释不清刚才的情况,最重要自己也不想承认这地方真有鬼,因此瘪了瘪嘴,闭上了嘴。
赵松文不想一晚上的时间都浪费在这里,而且看大家找相机找得逐渐不耐烦起来,只好说道:“大家都累了,不然我们先到长安医院去吧,等明天天亮,再回来找相机。现在这边黑漆漆的,也不好找。”
除了关海朝有些意见,其他人都很高兴。
“走吧走吧。”
在离开前,罗送不由得又看了眼头顶的大树。黑压压的树影就像是凑成了一幅幅的人脸,在风中歪歪扭扭的摇曳着,好不诡异。
在他们都走远之后,一声声稚嫩的,怪诞的“哎哟哎哟”声接连响起。随着此起彼伏的怪响,一个物体突然从树影的最高处“嘭”的一下,直接砸在了地上——
那赫然是关海朝不翼而飞的相机。
“哎哟……”
“哎哟哎哟……”
“哎哟哎哟哎哟……”
**
十五分钟之后。
除灵社团的13人终于来到了长安医院。
这所医院的设计和布置与外面的医院并无不同,只是它废弃了数十年,不管是围着医院的外墙,还是里面的各种公共建筑,早已破败不堪,坑坑洼洼。外墙的红砖落了一地,里面的建筑,譬如大门一眼可见的门诊楼,外皮都被掀掉了一大块,青苔都爬满了窗户。
长安医院占地面积足有10万多平方米,建筑面积28万平方米左右,是一所集医疗、保健、科研为一体的综合医院,曾经还作为过B市住院医师的培训基地。然天有不测风云,数十年前一件接着一件的怪事,如同狂风暴雨,以强悍的破坏力摧毁了这所医院几代人好不容易建起的辉煌。伴随着之后医疗人员的全部撤离,这里最终只能沦落成历史里的一座废墟,在岁月里不甘地沉淀下去。
令人唏嘘。
罗送在来之前,试图查过长安医院的资料。但不知是因为这所医院荒废没落的时日过于久远,还是因为一些讳莫如深不能言说的问题,在网上,能查到的消息寥寥无几。
这会时间已经来到了9点10分。
众人早就饥肠辘辘,只想找个地方大快朵颐一顿,好好歇一会。不过看着阴深深,乌沉沉的医院,大家一时却迈不开腿走进去。
医院一向是怪谈小说,恐怖电影的最佳创作元素,提起医院,就算是想象力在匮乏的人,都能想到一二件吓人的故事。
尤其深夜的医院。
就像是有一只怪物张着血盆大嘴,等着饱餐一顿。
赵松文等人胆子不小,但还是没忍住犹豫了一下。光顾过不少“特色”医院的罗送则是个意外。
他率先走进了医院的大门,而跟他步调一致的是神色一直很平静的施槐岭。
罗送弯了弯嘴角,对施槐岭的喜爱程度又上去了几分。
当然,这喜爱无关什么爱情。
赵松文身为社长,很快也做出了表率:“走走走,我们赶紧进去找个地方先喝口水吃点东西。”
陈智提了提背包道:“我还是第一次晚上来医院,没想到还怪吓人的。”
何伟江:“要是只有我一个,我是不敢来。”
谭开笑了:“你之前不是还一个人大半夜地跑去过一个村子里的废弃小学吗?”
何伟江摇头:“那不一样,当时村里又不是没住人。”
“这倒也是。”谭开点了点头。
地上全是黄泥和落叶,大家走过时不可避免都踩出了不小的声音。咯吱咯吱的,并不好听。
门诊大楼的门一扇已经躺在了地上,另一扇也好不到哪去,歪歪扭扭地半挂空中,好似随时都要掉。门角的地方还挂满了大片片蜘蛛网,人过去还得把它掸开。
罗送和施槐岭拔下蜘蛛网,然后一前一后进入了室内。多年未有人踏足过的地方瞬间扬起了一阵灰尘,众人不得不捂住了口鼻,顺便隔绝了一股子的霉味。
医院内部一片杂乱,文件纸张散了一地,还有一辆手术推车倒在了走廊一旁……能想象到当时人们在这里撤离时的慌乱。
黄敏忽然指着一边道:“这里有椅子。”
赵松文道:“正好,大家都坐下歇歇。”
罗送看着他们拿着纸巾擦椅子,没过去,而是绕着周围转了一圈,看有没有开灯的电闸之类的。虽然也不知道这里还能不能供电,但找找也不费什么事。
况且他们带的照明工具,也不知道还能用多久。
施槐岭则捡起了地上的纸张,认真地看了起来。
罗送一边慢慢地走,一边用手电筒照过泛着黑霉点的墙壁。不过没走几步,手电筒的光芒就顿在了一个地方。
他缓缓走近,终于看清了上面的东西。
……
是几滴已经变得乌红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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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怪物医院
血迹往下,是一排公共座椅。
罗送屈膝跪地,视线从第一把椅子开始往后看去。在看到中间的两把椅子时,瞳孔微闪,似乎已经发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
被浮尘覆盖的椅背上,有几道浅淡的,随着拉长而逐渐稀薄的印记,合起来看,就像是人的手指印。
还是用血印上去的那种。
地板倒是干净得很。
也不知道当时的人是怎么留下这道血印的。
施槐岭已经站在了中心的服务台内,罗送没有找到电闸,绕回到了他附近,然后一脚踩到了一沓纸。
半张A4纸的大小,好几张黏叠在了一块,皱巴巴的,上面还带了不少脚印。
罗送捡起来一看,是挂号单,上面写了就诊人员的名字,年龄,身份证还有需要就诊的科室。在现在的一些中型医院内,也能看到这种挂号单。病人把填好的挂号单交给前台的医务人员,并交取几块的挂号费,就可以去科室门口排队等着大夫检查了。
罗送本来很随意地翻弄着这些挂号单,但等他翻到了中后的部分时,他的神情逐渐变得认真了起来。
挂号单上的名字,每一张都不一样,年龄小至18大到80,跨度极大,但他们需要就诊的科室却一模一样。
全是心理科和精神科。
罗送低喃:“这医院难道还是一间精神病院?”
施槐岭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人家是一所正经的三甲医院。”
罗送有些惊疑地看着他,慢慢红了耳朵,头越来越低。明明他比施槐岭高了快一个头,此时却好像比施槐岭还要矮弱许多。
施槐岭嘴唇轻启,不知为何,下意识提了一句:“不要单独行动,跟紧大家。”
罗送“嗯”了一声,非常听话的点了点头。
施槐岭不再看他,迈步准备回到赵松文等人那。不过在他脚还没迈出去的时候,手腕就被身后的人攥住了。
施槐岭回头,一张湿纸巾递到了眼前。
被卷毛遮了眼睛,看不清神色的男人,低低地说道:“擦一擦。”似乎知道自己说得过于简洁,对方紧了紧手上的力气就松开了,接着喃喃,“手指。”
罗送的肤色比施槐岭更深一个度,是健康的麦色。两人双臂交叠时,形成了极强的视觉落差。
而且罗送的手臂强壮而有力,和施槐岭瘦弱纤细得有些苍白简直是两种对比。让人不由多看了几眼。
罗送握了握手掌,似乎还能感受到上面湿热的温度。他见施槐岭没有动静,又重复了一次:“手指。”
“谢谢。”施槐岭收回视线,接过了罗送给的湿纸巾,认真地擦拭起了手指上因翻资料蹭到的灰尘。
罗送见他擦个手指都一丝不苟,郑重其事得像是在干什么重要的工作,嘴角微微勾了下。
在施槐岭停下的时候,罗送指了指他的脸,“脸上还有。”
施槐岭看不到,只能模糊地在周围抹了两下,“还有吗?”
罗送看着他皎洁干净的脸颊,心里浮起了一股恶劣的因子,违心地道:“还有。”说着,也不等施槐岭反应,瞬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伸手附上了他的脸,轻轻地揉搓了两下。
施槐岭察觉到脸上的湿凉,有些微微地讶异。
他们离得近,鼻息好像都混在了一起。施槐岭甚至透过罗送长长的刘海,看到了他的眼睛,狭长飞扬,瞳孔深邃幽深,无辜的眼神下似乎还藏了几分侵略感。但再细看,里面又什么都没有。
四目相对,施槐岭不知怎地竟感到了一些羞怯。脸微红,身体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罗送“后知后觉”地跟着慌了起来,他僵着还没收回的手,支吾地道歉:“不好意思。”
纯情得像两个小学鸡。
余乐见他们在前面站了半天,嘴上叼着面包走了上来:“你们在干嘛?”
施槐岭抿唇道:“没干嘛。”
余乐“哦”了声,用狐疑地眼神瞅了瞅他们,见实在看不出什么事,遂道:“社长让我来喊你们过去。”
施槐岭:“走吧。”
三人回到了团队中,赵松文清了清嗓子道:“刚才我让谭开把一样东西藏在了这所医院里,大家三人为一队,分成四队去寻找。找到的队伍,每人各奖励一枚国行纪念章!”
赵松文取出一个漂亮的红色丝绒盒,盒上印着一个漂亮的logo,还写了大家都耳熟能详的国家银行全称。
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三枚硬币大小,做工十分精细的纪念章。纪念章金灿灿、黄橙橙的,偶有流光闪过,特别漂亮。
施槐岭微挑眉:“金子做的?”
陈智等人闻言,惊呼:“真的假的?”
吴微微拿过其中一枚纪念章,捏了捏,眼里流露出了一丝贪婪:“是真金!”她手上戴了一条金链,颜色光泽和纪念章相仿。
关海朝直呼:“这么大手笔?”
“就是真金,一枚八百多块钱呢。而且这币很有纪念价值,对外仅售了1300多枚,到时候放上几年再卖出去,妥妥能卖两三千块不止。”赵松文带着点吹嘘的语气道,“是我和谭开用学校给社团的赞助费,又自掏腰包了一点买的,不算多少钱,就想让大家玩得开心。”
陈智咋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豪横的社团。”
何伟江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你要早说有这玩意,大家一路上还抱怨个啥。”
赵松文无奈:“惊喜懂不懂?”
吴微微攥紧手上的纪念章,向赵松文抛了个媚眼:“要不社长你就把这个送我吧?”
“你先问问其他人同不同意吧。”赵松文示意她把纪念章放回原位,吴微微不情不愿地把东西扔了回去。
赵松文合上盒子道:“算是庆祝咱们社团成功建立,这么丰富的奖励也就这一回,下次不一定再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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