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袋里,装的是他们给柳时阴的钱。
厚厚一叠,柳时阴一摸就知道里面有多少钱,何家恐怕是把他们今年赚到的钱都塞进了这里面来。
柳时阴取了一些,就把剩下的推了回去:“要不了这么多,我拿这些就可以。”
“这怎么行,”这个皮肤被晒得黑黢黢,脊背有些弯的男人着急了,“剩下的这些,柳大师你也收下吧。要不是你,我们还见不到媛媛呢。”
柳时阴:“真不用,你们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可以取一部分出来捐了,也算为你们的女儿积德。”
何东却是不依不闹:“积德的钱我们可以再赚,这些柳大师你一定要拿走。”
柳时阴头都疼了,何东为了不让他走还拽住了他的手。
何姨笑着说道:“你们这么推来推去天都要黑了。要不听我的,钱呢,何东你就收回去,你还有老婆孩子要养,日子过得也不容易。如果真想要感谢时阴的话,以后他去你的烧烤摊你不收他的钱就行。”
何东觉也觉得这么推拉下去不是没办法,听了何姨的话,格外郑重地道:“这也行,柳大师,我的摊子就开在聚同夜市街,你和朋友要是来,我免费请客!”
柳时阴笑了:“行。”
何姨对何东道:“快回去吧,趁着还有时间,多陪陪媛媛那孩子。”
何东硬要送他们到楼下才肯回去,柳时阴和何姨都拿他没办法。
等何东走了后,何姨才笑着道:“他人就是这样,认死理,但人不错,热心肠。”
“的确。”柳时阴想到了何东的面相,“他们一家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凌晨十二点,柳时阴闻到了符纸燃起来的味道,想来是何东夫妻把何媛媛送走了。
第二天中午,柳时阴家的门被人敲响。
他以为是租客有事找了过来,但推门出去一看,发现门外没有人,只有两个陌生的保温箱。
打开一看,一个里面装了当季的新鲜水果,一个里面则放了刚烤制好的烤串,满满当当,特别丰富。
柳时阴一瞧那些烤串,就知道送它们来的人是谁了。
他对着小黑脸无奈地笑道:“何家人还真是客气,这些烤串和水果那么多,我一个人哪吃得完。”
为了不浪费了何家的心意,柳时阴用微信把许林宴、谢柔柔等人都叫了过来。
谢柔柔和林茹是最快到的,她们看到一桌子的烧烤都惊了。
谢柔柔道:“柳大佬,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你竟然点了这么多烤串。”
“别人送的。”柳时阴招呼她们找位置坐下,“别站着,都坐吧,想吃什么自己拿,喝的在冰箱。”
谢柔柔:“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在谢柔柔开吃的时候,于暮和许林宴也到了。本来柳时阴还叫了何姨,不过何姨今天约了姐妹出去逛街,没时间来。
柳时阴把刚才对谢柔柔两人说的话对于暮又说了一遍。
至于许林宴,对方来的时候柳时阴亲自给人倒了果汁,还轻声询问许林宴要吃什么,帮他拿。
服务可谓周到。
谢柔柔瞅见这一幕,啧啧了两声,调侃道:“柳大佬啊,区别对待得是不是太明显了。我们都来多久了,怎么没见你帮我们也倒杯喝的?”
于暮憨憨地道:“喝的我可以自己来,但柳哥,对面烤串我够不着,你帮我取一下呗。”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柳时阴没有纵着他们,拒绝得十分果决。
“自己来就自己来。”谢柔柔给自己和林茹、于暮都取了一个纸杯,倒了果汁。边倒时还边感慨,“同人不同命啊,以后我也要找个会照顾我的男朋友。”
许林宴咳了一声。
柳时阴睨了她一眼:“有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是吧。”
谢柔柔嬉笑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林茹让她少数两句,到时候把房东气恼了,小心被赶出去。
“这些烧烤都是哪家店买的,真好吃,下次我也要点。”于暮是在场的人中吃得最认真的。
柳时阴说道:“何姨家租客做的,他们没开店,大概点不了外卖。不过你们以后想吃的话,可以去聚同夜市街找他们,他们晚上会在里面摆摊。”
柳时阴顺便帮何东夫妻做了个广告,就当感谢他们送来的这些烧烤。
许林宴正在吃着柳时阴给的一把羊肉串。柳时阴凑过去问他:“怎么样,合你的口味吗?”
“好吃。”许林宴笑着道,“味道不咸不淡,正正好,上面撒的辣椒应该是他们自己调的,有点辣,但又不呛,很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不然都被他们几个吃完了。”柳时阴又取了一把牛肉串过来,塞到了许林宴的手中。
许林宴见他只顾着给自己张罗吃的,自己却没吃上什么,便把手里的牛肉串递了一些出去:“你也吃。”
柳时阴就着他的手,直接咬下了几块肉。咀嚼了好几下,吞下去后他才道:“虽然是烤的,但肉很嫩,一点都不柴。何东这手艺可以啊!”
尝了味,柳时阴也被吊起了胃口,转身又拿了些烤串回来。还特别大方地分了一些给许林宴:“来,这些给你。”
“谢谢。”许林宴道了谢,视线却没有落到他新取的烤串上,而是一直盯着手中只剩半截肉的牛肉串,那上面还留了柳时阴的唾液。
他也不嫌弃,佯装随意地吃掉了上面的肉,又舔了舔那些签子。
这顿烧烤大家吃得又饱又满足,走的时候,柳时阴还装了些水果让他们带走。
许林宴的那份,是柳时阴帮他送回去的,一路送到了家门口。
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华北路的商铺,有个别的歇了业,但很快店面又被其他人盘了下来,开了新的店铺。
每天上班和下班的时候,都是街上最热闹的,烟火气最盛的时候。
在这段日子里,许光终于被判了刑。判刑那天,热搜就挂了一天。柳时阴点进去看了一眼就退了出来,继续打起了他的游戏。
中间,还被小黑脸逼着学习了几页的风水知识。
学得柳时阴头都涨了,当小黑脸再一次把风水书推到柳时阴的面前,柳时阴整个人都无精打采地趴在了桌上:“我感觉我病了,需要休息。”
小黑脸上手摸了摸柳时阴的额头,柳时阴懒洋洋地道:“这么摸是摸不出来的。”
至于家里的体温计,已经被他偷偷给摔了。看小黑脸能他怎么样!
小黑脸被他的无赖气得豆豆眼都成了一条线:- -#
柳时阴勾了勾嘴角,没有一点耍无赖不学习的羞愧。
小黑脸实在拿他没办法,只能跳到他的手上,狠狠地给他来了一口。
柳时阴在它下口的时候,眼明手快地抓住了它的腰身:“别一生气就咬我,你这个习惯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小黑脸偏过了头,一副就不听的神态。
这回换柳时阴被它气笑了。
柳时阴曲起手指,直接把它从桌子的一角弹到了另一角:“就仗着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你才这么嚣张对吧。”
小黑脸啪嗒一下,撞到了墙上。在它捂着脑袋,两眼冒星星的时候,窗外忽然响起了一阵警笛声。
“嗯?”柳时阴站起身走到了窗边,往外眺望。
他所在的位置,恰巧能看到从远处驶来的几辆警车。
柳时阴奇怪地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的警察?”
看方向,他们去的好像是张勇军家。
柳时阴想了想,还是抓起了小黑脸,走出了家门。因为警笛声的缘故,下楼的时候,他还碰到了于暮。
柳时阴问他:“你今天没上班?”
“今天没什么活,我就在家休息了。”于暮说完指了指门外的方向,“话说外面的警笛声是怎么回事,我们这难道发生了命案?”
“不清楚。”柳时阴说道,“先出去看看。”
除了他们外,住在附近的一些居民也被吸引了出来。柳时阴和于暮随着人流,很快就来到了张家。
此刻张家外面,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柳时阴四处张望了一下,在人群中找到了何姨。他来到了何姨的身边,问道:“何姨,张家出了什么事?”
何姨面色有些惨白地道:“老张那位情妇,好像死了!”
“死了?”柳时阴挑了挑眉。
“对。”何姨压低了声音道,“好像是被人杀害的。现在老张作为第一嫌疑人,已经被控制起来了。”
柳时阴问:“张勇军那位大儿子呢,还在看守所吗?”
何姨摇头道:“前两天就被放出来了,但是出来后去了哪,谁也不知道,也没见回来这边。”
柳时阴心道,还真巧啊,张勇军那儿子刚被放出来没多久,他爹的情妇就被杀了。也不知道这桩案子和他有没有关联。
两人说着话,那边警方已经抬着罗小兰的尸体走了出来。因为盖着白布的原因,没能看到她的死状。
按理说人死了,他的魂魄会跟在身体的附近,然后等着阴差来接回地府。但是柳时阴扫了一圈周围,都没有看到罗小兰的鬼魂。
不知道是还呆在被杀的现场,还是已经飘到了别处去。
柳时阴问何姨:“谁发现老张的情妇没了的?”
何姨指了指警戒线内,正被几位警察围着的年轻女人说道:“是老张和他家的一位租客。那租客上门说退租搬家的事,就去了张家。但是敲了半天的门没人应,后面撞见老张回来,就跟老张在门口说了会话。等老张开门的时候,她还没走,恰好就瞥到了尸体,然后吓得立马报了警。”
第46章 你们这么黏糊
警察办案,楼下附近开店的人员还有住在周边的居民都被问话了一遍,华北路这边的监控也被调走了。
街坊邻里的八卦速度很快,隔天就有人知道了些小道消息。说罗小兰的死可能是意外,而不是人为的。
因为从监控中能发现,根本没人进过张家,当天来往张家楼栋的也只有他们的租客。
最大的嫌疑人张勇军也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罗小兰死的时候他正在外面跟人打牌,而且也没有作案动机。
后面经过鉴定得知,罗小兰的死因也的确和张勇军等人无关,因为她明显死于自杀——自己用绳子捆着自己的脖子,勒死了自己。
虽然这个行径很奇怪,但是不管警方怎么查,这案子的走向都指向了罗小兰自杀这一点。
张勇军在警局呆了两天,就被暂时保释回了家。
张勇军回来的那天,柳时阴也看到了。他看着对方的面相,表情微重。
许林宴在柳时阴的身边,问他:“怎么了,张勇军有什么奇怪的吗?”
柳时阴说道:“从他以前的面相看,他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一个小女儿,虽然和罗小兰时常有争执,但打打闹闹也过了一辈子。可是现在却是丧妻丧子之相,十分古怪。”
“之前听楼下的阿婆们说,张勇军和罗小兰已经领了结婚证了。”许林宴回忆了一下道,“就在……罗小兰死的前一天。”
这事柳时阴还真不知道,他皱了皱眉头:“刚领了结婚证人就死了?”
如果换别人一听这事,可能第一时间就联系到了杀妻骗保上去,张勇军的嫌疑还是最大。
但实际上却不符合逻辑,结婚第二天就把人杀了,这是明晃晃把嫌疑罩到自己的头上,张勇军哪有这么蠢,而且看他那性格,骗点钱还行,杀人却是不敢。
而且也没听过罗小兰有买什么保险。
罗小兰本身也没什么钱,要有钱也干不了人小三的活。
之前柳时阴听过别人八卦,了解过一嘴罗小兰的背景。
她就是一个被男朋友从农村骗过来,做了好几年卖酒女的人。
之后可能是看清了事实,也可能是年纪渐大,变得现实,直接踹了软饭男,傍上了好掌握的张勇军,哄着人离了婚,自己上位当了包租婆。
从之前罗小兰的面相看,她的确很会算计,也很会打算。如果不出意外,她后半辈子其实会过得很好。
哄着张勇军用存款做了投资,然后大赚特赚,生活水平直线升高,之后熬死了张勇军,张勇军的资产就全落在了她的手中。
大概是年轻时做了些亏心事,年老了有钱了,罗小兰就开始做公益。最后活了上百岁才死去,那时候她已经儿孙满堂,丈夫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个。
罗小兰绝不应该是横死的命,也不是会自杀的人,尤其她还挺着一个临盆的大肚子。
虽然柳时阴觉得奇怪,但他不是会为了别人的事追根究底的人。
不管罗小兰是怎么死的,是是非非,警方会查,用不着他逞英雄。
今天许林宴要去医院复查,柳时阴知道后毛遂自荐,陪着一块来了。
到了市医院,柳时阴笑着道:“我们之前就是在这里见了第一面的。”
谁能想到,距离第一次见才过去了多久,两人现在都成了邻居,朋友。
“当时真的很感谢你。”许林宴弯下了眉眼。
柳时阴挑眉:“怎么,又想请我吃饭了?”
许林宴顺势道:“也不是不行,你想吃什么?”
“吃酸菜鱼怎么样?刚才来的路上看到医院旁边开了一家新店,他们广告牌上的酸菜鱼看着很好吃。”柳时阴也没跟许林宴退让客气,直接就点起了菜。
许林宴跟着柳时阴,最近也能吃一些辣了:“行,你想吃我们就去吃。”
两人就着酸菜鱼的味道一路说到了怎么制作酸菜鱼比较好吃,提到做菜,还是得看柳时阴。
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柳时阴说,许林宴安静地听着,偶尔回应两句。
到了许林宴做检查的科室,柳时阴不能跟进去,只能在外面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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