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趴在那具身体旁边。低低的噬咬声响起,小苗下颌角全是鲜血,半张雪白的面孔都探进打开的腹腔里。
他的尖牙扯着一节肺叶。血泡鼓起,心脏已经被吃了一半,小苗的肚子微微鼓着。
苗灵每日都喂他。他要吃活人,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神使肚开肠流地贴在地上,小苗探进他的腹腔。他吃了一半,辫子垂在一边,随着他的动作轻轻动着。
苗灵用指腹给他擦腮边的血。小苗吃饱了,洗干净后,就蜷在他床上。有时候他吃多了,苗灵就给他揉揉肚子,小苗在他怀里发出轻声的‘嗯嗯’声,背对着他,嵌在他怀里。
他亲小苗的唇,那上面好像还留着鲜血的味道。小苗肚子饱了,也不再吮他的手指。
最开始小苗只能吃些血池里的莲子。之后他能吃的东西越来越多,也不再总是含着苗灵的东西。精水他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只是有点太烫,在他肚子里和在喉咙里都烫得慌。
血的温度就正好。小苗闭眼沉沉入睡,苗灵抚摸他的脸颊。
他现在做噩梦做得少了些。之前总是一样的梦。从噩梦中醒来,苗灵看着自己发抖的双手。
小苗在他旁边,又软,又香。他把苗灵的床铺压下去一个很小的重量,在这张大床上,根本不占什么位置。
他的小辫子被压在自己身下,上面的金叶子有时候咯到他。小苗一直都睡得很熟,偶尔睡不着,就靠在宗主怀里,依偎着他。
他要苗灵给他变戏法玩。宗主会拉傀儡戏,两只傀儡互相打架。他看得有趣,看那两只傀儡用小木剑对着打。
有时候他也有点怅然若失的样子,手里拿着那柄傀儡的小木剑,在被子上,懵懵懂懂地不知道在想什么。苗灵转身,将两只傀儡轻轻放在一边,再哄他来睡觉。
这次他枕在宗主的胸口,两人都睡得很好。
第二天他又好了,将一切都忘了。宗主日夜宠他,小苗姬日渐骄纵,有天苗灵忙于事务,要从床上走,小苗竟然打了他一个耳光,自己侧过身去,一个人生闷气去了。
小苗骄横异常,却是有原因的。他觉得苗灵心里有人,便恼了,苗灵只能喜欢他一个人。
宗主是他一个人的坐骑,是他的。
宗主摸了摸被打红的脸,没说什么。下属们都被吓得够呛,没想到宗主还有这等癖好。
两人闹了几天别扭。或者说,是小苗单方面和宗主闹了几天的别扭。此次是急报,苗灵留了佩刀在小苗身边,自己亲自出征。等他回来的时候,身上却带了血的气味。
宗主受伤了。
宗主有点高热。小苗把他抱在自己膝上,照顾他。
他像个挺合格的小妈妈,像模像样,照着苗灵之前照顾他的方法来照顾宗主。宗主想喝水,小苗就给他倒,把他的头抬起来一点,喂给他喝。
宗主躺在他怀里,小苗抱也抱不住他。他额头烫,小苗用打湿的白布给他轻轻擦。
他抱着苗灵,轻轻摇,在他耳边念咒语。苗灵有点想笑,但伤口痛。
他好得很快。小苗还会给他唱摇篮曲,哼声断断续续的,声线很低。
作者有话要说:
喵看到,喵得到,喵扔掉!对男人也是如此
大龙昏君即视感拉满
温馨日常!(指大龙被打
大龙:熟悉的感觉
林苗的咒语:快点好吧!我的儿!快点好吧!我的儿!快点好吧!我的儿!
小苗的咒语:¢¢☆∂ཀ≧一堆不知道是什么的稀奇古怪话
第64章 忘川河(拍八)(本卷完)
苗灵在他怀里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这次他梦见了小苗。
小苗说:你不要想我。
他醒来的时候,小苗依偎在他颈边。他软软热热的,一起一伏,发丝拂到苗灵脸颊上,有点痒。
他后来才知道小苗和林苗说的都是一句话。不要想我,你要好好生活。
如果有什么可以让你再次展颜的,那就去做吧!喝忘川水也好,吞弃情丹也罢。作为你的情人,我不想你忘记我。作为你的阿妈,忘了我吧。
可是苗灵做不到。
小苗坐在床上,和苗灵一起编绳花玩。苗灵教他做了个同心结,他自己又学了一个琵琶样式的。琵琶结像个小蝎子,两只用红绳结着,可以做扣。
苗灵让人把琵琶结缝在他衣服上,做衣扣,小苗给他整理。秋天了,外面在下雨,树也黄了。
他们才过了乞巧节,天就凉了。叶面上窸窸窣窣地响。冷雨将叶面打得水光润泽。小苗有点冷,苗灵给他披了件衣服,小苗坐在他怀里。
他只穿白色中衣,肩膀宽阔。过段时间就是八月十五,中秋了。下属呈了五色月饼,有豆沙的,有枣泥馅儿的,桂花馅儿的,夹沙的,还有桂圆和山楂的。
两人分吃了一个红豆的。天都倒有趣,一听到他受伤,急忙派来重兵。苗灵问他:“想看烟花么?”
他好温柔,小苗一边吃,一边点头。
苗灵把手擦了擦,布巾放在一边。那把重刀被他提起来。
他果然给小苗放了许多烟花,鲜血四溢。小苗看得直笑,苗灵便多放点。
天都一共派了十二只神兽,个个都被苗灵放了烟花。大殿前淅淅沥沥的全是血,雨水冲了三天,血腥味还萦绕不去。
尽管宗主万般悉心照顾,小苗还是一天比一天动得少了。两人欢好过后,他小屁股肿得跟春桃似的,脸也泪花了,累得直打小鼾。苗灵见他脸红扑扑的,趴在自己胸口睡着了,便也不动,就这么静静地躺着。
他像朵昙花。昙花向来是开不长久的。夜里看花,要点上灯。缸中水清,飘着一朵朵快要绽放的昙花花苞,花蕊微粉略黄,衬着淡绿紫色的外瓣。
那水中昙花洁白如雪,如手掌般大,一只只在缸里漂浮,烛光融融。小苗看了这朵,再看那朵,水中花蕊颤微微,吐露绽放,烛灯下更显得他睫毛黑长。
昙花一夜凋谢,苗灵再让人换上新的。他给小苗掌灯,烛火摇曳,映在水面上。
那日小苗精神好了一点。苗灵抱着他,两人在床上温存。
他最近总是身上痛。苗灵给他按手臂,搂着他,问他痛在哪里。他指一处,苗灵便轻轻亲他一处,小苗最后用手指点自己的下巴,要他来亲他。
冬日里梅花开得好。白雪瑞瑞,红梅点点。那小梅也是粉色的,被冰雪一扑,便扑出晶莹剔透的色泽来。
红梅好看,看了红梅还有白梅。枝头花蕊嫩黄,小苗缩在他臂弯的白狐裘里,一圈绒绒的厚毛领衬着白皙下颌,睫毛漆黑。
他逗人去看花。小苗伸手让他给自己摘一枝,苗灵给他摘了一支红的,回去放在房中花瓶里很好。
小苗靠在他肩头睡着了。苗灵一个手就能抱着他,他不怎么怕冷,雪花落在红枝上,一会儿便化了。
... ...
“夫人呢?”
宗主道。他声音沙哑,手撑在床上,好像才从一场长梦中醒来。
房中花瓶里的梅花已经干枯了。宗主坐在床边,床上空荡荡的。
下属不敢出声。房中陈设一切如旧,这场雪却像是怎么下都下不完似的。房檐上积雪厚重,往下落,发出‘簌簌’的响声。
“冰馆太冷了。”苗灵说。“他怕冷。我的狐裘呢?”
没有人敢说话。那张檀木贵妃榻还摆在一边,上面搁了一些小玩意儿。一只小暖炉放在上面,还有只软软的香枕。描金彩漆绘的小盒中放着一只孤零零的梳子,并着几只足镯,还有带流苏铃坠子的银饰,轻轻动着。
盒子里还搁着红绳,上次穿的红绳结还有几个没做完。有只同心结做坏了,一个圈大,一个圈小,苗灵有点想笑。
“把那结子给我。”宗主道。“怎么没做完就走了?外面下雪,也不知道是去哪里玩。”
下属不敢动。
“他现在还在睡吗?把甜酒温一盏。等夫人回了再盛上来。”宗主道。终于有人忍不住出声,艰难道:“宗主,宗主... ...小夫人已经,已经... ..."
“已经走了?”宗主道。“走了,去了哪?这外面雪下得这么大。”
“宗主,宗主... ...”
惶惶声响起。苗灵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置若罔闻。
“他睡得怎么样?今天还喊痛吗?”他道。“他喜欢我的刀。我的刀呢?那冰棺里太小了,我躺不进去。那睚眦陪他陪得太久了。”
一片寂静。众人跪伏一地,其中突然传来一阵惶恐声。原来是宗主已经从床上起身,正要下床出门去。
“宗主!宗主!”
苗灵却像没有听见一样,手扶着门,跌跌撞撞地往走廊中走。大殿漆黑一片,仿佛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很快,他就将那些声音甩在后面。也许有一些争斗厮杀声传来罢,那又如何?血溅到他冷漠的下颌上。有人烧了他的殿,闯进来了,然后又死了。血迹从走廊上延伸开来,一直蔓延到整个大殿里。
大殿黝黑。他穿过殿庭,掠过走廊,脚步沉沉,一走便留下一个血印。惶恐的,求饶的,恐惧的,千百万种声音传来,在黑暗中都化作了流不尽的汩汩血水。
那道血像是一条河。血河将他引来,引到后殿粼粼的血池边。鬼莲花在湖边上静静地漂浮,幽幽蓝光闪烁,如同星子。
他就是在这里把小苗抱起来的。小苗浑身上下都是水,哆哆嗦嗦地在他胸前发抖。那滑下来的到底是莲花池里的水,还是鲜血?
他痛得直叫。哪怕此地聚集了如此多的鬼气,阳间的气息依然灼烧他。最开始苗灵只能招回一些残缺的亡魂。阿妈的魂魄不在三界之中,他怎么招,都招不完整。阿妈从血池中出现,便开始惨叫。
他来回摆动着头,被血覆盖的身躯扭动着,然后又重新归于池内。
他一次又一次地尝试将林苗完整的魂魄唤回来。阿妈出现了,但他每一次都痛苦万分,长发覆面,在他的手臂中化成血水。那血池里融着千百万个不能被超度的亡魂,这百年来,当初每一个参与进来的人,都已经死了,并且死得痛苦万分。
他有时候招错了,招成了那些旧仇人的魂。最后一次他终于唤回了林苗,他在自己的臂弯中瑟瑟发抖,浑身湿漉漉的,从血池中被强行拉进了人间。
他封了小苗的五感,以免他感受被灼烧的痛苦。但这具身体无法待在阳间太久。小苗被他关在大殿里,终日只能在殿内。
终于有一天小苗跑了出去。苗灵把伤痕累累的小苗带了回来,再不许他乱跑了。
他想起来了。那些红绳不是红绳,大殿里响起的是足踝上的锁链声。
苗灵爬进了那潭血色的湖水中。
作者有话要说:
又来大刀
第65章 (原第二卷终章)
血池淹没他的腿。莲花漂浮,仿若朵朵白昙,他却浑然不觉,越走越深。
衣袍浮起来,血水中绽放的昙花皎洁饱满,花萼浅紫。只要阿妈愿意,昙花在白日也能开。
他给阿妈送了许多,堆在船头。纤细浅绿的花托垂着,滑下露珠。
“阿妈,”苗灵喃喃道:“我们生个孩子吧... ...”
他那时候情到酣时,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与爱侣新婚产子,似乎这样就能永远和阿妈在一起。他毕竟还年轻,正是二十来岁的时候,总有些畅想,不由得晃神。
林苗见他这样,不禁发笑。
“过段时间就给你生。”他随口道。
他早给儿子下了药避子,两人能有孩子就怪了。苗灵由他母蛊中生,自然有约制。除非他亲自解了这约制,否则他的肚子绝对不会有动静。
青年也只是随口一提,话出过了片刻,才懊恼起来。他要做阿妈唯一的孩子,要是再生出一个来,那如何是好?万万不能抢占了他的阿妈。
不要也罢。
小蝎子已经长得很大了,窸窸窣窣地甩着尾巴。林苗眸含秋水,肩头发辫乌黑,苗灵侧看着他,不由得一时间发愣了。
又是街上。那街上吵吵嚷嚷的,旁边还有一家花楼妓馆。中间有条小巷子,长长的,窄窄拉着一条黑的影子。
苗灵将他抵在墙上。他阳器进得极深,林苗的大腿往下流水。林苗的手指在摸索着找他,苗灵的手撑在他脸颊边,粗喘着干他。
他们接吻。唇面滚烫,沾着垂下的银丝。
他扭着胯,让儿子进得更深些。阿妈的耻骨打得已经不能再开,贴紧了他热腾腾的胯部。
外面就是吵吵嚷嚷的,两人离那些喧闹只有一墙之隔。他在小巷里跟自己的亲生儿子偷情,被干得头晕目眩,晕头转向,已经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再无一点闲暇神思给任何人。
深点,再深点。林苗说。他呻吟,晕红着脸仰头喘息,苗灵凶狠地干他。
林苗一下子把青年夹紧了。苗灵抱着他的腿,更深地往里一捅,恨不得把他捅穿一样地捅他。
阿妈被夹在他的臂弯里发抖。他进得一下比一下深,林苗直往下滑。
他的几把还在又柔又烫的穴里,滑腻腻的,一动就牵扯出一股银丝。他抽了几下,林苗让他射得更深些,干到他呻吟。
阿妈的发鬓散了些许,仍在喘息,面上红晕未退。青年提了剑,给阿妈整理了一下,两人互相梳理了一下头发。
林苗捏捏他的手。苗灵抓住他的手,放到唇边亲。
湖光涟漪,湖上景色正好。林苗伏在船上,苗灵给他遮阳。
湖面上有许多花船,流莺在船上接客,岸边有人踏上长板来,船板吃水,又水往里深了一些。
林苗贪凉,这湖面上好凉快,日头确大。他又不肯晒热。青年便给他放了一瓮冰块,晶莹剔透。
有些不长眼的,看见林苗在船上,便跃跃欲试,划船想过来。苗灵料理了几人后,两人才清净不少。
“阿妈,”苗灵一边用长竿撑船,一边问他,“你烦心吗?”
琴声传来,又有湖心琵琶声。青年唯恐刚刚那几人不长眼睛,让他阿妈心里不痛快了。
两人那次酒楼回去后,林苗便来了情潮。苗灵抱他,青年一边哄他,一边干他,林苗舒服极了便哭,又哭又叫,咬着指节,眼泪流了一手指。
他阿妈心里好像有心事。两人行至湖中,湖上画舫珠帘低垂,旁边还有几只瓜皮小船,坐着小娃娃。小脚船上载着烧香婆嫂,唱戏卖艺的,更有几只小梭子,上面载着唱小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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