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通过水车只能暂时解决庄稼缺水的问题,避免以后发生旱灾再面临如今这种局面,平时就要多修护蓄水池,做好蓄水准备以防万一。
这些跟开凿河道一样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过现在有了水车,至少不用像以前那样完全看不到盼头。
何墉目送同僚走出去,回头对身旁的一帮木匠道:“多亏了大伙儿这些天不停的连夜赶工,水车才能尽快做出来,本官今晚会在府上设宴犒劳大家,接下来的水车还得你们继续费心打造。”
“大人您放心,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不瞒你说,我们现在都浑身干劲儿,早就等着打造后面的水车了!”
亲手做出的水车能帮到那么多庄稼人,木匠们心里都很激动,纷纷表态。
何墉满意地看着他们,听他们说完后,他转头对蒋辽道:“水车图是你和你弟弟带来的,晚宴更少不你们两个到场,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你们就同我们一道坐车过去。”
晚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廉长林今天从镇上过来就直接到了这边,也不清楚家里的事情忙完没有。
如果没忙完,他们要是回来的晚了可能会顾不上,他转头询问蒋辽。
明天要用的食材都已经准备好,只是过去吃个饭应该费不了多少时间,晚宴结束后就能回来。
而且何墉开口了不好推辞,更不能佛了他的好意。
知道廉长林担心什么,蒋辽回看了他一眼示意没事,开口应下何墉后,便过去和李家说了一声。
“你今日要是不来,可就见不到刚才的场面了。”余枫转身走出去,问起钟立辰,“怎么样,现在感觉没有白来了吧?”
“确实,”钟立辰回他,“挺震撼的。”
“所以说啊,下回我让你出来你就别管那么多,跟着出来就行了,不能除了你的药房就什么都看不上。”
钟立辰今天进了药房研究,除非出去给人看诊,否则确实不想出门,余枫说的是事实他就没反驳回去。
余枫见状笑了笑,然后想起了什么,他敛了些笑意问何墉:“何大人,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向上面汇报?”
这事他们早两日就有谈到过,何墉知晓他的意思,回道:“余公子放心,老夫会快马加鞭如实向朝廷上报。”
“那就好,何大人办事晚辈向来信得过。”余枫笑了起来。
官僚徇私枉法强抢功劳这些事并不少见,上头那位就是要彻底肃清也不是容易的事。
水车是廉长林和蒋辽提出来的,这功劳要是被上面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抢了去,他若是不知道那还另当别论,在这看见了自然不能答应。
–
入夜,何墉府上晚宴开场,宽敞的内堂里摆了几桌酒菜,各桌都坐上了人。
“辛苦大伙儿这几日忙活,明日你们好好休息,今晚就敞开了随意吃,这会儿不用讲什么规矩。”何墉让大伙儿都随意。
如今再赶造水车并不缺人手,这帮工匠忙了这么些天是该让他们好好歇息才行。
同他们又讲了几句,何墉便对同桌的蒋辽和廉长林道:“水车的事本官已经上报朝廷,你们做了件利民的好事,上面一定会嘉奖你们。”
“水车是大人您安排人打造的,我除了给您送水车图并没多做什么,就先谢过大人好意。”蒋辽端酒敬他,让他随意。
何墉笑着点点头,喝了酒后又道:“这事还要多谢余公子慷慨解囊,水车建造才能进展的这么顺利。”
“何大人客气了。”余枫笑道。
自从开凿河道后,衙门的账上就一直吃紧,何墉一个小地方的知府,俸禄并不高,要想尽快做好水车只能自己先垫上钱。
建造水车所需的木料还有工匠的工钱这些,一笔笔算下来并不是小数目。
这笔钱对余枫来说可能只是小钱,何墉心里还是非常感激。
如今了却了桩心头大事,他一高兴就多喝了几杯,年纪大了跟这些年轻人没法比,酒意上头被家仆扶下去歇息前,他吩咐府上的人好好照料这些客人,不能怠慢了。
酒过三巡,门厅两侧的纱帘被拉开,走进来几名衣着鲜艳的女子。
抱着琵琶的两人分别走在最后,走在前面的三名女子里,为首的人看着很眼熟。
等她们走近了些,廉长林看清了那人。
是之前经常到他们摊子买吃食的红裳,醉红楼的舞姬。
吃饭喝酒的人纷纷停下。
有些人并知道她们的身份,有些知道她们的人也疑惑不解看着她们。
醉红楼的舞姬有时候会被请到外面表演助兴,但那都是有钱人才请得起的,怎么突然来这里了,看着也不像是何大人请来的。
“大家这些天忙前忙后那么辛苦,要犒劳大家就只光喝酒吃饭怎么行,不得听听曲子赏赏舞。”
余枫笑着解释,“所以余某自作主张请来了醉红楼的头牌,这几位一身本事什么曲子舞蹈都会,大家赏脸看个尽兴。”
第81章 自己选
灯火通明的厅堂里舞衫歌扇琴音余绕,随着悠扬的乐声翩然起舞的几名女子,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间都各具美感。
红裳面目姣好体态轻盈,跳起舞来更是别具一番风味,也难怪那么多人慕名去醉红楼,只为了一睹她们的舞姿。
蒋辽看过去,觉得这几人不愧被称为醉红楼的头牌。
大伙儿平日都忙着做事,难能有歇息的时候,就是出去消遣也不会去醉红楼这些地方。
就更别提会有什么机会欣赏这些人跳舞。
这几名舞姬模样都个顶个的好,身段好舞跳起来更是好看,大伙儿大都眼睛直勾勾看看,暂时都顾不上喝酒吃饭了。
中午忙着改善水车最后的零件,廉长林只匆匆吃了点东西,刚才何墉跟蒋辽说起河道后续开凿的事,他顾着听他们谈话就没怎么吃上东西。
在他看来跳舞的红裳和平时在街上见到的时候并没什么区别,他吃着饭菜偶尔抬眼看一下,然后注意到旁边几桌的人都停了筷子,目不转睛欣赏她们的舞姿。
蒋辽也转头看着她们,手里捏着酒杯没继续喝酒。
廉长林咀嚼的动作变得缓慢,咽下嘴里的饭菜后盯着蒋辽的侧脸看了又看,他放了筷子拿起手边没动过的酒杯。
蒋辽对舞蹈表演这些不感冒,也没什么欣赏的细胞,只单纯觉得这几人跳的挺不错,余光看到廉长林的举动,他及时伸手按住他的酒杯。
“上次喝酒什么样全忘了?还想喝酒。”
廉长林上次只喝了半杯酒,就不舒服了一整天,这才过去多久还敢喝酒。
打造水车的一帮木匠里面,廉长林年纪最小,刚才有人过来给何墉敬酒后都跟他碰杯,想跟他喝一杯。
蒋辽都劝住了,给他叫了壶茶水,谁知道现在没人来劝酒他自己倒想喝上了。
廉长林知道自己什么酒量,上次之后更是没想过要喝酒,闻言回头看才发现自己拿的不是茶杯。
见蒋辽说完又转回头,眼睛不眨地观看前面的表演,廉长林这会儿突然是真想喝酒了。
他垂眸看了眼酒杯,伸手拉开蒋辽即将从杯沿挪开的手,握上酒杯就要一饮而尽。
刚才不让喝酒他都好好配合着,安安分分端着茶杯回敬别人,蒋辽不知道他这突然抽的哪门子风硬是要喝酒。
他摁住廉长林的手腕,垂眼瞥了下他的酒杯,刚才被人倒上酒后就一直没动过。
廉长林这一杯倒的酒量他自己心里又不是没谱,不可能趁他不注意偷偷喝了酒才突然一反常态跟他犟上。
他视线回到廉长林脸上,确实不是喝了酒的样。
蒋辽酒量好刚才一直帮他挡酒,廉长林自己也不想喝就配合的只抱着茶杯。
现在已经明示自己要喝酒却再次被阻拦,廉长林心里突然生出了些不满,握着酒杯回看蒋辽,就是不肯松手。
两人突然僵持上,一个硬要喝酒一个就是拦着不让。
蒋辽神色轻松望着廉长林,看着并不强硬手上却半步不退,钟立辰觉得有些奇怪。
只以为他是不放心廉长林的身体,便适时开口道:“长林这几日没有用药也没有施针,偶尔喝点酒并不妨碍。”
“既然钟大夫都这样说了,蒋辽你就别拦着了,再说喝个酒怎么了,能出什么事,男人哪儿能一直滴酒不沾呢。”余枫也道。
蒋辽刚才不仅替廉长林挡酒,还一直盯着不让他喝酒,余枫就觉得他未免盯的太紧了点。
赏着舞都不消停,中途还能给人摁住。
现在是廉长林自己想喝酒,余枫劝他放宽点心。
蒋辽没将他的话当回事依然盯着廉长林看,余枫又接着打趣道,“而且长林多大的人了,喝个酒还被家里管着,他也就是没法说话,不然我看他都要跑出去喊冤了,简直没有天理。”
虽然并不认同余枫的话,不过多了两个帮话的人,廉长林底气更足了,手上使力要把酒杯拿走。
蒋辽摁着他手腕也使了劲,他半点没挪动酒杯。
见他有些不爽地抬眼看过来,蒋辽手上的力度也没松,转头对余枫他们道:“他要是能喝酒,想怎么喝我管不着,一杯就倒的还想喝酒,他要是喝醉了倒在这儿,你们喝完就各回各家的又不用费心,就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钟立辰听完笑着放下酒杯:“何大人府上想必有不少空房,长林这些天也都住在这边,喝醉了大不了再住一晚上就是了。”
“蒋老板不会连何大人这都不放心,担心你弟弟要是喝醉了,这里的人照顾不了他?”
“何大人刚才走之前还不忘吩咐下人提前收拾出房间,就是以防有人喝倒了可以直接送去休息,都这么周到了你若是还不放心,长林真喝醉了我就带他回我府上让人照顾。”
余枫接话道,“我府上那么大个地方,给他腾个房间住上还不容易,别说的我们这么不近人情。”
蒋辽看了眼这两个人模人样不嫌事大的主,懒得跟他们多扯,回头问廉长林:“你今晚是不打算回去了?”
说话间他松开廉长林的手,让他自己选。
在何墉府上这些天都忙,能在房间休息的时间很短,地方陌生廉长林其实也住不惯。
现在水车已经做出来,后面不差人手他不用再过来,可以回家了他自然不想再留在这边。
蒋辽这意思,要是自己真喝醉了,他会把自己扔在这边,不带他回去?
他轻蹙着眉头凝视蒋辽,确定他真有这个打算,思来想去后他动了动嘴没再坚持,略有不甘地松开酒杯,回头拿起自己的茶杯喝茶。
蒋辽不出所料看到廉长林这反应,再扫了眼对面还想多管闲事的主,他满意地转回头继续赏舞。
廉长林突然就想喝酒,余枫和钟立辰都看得困惑不解,见他是真的想喝这才凑个热闹劝起酒来。
以为只要说服蒋辽就行,两人还难得的有次一致对外,谁知反倒是廉长林自己拖了后腿。
两人又看了看蒋辽,止不住暗暗摇头,默默端起酒杯喝酒,都觉得蒋辽管人何止是管的太严了点。
得亏这不是亲弟弟,这要是亲弟弟,估计连酒杯都摸不得吧。
前面曲终舞落,红裳脚步轻盈走上前,衣袖带风坐到廉长林旁边,抬手给他倒了一杯酒后也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最近忙得都脱不开身,还想着什么时候再去你们摊子呢,没想到今夜就见着了,你说你跟姐姐多有缘分。”
她最近都是吩咐她的丫鬟跑去他们摊子买吃食,倒不真是她忙的没有时间。
身为醉红楼的头牌,她总不好想吃点什么就出去抛头露面,再者去的次数多了外人指不定又有什么闲话。
几人坐的是主桌,何墉跟师爷先后退下歇息,桌上便只剩他们四个人相对而坐。
前面弹琴的两个人继续坐在原处,手势一换便响起了跟刚才截然不同曲调的低缓琴声。
没有表演看了,旁边几桌的人陆续转回头接着喝酒聊天。
蒋辽和余枫之间空了两张圆凳,另外两名跳舞的女子分别落座,熟练给他们倒起酒。
她们在醉红楼日常除了给客人跳舞表演,就是陪客人喝酒唠嗑聊天解闷。这次是余枫请她们过来,自然是要招待好他们这一桌。
红裳已经端起酒杯,见状廉长林便拿起酒杯跟她碰杯,然后转头看蒋辽。
“红裳姑娘,我弟弟沾酒就倒,我替他喝。”
蒋辽拿走他的酒杯,仰头将酒喝完。
红裳眼尾轻抬看了看廉长林,拿着酒杯倒没继续喝,笑意吟吟望向蒋辽。
“蒋老板看这么紧干什么,哪儿有人真的沾酒就倒,你这是不乐意让他喝,还是不乐意让他跟我喝?”
“红裳这位就是你说的,凉粉摊的小老板啊。”蒋辽身旁的女子开口道。
“若真是沾酒就倒,那说明是喝的不够多,有空就该到我们醉红楼坐坐,有我们姐妹几个陪着练酒量,哪怕闻不了酒的也能给你练成千杯不倒。”
“可不是嘛,我们红袖姐姐的酒量就是练出来的,蒋老板你就放心把人交给我们,保准还你一个千杯不倒的弟弟回去。”另一名女子眉眼带笑望着廉长林。
她们早就听红裳提过廉长林,说只要看到人,她们准得跟她一样,天天想过去光顾人家摊子。
现在看来可不就是。
长得这么年轻又这么俊,她们见惯了世面的人,碰到这样未谙世事的谁看了不想调戏几句。
这一个个的怎么都要过来劝酒。
刚才好不容消停了现在又来了几人,蒋辽有点心累。
他回头看廉长林,百思不得其解,是廉长林看着好欺负还是怎么?
“蒋老板不会是真不放心他跟我喝酒吧?”没等他说话红裳就喊起冤来。
“自从知道你弟弟真的成了亲,我再喜欢再惦记他,又还能做什么?我最近都没去你们摊子买吃的,可都在家里伤心难过呢。”
“我说红裳姐姐最近怎么茶饭不思的,原来问题出在这儿呀。”红袖半真半假接起话,含嗔地望了眼蒋辽和廉长林。
红裳之前每次过来他们摊子,就喜欢开玩笑说些模棱两可的话逗他,廉长林自然知道她没有旁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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