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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臣之心(古代架空)——迟归鹤

时间:2024-06-16 08:16:56  作者:迟归鹤
  这话一出,殿中众臣都不由一惊。
  天子言下之意分明是猜疑裴家父子唆使雍亲王来讨好处,一旦这个念头刻在皇帝心里,那也就代表襄阳侯府的恩宠到头了。
  “皇兄,臣弟虽一向不懂朝政,却也不是随便谁都能糊弄得过去的。”
  萧璨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连满不在乎的口气都未改变一分,可见同天子兄弟情深,丝毫不担忧这把火会烧到自己身上,他笑吟吟接着道:“臣弟是想着那美…裴公子官不过六品。裴绍以军功封侯,以他那身子骨,爵位怕是落不到他头上,这以后去到公卿侯府的宴席,他那六品的官职未免寒碜了些,臣弟也跟着面上无光。偏偏朝政上的事臣弟不懂,总不能随便跟皇兄讨个大官给他坐吧?所以便想了个偷懒的法子,求皇兄封赏个虚爵,里子面子全了也便是了。”
  萧璨这一番话句句在理、滴水不漏。既名正言顺讨番恩赏,也不会越了自己的本分,最关键的是他看似不正经的话却让旁人没有拒绝的理由,连方才显得不悦的皇帝萧栋也不由沉下心来思考弟弟的提议。
  裴玉戈到底与从前任意一位王妃都不同,他身为男子又在朝为官。那御史台小官的身份着实配不上雍亲王的身份,萧璨一提,倒教萧栋想起之前的考量。
  不过萧栋并没有立刻下决断,他看向殿中另几名官员问道:“众卿方才也听见璨弟所请了,你们觉得如何?”
  众臣面面相觑,一时犹豫着都不敢接话,待皇帝第二次再追问时,宗正寺卿方拱手答道:“回陛下,我朝唯有肃帝在时,先靖北王的旧例。只是……那位贺王爷有军功在身,又是先承袭了爵位才嫁入皇室。裴侍御这情形…再封爵显然不妥,至于官员升迁一事,向来是吏部拟了请表,再由陛下决断的。以臣拙见,陛下不妨召吏部几位大人入宫?”
  宗正寺卿虽也姓萧,但与襄阳侯裴绍的继室一般,是皇族的远亲,故而他并不敢在皇帝面前将话说得太满。这番话既表达了自己身为宗正寺卿的立场,也将难题推给了旁人。
  萧栋并没有宣吏部官员,而是看向礼部尚书,直接问道:“瞿爱卿,你来说说。”
  礼部尚书瞿获闻言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了声是,他脑海中飞速转过多个念头,最终才略有些犹豫答道:“陛下,这男子嫁入皇室是百年来唯二的例子。若照礼法,自然是没有给亲王正妃再另封爵的道理,只是…王爷方才所言亦在理,裴侍御纵为男子,可到底日后是亲王正妃,这六品官衔若不变,也是折了皇室和王爷的颜面。为保此事周全,陛下不如召太师入宫共同商榷。如今朝中丞相之位空悬,臣思来想去,唯有太师可以为陛下分忧。”
  同样两不得罪的回话,只不过礼部尚书还提起了当朝太师。
  自昭帝朝设立丞相一职,齐国一共有过三位丞相,只是先帝朝时最后一任丞相告老还乡后,至当今天子继位多年,丞相之位仍然空缺着。若论如今朝中谁威望最高、最受皇帝信赖,有可能出任丞相一职,非皇后叔父、当朝太师殷绰莫属。瞿尚书此刻提起对方,倒也算情理之中。
  萧栋素日对殷太师亦是颇为倚重,不过今日他并未允宗正寺卿与礼部尚书之情。
  “罢了,本不是什么大事,朕与璨弟私下商议足矣,众卿跪安罢。”
  几人早就想离开了,毕竟雍亲王妃是个男人,还是在朝为官的侯府公子这事便已经够复杂棘手了。若襄阳侯只是寻常侯爵便也罢了,偏这位是北境那两位王爷的密友,又是先帝时颇受重视的武将,与当今太师政见不合,他们这些人为哪边说话都注定会得罪另一边,最好的便是让皇帝自己拿主意。此刻皇帝一发话,他们自然飞快跪安告退,由殿中内侍领着出了崇政殿。
  “皇兄把几位大人都赶走了,臣弟可更拿不准主意了!”
  没了外臣在场,萧璨语气愈发亲昵,言语中还颇有些小孩子模样,弄得萧栋无奈摇头。只不过皇帝并未因此生弟弟的气,他自一旁取了份奏折展开,目光随意扫了眼上面的文字,心思却不在奏疏内容上,状似无意说了句:“朕倒是想了个法子。”
  萧璨笑问道:“皇兄快说说,臣弟是拿这事没辙了!”
  萧栋长舒一口气后抬头看着弟弟说道:“朕让太常寺的人卜了吉日,礼部和宗正寺一同商量着定了大婚的日子。之后赶上拜宗庙的日子与你的生辰是一日,届时朕也会为你加冠赐字。从前任你潇洒玩耍,是想着你年纪还小,如今娶妻成家,也该收收心帮朕分担些政务。”
  “皇兄……”
  萧璨面露难色,显然是不愿意的,不过这回萧栋态度坚决。他打断弟弟的拒绝,接着说道:“方才礼部尚书和宗正寺卿的话你也听见了,我朝未有亲王正妃再行封爵的旧例,即便是从前的贺王爷,也是先以军功封爵,后入得皇室族谱。那个侯府公子空有一副皮囊,朕无法为他破例。不过嘛……璨弟若是愿大婚后接下御史大夫之位,辅佐为兄,那令雍亲王妃这个弟媳辅佐丈夫,朕还是可以升他为四品御史中丞。”
  御史台历来为皇帝亲信,故而御史台上下官员官衔不高,却是朝中清贵。然而前代御史大夫温燕燕是文帝心腹,萧栋与姑母文帝想法不同,是而这六年御史台几乎处于荒废状态,御史台上下官员空有其名,职权远不如文帝朝。御史台官员六品以下由吏部报请天子任免,可六品再往上,便只能有天子亲自选任。萧栋继位后疏远温燕燕所领御史台,自然连带着御史台官员六年再无一人升迁,这也是裴玉戈为官多年官职始终停留在六品侍御史的缘故。
  如今温燕燕突然遇害,御史大夫的位子空了出来。这个位子萧栋必是要安排自己最亲信之人去的,殷绰和吏部这几个月倒是拟了不少人选来,可萧栋都没选。空了几个月,等着此时萧璨开口为裴玉戈求恩赏时提了出来。
  若比起谁能与天子同心同德,自然只有从小一起长大的胞弟萧璨。而只有萧璨来做这个位子,才能保证众臣没有怨怼之言。
  “皇兄饶了臣弟,这御史台纠百官之恶,正法典朝纲,臣弟最是小心眼了,可做不来这种公正事。”
  萧栋一提,萧璨便立刻出言拒绝。他话说得直白,倒也符合雍亲王素来处事性子。自小娇惯的尊贵亲王,又是天子胞弟,除了萧栋谁也不服,早就过惯了恣意张扬的日子。
  可统领御史台的御史大夫要的不仅仅是天子心腹,还得明辨是非、公私分明,照萧璨以往的性子确实是做不来的。
  然而萧栋早已有了决断。即便没有萧璨请旨赐婚这事,他也已经打算在弟弟加冠成年后让他暂领御史大夫之职,如今不过是找个合适的时机说出来罢了。至于裴玉戈,萧栋虽不喜欢温燕燕带出来的官员,可一个御史中丞也不过四品官,提了也碍不着他的眼。若裴玉戈成了亲王妃后还学从前温燕燕的做派,那萧栋也方便敲打。历来天子不可随意打杀言官,可敲打自己弟媳,于私…言官史官便管不着了。
  这般想着,萧栋自然不许弟弟再推辞,不过他并没有疾言厉色,还是如同小时候一样好言好语哄着,只道:“眼下朝中朕无亲信之人可用,唯有你这个弟弟。你便是不想被政务所累,便先接了这烫手山芋,顶替一段时日,待朕日后寻到可用之人再放你逍遥去便是。”
  萧璨却还有些犹豫,又追问道:“那这个暂代要多少时日?若是时日长了,皇兄不如让殷太师帮您挑个人罢!否则臣弟要是管出什么乱子,太师怕是又要像小时候似的寻着机会挤兑臣弟了,没准还打臣弟手板!”
  萧栋拿这个古灵精怪的弟弟无奈,摇头笑道:“太师那时是你我兄弟的授业师傅,严厉些倒是有的。打手板都是你小时候的事了,再说那还是因为你这皮猴子整日不安生,又是上树掏鸟蛋、又是跳池塘拔荷花弄得自己一身泥,不得不管教。现在你也要娶亲成家,太师自然不会那么做了,而且有朕护着呢~”
  “那……那皇兄能许我不上朝么?寅时不到便要收拾起身,一月里多去几次,臣弟怕自己吃不消。”
  萧栋也是拿弟弟无法了,一口气叹了又叹道:“唉…你啊你!你要朕说你什么好?光想着王妃官职低怕人家笑话你,就不怕自己不思进取才要连累妻房被人笑话?”
  “这样么?可臣弟真的不想起早…皇兄!御史中丞是四品,以后是不是也要起早上朝?”
  萧璨一惊一乍的,身为兄长的萧栋倒是早习惯了,耐着性子解释道:“正四品每月只需逢一、五上朝,不是日日。不过裴玉戈身子骨不好,从前任校书郎时,朕便早已免了他上朝。你若出任御史大夫,合该每月逢一、五、九都来上朝,不过朕瞅你这性子就不是乖乖听话的……也罢!裴玉戈便还是同从前一样,不必来了,你每十日来一次便可。这样总成了吧?”
  “多谢皇兄!”从原先每十日有三日要起早上朝变成十日一次,萧璨这会儿才终于乐着答应。不过他马上又问道,“皇兄,臣弟记得御史中丞原该是有两位,若王妃顶了位子,岂不是只剩下一个辅佐臣弟了?”
  “放心,朕既然让你领了这差事,便不会累着自己的宝贝弟弟。正巧前些日子太师荐了可用之人,原先的御史中丞朕另派他职便是,让这人辅佐你。省得弟媳那身子骨熬不住,经不住你折腾,日后若有不解之处,你尽管去问他就是。”
  “还是皇兄疼臣弟。”
  萧璨已将情况都问清楚,又见萧栋已有万全安排,便不再多问什么。兄弟俩又闲谈片刻,不过聊的与朝政无关,萧栋也知道胞弟最讨厌麻烦与规矩,便只同他说起近一年来的见闻,不过没有留下弟弟用膳,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才命大太监赵园把萧璨好好送出宫去。
  御桌前的天子神情有些疲惫,他两指请捏了捏眉心,垂眸回忆着萧璨诉说山川江海时神采飞扬的模样,一时间竟有些羡慕。和自小洒脱随性的弟弟不同,萧栋身为长兄,肩上总是多了几分责任。后来母妃父王相继过世,被姑母接入宫中、之后立为太子,他肩上的重担只增不减,注定不可能如萧璨那样随性自由,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羡慕是有,嫉妒却无半分,比起旁的,萧栋更想守护弟弟刚刚的笑容。
  天子眼中的脆弱和柔软只闪现了片刻,便收起了面对弟弟时的温柔,表情也冷了下来。坐在空荡荡的宫殿之中,他突然扬声道:“让太师久等了。”
  一人自远处的屏风后转出,几步行至天子近前,双手交叠恭敬向上位的天子行礼问安:“臣不敢。”
  “方才璨弟的话太师应该也听清了,总该打消你心中那些无端猜疑了。”
  太师殷绰神态恭谨,垂手答道:“臣并非猜疑雍亲王。陛下和王爷由臣教导,臣自然知道王爷与陛下手足情深,只是陛下也清楚王爷是容易受人唆摆的心善之人,臣为陛下龙威和朝纲稳固,才会请陛下试一试王爷,并不敢有猜疑王爷不忠不臣之心。”
  “没有最好。太师是皇后叔父,也是朕的肱股之臣,朕自然信你初心。只是今日之事,可一不可再,璨儿是朕最在乎的弟弟,朕…绝不容许有人再疑他,太师可记下了?”
  “陛下圣明,臣…记下了。”
  “嗯。今日太师也劳累了,早些回府歇息罢。”
  “是,臣告退。”
  殷绰在天子面前一直保持着谦卑恭谨的姿态,可出了崇政殿,背对着天子居所的太师却换上了另一幅面孔。
  “啧。”此刻男人脸上尽是不悦与厌恶,“妇人之仁。”
  【作者有话说】
  回来了!加班+病了几天,所以好几天没爬上来,后面几天休假,会补上周欠的更新!
  现阶段哥俩是真心在意彼此的,虽然彼此都有保留,但兄弟感情是真挚的(可以说和前作那堆塑料兄弟父子形成鲜明对比了)
 
 
第7章 大婚
  吏部的通报是先一步送到裴玉戈手中的,对于自己升迁的事他并不意外。
  因大婚之日临近,吏部的官员便额外嘱咐令他大婚后再同雍亲王一同去御史台视事*,裴玉戈也因此知道了继任老师职务的人是萧璨。尽管他并不确信萧璨是否完全是自己这边的人,可起码这个位子落在萧璨手中远比落在殷太师一党也好上许多。
  令贴身侍从送上提前塞了银钱的荷包给那人,裴玉戈寒暄几句便直言身子不适。那人知他马上要成为雍亲王正妃,面上也不多说什么,传了信拿了礼便告辞离开了。
  大齐并非没有男子娶男子的先例,只是放眼皇室唯有几十年前先靖北王还是郡王时有过旧例,然而从前的那位本就是行事乖张、不守旧例的,如今操办萧璨婚事,自然无法依照那个‘旧例’,倒是愁坏了宗正寺和礼部的官员。可天子胞弟的大婚礼仪又不能含糊,便只能两个衙门上上下下数十号人整日凑到一起,翻阅典籍寻些可采用的久远旧礼,拼拼凑凑总算敢在大婚之前将前后一应规矩事务安排妥当。
  好在上呈天子亲阅后萧栋并未驳了他们的法子,只是朱笔御批时钦点了寿王为天子使者,代行雍王府亲长,又额外加上京中诸王府世子一道迎亲,同行傧相则定了如今主理萧氏宗族的萧远山,也是宗正寺卿的亲兄长。且不论这主婚的寿王乃昭帝亲弟,又是先帝去世托孤的辅政亲王,便是看萧栋这几笔下去将京中几乎所有王府的世子都添进萧璨迎亲的队伍之中,足可见天子对弟弟的看重,这是势必要将这桩罕见的婚事闹到京城无人不晓的地步。
  建兴六年七月初五,正是雍亲王萧璨迎娶襄阳侯府长公子裴玉戈的正日子,而再过上数日,萧璨也便正好过双十的生辰。男子二十加冠成年,而朝中人人皆知雍王成婚之后便会接下御史台要职,对于究竟是这位胡闹张扬惯了的王爷、还是那个已经死了好几个月的前御史大夫更难缠,众臣心中一时还没有把握。
  迎亲成礼的时辰都是在约莫黄昏时分,不同于萧璨要早起去宫中请旨、再去京郊宗庙祭拜先祖,襄阳侯府白日里倒还算清闲。
  白日里倒也摆了席,宴请往来的亲朋同僚吃酒。不过裴绍是行伍出身,同他交好的大多都是武将,除却一些同他一样只封了虚职并无实权的将军有空上门道喜,多数没赶上休沐日子,便只能遣家中女眷带了贺礼送上,萧夫人一应招待客套打理得十分妥帖。
  和大老粗裴绍不同,出身皇族旁支的萧夫人虽不是郡主郡主一类的出身,可接人待物的本事自小也是练过的。再加上她性情温和,虽是继室,却也受裴绍原配所出的两个孩子尊敬,这喜宴也是尽全力去办妥的。
  比起外院男子那席,内院明显忙碌不少。纵使萧夫人一早便找了从前的姐妹帮衬着,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尤其是应承那些怀挟私心打探消息的各府女眷,实在是累人得很。熬过了午膳后约莫一两个时辰,内院的宴席才散得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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