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不臣之心(古代架空)——迟归鹤

时间:2024-06-16 08:16:56  作者:迟归鹤
  “青钺,你该叫一声嫂嫂的。”
  裴玉戈面上神色不似有假,裴青钺被噎得说不出话。嫂嫂那两个字像是格外烫嘴一般,他梗着脖子盯了萧璨好半晌仍没说出来。
  萧旸面色不惊,倒是一旁的贺飏听到这话不由攥紧了手中的杯盏。
  “…嫂…嫂。”
  原本十分寻常的称呼裴青钺说得极为艰难,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倒是萧璨嘴角微勾,痛快应了。
  裴玉戈扭头看萧璨,无需多言,后者了然点了点头,而后面向众人道:“方才都是席上玩笑之语,诸位莫当真,今日这桌酒席还是为了贺玉哥生辰之喜。”
  萧旸是第一个举杯回应的,贺飏与裴青钺的脸色虽都有些不自然,可仍是举杯相贺。
  因席上都是相熟之人,这顿饭吃得还算安生,偶尔有人开口交流,也多是萧旸和裴青钺询问裴玉戈近来身体如何,京中侯府上下可还安好之类的。
  酒过三巡,萧旸才开口唤来自己的亲随,让他们将尚且年幼的女儿带回客房安置。
  席上余下他们几个大男人,萧旸才放下酒杯看向裴玉戈道:“今日是长安生辰,按说我不该挑头说这些,只是明日晚些便要启程入京,只能冒犯了。”
  “萧大哥言重了。我本就是为正事儿来的,生辰与否并不影响。”裴玉戈摇摇头,说完看了萧璨一眼,又补了一句,“明珠也是一样。”
  萧旸表情凝重,他微微颔首道:“那好,有些话我就直说了。北境对于此次天子宣召之缘由略有耳闻,只是所知甚少。殿下身为亲王,接下这桩宣旨的差事,难道真的只为替长安贺寿而来?”
  萧璨摇头。
  萧旸皱起的眉头略微松缓一些,继而又道:“那殿下出现在此地,想必立场有所偏袒。北境这些年一直恪守为臣本分,不过远离京师,难免消息闭塞,故而有些事…还要烦请殿下告知清楚。”
  “这个自然。”萧璨抬手向孙连青挥了下手,那亲卫副将立时会意,将一直不曾离身的一本册子取出,恭敬送到萧旸面前的桌上,而后带领屋内所有亲卫到到面把守。萧璨手指在桌面上轻点两下后道,“来龙去脉都在这册子上清楚写着,叔父看过便会懂了。”
  萧旸点头,拿过那册子展开,贺飏站起身走到大哥身后,目光从纸上迅速划过。
  那册子上将自温燕燕遇害至御史台牵扯上的两桩要案为止一一详述,甚至包括了萧璨曾被刺杀以及天子为何会召两位靖北王入京的缘由,事无巨细都交待清楚了。
  萧旸和贺飏二人的脸色变了又变,他们的目光齐齐落在面上始终带笑的萧璨脸上,唯有裴青钺一无所知坐在一边,见两位世子脸色不虞,一时间看了看自家兄长又瞧了瞧萧璨。
  许久之后,萧旸才合上册子放在一旁开口问道:“敢问殿下,您主动向天子提起将我靖北王府卷入其中所图为何?”
  萧璨坦然答道:“没叔父想得那么复杂。朝廷有人意图推翻曾叔公和皇祖母当年一手改变的旧局面,让大齐回到肃帝之前的暴政,我不想他们得偿所愿,可我到底是名声在外的纨绔子弟,耳报神灵归灵,可根基尚浅。所以…我需要找人缔结同盟,一同阻止幕后之人,仅此而已。”
  萧旸盯着他,忽得冒出一句:“殿下…果真没有再进一步的野心?”
  亲王之尊,再进一步便是那至高龙椅。
  萧璨很干脆地摇了摇头道:“我与皇兄手足情深,若非逼不得已,我不想辜负皇家这点难得的情分,况且……我萧璨虽非真的纨绔,可心思总归是有的。比起天子尊威与礼节规矩,我更钟情潇洒于天地。如今费心费力,只不过是有些事有些人碍了我的眼,刀子搁在心头久了,总不能真的视而不见。”
  裴玉戈抬手覆上萧璨的手背,也开口道:“萧大哥,我愿拿自己的清誉为明珠担保,他从无害人之心,而且虽说请二位入京是他亲口提的,却并非他刻意为之。京中时局不定,楚王府、户部晏老尚书,还有我的老师…在调查他们的事时意外牵扯出了数年前北境巡盐御史回京途中遇害之事,殷太师在朝上时的言辞已证明他早有将靖北王府拉下水的念头。此次良州之行我暗中查访,发觉…当年那位之死与先帝密旨又有关联。如今唯一知晓当年先帝密旨的良州刺史也已被宣召入京,一旦情势有变,靖北王府总得有人在京中及时斡旋,方可解困。”
  一桌人听得都格外认真,裴青钺也不例外。
  这一年来,京中林林总总的消息虽也能传回北境,可到底消息总是滞后些,而且诸如部分官员的动向他们未必能及时掌握。裴玉戈所言,萧旸自然懂得。他紧跟着问出了裴青钺也想问的问题。
  “襄阳侯府与亲王府结亲尚且要如此费心周旋,京中情势…可是对侯府不利?”
  裴玉戈难得迟疑了下,随即答道:“是…也不是。”
  “何解?”
  “与其说是侯府困境,不若说是朝中武将门第同面临的难题。今上重文轻武,尤其对先帝执政时提拔扶持的武将心怀芥蒂,所以不仅仅是侯府受了冷待,这一年来,平南侯、镇国公主,甚至…靖北王府不也感同身受?”
  萧旸的神情有一瞬的茫然,他盯着裴玉戈那张过分柔美的面庞,细细琢磨着对方刚刚话中透露出来的情绪。
  其实在此之前,萧旸与裴玉戈仅算有一面之缘,而且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他对于裴玉戈的了解多是从裴青钺口中、又或是从京中听来的流言中大概猜测了性情为人,可就刚刚那番话,他分明听出了不加隐藏的鄙夷与失望。最关键的是,这样议论君王的不敬之语竟不是出自萧璨之口,而是出自病弱苍白的裴玉戈之口,属实让他有些恍惚。
  萧旸沉默片刻后才凝眉问道:“长安,有不臣野心的…其实是你?”
  裴玉戈长了一副任谁都瞧不出有谋逆野心的脸,即便是身为血亲手足的裴青钺,在听到萧旸的怀疑之后,脸上流露出的也是诧异与不可置信。
  臣子生了谋逆不臣的心思,便是不忠,是大逆不道。
  裴玉戈并不在乎旁人如何想他,只是念及萧璨仍在身侧,覆在萧璨手背上的手不由紧了些。提起对天子的怨怼,他现在顾忌的,唯有萧璨的心罢了。
  萧璨似是读懂裴玉戈心中的犹豫,他的左手搭过来盖在裴玉戈的手上,指腹摩挲着因用力而凸起的骨节,语气肯定道:“玉哥,我都明白的,所以不必顾及我。”
  二人对视一眼,裴玉戈随即看向萧旸,十分郑重地点了下头,后者见状,眉头皱得更紧了。
  全程一言不发的贺飏却在此时先大哥一步开口,话里带着挑衅的意味道:“裴大人,你的意思是你想让阿璨取天子而代之?”
 
 
第73章 京中生变
  “贺世子,大逆之语还请慎言。”
  贺飏目光瞥了眼萧璨,终是收敛些许道:“可有此心的不正是裴大人?你敢当着阿璨的面承认自己有谋逆之意,怎么我说出来倒成我的不是了?”
  是个人都能觉察出贺飏这话是针对裴玉戈的,两人如今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贺飏如此态度究竟原因为何,在场没人品不出来。即便是一开始因为兄长承认‘叛逆’而发怔的裴青钺,这会儿反应过来后,那略显古怪的眼神也只往身处风暴圈里的三人身上瞟。不过这次面对身为靖北王世子的贺飏,裴青钺并没有那么激进得去反驳质问。
  “二弟,不得胡言乱语!”萧旸在旁沉声斥了一句,转头对着裴玉戈颔首道,“长安,对不住。贺飏年轻嘴快,是从前我们把他惯坏了,之后我会严加管教的。”
  贺飏和萧旸虽以同辈兄弟论,可二人年岁上查了十几岁,贺飏甚至比晚辈中年纪小的寿王孙萧揽还要晚出生几个月。可人到底是近弱冠之年的亲王世子,当着不喜欢的人的面被大哥用教训孩童的口气说,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想走却被萧璨扣住了手腕。
  “二弟,京师不同北境,一举一动皆要三思,父王和二叔出门前不是才叮嘱过你?”
  贺飏脸上变了又变,他知道大哥言下之意,可就是拉不下脸主动开口向裴玉戈告罪致歉。
  “萧大哥,无妨的。”裴玉戈摇头轻笑,脸上倒是一贯的云淡风轻,并不执着于一定让贺飏下不来台。不过他虽非斤斤计较之人,却也不是任人揉搓、没有脾气的软柿子,更何况冒犯他的人此前毫不收敛自己的情意,是个人都无法对旁人觊觎的目光视而不见,哪怕性情平和如裴玉戈也一样
  他话锋一转,凤目锁定张扬的青年说道:“不过贺世子方才有句话却是说错了。”
  贺飏微眯起眼冷声反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裴玉戈敛眸,目光在手中的杯盏上流连。
  倾国倾城的美人随意一颦一笑都能撩拨旁人心弦,哪怕他本身并无此意。弱者如果空有一副漂亮的皮囊,在这人吃人的残酷世道从来不是幸运而是灾难,而身处权力倾轧的朝堂中便更是如此。没有能力与手段,美貌只会成为生来的罪过而非助力,换言之能在这种情况下屹立不倒的美人从来就不是柔弱的菟丝花。
  萧旸盯着裴玉戈那张绝美的脸,脑中忽得就闪过这个念头,随即也明白了,裴玉戈正是后者。先前的明哲保身既是因为裴玉戈的身子确实经不起劳心劳力,也是因为裴玉戈自己不想展露自己的锋芒。而刚刚,自己的傻二弟显然触碰到了对方的底线。
  至于底线……萧旸目光扫过放任贺飏与裴玉戈言语冲突的萧璨,随后他也敛了眸,拿起面前杯盏,不再试图说和。
  “如贺世子所言,我确有一些异于为臣者的念头,但这些话我从未宣之于口。明珠若不想,那么即便把我挫骨扬灰,也绝不会有人能从我嘴里听到这些话。可贺世子不同了,你天生率直,无拘无束惯了。在北境,人人愿意同你这样不加掩饰的人成为至交好友,可在京城……”裴玉戈的目光自那张山雨欲来的俊脸上扫过,语气仍是淡淡的,“只能是别人的不幸了。”
  “你!!”
  贺飏一拍桌子,桌上的杯碟被震得作响,裴青钺跟着站起来急道:“世子息怒!兄长他……”
  “噗哈!”
  很不合时宜的一声轻笑打破了此刻僵持不下的氛围,萧璨面上笑容不减,左手两指懒懒支着太阳穴,头歪着,目光扫过一桌子人,同置于桌上的右手手指轻点了点桌面却没有发出什么声响,似乎在纵容裴玉戈与贺飏之间的冲突愈演愈烈。
  直到此刻,萧璨才悠悠开口,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反问道:“都说够了?”
  萧旸正襟危坐,仍旧一言不发。贺飏和裴青钺互相对视一眼,却还是乖乖听话坐下,连带气势也矮了几分。
  萧璨制止的话并没有表露出偏袒哪一方,不过贺飏的表情有些绷不住,反观裴玉戈倒像是胸有成竹一般,淡淡地捧起茶盏,仿佛刚刚言辞剑拔弩张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
  “说够了就换我来说。”萧璨收回目光,松开手坐直了些,剑眉微蹙,神情也逐渐变得认真起来,“殷绰是个祸害,可他蛰伏多年,如今在朝中已是树大根深,想要一举铲除并非易事。温姨母出事,我与玉哥都能断定此事幕后主使必是殷绰,可此前我们所查到的桩桩件件证据都指明殷绰还拉了一个人挡在自己跟前。想要让这种老狐狸从暗处走出来,就得把他逼得够狠,所以我需要靖北王府助我一臂之力。至于旁的……萧旸叔父应当比我更清楚轻重缓急。”
  萧璨直接跳过了贺飏与裴玉戈刚刚针锋相对的话头,将矛头对准了他们共同的敌人。
  萧旸抬手抱拳道:“臣明白了。不知殿下想要靖北王府如何帮您?”
  “钓鱼需要饵,靖北王府就是最好的饵。不过离京一月,京中情势不明,且殷绰背后亦有人帮他周旋遮掩,线索查到礼王府就查不动了,这其中到底有何缘由纠葛我们尚且还不明朗,比起贸然设计让幕后之人钻了空子,不如见招拆招。眼下比起将来要如何做,我更好奇靖北王府究竟知不知晓当年那位巡盐御史的死由?又或者说…是否对先帝下给良州刺史卢启武德的那道密旨知情?”
  贺飏下意识转头看向大哥,而萧旸嘴唇动了动,最后却只说了两个字‘知情’,此后便没有再继续说的意思。
  萧璨了然一笑,拍了下桌缓和道:“叔父不必觉得勉强,有你这两个字我也够了。今日时辰不早了,我便不再多留几位,明日还要启程回京,早些歇了罢。”
  这便是下逐客令了。萧旸心领神会,带着弟弟起身告辞,只是目光落在一脸欲言又止的裴青钺脸上时,他仍是停下来多说了一句道:“青钺有军务在身,不能随我等一同回京。他兄弟分别许久,还请殿下容青钺多留片刻。”
  “叔父放心,我没那么不近人情。更何况…不论正事时,我愿意都听玉哥的。”
  不知是否是他说得这话太过惊世骇俗,连萧旸都忍不住嘴角微抽,不再多说什么带着心不甘情不愿的贺飏离开。
  说是让裴家兄弟单独聊聊,可萧璨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在裴青钺开口前抢先道:“玉哥才将养了一两日,这会儿还是先洗漱更衣到床榻上安置了再和你弟弟闲聊罢。”
  裴玉戈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同裴青钺轻声道:“青钺,你先在此稍坐片刻。”
  裴青钺很清楚自己兄长的身子状况如何,也见着了那日脸上全无血色的裴玉戈,自然不会拒绝,左右都是一家人,又是从军之人,哪里在乎那些京城名门的繁文缛节。
  萧璨出声唤了外面的亲卫进来,甚至不需他吩咐什么,亲卫那头便已准备好了一切。
  孙连青领了一对亲卫进来,每个人手里都端好了东西,在萧璨颔首示意后随自家王爷入得内间伺候裴玉戈更衣服药,只留下孙连青这个校尉和裴青钺在外间大眼瞪小眼等着。
  等了一会儿才听得里间传出裴玉戈的声音来,裴青钺蹭得站起身,提步就往里间去。
  他的兄长裴玉戈身着中衣,长发未束,松散披在背后,偶有几绺随着他转头的动作垂落在身前。卸去了放在席上的凝重认真,眼前的兄长亦如多年前离家从军前的模样,平和温柔,安静坐在那里时就像是这世间最易打碎的宝物,令注视他的人平白多出几分怜惜。
  不过此刻裴青钺看自家兄长却不可避免会看到坐在他身边的萧璨,俊朗的男人面上流露出些许憔悴,可那双眸子却牢牢落在兄长身上,带着缠绵缱绻的爱意,怎么也挪不开似的。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