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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州富水(古代架空)——锦观

时间:2024-06-16 08:19:31  作者:锦观
  大雍除每月固定的朔望朝外,文武五品及以上官员五日一朝去紫宸殿称朝参。而三品以上文武官员则初一、五、九日朝参,其余日子只需去各自的院中点卯而后处理政务即可。
  郑郁的监察御史及程行礼的户部员外郎,这样的官职则需每日去紫宸殿上朝称之为常参官。
  御史台分为三个院,台院、殿院、察院。郑郁是察院监察御史,负责监视州县官员、驿馆事务、军队以及驻员尚书省六部。
  翌日清晨,夜色霜重郑郁就骑马出门,顶着寒风去往皇城,在丹凤门验完鱼符,随着官流去紫宸殿上朝。但今日内侍唱报德元帝龙体不适免朝,他还没从清晨的寒风中清醒过来,就被御史大夫徐子谅集在御史台院里,念了半个多时辰。
  随后在廊下用完早膳,官员们就回到各司处理政务。
  历来州县弹劾折子会先交由御史台处理,而每年春秋德元帝会派监察御史出京,前往州县巡查官僚以及税务、民政,春曰“风俗”,秋曰“察寮”
  今年这时候,察寮的监察御史已出去了,便只有郑郁在察院处理着所有州县的折子,处理完后交由政事堂再过一遍,有不妥的会奏给德元帝。
  郑郁上一次来此还是三年前,察院现在人不多。几人互相一番应承之后,郑郁便坐到自己的案前,开始熟悉这些事务。
  若有不解的地方,刚好旁边是一个名叫黄贞的监察御史,他是前致仕宰相儿子。
  以前在国子监时郑郁见过他,黄贞是去年来的察院,负责纠察户部与刑部的官员。对这些事务比郑郁更加熟练,在黄贞的梳理下,他对这些政务见解上手极快。
  用完午膳,各司官员可以在殿内休息,好养足精神继续处理下午的政务。
  郑郁在察院看了一上午折子眼睛都花了,觉着闷得不行,便想着出门走走。他记得察院中有一株梧桐树,根深叶大树影重重,格外好看。
  行至走廊尽头,现已是十月下旬,天气已携挟裹着寒风充满着长安,预示着冬日来临。
  官员们用完午膳都在休息,庭院中格外安静。梧桐树就静静的挺立在院中,风声拂过吹起叶响。
  郑郁双手环胸靠在走廊尽头的木柱上,看着院中的梧桐树,想着昨日程行礼给的金乌章。那金乌章他又绘了相似的让齐鸣去长安周边查探,期待着能问出什么。
  那是私章主人的姓名或字,但被烧成那样也看不出上面是谁。郑郁出神想着,以至于身边突然出现一人他都未曾发觉。
  郑郁还在看着梧桐树想着那私印,只觉得身边一黑出现了个高大身影。侧目看去,两人视线交汇,他看到那人眼神闪了一下继而恢复如常。
  看清此人之后,郑郁忙站立恭敬揖礼道:“臣监察御史郑郁参见成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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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重逢
  林怀治双目漆亮如星,挺鼻薄唇,五官深邃俊朗,眼神有着一抹疏离。深绯色的官袍衬得人高大伟岸,金色躞蹀带勾出挺拔的腰身,周身散发着皇族威严。
  “免礼。”
  郑郁不知是不是他听岔了,只觉林怀治的声音好似带着颤意。
  “谢殿下。”
  郑郁不敢抬眼去看林怀治,两人以前的交流并不多。不为其他,只因林怀治性格冷淡,不喜与人多言,那他也不好随意出言,毕竟他俩的身份还是君臣。于是微垂着眼,凝视着林怀治胸前官袍上的孔雀花绣纹。
  两人就这么站了一会儿谁都没说话,郑郁正想说有政务处理想先退下时,林怀治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郑御史方才在想什么?”
  郑郁愣了一下,沉思片刻,说:“方才见其院中梧桐树,思及以前在子若殿中,也有株如这般高大的梨树,故此出神。”
  子若是林怀清的表字,昔年郑郁与林怀清交好,私下多称表字。
  但更多的私心,是他明白怀清与林怀治这两兄弟的情意深厚,他有一点侥幸,希望如此说,能与林怀治关系能好一点。或许也能从林怀治那里知道些许,林怀清的死因异处以及赵茂的事情。
  但怎料林怀治漠然道:“二哥殿中的梨花是好。可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1]。”
  “子若若还在,必不想殿下日日伤怀。”郑郁开口安慰着他,心下想着要不要问赵茂的事,但又念着这是在御史台人多嘴杂遂作罢。
  林怀治没接郑郁话,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眼神余光看向院中的树影。
  郑郁已经想好下一句跟林怀治说:殿下,下官如政务繁忙,不若先退下。
  但他又不知怎么开口,虽心里已将这句话滚了千百遍可还是似蜜糖粘嘴。
  过得许久,直到风吹动了梧桐树叶,林怀治才像是想起了他这个人,说:“路途长远,你可休息好?”
  郑郁只以为林怀治在寒暄,便答:“臣谢殿下挂怀,如今已无大碍。”
  林怀治“嗯”了一声,两人又是继续的沉默。郑郁微抬头,却发现林怀治比他高了些,三年不见,许多事情都在潜移默化中改变。
  “王妃的碑铭是请谁撰写?”林怀治又问。
  郑郁道:“请的同州刺史白使君。”
  林怀治侧脸凝视着梧桐树上的鸟窝,随口道:“永州到长安远吗?”
  郑郁:“......”他忍不住想,三年没见林怀治,此人怎么变得这么多问题还有些啰嗦起来,莫不是失魂了?
  可心里在怎么想,他都还是得认真回答他顶头上司的问题,“臣往返长安与永州,快马都需跑上十几日。若是车马慢行,需三月有余。”
  林怀治又没接话,郑郁已经开始有点站不住,想这林怀治到底想说什么?眼神余光见他一直盯着那梧桐树,是在想下一个无趣的问题吗?他细算着时辰,觉得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便想溜之大吉。
  郑郁正准备将方才滚了千百遍的心里话说出来时,倏然听见林怀治身后的走廊传来脚步声,沉重有力。
  旋即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
  “衡君你在这啊,我还以为你回府了,你在这里做什么?欸!砚卿,我前两日就听说你回来了,但当值一直都没时间,现在终于看到你了。你俩刚刚在聊什么?砚卿,你比三年前又俊俏了不少啊。”
  郑郁笑了笑,心想这么在这儿碰到这个话多的。
  郑郁听此声音知道是谁,贵妃严静云的外甥,兵部尚书兼右卫大将军严明楼之子。右龙武军左郎将,从小与林怀治一起长大的严子善。
  郑郁抬眼看去,严子善身着黑铁甲胄一手搭在林怀治肩头,一手握着腰间仪刀柄,俊逸非凡的面庞笑着看他。
  林怀治由严子善靠着,淡然道:“没说什么,你今天不当值?来御史台做什么?”
  严子善面上散漫不羁,笑道:“当值啊!是前几日玉门街那个案子,我过来看看殿院处理的怎么样了。想找你但是没找到,我便想着来看看砚卿,只是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林怀治道:“用了午膳出来走走,你要没事就回去吧。”
  “知道了!”严子善撇嘴回了林怀治的话,又说,“砚卿,旬休那日我刚好不当值,我们仨去骊山或乐游原骑马。现下去正好,不然过段日子下了雪就太冷,咱俩可是好久没见。”
  面对严子善的邀请,郑郁想了想,说道:“不了连慈,近来才返京,我身体还略有不适,大夫说要好好休息一下,等过段日子我好些了再陪你去吧。”
  严子善方才说的是我们仨,至于第三个人郑郁想除了林怀治就没别人。但他现下不知怎得,有些不想与林怀治待一处,或许是三年未见。
  郑郁又想,好吧其实以前他俩关系也就一般。见了面,打不打招呼他都得思虑半天,偏偏林怀治又是一个冷淡性子,以致他每次见着林怀治都想躲。
  严子善收起搭在林怀治肩膀上的手,走上前来站在他身侧,仔细打量了他的脸,担忧道:“你要不舒服,让宫中御医给你看看。总得好好吃上几副药治好才行,你以前身体也没那么弱啊。这么回家一趟反而羸弱起来。”
  随即低头,在郑郁耳边低声郁闷道:“你真不去啊?那好无趣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衡君那脾气,三句话憋不出一个屁来。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不说话。”
  郑郁本想说你的声音其实挺大,林怀治都听到了。
  但还是出于礼貌没戳穿,回道:“没事,只是长途跋涉有些劳累,并无其他。大夫嘱咐好好休息,等我好了一定设宴请你前来,宴席上备你最为喜爱的的兰陵大曲。”
  听闻此言,严子善只好叹了口气,道:“行吧!你要真有什么不舒服的,外面那大夫还治不好的话,你就跟我说,我就帮你找陈御医看看。”
  郑郁点头答应,随即告退,没出长廊,就听身后两人的对话飘进耳里。
  “衡君,你们方才在聊什么?”
  “没什么。”
  “可你站在那儿那么久,你就跟我说说呗!”
  “都说了,没什么。”
  “我不信,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咱俩认识这么多年......”
  声音随着郑郁的离开而消散,他有时忍不住想林怀治身边有这般话超多的朋友,是怎么憋住不说话的。
  到得下午,郑郁有了上午的经验,处理起这些奏折来得心应手。
  看到一份绥州刺史参并州都督永王的折子,奏折中言有数万灾民自并州涌入绥州,且并州百姓流窜到绥州地界,此乃永王治州不严之罪,上奏严惩。
  永王林皖是先帝十一子,德元帝登基之后任其为并州都督。永王掌管并州在内的七州二十一城,而雪灾一事朝廷此前也曾拨款赈灾,但效果甚微。郑郁思索片刻,提笔批下自己想法。
  夜色,郑郁身着单衣披着狐裘盘膝坐在床上看书,书页许久未动他看不进去半个字,想着白天见到林怀治。
  心里抽闷又松快,三年未见,林怀治比他还要高了些许,气韵也更加沉稳、威重。
  他与林怀治在七年前就已认识,但两人在闲暇里少有交谈,林怀清还问过他为什么不跟林怀治说话。
  郑郁说:“成王不喜旁人与他说话,我怎么好去打扰?而且他好像也不太喜欢我。”
  林怀清听得他此言,笑道:“怎么会,我看治儿很喜欢你的。”
  郑郁摇摇头,驳斥了林怀清这个看法。
  思绪回前,郑郁看到枕边一形状木雕空又小巧精致的木盒。他想着今日御史台重见场景,便将木盒拿来。
  木盒打开后,里面是半截浅青色的玉璜,色泽晶莹剔透,犹如碧泉缓缓流动,玉璜顶部由一截红线牵引,底部缀着流苏。再是普通不过的物件,他却放在枕边多年。
  手中玉璜,是他十七岁生辰时,林怀治送他的贺礼。而方才那番话,也是出现在生辰第二日下午他与林怀清说的。
  他还是不明白为何林怀清会说林怀治这家伙挺喜欢他,他以前在东宫的崇文馆读书时是半点没看出来。他对林怀治有过好,但林怀治永远都是淡然的回复他,还躲着他,仿佛他身上有什么灾病一样。
  他那时少年心性,满心的对人好,却被一而再再而三的躲避,那他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两人关系也就因此冷淡下来。
  这夜里,郑郁睡得并不安稳,许是白日里遇见了林怀治,也许是那块玉璜的缘故,他在朦胧混沌的虚空中好像梦回七年前。
  德元十二年十一月初三,长安。
  “哎!二公,不对不对,二娘子,逛的也差不多了,你就随奴婢回去吧。待会儿要是长公子和郡王发现,可是要动家法的。”人来人往中,一位较壮实的婢女扯着自己主子的衣袖。
  但这个婢女看上去颇为怪异,脸上虽施了脂粉,可声音却粗哑低沉,像是少年一般。
  前面正在兴奋乱逛的人被拉住衣袖,瞪眼看向“婢女。”
  少女描着上好胭脂的红唇与面靥就如今日高阳,明艳大方,身边偶有男子侧目注视。
  少女肤白如玉,双眉微蹙,五官精致眉目却带有英气。身着穿金泥簇蝶戏花石榴裙,臂间搭着浅绿带金披帛,金玉美簪、琼花步摇、琉璃华钗簪满了惊鸿髻,秋娘眉和菱花钿带的少女灵秀柔美,一时倾城。
  芍药编金耳坠与腕间的蓝白琉璃宝珠金钏,在行走时发出悦耳的声响。
  而少女的身量,好像也比其他同龄少女略高些。
  正是十三岁的郑郁!
  郑郁手指绕着披帛,随口道:“打就打吧!反正也是被打过来的。少一顿多一顿没什么,怎么样?我这身衣裳好看吗?”
  他此时的声音压了几分,听上去确有几分豆蔻少女的音色。
  而身旁的齐鸣苦闷道:“好看是好看,可这是长安,不是在永州啊!你这样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到时候有人参郎君一本怎么办?”
  郑郁从出来就一直听齐鸣啰嗦扯淡,齐鸣这人心不坏办事麻利,从不拒绝他,就连穿女装也会陪他一起,可就是啰嗦!
  要知道这可是郑郁初次将自己扮的如此美丽,怎会听齐鸣的回去。
  于是郑郁开始哄骗齐鸣:“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啊。爹和大哥进宫面圣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咱们快点逛,逛完快些回去不就行了吗?”
  齐鸣根本说不过郑郁,只得无奈点头,心想郑郁逛累了就会乖乖跟他回去,再不济拖也要拖回去。
  两人一路是东逛西买,长安城内现下十分热闹,各地的朝集使入京,还有来自西域的商人。沿街有表演杂技的艺人,售卖吃食的摊贩,酒香食味飘出,无不诱惑着这个来自边陲的少年。
  郑郁初来长安加之天气晴朗,顿时觉得无比新鲜,他与齐鸣一路吃吃买买。下洛桥时,遇着一家卖透花糍的糕点铺子。
  这是中原做法,焯熟豆泥中的豆皮,制成豆沙清甜软糯,美名“灵沙臛”。同时,在将上好的糯米捣打成糍糕,夹入灵沙臛做馅,再让手巧的人地将这豆沙馅塑出花形。经过巧制,糍糕的糕体呈半透明状,豆沙的花形得以隐约透映出来,因此叫作“透花糍”。
  入口沙软,豆沙软烂,又带有糯米香甜,郑郁觉得这比郑岸做的那要人老命的糕点好吃太多,随即买了包回去,准备让他尝尝,什么才是人间美味。
  郑郁哼着塞外歌谣走在街上,手里掂着那包糕点。齐鸣跟在他身后,手里更是抱着一堆东西,两人在长安扫荡一番可谓是满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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