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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州富水(古代架空)——锦观

时间:2024-06-16 08:19:31  作者:锦观
  郑厚礼拄着杖,冷声道:“知道错了吗?”
  “孩儿不知,请父亲明示。”郑郁磕了一头答道。
  郑厚礼说:“不知道?那就先打一顿给你开开窍。把马鞭拿来,看我今日打不死你。”
  这下子郑郁知晓郑厚礼是真生气了,他直身迅速脱去上衣跪好。
  “爹,才跟阿郁见,何必打死打活。”郑岸讪笑着拦住递来马鞭的兵士。
  郑厚礼接马鞭的手停在半空,他看着郑岸,横眉冷笑:“我还忘了你啊!你也给我跪下。”
  郑家打儿子从来都是买一送一,两个一起打,就算不挨打另一个也会在旁边跪着,以达震慑。——魏慧。
  郑岸看出郑厚礼的怒气,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随即跪在郑郁身边。
  郑厚礼一瘸一拐,拿着马鞭走到兄弟二人身后,肃声道:“郑御史,你告诉我,敕我接平卢节度使的折子是谁上的?”
  郑郁赤.裸上身,从容道:“是袁相和严尚书。”
  “好!那我问你仆固雷是真的贪污军饷及岐州钱吗?”郑厚礼手里的马鞭抽了下空气,鸣空声响彻厅内也在警示郑郁莫说谎话。
  郑郁答道:“是。”
  话音才落就有马鞭抽来,火辣的痛感在背上钉住。郑郁忍住闷哼,马鞭落处,皮开肉绽,血丝从翻出的肉里渗出来。郑厚礼又狠抽数鞭,说:“二郎,好好答,仆固雷到底有没有贪污?”
  郑郁手攥紧,汗从额边滚下,喘着气道:“父亲大人在上,孩儿未说假话。仆固雷勾结谢中庵,贪污军饷税钱近三十万。圣上决策已下,我怎敢有谎。”
  “我看你在长安做官久了胆子大了,心也野了。”郑厚礼猛抽三鞭下去,郑郁背上再无好皮肉,郑厚礼侧头朝副将说:“去皇城告假,说郑郁病重暂不去御史台。”
  郑厚礼身边的副将汪多点头退下,数鞭下去郑郁也未喊一声,郑厚礼的木杖点了点郑郁一块尚完好的皮,问道:“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知道。不该意气用事,除仆固雷。”郑郁咽下口水说道。
  郑厚礼收杖,严肃道:“我知你查贪污为君办事,可仆固雷这件事你做的太急了。今日我进宫刘仲山不过三两句就挑起话端,说我是否因兵权被削,急于接平卢节度使而示意你去除仆固雷,你真以为刘仲山这狐狸精是仆固雷那傻子吗?这件事情,到最后谁落了好,他能看不出来?”
  郑岸在一旁心疼着急,却也不敢在这种时候偏话。今日殿中,德元帝、太子、刘千甫几人对他们似是闲话的语气还在耳边。
  那是一个答不好,就丢命丢官的事。
  郑郁说:“张忠石任卢龙节度使,若此时不除仆固雷,那我们势必是两人的囊中物。爹,你不也明白吗?”
  “你还会做我的主了?”马鞭敲在郑郁头上,郑厚礼说,“这么大的事,为何不与家里来信?一旦事发,你有几条命?”
  他生气,生气这个儿子不事先与家里通个气,擅自做主。若真出事他有何颜面去见亡妻。
  郑郁说:“正因如此,一旦事发才不会牵连到家里。我明查贪污,暗除奸党,就算出事也是我一力承担。”
  郑厚礼又是一鞭抽下,怒道:“一力承担?郑郁啊!郑郁,你的书读到哪里去了?自古以来的父父子子是分不开的,我倒是听人说近来参你的折子不少,得罪了权贵还不是要我摆平。”
  郑郁阖眼,这些日子来被岐州案、科举案拉下的官员都有参他的折子,他如何不知,只是不想郑厚礼才入京就已知晓。
  郑厚礼柱杖走到郑郁面前,说:“我看不然,我去给圣上卖个老脸,把你调出长安,别在朝中待了。”
  “不可!”郑郁急忙说,看郑厚礼眼露不解,解释:“爹,习得文武艺,献于帝王家。这句话是你教我的,若有青云之志,离了中央如何能展宏图。”
  “可我更不想你把命和仕途丢在这里。”郑厚礼深叹口气,柱杖离开,“你俩给我好好跪着,鼓声未响不许起来。”
  郑岸正想开口安慰老弟,又听郑厚礼喝斥:“不许说话!”
  月色清辉,蝉鸣不止。荷花香气飘进卧房中,此时房中若是没有大喊大叫真是美景一卷。
  “啊!!!你轻点,能不能好好上?不能就换别人来。”
  “哎呀!我轻点不行吗?你还信不过我。”
  郑郁趴在床上,瞧见屋内林怀治重新送来的琉璃桃源水画屏风,由着郑岸给他重手重脚的上药。
  “嘶!我挨打是因为仆固雷的事,你罚跪是为什么?”郑郁伤处又被郑岸戳中,有些呲牙咧嘴,郑岸上药力度跟林怀治简直没法比。
  这几年郑岸因从军事,在军中累有声望,郑厚礼顾着面子鲜少罚他。他俩已不是孩童,怎还会一起罚。
  郑岸用细软的绸布蘸了漠北秘药,应是很轻柔的涂在血疤上。听此脸色突然微变,话语飘忽:“家里事呗。怎么,我事事都要跟你说?”
  “不可能,家里那点地儿能有什么事?爹要这么罚你?”郑郁看郑岸脸色不自然,不太确定地问:“你该不会是欺负程知文了吧?”
  郑岸哂笑:“我欺负他做什么?我难不成是疯了?不过一个小刺史,我看上去很有闲情雅致?”
  郑郁不留情面地说:“你不是那种看上去能有闲情雅致的人,你打他了?”
  “没有。”郑岸盖好药离床放回原位,说,“只是交谈了两句。”
  这个交谈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那肯定只是普通的交谈,但从郑岸嘴里说出,那就不普通了。郑郁翻不了身,只能继续趴着,换了个方式问:“那知文儿子对你可有礼貌?”
  郑郁放了药后大马金刀的在床边坐下,一脸纯真:“他儿子不是个哑巴吗?”
  郑郁:“......”
  “他儿子不是哑巴!”郑郁大声道,力气使大背上的伤口便裂了些,隐隐作痛。
  果然郑岸肯定对程行礼不好,吓得尊长的友思都不喊人,内里曲折可想而知。在永州郑厚礼不好对郑岸处罚,怕是憋着就等到了长安,在郑郁面前罚他一顿,也可借他的口劝导郑岸。
  “不是就不是,我在永州那么些天都不见他那儿子说话,真以为他生了个哑巴。”郑岸笑道,“你给我的信,我都看了,真没把他怎么样。”
  郑郁狐疑道:“真的?”
  “到底谁是你亲哥?”郑岸敲了个板栗在郑郁头上,说,“怎么连大哥的话都不信了?”
  “信你信你,八岁那年就是因为信你鬼话,我俩被爹娘鞭打,你忘了。”郑郁捂着头嘶气,说的正是他俩差点烧祠堂的事。
  郑岸说:“但这次爹打你可不是我说的,你得罪的权贵不少,王瑶光回了凉州,谁敢去参成王?他们就只有拿你撒气,爹把你打得半月不下了床,才好堵长安城里那些权贵的嘴。”
  “真躺半月?”郑郁蹙眉问。
  郑岸沉吟片刻,诚实道:“你也可以躺到我们离开。”
  郑郁说:“人不都得臭了。”
  风拂过竹帘纱幔,池水之上的亭台里,宫婢打着团扇,两旁有乐工击曲。暖玉白棋挡其黑棋之路,染了蔻丹的芊芊玉指夹起白棋却不知下在何处。
  “我这是又输了,不如陛下来帮帮我?”严静云对着棋局叹了口气。
  德元帝站在林怀治身侧负手,语气有几分宠溺:“欸!我说不定都下不过六郎,就不丢这个面了。”
  话毕时他的手拂上林怀治的肩,慈父尽显,严静云顿时被逗笑,林怀治面带微笑,亭台之内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陛下的棋艺虽是淡淡,可马球、音律及英姿却是古今无比的,数位王子都比不过呢。”严静云莞尔一笑,棋局已败她收走玉棋,随后又道:“就连治儿的马球都是得你指点才有今日成就,不过才能是没问到博士身边罢了。”
  几句话下来夸的德元帝自然高兴,他笑着说:“话说得好听,可这棋我是不会帮你,输给儿子没什么不好的。”
  林怀治少言,德元帝与严静云不以为异,棋局又摆。
  “陛下说的是。”严静云落子,她看德元帝高兴,垂眸说,“我昨日听宫女们说北阳王把他儿子打的不轻,床都下不了,人已向御史台告了月假,他下手也太重了些。”
  黑子悄无声息的落下,林怀治眼眸敛去丝丝悲意。
  德元帝说:“天底下的父母爱子情切起来都是这样,打就打了。”
  闲暇之时德元帝也爱与严静云说着朝中那些大臣的家事,两人兴趣颇为相投。
  “好像是朝中有人多弹劾他,北阳王许是怕出事才打了这么一通。”严静云话中所指,这个人除了刘千甫还能是谁?
  科举案和岐州税案并没有料理出袁纮和郑厚礼,还险些牵扯进他自己,他怎么可能放过。数日前就有人弹劾起郑郁来,弹劾罗织的罪名什么都有。
  德元帝听出意思笑笑不语,严静云又道:“近日听说东宫倒是曲声不停,太子似是又新得了不少伶伎,皇后陛下这日子病卧在床,太子鲜少看望。东宫近皇城,诸王子皆以太子言行孝义为圭臬,这样怕是不妥吧。”
  德元帝眉目间微有不悦,严静云迅速看出这变化,讪笑:“陛下可会怨我多话,背后议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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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周锡
  “哪能啊,你是他的长辈,评教两句没什么。”德元帝轻笑着说,“湘儿这孩子,这些日子确实有失身份,我回头说他两句。”
  严静云与林怀治对视一眼,她说:“原以为有中书令日日在侧,太子言行应会恪守礼法,却不想如此狂悖。”
  黑子之势又隐隐压过白子,德元帝看着棋局剑眉一拧,在亭中走了几步拿过乐工的玉锤敲磬,说:“他科举出身又是湘儿的姨父,走得近些没什么。”
  话里有着苛责严静云的意思,还有对刘千甫的袒护,严静云神情略疲。
  此时林怀治收棋,悠然道:“刘相国似乎是天和三十三年的进士,原授太子校书但因唐文之事贬为张掖县主簿,唐文惹恼邠王被皇祖父罢相,而刘相国则是为他求情被贬。”
  光影打在德元帝身上,帝王的身影被拉长至林怀治脚下,他侧头,语气柔和不少:“邠王秋猎骏马踏坏农田,唐文不惜躺于马蹄之下以求邠王知错。却不料朝中一党借此弹劾,仲山那时就在为了社稷尽心,不失为才。”
  刘千甫的声名又被德元帝带回,林怀治忍住怒意,又道:“天和三十三年的状元乃扬州广陵郡人,名唤周锡。”
  “这位状元郎比起我朝的程行礼过犹不及,当年一朝春风跨马游街,不知是多少娘子的春闺梦里人呢。”严静云说着德元帝感兴趣的事,话音又转:“只是后来因上书赞许五郎你的纯政之言,被当时的朝臣排斥调任为南苏州司马。那地可是偏远的很,他一江南人士想是吃了不少苦。”
  德元帝敲了个音节转身,脑里想着这么一个俊雅郎君,喃喃道:“周锡?”他在亭内踱步,最后肯定地问向张守一:“是天和三十八年死守南苏州的司马,最后殉国的周锡周士业吗?”
  许多人在德元帝的生命中来来去去,但他对初登基就发生战乱的南苏之役记忆深刻,特别是那位自刎殉国以表臣心的状元郎。
  周锡斯文俊雅,熟读百书,他还是卫王时曾上书父亲文宗,力弊朝堂不正之气,那时的袁纮与周锡便是他少数的支持者。只是袁纮和周锡皆被他党排斥,而他也任外官多年。
  张守一早听出严静云和林怀治的哑谜,却不好当着面说出,只得硬着头皮答道:“是,陛下。”
  林怀治说:“周锡自刎殉国,那时郑厚礼初有战功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奏朝廷请求追赠此人,求尸身归乡。”
  以军功换好友尸身归乡,德元帝那时都被触动一二,他叹口气点头道:“似是追赠礼部尚书,厚礼与他情谊深厚,二人皆为我朝栋材。”
  “郑厚礼收复旧地,驻边多年,他性子又直得很,怕是在朝中得罪过不少人。”严静云笑道,“他儿子也打了,要是再有人参奏,可别寒了军士的心。”
  朝中那群谏官,德元帝早就头疼,挥手不耐道:“这群人整天吵吵嚷嚷,我看他们是禄米食多了。”
  郑郁被群参以及郑厚礼的震主之嫌终于揭过,严静云又哄着德元帝说了不少话。而后有内侍前来说中书令求见,德元帝才乌泱泱的拥着一堆人离开。
  “这郑郁被打,你让十郎替你去看看。”严静云待德元帝走后,才开始收拾落败的棋子,“他对你总是有些用,来日业成也不枉费咱们今日这番口舌。”
  林怀治揖礼:“郑砚卿儿子会好生对他,也多谢娘今日之言。”
  “我常在你父亲面前夸赞你,但太子这个人。”严静云嫣然笑道,而后想起什么轻叹:“哎。其实他若是个寻常王子与伶伎厮混没什么错处,可偏偏他是太子,是一国储君。行为不得如此,你也要小心,太子的行为不要出现在你身上。”
  林怀治神情沉稳微笑着颔首,严静云又道:“我记得郑厚礼的二兄官任潭州司马他生有几女,与你婚配并无不可。这桩婚事为你的仕途或许会助益不少。婚嫁嘛,就连你父亲都是当年娶温元皇后为妻才有曲家的支持,你觉得呢?”
  “不必,娶妻之念儿子无心。”林怀治敛眸转身敲着磬,轻声响响,磬音余音流去时,他说:“婚姻既是两人携手一生,自然要与心爱之人共度。”
  严静云看着林怀治的背影,起身走到他身边,沉吟道:“我不懂你的话,但我知道一件事。只有得天下才能永远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朝万里疆域谁敢拒绝圣人?”
  林怀治转身,俯首柔声道:“娘的话,儿子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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